“可想而知。”
“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暂时吧。”白轶耸了耸肩,眼下也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韩濯。
“不能用找程浩那时的方法吗?如果能请阿十帮我们找吗……”
“这也是一个方法,不过恐怕还是找不到吧。”白轶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如果韩濯是一般灵魂的话也许可以吧。”
“什么意思?”
“韩濯的灵力非常强,远在我──”
“那是当……”
“你不要说是理所当然。”白轶给了他一个白眼,“──还有你、阿十,甚至是夏禹之上。灵力越强,防止别人找到他的屏障也越强,所以想要用灵力找到他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什么线索,或是韩濯刚好走到我们的面前。”
“走过我们面前是不可能的事吧?”
“当然。”白轶扁着嘴说。
“那就是没办法了吧。”
“答对了。”白轶比了一个宾果的手势,接着就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先不提韩濯,你和夏禹之间怎么样?”
“嗯?”席恩先是愣了一下,在弄清楚白轶提的是什么事时,脸上马上变成了受不了的表情,“你为什么对这件事特别有兴致?”
“你觉得男人不行吗?”
“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这一次,席恩没有以『我不是同性恋』来拒绝,“你不觉得夏禹喜欢的也可能是女人吗?”
“夏禹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白轶斩钉截铁地说,“他无法相信女人。”
“……因为他母亲吗?”如果是因为母亲的事,席恩倒是可以理解。
“他已经告诉你了?”听到席恩这么说,白轶露出了兴奋好奇的表情。
“他是说过自己是被母亲杀死这件事,嗯……还有阿十是他表弟的事。”
“说到阿十啊?对了,你一定看不出来阿十几岁了吧?”
“二十几吧?”通常会这么问就表示阿十比外表看起来年纪大,回想着阿十的外表,随便猜了一个数字,“难道他已经三十几了?”
“错,他已经五十几岁了。”
“呃?开玩笑的吧。”席恩先是愣了一下,在看到白轶一脸认真的表情,就用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摇着手。
“真的,夏禹和阿十这个家族里的人都特别地长寿。”白轶严肃地说。
“感觉上有点不像是人类。”席恩看着白轶,还是不太相信,“白轶,你不搞笑的话实在是不像你。”
“我是认真的。”白轶一脸被侮辱的表情,“如果不是夏禹的母亲毒死他的话,现在的夏禹应该和阿十差不多大吧。”
“真可怜。”席恩也只能这么说,“不过,他也说了并不恨他的母亲。”
“那只是骗人的。”白轶一脸『才不是这样』的表情。
“喔?”
“任何人都会觉得怨恨。”白轶摇了摇头,“又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为什么母亲要杀死我呢?任何人都会这么想吧。你也见过你的父母了,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你忘记了?你的妻呢?啊,也许你还没有结婚,那女朋友呢?一定也忘记你了吧。”
“他们又没有杀了我。”席恩笑了出声。
“但是忘记你了吧?”白轶不死心地追问。
“那又怎么样?”席恩有点不太高兴。
当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父母、小玫、还有每一个认识他的人仍要继续活下去,而最好的疗伤止痛方式就是忘记。所以他可以理解,可以不去想他们忘记他的这件事。但在提到这件事时还是会感觉到不舒服。
“如果每一个人都把你忘记了,那不就等于在心里杀死你了吗?”
“也许吧。”席恩不高兴地看着他,“那和夏禹又有什么关系?”
“夏禹的母亲是因为恐惧、害怕他的能力才杀死他,慈母的外表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皮,被戳破之后,底下的真实模样很可怕吧。”
“因为被自己相信的母亲背叛了,所以不相信女人?”
“没错,这样你可以了解了吧。”白轶接着说,“刚好他遇上韩濯,接下来的事你就算不想听迟早会知道。”
“知道什么?”
“虽然夏禹没说过,不过,我想夏禹是喜欢……”
“不是吧。”席恩打断了白轶的话。
“咦?”
“我觉得不是。”席恩摇头的同时,露出了笑容。
“啊?”白轶不解地看着他。
“他并不是不相信女人,应该说他完全不相信人吧。”
“但是……”
“要让他相信一个人是很困难的,韩濯可能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所以,对他的影响才会这么大,甚至大到让他们之间超过了友情那条线吧。”虽然这说法并没有凭据,但就是直觉地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背叛的时候──”
“会更难去相信人吧。”席恩低声地接了下去。
“不过,他现在相信你。”白轶说这句话的时候扬起了嘴角。
“你该不会又要……?”白轶诡异的笑容让席恩有不太好的预感。感觉就像是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你要不要听我说韩濯的事。”白轶一脸兴奋。
“……你给我滚出去!”席恩终于无法忍受地抓起白轶,将他扔了出去。
一边丢,席恩还在心中一边骂──真是个烦死人的傢伙。
※
“在看星星?”
天黑了之后,夏禹仍然没有回来。有些担心的席恩到快乐坟场绕了一整圈,并没有看到夏禹。心想着碰碰运气爬到屋顶上看看,没想到真的找到夏禹。
“嗯。”夏禹坐了起来。看到席恩死命盯着脚下的表情有点想笑,可是又担心席恩真的会掉下去而将笑意忍了下来。
“那颗红色的是火星吧?”席恩坐下来之后,指着不晓得是哪一个方向的一颗星星。
“啊,应该是金牛座吧。火星应该会稍微大一点?”
“其实你还是知道的嘛……”
“那是常识好不好。常识、常识。”夏禹重覆着常识两个字。
“管他是什么星星,漂亮就好。”席恩躺了下来。
坐着看星星和躺着看星星感觉完全不同。在他小学的时候有参加过天文的研习活动,那时是透过望眼镜看星星。老师很热烈的告诉他们望远镜的价值时,席恩却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值得感动。因为他不太喜欢用望远镜看星星,总觉得透过镜片之后,天空变得非常的小。
夏禹也躺了下来。
听不见呼吸声,却可以感觉到席恩就躺在他身边。
屋子的四周很空旷,却连一点风也没有。不过,即使没有风他们仍能感受到一股夏日晚间特有的凉意。
那不是藉由皮肤去感觉,而是藉着心去感受到的。这也是在韩濯离开之后,他第一次有在看星星时不觉得感伤。
“我跟你说过教我看星星的人是韩濯吗?”
“没有”席恩摇了摇头,“……他一定知道不少星星的名字?”
“嗯,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吧。”夏禹笑了出声,“他常常说每一颗星星都不一样,不过我从没有听过他说出任何一颗星星的名字。”
“我可以提他的名字吗?”
“嗯?”
“可以讲出『韩濯』这两个字吗?”席恩可以感觉得躺在他身旁的夏禹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看来,这两个字还是不能说吧,“啊,对不起……”
“可以啊。”出乎席恩的意料之外,夏禹竟然同意了。
“嗯?”
“总觉得好像没有关系了。”渐渐地不是那么在意了,也可以心平气和─也许还不能很自在,但至少可以提起─谈起有关韩濯的事。
“真的。”席恩用极为夸张的恐惧神情看着他,“你保证不会跳起来把我揍扁吗?”
“我保证。”夏禹没好气的举起一只手,“要不要发誓?”
“有当然是最好……”席恩似乎很认真地考虑是不是需要夏禹发誓,“我刚来这里时,白轶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可以提起韩濯,一但提起你就会变脸。”
“那是事实。”以前只要是有人提起韩濯,他总觉得我有把那个人掐死的冲动。
“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提到你的脸色就变成绿色。”
“你现在再提一次我的脸一样会变成绿色。”夏禹瞪了他一眼。
“是,我知道。”如果再用这件事调侃夏禹,他可以肯定夏禹一定会跳起来揍他。席恩停止了胡闹,正经地问,“韩濯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是不是白轶讲过什么?”夏禹先是一愣,接着怀疑地看向他。
“我叫他闭嘴别讲,所以……”
“白轶一定以为我和韩濯是那种关系吧?”夏禹举起小指头,表情暧昧地看着席恩。漂亮的双眼有种勾魂的魅力,席恩不自觉得有张开嘴。
“现在我好像有点相信。”
“哈哈哈!”夏禹笑出了声,“那傢伙真是会胡扯。”
“你一定不相信,刚刚那个表情……”自言自语似的语气,席恩声音含在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其它人听到。
“嗯?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如果跟夏禹说他刚刚那个眼神有魅惑人心的感觉可能也会被揍。
“我和韩濯不是那种关系。”夏禹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应该比较接近哥哥和弟弟吧……啊,不对,以年纪来算应该是父子。”
“啊?”
“我『醒来』的时候,教我认识这个世界的人是韩濯。”
差不多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可是回想起来,却好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狂笑,笑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停止。那时候,他心想着自己已经死了不是吗?如果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没有什么死后的世界,全都是他的幻想就好了。
可是,被母亲用斧头砍断的脖子还在疼痛着。
这就是现实,只是他无法面对──肉体已经死了,可是灵魂还是清醒着这个事实。
“活着真值得高兴,不是吗?”
对他伸出手的人是韩濯。
陪着他一起大笑,听他说有关母亲的事,用一脸不在乎的表情问他要不要报仇。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又觉得他说话的样子并不认真。
教他看星星,教他使用灵力,教他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活着。
等于是大哥一样的存在。
在他的身边,就会感到安心。
只是这个样子而已。
超过友情,可是又不能说是亲情,只是觉得和韩濯在一起很平静。这大概是因为韩濯对什么事情都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太过豁达,好像可以容纳其它人容纳不下的东西。
“我是打从心底希望自己变成他那个样子的灵魂。”最后,夏禹做了一个结论。
“喔……”席恩听他说完之后,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就是不太想回答。由其是看到席恩向往的表情时,心里有一点酸酸的。
也许是嫉妒。
可是究竟他是在嫉妒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怎么都不说话?”夏禹看着像小孩子般嘟着嘴的席恩,觉得有点好笑,“你不出声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好像我是笨蛋一样。”
“怎么说呢……”席恩想了一想,“我觉得你在提韩濯的表情很像在谈恋爱。”
“啊,真的吗?”夏禹愣了一下。他真的在谈恋爱吗?所以才会因为韩濯离开而感到愤怒吗?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因为韩濯不说一声就离开了他,所以,他觉得被背叛了,觉得自己被留下了……
也许在不知不觉之中,感情就变了质吧。
“也许,真的是有一点喜欢他吧……”夏禹喃喃自语地说,“不过,就算真的喜欢他应该也太迟了吧。”
“太迟了?”夏禹疑惑地看着他,“因为韩濯已经离开了吗?”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太迟了吧。”夏禹很平静地说。奇怪的是,即使现在才知道当初也许是超过友情的程度,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憾了。
喔,是这样啊。顶多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反应而已吧。
“一开始就太迟了?”
“韩濯有一个妹妹,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妹妹。算起来的话,应该也……”夏禹说到韩濯的妹妹时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韩濯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都没有去想为什么韩濯会住在那栋旧公寓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笨到了一个连自己都要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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