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确定他喜欢的不是你?说不定他一直对你存有感情,只是你不肯接纳他,他才不敢向你表白。”程之敏痛心地转过头说:“我知道他对你一片真心,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才对!你和方允泽已经分开八年了,现在也该学着重新接纳别人,我……我没关系,反正……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他,我很快就会把他给忘记的!”
“你的心真的不痛、不难过吗?别逞强了,小敏!”程雨姮;劝道:“你不用傻得想成全我们,我和学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了方允泽,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接纳任何人了,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想到与方允泽的重逢,程雨姮;的心更加的疼痛。
“为什么?”程之敏发现姊姊脸上的痛楚,疑惑地问道。
“上个礼拜,我……遇到他了。”
“谁?”程之敏睁大眼,忘记了哭泣。“方允泽?你碰到方允泽了?在哪里遇到他的?”
“在万国银行开幕那天,他现在是万国银行的总裁了,很令人惊讶吧?”
“万国银行总裁?天哪!他是怎么办到的?八年前他还是个没没无闻的穷小子呢!”程之敏简直不敢相信。
“由此可见恨的力量有多伟大了!才八年的时间就让他彻底地脱胎换骨,可以想见他有多恨我了!”程雨姮;幽幽地说。
“他……恨你?为什么?”
程雨姮;闭上眼,颤抖着唇说:“你忘了八年前的事了?他认为当年是我欺骗他的感情,发誓要讨回公道,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己经恨了我整整八年了!”
“他恨你做什么?他有神经病呀!他难道不知道你是被爸爸逼迫的吗?还有这些年来你为了他苦苦守着这段感情,他难道都不知情吗?我要去找他!让我替你去把他那颗顽固的脑袋的醒!”程之敏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事,只知道要替姊姊打抱不平。
“小敏!别乱来!”程雨姮;连忙阻止道。
“我不会乱来,我只是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程雨姮;苦笑着说:“要是能够说清楚,我早就说清楚了,用不着等到现在。况且,你不必费心去找他,他自己就会来找我,因为,他恨死我了!恨不得我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呢?”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他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因为当年是我对不起他,只要能让他消除怨恨,他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接受。”
“姊!你疯啦?如果他的气一辈子都不消,那你也让他惩罚你一辈子吗?”程之敏不禁为程雨姮;的发傻感到生气。
“那我就让他惩罚我一辈子好了,我……不会后悔的。”程雨姮;坚定地说。
“姊……”
“小敏,你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的!你不会了解以前的他有多开朗、多乐观,那时候的他就像是早晨刚刚升起的朝阳,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一样。但是现在呢?现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那种阴沉沉的样子,让我看了好难过!我知道他不快乐,即使坐瘫庞大的财富,还是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虚。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可是让他变成这样的人的确是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我脱得了干系吗?你说,我能撒手不管吗?”程雨姮;叹了口气,悲伤地又说:“如果他一定要报复我才会感到快乐,那么,就让他报复吧!”
听完这番话,程之敏也沉默了,或许……以姊姊的痴情终能感动方允泽也说不定!到时候,尽释前嫌的他们,又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了。
可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总裁,必达征信社的吴辉煌先生来找您,他现在人在外面,请问您要接见他吗?”方允泽的秘书张秀尽责地通报着。
“嗯!让他进来吧!”
“好的!”
张秘书放下电话,带领着征信社的老板来到总裁办公室,倒了两杯咖啡之后迅速离去。
“程家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动静?”方允泽知道吴辉煌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他,必定是有了程宅的最新动静了。
“程家是没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程雨姮;秀昨天前往长杨企业大楼会见一位名叫何齐亡的先生,他是长扬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长杨负责人的次子。”吴辉煌必恭必敬地报告。
“那又怎么样?这样值得奇怪吗?”方允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说不定只是程雨姮;的一些普通客户罢了,他觉得吴辉煌好像有些大惊小怪了。
“本来的确是没什么值得奇怪,但是自从我得知一项正确的情报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情报?”瞧吴辉煌说得多神秘,方允泽也不禁满腹疑惑。
“根据我的调查显示,长扬集团的负责人何家瑞和程冠清是多年好友,何家瑞一直有心要将长扬集团和冠清建设合并经营,最近冠清建设营运不佳,连年亏损,他更是积极地想要拉拢程冠清加入长扬集团。而程冠清因为没有儿子继承家业,所以早已打算将女儿嫁给长扬集团负责人的次子,也就是刚才提起那位何齐仁副总经理,想借由商业联姻的关系来巩固自己在长扬集团的地位。据说,何齐仁还是程秀大学时代就认识的朋友,算一算,认识起码有六、七年了!他们很有可能最近几个礼拜就会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订婚?方允泽一听当下头一震,整个心绪顿时全乱了起来,完全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她要订婚了?要嫁给别人了?怎么可以?她欠他的债还没有还清呀!
她若结婚了,那他怎么办?哦,不!是他的复仇计画怎么办?
对!他要报复,他绝不能让她就这样称心如意地和爱人双宿双飞,他绝不允许!
方允泽的神经直觉反应过来,他吩咐吴辉煌道:“你再去帮我调查一件事情,看看当初冠清建设的股份卖给谁了,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向他购买!这件事情要尽快去办,我限你一个礼拜之内办好!”
“我马上去办,请您放心吧!”吴辉煌连声允诺。
“还有,继续注意程家的动静,有什么其它的后续发展,马上来向我报告。知道吗?”方允泽叮嘱道。
“这个我懂,程家方面我会继续留意的。”
“很好!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好的,方总裁,那我先告辞了。”
吴辉煌走后,方允泽颤抖的手掏出烟来连抽了两支,才慢慢恢复以往那个冷静自持、冰冷无倩的方允泽。
程雨姮;,你太天真了!他嘲讽地想。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让你舒舒服服地去当何家少奶奶吗?
还是,你以为有了何齐仁的庇护,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别傻了,程雨桓!我方允泽想办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到的;我想要的人,也从来没有要不到!你—;—;还是乖乖认命吧!
方允泽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微笑,在心里下了决定:既然,她那么想嫁人的话,他会让她达成愿望,不过不是嫁给何齐仁,而是嫁给他方允泽!
他想通了!
与其让她这样逍遥在他的视线之外招蜂引蝶,不如把她栓在他的身边慢慢地折磨,这样可不是比整天派人盯着她来得好吗?
一想到刚才吴辉煌说她和那个叫何齐仁的家伙会面,他就不悦地皱起脸来猛吸着烟。
她还真是魅力十足呀!连商场上赫赫有名的长扬集团小开也拜倒在她裙下。可惜得很,她恐怕无福消受这个好运,因为他将亲手把她送进婚姻的坟墓里,让她痛苦悔恨一辈子!
嘿嘿,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想到程雨姮;从今以后只能属于他,他就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满足感,就好像……方允泽蹙眉试着在脑中寻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对了!就好像是他所豢养的美丽金丝雀一样,只能供他一个人观赏、玩味!想一想,这该有多么痛快呀!
他会按时供养这只金丝雀,让它吃、喝无虞,可是这辈子它休想离开笼子一步,他不会让它飞向辽阔的天空去自由翱翔,它必须将自由卖给他,一辈子!
对!他要拥有程雨姮;一辈子,将她禁锢在他的掌中,永远不得翻身!
第五章
即使人在家中,冠清建设即将倒闭的风声还是传入程冠清的耳中,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他,立即打电话喝令程雨姮;姊妹马上把最近一年来公司的营运状况表拿回来。
程雨姮;姊妹俩接到电话,知道再也瞒不过父亲了。
她们拿着父亲所要的资料回到家,不安地向沙发上的父亲以及何家瑞父子点头问好。程雨姮;在父亲身旁坐下;程之敏则选择最远的一张椅子,刻意避开何齐仁,他们已经一个多礼拜不曾联络了。
何齐仁紧紧盯着多日不见的心上人,赫然发现她一头乌溜溜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变成俐落、俏丽的短发,他痴迷地望着可人儿,发现这样的发型更适合她。
程冠清虽然中了风,行动有稍许不方便,也是头脑还相当清楚,他一见到女儿就伸长了手。“把公司的营运表交给我。”
程雨姮;心虚地将手中的资料交给父亲,低下头不敢看他,最近这一阵子公司的营运状况很不好,实际一点说应该是:非常糟糕!
公司最近售屋的情形糟得一塌糊涂不说,因为她和妹妹错误的决定,公司还倒赔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票。
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全落在外人手里,那他们这个董事长还当什么?早该下台一鞠躬了!
当初程雨姮;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只是因为公司财务有危机,才会想要先抛售一些股份来应急。没想到冠清建设营运状况很差的事情各股东都知晓,他们为求自保纷纷大量脱售股票,现在除了她父亲手上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之外,其余的股票全都落入别人手里。
爸爸—;—;一定会被她活活气死的!
“雨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股份只剩下这些?其它的股份呢?”果然,程冠清看完报表之后,震怒地咆哮质问。
程雨姮;与程之敏不安地对看了一眼,最后程雨姮;嗫嚅地说:
“爸,是这样—;—;因为前阵子汐止那批房子卖得很不好,配合的建材商又催钱催得紧,所以我们才想说先卖掉一部分股票来应急,等到房子卖完了再将股票买回来,没想到……”
“没想到却连自己怎么死、死在谁手里都不晓得,对不对?”程冠清气得全身发抖:“你们怎么那么笨哪!为什么不先向银行贷款,等房子卖了再还?股票那么重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它卖掉?”
“我是怕我们付不出钱还贷款,所以才……”
“你—;—;”程冠清气得说不出话来。
“爸!请您不要生气,保重身体要紧!”程雨姮;与程之敏看见父亲如此生气赶紧上前安抚父亲。
何家瑞父子将程冠清手中的文件接过来一看,果真是一片凄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这个公司已经等于名存实亡了。
“程伯伯,雨姮;和小敏也不是故意的,就别再怪她们了。”何齐仁不忍心看她们姊妹俩挨骂,出面向程冠清求情。
“教我怎么能够不生气?我辛苦打下的江山,我半生努力的心血,这会至让她们姊妹俩给赔光了!”程冠清气恼得大吼。
程雨姮;和程之敏双双惭愧地低下头,她们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经商的料,两人当初念大学时,为了遵从父亲的希望,都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商学系。好不容易毕了业,忍耐了四年的她们再也无法忍受那枯燥无味的东西,各自选了自己钟爱的花艺和室内设计作为踏出社会的第一步,气馁至极的程冠清无法勉强她们,只有自己独撑大局。
两年前他突然中风,后来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他的神经受损不少,行动再也无法像从前一般灵活。
他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复健的工作上,只希望身体状况能尽快恢复,可以再回到公司重握大权。
可惜,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他的身体复原的情况并没有预期的好,这时他才终于死了心,让女儿们替他去打理公司。
哪知一直到现在,她们姊妹俩对于经营公司还是一窍不通,早知道公司会搞成这样,当初早该答应何家瑞的提亲,让长扬集团来替他打理,现在公司搞成这样,就算他肯同意联姻,何家瑞恐怕也不会肯了!
唉!真是大势已去、江山尽失!造孽,造孽呀!他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大口气。
何家瑞像是看透他心思一般,笑着说道:
“其实程老也不必气恼,我当初的提议仍然有效。我希望何、程两家联姻的主意还是没有改变,我仍然希望雨姮;变成我的二媳妇。”
“何老,您—;—;”程冠清感动得几乎要流泪了。
客厅里的三个年轻人听到这项提议,都刷白了脸!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之间教他们怎么说得清楚?
此时,急促的门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程冠清大声地朝屋里喊:
“阿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