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温水将林芷珊这只青蛙炖了。
而此次,在这句话说出口的那刻,郑皓涛就暗自后悔了,毕竟,今日他已够刺激林芷珊了,若一不小心将林芷珊刺激过度,发生了一些超出他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可该怎么办?!
不过,话既已说出口,再收回来,也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早就万分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了……
一念及此,赶在林芷珊出声前,他又在林芷珊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处轻咬了口:“珊儿,定国公府可不像相府那般平静哪……”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林芷珊紧咬的嘴唇一用力,令她不由得轻嘶出声,嘴里却恼怒地回击道:“怎么隐瞒,那是我的事,和靖王你又有何关系?”
“珊儿,我很不高兴。”郑皓涛用力地吮吸着,无视了林芷珊到嘴的痛呼声,直到将林芷珊的脖颈处吸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唇印后,才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林芷珊,道:“或者,你想让大家都来欣赏这一幕?”
急怒交加之下,林芷珊的大脑反而还恢复了一丝清明:“靖王,你是大梁皇子,应当以身作则,严守大梁律法。”
“珊儿,你是候府女儿,也该以身作则,严守大梁律法。”郑皓涛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道:“毕竟,你已收了我的定情信物……”
林芷珊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胸口更是哽着一口气,怎么样也无法咽下去:“靖王,你……”
“皓涛,或者涛。”郑皓涛嘴角微勾,道:“珊儿,事不过三哦,否则……”
说到这儿时,他再次顿住话头,可,那刻意瞄向林芷珊刚才被他咬伤的脖颈处的动作,却是令林芷珊气恼不已,若非她的身子依然动弹不得,她定当让郑皓涛一尝鞭子的味道!
“靖王……”
“这是第三次了,珊儿。”淡淡的声音里,蕴含着浓浓的威胁,只令林芷珊生生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奈何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似的,满腹的讥讽谩骂之词就是无法说出来。
明明在面对其它人的时候,她并不会如此地被动,为何在面对郑皓涛时就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里浮现,就立刻被她摒弃在外了,看向郑皓涛的眼眸里却流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疑惑、不解、置疑、猜测等情绪。
“珊儿,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明明是熟悉的声音,但因着这特意放低放慢的语调,莫名地令林芷珊头皮一麻,身子为之一颤。
郑皓涛突然伸出手,将林芷珊因为一番挣扎而坠落到脸颊旁的发丝顺到耳后,然后佯装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脸颊。
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温润滑腻的触感,目光贪婪地在那如鲜花般娇艳的红唇上面停留了会,心里万分遗憾地长叹了口气,嘴里却继续道:“如何?”
明明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动作,为何她的心尖却莫名地一颤?
正陷入自己情绪里的林芷珊,听得郑皓涛的询问,下意识地点头道:“好。”
紧接着,她就只觉得眼前一暗,待到她忙不迭地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已坐在了软塌上,而郑皓涛则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坐在她旁边!
“珊儿……”状若呢喃的轻唤,却是立刻就将林芷珊到嘴的咆哮质问话语给逼了回去,只因郑皓涛望着她时那满含深情的双眸,令她极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越跳越欢快的心跳声,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知道林芷珊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唤出“皓涛”或“涛”,但对比之前唤他为“靖王”来说,这样的的话语却是将俩人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估计,也只有林芷珊还未察觉到吧!
更何况,他的耳朵可是非常好,并未错过林芷珊那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郑皓涛嘴角微勾,突然站起身,将摆放在桌上的绘了红梅仕女图案的花瓶拿在手里,手指在那个一袭艳红衣袍的仕女身影上轻划:“珊儿,你大概不知道,这尊花瓶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上面的这幅图也是我一笔笔画上去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仕女的背影很熟悉?”
林芷珊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赶在郑皓涛再次出声前,道:“臣女并不想知道。”
“可是,我却想告诉你。”郑皓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样线,嘴旁的两个小酒窝也让人恨不能伸手戳戳:“珊儿,这个仕女正是你。”
“烘……”林芷珊只觉得自己突然置身火炉旁,浑身各处无一不热,她虽在今夜看见靖王这一系列古怪的举动时就有所猜测,但,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却是令她不由得为之怔然,疑惑、懊恼、不甘、羞愤等情绪纷纷出现在她的面容上,再加上她那忽红忽青忽黑的脸色,倒像泡进了大梁缸般,令一直凝视着她的郑皓涛差点就没有忍住而笑出声来。
好吧,此刻的郑皓涛心里万分激动和兴奋。虽他由手下的暗卫那儿得知,林芷珊已猜测出这套红梅瓷器的来路,却并未退回靖王这一举动里,就猜测出他在林芷珊心里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未能得到林芷珊的亲口承认,说实话,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自信。
若其它的人知晓向来算无巨遗的他,竟然有一日也会这般寝食难安,忐忑不定,徘徊、犹豫、迟疑的话,定当会笑掉大牙。
其实,不仅其它的人会不相信,当作一则笑话来听,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有一日,从不将任何女人放在心里,觉得女人都是一群只知攀比,让人心生厌烦的三姑六婆的他,会将林芷珊这么一个表面看来和普通的盛京贵女没有什么差别的女子放在心里!
也许,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意外,就如月有阴晴圆缺,花有盛放残飞,在他的人生里,林芷珊就绝对是那个特列。
若没有林芷珊,他真不知道,这一生会有多么地枯燥乏味。
在相思难耐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夜探定国公府,见林芷珊一面的决定,而如今,他非常庆幸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叩叩叩……”
伴随着这道敲门声响起的,是喜嬷嬷那万分熟悉的声音:“大小姐,红枣银耳羹做好了……”
看着陷入自己思绪里的林芷珊迅速回过神来,眼眸里的迷茫皆数退去,有生以来,郑皓涛头一次觉得喜嬷嬷这个被他亲自送到定国公府的老嬷嬷,不再如同他记印中那般知情识趣,懂得分寸!
“唉……”郑皓涛长叹了口气,一脸的遗憾和懊恼,那目光,那神态,就差没有直说喜嬷嬷来是极不是时候了。
林芷珊狠狠地剜了郑皓涛一眼,以眼神示意郑皓涛万万不可再次出声后,才清了清嗓子,道:“喜嬷嬷,晚上用多了饭菜,我现在还不饿,你和田嬷嬷将这碗汤喝了吧。”
立在房外的喜嬷嬷眉头轻蹙,总觉得今日的林芷珊有点不太对劲。
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想起林芷珊平时的吩咐,喜嬷嬷又强自按压下去想要推门而入察看个究竟的念头,那才生出来的一些担忧的情绪,也因为这儿是被打理得如同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文澜院而放下了。
好吧,此刻的喜嬷嬷,却是下意识地忘记了今日早上,文澜院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三个木箱了。
望了望天色,听着围墙外面传来的打更声,明了此刻已是已时的喜嬷嬷,依然不放弃地劝说道:“大小姐,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你明日还要早起呢。”
“喜嬷嬷,我再看半个时辰帐薄,你先和田嬷嬷休息,留下守夜的丫环婆子即可。”
“这……”喜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虽心疼于林芷珊的辛苦,却也不得不放下到喉的劝说话语:“那好吧,大小姐,老奴就先告退了。”
听着房外传来的喜嬷嬷敲打守夜的丫环婆子的声音,郑皓涛挑了挑眉,笑道:“珊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竟然将喜嬷嬷这个难缠的婆子也收服了,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啊!
第一卷 第303章 拷问本心
林芷珊斜睨了郑皓涛一眼,道:“时辰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这就赶我走了?”郑皓涛扁扁嘴,装出一幅委屈哀怨的模样,道:“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珊儿,你算算,我们都有多久未见了?唉,这般计算下来,我们不仅该成婚了,膝下更已是子孙环绕……”
林芷珊凉凉地接话道:“夜深了,确实适合做美梦。”
“珊儿,你真狠心……”郑皓涛抚着胸口,装出一幅“西子捧心”的虚弱模样,但,配合着他那妖孽的模样,还真让人恨不能捧腹大笑啊!
林芷珊以袖掩唇,压下到喉的笑意——好吧,事实上,郑皓涛确实已不是前世她记忆中的那般妖孽得如狐仙般,让人不敢高攀,也不敢生出其它心思的靖王了!当然,此刻,她已知晓前世今生盛京那些贵女为何单单只缠上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和表哥文泽宇,并不是因为这俩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温和的气质契合了她们的眼,而是因为郑皓涛那看似妖孽的面容下所隐藏的血腥冷酷的心思和手段!
当然,如今大梁国泰民安,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而陛下的身子非常好,故那皇子皇孙早就多如牛毛无法算得清。在这种情况下,才十五岁,还有四年多才及冠的靖王郑皓涛,和其它早就及冠,或者即将于最近一两年及冠的皇子皇孙们来比,还真是输了不止一分半厘啊,好看的小说:!
自古以来,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能匹配上皇子皇孙的贵女,单就身份来说,就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能比拟的,更别说那些才华能力不逊于太子殿下的几位皇子。世家望族里可多的是愿意将自家娇养着长大的女儿送到他们府里!
虽然说,自大梁建国以来,就没有出过夺嫡的事情,但,手握重权的王爷,和无事一身轻的闲王,孰重孰轻,已是无需细思的了!更何况,世事无绝对……
郑皓涛双眼微眯,虽心里疑惑林芷珊嘴角浮现出来的诡异笑容。但眼下确实不是一个继续询问的好时机,遂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那些不停翻腾的难舍的情绪。站起身,道:“夜已深,我先离开了。”
顿了顿,郑皓涛又笑道:“珊儿,祝你做个好梦。梦里与我相伴!”
话落,郑皓涛就脚尖轻点,打开窗户,犹如一只滑溜的鱼儿般,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徒留房间里被郑皓涛突然告别话语给惊回神的林芷珊一阵咬牙切齿。尤其在她看见因为郑皓涛的突然袭击。而令那平摊在书桌上面的账薄被滴上了好几大滴浓重的墨汁,早已无法看清账薄上面的数字时,更是懊恼得恨不能扎一个布偶。一日三次地施针咒郑皓涛万事不顺,公务繁忙,再也想不起她这么号人物来……
自重生以来,依然以一幅娇纵、肆意而为模样行事,从未想过隐瞒自己本性。或者说改变自己性格的林芷珊,生平头一次后悔自己不应该在郑皓涛挑衅挑逗她的时候。毫不迟疑地给予反击,而是应该和盛京其它的贵女般避得远远的,或者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流露出一幅爱慕至深的模样,如此,想来那郑皓涛也就不会注意到她了。
只可惜,她已蒙神仙恩赐而获得一次重生,再也不可能获得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了。而且,以郑皓涛的性子来说,即使她如今依然能轻易地逃离,可,一旦被他抓住,那后果……
想到这儿,林芷珊头皮一麻,后背冷汗直冒,身子更是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战。
轻抚着脖颈处的唇痕,林芷珊脸上再次流露出一抹迷茫不解的神色。
其实,依照她的性子,被人这般轻薄,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拿鞭子抽人,而不是忍气吞声。至于害怕吵醒定国公府的一众主子和下人,从而清誉尽失这个可能,还真不被她瞧在眼里。毕竟,如今的定国公府,除了少数的几个下人,其它的人早就在她的控制之下。而那些看见这一幕想要乱说的主子们嘛,即使她们想要说出去,却也会碍于种种原因而无法成行。
毕竟,如今的定国公府可不比往常,若再发生这些事情,定当会彻底沦为盛京大街小巷的笑谈。但,若她能顺利地嫁入靖王府,借此机会攀附上皇家,那么,定国公府又何愁不能翻身?
这,就会是林老夫人看见今夜这一幕后,脑子里会出现的念头,也因此,她会说服其它的人,一切,只为了定国公府的荣耀。
这些,都不过是一桩小事,根本不值得她过份重视。唯一令她疑惑不解的却是什么时候,她竟然下意识地不防备郑皓涛了?若非如此,郑皓涛也不会一连再地欺近她,将她紧紧地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