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天佑都是在这样的呼声中“上朝”的。虽然知道兄弟们是无心的,可心里总感到怪怪的,很不好受。被朋友开涮的滋味,谁也不愿意尝受,何况是最要好的朋友。
风凉话的本质无非是一些嫉言妒语罢了。是别人对比自己优秀人的一些心口不一的反语,意在发泄心中的不快,恨天之不公,却不晓得狠狠地败露了自己,重重地将辱骂回敬给了自己。依此看来,嫉妒也只能找一些无知愚笨的人代言了。不过若是嫉妒产自自己好朋友的心中,那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被朋友出卖,尚不如被其刺上一刀。
上课的时候,无心听讲。女生下课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孤独的人却只有天佑自己,还是那样的静。好兄弟的讥言冷语,自己心里数以千计的不愿,没有一个不静的理由。
这样度日如年的活着,人一生的意义就此变得微乎其微。天佑知道自己的使命,无论如何也不会仅局限于此。最后终于做出了一个以前怕是连自己想想都会冒冷汗的决定。
天佑回到家把想法和家里人说了。家人认为这个不切实际,自是没一个同意。这辈子都是这样,家里的话天佑一句也不敢当作耳边风,即便是心里说出的;而天佑的要求,家里人没一个投赞成票,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要求。
爸爸听了很生气,对儿子说:“学蒙语中考可以照顾,你知道吗?不学,能考上重点高中吗?”爸爸喘着大气,头上已经增添了几根银线,点缀在浓密的黑发里,格外的清晰。
“你要好好学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的。没准咱家祖坟冒青烟,你一下考上了重点高中也说不定。你要是考上,老爸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念书!”老爸说的更是义愤填膺,铿锵有力,吓得天佑无话可说,只等不争气的眼泪提前打转。
可这个时候的陆父处于铁石心肠,就差掏出心窝子去当铁卖了。天佑无奈眼泪千呼万唤不出来,只好近乎哀求地寻得父亲大人的宽慰。
天佑向爸爸保证:“即使没有那十分,我也照样考上重点高中。爸爸,我实在不爱学蒙语了。你就答应我吧!”天佑近乎哀求地说。端望着爸爸,黑漆的眼睛终于闪出了泪花。
最后,金刚铁打的爸爸还是没有同意。天佑知道只要是爸爸坚持的就不会改变,而这点在他身上也是一样。
天佑哭了。但是,没有当着家里人的面。他不想,叫家人看到他懦弱的一面。
在天佑眼里,哭泣就是懦弱。
第二天,上蒙语课的时候,老师把天佑叫到了外面。在窗台下,师生二人泣不成声。
“天佑,最近上课发现你总是听不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笑着对天佑说。
“老师,老师,我不想学蒙语了!”
“为什么?”老师很是费解,天佑的成绩还是可以的。
天佑没有回答,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空气开始变得僵硬。
“我不爱学蒙语,我也经不起同学的风言风语。老师,我真的不想再学了!”沉默了一阵,天佑突然哭了出来。
老师不住地安慰着天佑,最后勉强点头答应。可是,老师的眼里分明含着泪水。天佑没有看到,因为同样地,泪水早已朦胧了他的双眼。
过了许久,老师和天佑若无其事地走进了空洞的教室。
读着课文的女生,停了下来。屋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女生一个个呈现出惊诧的神态。因为,进来人红肿的眼睛早就把他们出卖了。刚才的情景,似乎一丝不挂地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就在这堂课过后,蒙语的班级里少了一个有着黑漆眼神的忧郁少年。
第十二章 惩罚,进步
放弃了蒙语,告别了疼爱着自己的老师,这一切,都是在埋着家里。心里总感到有一些罪恶感,因为以后就要开始强迫自己慢慢去习惯这个长期的“地下工作”。
回到家,蒙语课本还是要翻的,即便心不在焉,即便只是象征的意义。唯一的效果爸爸是笑的,妈妈是乐着的。
刚刚摆脱蒙语的痛,英语的烦恼又无形得附着在身上。痛,丝毫没有减轻。
英语老师是班主任,别看平时一副迷死人的样子,关键时刻决不留情。这就好比一只归林的倦鸟看见一个孔洞便往里面钻,却不知那是猎人守侯的枪口;也仿佛一个痴恋得失去理智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都敢于碰触,却不晓得那是一支带刺的血玫瑰。
采摘血玫瑰,只有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否则她也只能化作枯萎后的干柴。
初二的下学年,姜文新老师结婚了。丈夫也是一名中学教师,一般个子,苍白的面孔。婚礼办得很热闹,县里领导光临许多。未能到的,也托人带去了贺礼。本校老师更是不说,碍不开面子,不去也要去,毕竟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校长甚为积极,独自大方地甩出了一叠“大幅钞票”。
为了这次婚礼,学校特意开恩放假一周。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一周假期过后,重回到课堂上,老师光彩非凡,似是仍旧陶醉在新婚的夜晚。上课经常走神不说,还变得十分怪异,像是她此刻的美丽一样,叫人发慌。
也许是跟丈夫学来的嗜好,现在的她有些残酷。
有人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寻思已久,却仍不能悟出何由。一时费解,便翻开了陈旧的字典。书中有云:这些琐碎的事情简而言之不过是尔尔——家庭暴力。依我个人微微领悟的愚见,促成家庭暴力的宗源还不是不相爱的两个人硬是共处一室?不相爱的两个人,命运的悲惨使得一人卖力去演绎一个他人的影子。男的如此,女的也是一样。恰似本来不合背劲的两股绳子,若是硬将其拧合在一起倘若没有移山填海的气力怕是不成。只怪盘古没有幸存下来,过早捐躯。如若叫盘古做月老恐怕没有人敢不乖乖呆在月下束手待绑了。即便是两个陌生的男女。
没有了盘古的束缚,英语老师便放纵无忌。每天把课文留下来作为背诵作业,第二天课上检查背诵情况。绵亘的文字,怎么读来都一样的迷茫。
起初,天佑尚可应付,是为数不多可以背诵下来的学生。后来,随着课文的增长,勉强吞吐出来。临近期末的时候,各科都要忙着复习,而英语的教程却一成不变。很多次,天佑都没能背诵下来。老师按着惩罚他人的方式,复制在天佑身上。
倘若是平时上课还算幸运,若是赶上周六补课,可就未免太过于残忍一些。周六补课每节八十分钟,几乎是往日的二倍之多。
老师每当这种时刻,总爱提问天佑。因为,在她的眼里,如果天佑背诵不了,就没有人可以。可是,天佑也很多次地叫她失望。一个人若是不想令自己失望,就不要对任何事情抱以希望。
老师的失望,换来的却是天佑一次又一次来自腿部的酸痛。毕竟连着站立两个80分钟无论对谁来讲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这天,老师又留下了一篇课文,瞧她那一副兴奋劲倒真像是见到了长城。有人说过,浮想翩翩的人见鬼的几率是最高的。再看老师的劲头怕是见到鬼的祖宗都也绰绰有余了。鬼这东西只是在虚有中领略过,却一直无缘亲见,看来我对生活是不够积极了。今天背诵的课文名字叫《绿色长城》(TheGreen GreatWall)。
老师说是月假回来检查。孩子们放学简直如下山猛虎,一口气冲回家中,不愿再停留一刻,吸收一刻的空气。好象这里就是人间的地狱魔鬼的天堂。
天佑慢慢悠悠骑着“永久”回到了家,对于老师交代的使命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自己也清楚:老师留下的课文虽然广义上面向大众,狭义上只不过是要他陆天佑一人受用。不知是老师对自己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一种关爱,或许是那惩罚的美丽。
天佑并没有将其抛掷脑后。晚饭也没吃,便跑到闲屋里嘀嘀咕咕地诵起文章。父母看来心里只有无尽的甜蜜——这才是他们的儿子。
天佑自幼胆子小,看见蛇都要绕开行走。也许是年幼的时候被蛇吻过的缘故,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大山里,蛇可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了,就像吃饭一样。
恰巧回来当日,村子里死了一个老人。结果,天佑失眠了。整个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安睡。
天佑拿过书包,掏出黑色的英语课本,爬在被窝里背起课文。被窝冰冷冰冷的,感觉是活在地狱。
外公外婆早已睡去,天佑尽量压低声音,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小心而吵醒两位老人。看过一段落,困了,想睡,却不能入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天佑苍白的脸上,睡梦中的小孩儿懒懒地睁开朦胧的天启,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可是,身上一片酸痛,累的要命。
“阿嚏!”天佑打了一个喷嚏。许是昨夜着了凉。起床,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凭空多了些许记忆。身上的痛楚,脑子的画幅,清晰地告诉自己昨夜的梦非梦,花非花。此刻,心还是疼的。
假满,回到学校。英语课上,老师的嘴张成了大大圆圆的“O”,林立的同学表情中充满费解。只有他坐在了阵地中央,天佑。
可谁又知道,这个男孩牺牲了一夜的睡眠。换来的,是坐椅久违的余温,是老师的一句小小赞美,是自己的一个莫须有的进步。
班主任的眼里,天佑的进步很大。最起码,英语是这样的。只有自己知道,期末的考试是勉强及格的。
第十三章 无形的情书
爱,总在无形中滋生。人,是难以左右的。
她是一个文静的女孩,迷人的笑容,微微泛现的酒窝,樱桃小口里聆听铜铃般的笑声和撩人心弦的语音,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至腰际,梳成了一缕天泻的瀑布。她的笑,很美。偶尔的严肃,使得她更叫人怜惜不已。
她就是江芷。天佑同班的一个女孩儿。
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孩,在班级里早已成群地追逐。她没有答应任何人,也没有表明喜欢哪个人。大家都在想象自己就是那一个幸运的宠儿。
天佑,也不例外。
他喜欢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她有着他的一切好。但是,天佑什么也没有说。他清楚地知道,他配不上她,也不能给予她所希望的一切美好。因为,他没钱。
天佑不怪自己,也不怨恨任何人,因为这是事实,是注定的事情,不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丝毫的。
一封书信,只有一页的自白。
天佑的童话故事:
雪地上的星星
“老公,已经多久了?”鸟妈妈又开始不停地抱怨起来了。
“快了,要不了多久了。”鸟爸爸安慰着,不止一次地。
“咔,咔,咔… … … … … …”
蛋壳破裂了。一个小生命终于出来了。此刻,正值黎明时分。
“这个小家伙总算出生了!”夫妻俩埋怨着,但却掩盖不住做父母的喜悦。它们给小宝宝取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夕。
春天,
小鸟叽叽喳喳地跟在父母身后叫着,一家好不快乐。
夏天,
怕紫外线辐射的小鸟,躲在了树叶后与小伙伴们追逐嬉戏。
童年是多么的美好!可又多么的短暂!
秋天,
小鸟,不再是一只。
秋风无情地带走了落叶,尽管太阳依旧有几许毒辣,可小鸟不再害怕,因为有心爱的鸟儿陪伴。两只小鸟站在落叶的枝头,毫无遮掩。
这样说悄悄话,它们不会害羞吗?
“夕,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芷瞪着大眼睛看着夕,期待着夕的答复。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承诺,虽然是既成的诺言。
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掀起了自己的翅膀。他的翅膀,是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温暖。芷幸福地把娇小的身躯依偎在夕的翅膀下。
她,真的很幸福。
芷撒娇地说:“夕,你会永远爱我吗?直到永远。”
这次,芷没有抬头去看夕,只是默默地等待。
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翅膀抚了芷几下。
芷,幸福地笑了。
她,是真的很幸福。
芷,不再问了。因为夕温暖厚实的翅膀已经让她产生了些许困意。
突然,夕掀起了抚在芷身上的翅膀,猛地转过身,
挡在了芷娇小的身躯前面。
此刻,它们是真心相对的。
因为,芷的眼里只有夕,而夕的心中只有芷。
夕的心只可容纳一个芷。
芷,是最幸福的。
芷的幸福,这么甜,却那么远。
芷的苦痛,这么涩,却那么近。
幸福,如此短暂。夕的身体从芷的眼前骤然下移。
夕,什么也没有说,可能有些话他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的芷。
她可是芷,是他的芷,他永永远远的芷。
可,芷,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刹那,开始冻结。
就在几秒钟前,当芷幸福地享受夕的温暖时,夕的眼里突然变得忧伤。可忧伤转瞬即逝,是那么的快。眼神变了,变得那么漠然,那么的急迫,还有一丝丝的忧悦。因为,他的眼里只有芷。
夕看到的,是一个圆筒,
————那是猎人的枪口。
冬天,
一群小孩子在雪地上堆起了小雪人。
小雪人,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