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根本不信这些,但是还是照着秦夫人的要求去做,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朝代,所有的东西都是纯手工制品,如果秦越自己不动手,那这些东西就得有秦夫人来做了,秦越不想因为自己偷懒让秦夫人太累了。不就是缝制衣服吗,从小衣服、袜子、鞋子破了都是自己补的,根本没有钱买新的,也没有人帮她缝,从她懂事起,这些缝缝补补的工作就没有劳驾过别人,所以,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工作。
这天,缝制衣服用的丝线用完了,秦越带着小玉到街上买线。其实也用不着秦越自己去,但是她担心小玉找的线的颜色跟她想要的颜色有差别,就自己上街了。
秦越正在一个针线摊前挑选丝线,突然身子一轻,自己已被一个男子拉上了马背,不待秦越出生,马二已经飞跑起来。
怎么被绑架了吗?秦越急得双脚猛蹬,双手也不停的挥舞着,口里大声喊道:“快放我下来!”
只听得那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越儿,是我!”很熟悉的声音。
秦越回头去看,正好看见了李恪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三哥哥?怎么是你?”秦越惊愕了。
“是我。”李恪说完,用马鞭朝马腿上猛地抽了一下,马儿加快了速度,朝城门口飞奔过去。
出了城,李恪打着马跑了近十里地,才放慢了速度。
秦越在马背上一直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坐在飞奔的马背上,几天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情景记忆犹新,她本能的紧紧抓住李恪的手,闭着眼睛,生怕又被甩了出去,直到感觉马儿慢下来了,才睁开眼睛,却发现到了河边。
河水很清,缓缓地朝南流去。河对岸是一片树林,河这边却是一片草滩,滩上的草已开始转黄,秋天确实到了,秦越想。
两人下了马,在河边走着。马儿自顾自去河边饮水去了。
良久,秦越说:“三哥哥,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你了呢?”在她心里,她真是很喜欢这个哥哥,高大英俊不说,就那份从心底发出的王者之气,让她折服。
“我刚回京。”李恪说。
“这么说,这段时间你不在长安?”秦越想,难怪那晚说过来看她,结果消失一个月不见踪影。
“我回了益州。”
“你的封地?”
“是的。上次回京复命以后,就回益州了。”
“那你这次回长安,是不是皇上又安排了你什么差事?”
“我听说父皇赐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回来的吗?”
“是的,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李恪说完,深深地看着秦越。
“三哥?”秦越不知道说什么话,这个时候如果说安慰的话,不是很滑稽吗?千里迢迢也要跑回来见她的人,足见情义之深了。
“越儿,三哥回来,就是想在你大婚前,再好好看看你。”李恪拉过秦越的手,一颗眼泪滴落在秦越的手心,想是一团火,烧得秦越的手心生痛,又像是一支箭,刺得秦越的心生痛。这个秦越儿对于李恪真的是这么重要吗?她又想起那个晚上,他将头埋在她的手里,喃喃的说:“只有你,越儿,只有你。”
这个只有你,是什么意思呢?
“三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女孩子,深深地爱着一个王子,王子一直当她是个妹妹,但是她无怨无悔的爱着他,为了他,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王子在爱上她之前,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因为王子已经娶了妃子,他不能给她相应的名分,而她也不愿意让他左右为难,她只是默默的付出自己的爱,直到有一天,王子遇到了危 3ǔωω。cōm险,她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了敌人射来的箭,他安全了,而她也因此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直到她闭上眼的时候,她还在笑,因为她终于死在了他的怀里,而王子,看着自己怀里被箭头刺中心脏却还在微笑的女孩,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也是深深的爱着女孩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离他而去了。”
“越儿,不要说了。”
“三哥,让我说完。那个王子就是你,那个女孩是秦越儿。秦越儿已经不在了。”秦越说的是事实,她也搞不清楚,秦越儿到底去了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到了秦越儿的身体里。
“越儿!”李恪低声呼唤。
“三哥,你放心吧,越儿会生活得很好的。”秦越说。我一定会代替秦越儿好好活着的,秦越想。
“越儿,三哥祝福你。三哥相信你会幸福快乐的,你说得对,三哥的越儿已经不在了,在我面前的只有蜀王妃。”李恪说的很真诚,秦越相信这一刻起,对于李恪来说,她真的只是他的弟妹蜀王妃了,而他心中的那个秦越儿永远只在心中的某个角落。
“这个,是三哥送你的新婚礼物。”说完李恪拉过秦越的手,将一颗夜明珠放到秦越的手里。
“走吧,三哥送你回家。”李恪说完,将秦越拉上马,两人一骑,回到了城里。
马在离秦府家不远的胡同口停了下来,李恪先行跳下马,然后,扶了秦越下马。
“回去吧。”李恪对秦越说。秦越看得出,这个时候的李恪,看她的眼神,真的不再那么深情了,而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宠爱。
“三哥,有样东西,一定要给你。”秦越从怀里掏出秦越儿受伤前绣的那块罗帕,递给李恪。
“这方罗帕,是秦越儿受伤之前绣的,我想,她原本是想送给你的,还没有来得及绣完,就受伤了,现在物归原主。”秦越将罗帕给了李恪,感觉一生轻松,放在自己生上,总是不自觉地会替秦越儿的爱情伤感,现在,将罗帕给了她的心上人,秦越儿如果在天有灵,应该会感激她吧,她想。
说完,秦越转身回到了秦府,她并没有看到在她家的附近,有一个人牵着一匹马正冷冷地看着她和李恪,这个人正是李愔。
※※※※※
河边。草滩。
一白一棕两匹骏马在悠闲的吃草。
两个俊美的男子站在河边,看着河水缓缓流过,谁也不说话。
良久,白衣男子终于说话了:“三哥一天一夜未合眼,跑死了两匹马,就是为了回来看一眼弟弟的准王妃吗?”
“是。”
“为了她可以冒私自离开封地的危 3ǔωω。cōm险?”
“是的。”
“真的用情至深吗?”
“是。”
突然,白衣男子朝紫衣男子猛扑过去,将紫衣男子扑到在地,一阵猛打。
“你不会说不是吗?你为什么老是说是、是、是!”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打。
紫衣男子一任他狂打,并不还手。
白衣正式李愔,紫衣是李恪。
过来很久,李愔打得累了,顺势在李恪的旁边躺了下来。
“哥,你真的这么爱她吗?”
“你不也一样深深的爱着她吗?”
“她为了你可以连命也不要。”
“那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现在的她还像以前那样,只需用以前那种眼神看我一眼,我就已经将她带走了,(炫*书*网…整*理*提*供)她能够不顾一切,我也会做到。”
“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有什么不一样吗?”
“感觉。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以前那种爱的感觉,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一样的那种感觉。她是真的忘了我。”
“你会忘了她吗?”
“不会。她一直在这里。”李恪将手轻轻的放在胸前,那里放着秦越刚刚给他的罗帕。
“哥?”
“我说的是以前的那个秦越儿,不是现在这个。你放心。”
李愔看着李恪的眼睛,他从中看到了坦然和真诚,他相信他的兄长对秦越儿真的已经放下了那份感情,这让他很放心。
“哥,我们回府吧。”李愔说道,声音很轻松。
“回哪个府?你看我这样还能骑马吗?”李恪说。
李愔看了看李恪,情况确实有点糟糕,这个人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又被自己刚才狠狠的揍了一顿,能起来才怪呢,于是,他将他扶了起来,两人一骑,顺手牵了白马往城里走去。
“六弟,你想送哥哥去死吗?”李恪笑道。
“是啊,不能回城,万一被发现,哥哥还真是危 3ǔωω。cōm险了。”李愔这才想起来,李恪是偷着回长安的。
于是,他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李恪的肩上。
“你要谋害你的亲哥哥吗?”李恪痛的大叫起来。
“你这是活该!”李愔狠狠地说。说完调转马头往离长安越来越远的地方奔去。
卷一 相恋 第十五章 元宵
转眼元宵佳节到了。秦府上仍然很热闹,晚宴过后,家丁门忙碌着在院子各处挂上的各种彩灯,丫头们却再忙着准备明天小姐大婚用的各色物件。
秦琼在元宵这天终于赶回来了,现在夫妇俩在房间商谈着明日大婚的各种细节,的确,将女儿嫁到皇家,方方面面都得准备周全才行。
不忙的人只有一个,秦越。
她坐在窗边,看着家丁门忙碌的背影。
今天元宵节,不知唐朝元宵节的街上是个什么情景呢?
明天就嫁给他了,自己刚刚十六岁,就要嫁人了,古代的女孩怎么那么早就嫁了呢,自己还想多玩几年呢!
“要不要去看灯会?”李愔的脸居然在窗边出现了。
秦越摇了摇头,不会吧,想着谁谁就出现,是人还是鬼?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
“不去吗?那我走了!”李愔的脸又从窗边消失了。
“真的不去吗?”李愔这次是在门口出现。这个家伙每次出现都是这么突然。
“你是人是鬼?不知道是晚上吗?还跑来吓人。”秦越莫名的生气。这个家伙自那次宫廷宴会后,就再也没有在秦越的眼前出现过,今天又突然跑来干什么?
“有这样说自己丈夫的吗?”李愔调侃到。
“你还不是我丈夫呢!”
“明天就是了。丈夫邀请妻子去看灯会,不会遭到拒绝吧?”
“明天才是你妻子,所以今天还不能跟你去!”
“丫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愔说完,拉着秦越的手就往外走。
早春的长安街,尤其是夜里,很冷。
李愔抱着秦越跃上马,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披肩给她披上。披肩是红狐狸毛制作而成的,天然的红色,衬得秦越脸色红润,非常美丽。
李愔在秦越的身后坐着,手轻轻的环住秦越的腰,脸靠着秦越的头,好像这样,才会温暖一些。
“愔,我觉得我们是逃出来的。”秦越笑道。
“像不像私奔的情人呢?”李愔也笑了。
“有点像,不过缺点什么。”
“缺少什么啊?”
“私奔的行李啊!”
“哈哈……”
“愔,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的出来看灯会呢?”
“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
“以前我们一起出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因为那时我们还没有定婚。”
“原来是这样啊!要是不定婚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来看灯会了。”
“你是说让我们直接结婚吗?我倒是很乐意。”
“不是这个意思啦。”秦越被说得不太好意思了。
“我是想说,定了婚的人就不能见面了吗?”
“是的。律法规定的。定了婚的男子和定了婚的女子都不能单独见其他异性,已订婚的两人之间,未完婚之前也不能单独相见。”
“如果见了会怎么样?”
“会受到律法的惩罚,轻的是鞭笞,重的是流放,更重的是处决。”
“天啊,这是什么律法?”
“大唐律法。”
“我当然知道是大唐律法。我是觉得人应该有见面的自由。”
“律法是为了维护民风的朴实。”
“那我们今晚见面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处理?”
“最严重的是流放。”
“你就不怕?”秦越听到流放二字轻松的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很愕然。史书上不是记载着这个人最终遭流放,死于流放之地吗?她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如果他真的被流放到荒蛮之地,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做到生死相随呢?
“不怕。”
“为什么?”
“……”李愔选择沉默。
二人说话间就到了城西南。这里正是灯会的中心,很热闹。街上摆卖花灯的接二连三,每一家卖的花灯都不一样,有专门摆卖动物灯的,兔子灯、老虎灯、猫灯、猪灯、马灯、牛灯……应有尽有;有专门摆卖花灯的,牡丹灯、杏花灯、菊花灯、莲花灯、梅花灯……。琳琅满目;还有专门摆卖故事人物灯的,大刀关羽、黑脸张飞、凶神恶煞的钟馗、眉目盼兮的虞姬……数之不尽。
秦越拉着李愔的手,在各个灯铺之间穿梭。一会儿觉得猪灯憨态可掬,一会儿朝钟馗扮鬼脸,一会儿又跑去与张飞比眼睛大小,最后挑了一个粉红的莲花灯,秦越儿小姐喜欢莲花,她也跟着喜欢起来。
李愔也挑了一盏莲花灯,白色的。
一红一白两盏莲灯拿在秦越手里,因为李愔要牵马。
两人来到了芙蓉园旁边。芙蓉园在青龙坊的西边。
元宵节晚上,长安城的青年男女买了彩灯后,都喜欢在青龙坊放灯。
每个灯代表一个愿望,将一年的愿望寄托这彩灯带到远方,这样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李愔特意带秦越走到离青龙坊有一定距离的芙蓉园,这里没有其他人。
看着曲江冷冷的江水上已经漂了不少灯,很漂亮。秦越高兴得跳起来。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