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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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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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秒后,一个少年下了车,在车旁边立住,一个略显消瘦而高大的背影,膨胀的发,蓝白相间的短衫后面映着显眼的28号,浅米灰色休闲裤,白色的运动鞋,和旁边的“宝马”,前面的豪华内门组合的相当完美。
没错,就是瑞洁!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似有万斤重的门,亲切点说是自家的门,可是这和家能联系到一起吗?
每次经过这扇门前瑞洁都会不停的这样问自己,可是答案永远是那一个,有时累了,就干脆不去想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循着台阶穿过门,一左转,就是一个环形的荷花池,水面上漂着好多艳绿的荷花,散布在池子的中间环内,最里和最外面则是喷泉,当然里边的要比外面喷出的水高的多,在这座辉煌的建筑物里,这是唯一能让瑞洁感到心情舒畅的所在,虽然瑞洁心里比谁都清楚,荷花是假的。
那是他亲眼所见,当时是一群打扮也很不错但事实上和民工性质相差无几的男人们把这些没根的假荷花抬进去的,所以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时正是喷的最欢的时候,仿佛是在欢迎小主人的回来,瑞洁特意放慢了脚步,特意沿着池子边的没加盖任何砖板的路走过,特意让水溅在身上,仿佛希望水滴能冲去身上的什么东西似的,泉水溅贴在身上,一点一点湿湿的,很清凉。呼吸着潮湿的混有泥土气息的空气,感觉很自然,很亲切……
但是这段路很快就走过了,尽管池子很大,自己走的也很慢。
穿过一节环饶了大半个池子的走廊,再入一个装修精致的小门,门两边过道的内墙上嵌着用一块块很小的方形大理石拼成的“蟠桃盛会”和“最后的午餐”。
瑞洁当然不会太留心这些,而是径自向门对面的大厅走去,他知道那个女人所说的他们一定是在那里。
进入眼帘的有是两扇门,两扇乳白色金边门,混黄色的扶手呈现出半凹状,握起来一定很舒服,但这只是瑞洁的想象而已,他没摸过,因为每次都有人会替他开的。
门口站着的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帅气的男子,很黑的那种西装,让人感觉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每次瑞洁都想将两人海扁一顿,然后仍到荷花池喂鱼,但今天却来不及再多想,加快走了几步。
看到瑞洁走近,那两个男子半鞠了一躬,齐声喊“少爷”,然后抓住扶手打开那两扇门。
瑞洁心里尽管不快,但还是露出一丝能同时迷倒三只猫的微笑:
“谢谢”,然后迈入大厅,这是家里的规矩——对下人一定要谦和。
那是一间很大的客厅,也是这栋别墅里最耀眼的所在。
大厅足有六米高,正前稍微偏右的是螺旋行的楼梯,台阶是和清一色的乳白膜板铺成,今天与往常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前段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再往右便是一圈陈列古玩字画和一堆连自己都叫不上名字雕塑品。
瑞洁只是急急的扫了一眼,就赶紧向左边走去,穿过一段仅十步多的细长过道,一转身,便看到一张很大的椭圆行古铜色漆木桌,半围着它的是一溜半抛式的加宽沙发,最抢人眼的是那一些虎头扶把,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两排沙发上坐着的都是些在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沙发中间微微仰坐的是一个很富态的中年男人,国字形的脸,一身横肉堆下来,双下巴很是明显,用红光满面修饰绝对不过分,一身米黄色西装,撑起显胖的身子,那双半拉下两侧皮的眼睛不时扫视着两排的那些也是西装革履的绅士们,不时流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闪亮。
大家都称他为曹总。也就是瑞洁叫的爸,可是在他心里,时常在问:“那是父亲吗?”
瑞洁也不再去想了,没有答案的问题想多了就不再是问题了。
曹总时不时会在一群人的谈话中爆发出一阵浑亮的大笑,于是两边的那些绅士,绅士太太们也都跟着齐齐发出一阵很变态的笑,于是大厅里时不时会弥漫着一种很温馨的活跃气氛,在顶上那架豪华的吊灯发出的略带橘黄色的光笼罩下,这种气氛显的更加强烈。
微侧着身子靠向中年男子的是一个打扮的光彩艳丽的三十出头的女人,那些挂在脖子上的,缀在耳上的,套在手指上的,锁在手腕上的金的银的钻石的自然闪亮夺目,但更值的观摩一番的是那双金边眼镜,稍有点常识的人的都能看的出来是一双老花镜,随着头不时的转动,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白光,有时竟看不清镜后面那双略凹下的眼睛。
应着中年男子不时发出很沁人心扉的笑声,给人一种很变态的慈祥,很变态的平易近人。
看到瑞洁进来,曹总抬起眼皮看了眼右侧沙发后的那座摆在一架墨绿色钟框里的古铜色座钟,然后把目光落在瑞洁那一头膨胀式的发,鼻子里哼的一声:“你自己看表!”
两排都是些H 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官场商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岂不会看个眉高眼底,一发觉气氛不对,赶紧停下了谈话,一时间大厅鸦雀无声,用小学老师教的应该这么说:教室里,哦,不,是大厅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到。
“哦,今天放学晚了点,路上堵车,所以……”
“还骗我,去哪个网吧了?上大学就牛啦是不是,还不到一个月就敢顶撞教授了,啊。”
瑞洁心里咯噔一下,父亲怎么会知道?肯定又是教导主任那个讨厌的老货。算了,先不想他,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我……”
“好了好了,文君,孩子回来就好,况且今天是洁儿的生日,有什么呆会再说”,那女的握了一下文君的手,在他耳边又轻语了几句。
他好象明白了什么,点头不语,过了一会说:“秀丽,你还护着他,看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那女的浅浅一笑:“会好的。”
然后将头微微一抬,对瑞洁招了一下手:“洁儿,来,坐妈这边。”
瑞洁听到那个的女人说这句话就想满地找痰盂吐死算了,刚才还在电话里把自己数落的格外欢畅的人这会子自称妈,还态度好的能吓死头牛。
她是瑞洁的继母,是去年嫁到曹家的,瑞洁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妈,从来没有。
他们结婚大喜那几天,瑞洁都是在网吧过的夜。
当然,对于这些,他们不知道。
生日,其实就是人出生的那一天
    八点刚过
这会子的右厅灯火闪亮
人们各个西装革履,光彩艳丽
席间触光交错
祝福赞美之语时时传出……
瑞洁心里就是再郁闷,但毕竟人家里子做了,自己好歹也得把面子给补足了,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家子教育出来的,能少了礼数吗?于是从左边绕了过去,在那个女人的左边坐下。
“早就听闻贵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然不假,曹总有福气啊,能得此一子真是值的庆贺啊!”靠近瑞洁坐着的一个穿着入时的太太,拉起瑞洁的手,不住的赞道,好象自己没儿子似的。
瑞洁倒是很不好意思:
“刘姨,您太客气了,我哪有那么好。”
客气归客气,瑞洁一见刘**那肥肉堆积得只剩一条缝的眼,就升起一股莫名的要往洗手间跑的冲动,心里边倒是一直在担心那沙发被她那两片大的离谱的屁股坐得以后还能不能再用了。
这刘**乃是当地纺织业的大亨,也许您看不出来,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那就是H市几乎70%的服装原料都来自她的手中发的。
曹总听那肥女的一顿海夸,早乐晕菜了,但面上还是不太高兴地说:“小刘啊,你也别夸他,都是让他妈给惯坏了”,说是这么说,可脸上那股得意劲就是瞎子也能看的出来。更不用说这些精于世俗的绅士们了。
“怎么会呢”,刘**边说着边就近递给给瑞洁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了些生日快乐,好好读书将来学业有成之类的话。
于是众人也一迭声的送过奉承话,左一句帅得全G大出了名的,又一声成绩好将来前途无量的,外加好多用盒子或者袋子包装的礼物,估计乾隆爷知道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再活他几百年。
曹总用力甩着那一脸自我感觉很洪金宝的肉,一边客气着一边一一谢过。
大厅继续弥漫着温馨的活跃气氛……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一保姆模样其实就是一保姆的五十出头妇女敲了一下门:“曹总,酒席准备好了,是不是该让客人们到右厅用餐了。”
她是瑞洁自幼跟大的保姆,简单点说就是曹家最牛B的下人,是曹家的大管家。
曹总用那只特熊猫肥的右手一拍那特馒头化的宽额,爆出一声洪笑:“唉,你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是梅姨提醒的是,赶紧赶紧安排客人们到右厅”,一堆人也恍然大悟似的,爆出“曹总这么一提,还真觉得饿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曹总家厨的手艺”之类的奉承话。
听了这些,曹总更是一边哈哈的爽朗的大笑,一边满面春风的领着一大帮人边谈笑风生的走入右厅……
这是一间很大的餐厅,位于正厅的右侧,是曹家专门接待显亲贵友,政界名流的就餐之地,所以格外豪华,光是大的圆方酒桌就能摆下二十多张,平日雇佣十数人定时打理。
八点刚过,这会儿的右厅灯火闪亮,人们各个西装革履,光彩艳丽,席间触光交错,祝福赞美之语时时传出……
席间曹总特成就地给瑞洁介绍这是程伯伯,H市的**局的局长,那是柳阿姨,妇联的什么什么主任,不知从那串出一个毛遂自荐的,拉着瑞洁的手就说我是你张叔,和你爸关系好的不能再好了,以后学习上有什么困难……
瑞洁刚听几句就差点把舌头伸出来给咬了,这不是教导主任吗,啥时候成我叔了。
心里这么想,还是露出能把活过来的乾隆给再迷死的笑说着:“谢谢张叔了,我会的。”
本来是想叫他张主任的,想想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叫声张叔吧,毕竟人家从人堆里挤扎了半天过来,巴巴地认个叔不容易啊,就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该叫的亲切一点。
得!这样的例子也不举了,只要是一个人,他还没混到把一张“老毛子”当手纸的地步的话,用脚趾头都能想象的到这里的一切。
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赞美祝福在这里得到充分的表达,人的欲望满足后的虚荣在这里得到畅快的发泄……
时近深夜,客人们才一一道了谢,在曹总呵呵的一声声 “慢走啊”,“有空常来玩啊”之类的嚎喊声中满足的散去,一辆辆“宝马”,“红旗”疾驶而去……
瑞洁刚要回自己房间,便被父亲大声喝住:“站住,你想去哪里?”
“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吧!”秀丽上前搀住他的胳膊,要把他往大厅后面送。
“你放手”,文君把秀丽的手一把甩开,明显是喝高了,“你今天再护着这孽畜,我连你也不认,”然后指了一下瑞洁:“跟我来!”
说着大步饶过大厅,向后面走去。瑞洁知道今天的浩劫在所难免,于是大有豁出去了的姿势,但还是低声的应了一声:“是,父亲。”接着跟在后面进了那座连自己都近乎不认识的楼。
这是一栋浅蓝色的二层小楼,是以前曹氏夫妇,现在曹总和那个女人的休息之所。
支开所有下人,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他们三人,曹总从抽屉里唰地抽出一份象是文件的东西,朝瑞洁摔了过去,那几张薄薄的纸砸在瑞洁脸上,然后慢慢落在瑞洁的脚前。
“那不是自己的模拟成绩单吗”,瑞洁低身正要蹲下身去拾,就觉两个大巴掌带着一股寒气朝自己扇过来,也许是太快,还没来得及躲就劈天盖地的落下来,顿时瑞洁的脸变的通红,一行甜甜粘粘的东西从嘴角流了出来,瑞洁知道那是血,也许是太经常了,便觉得没什么了。
见到秀丽急急拿了块纸巾,一边替他擦去,一边问“疼不疼”。
瑞洁觉得一切好空,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冲她喊:“少在我爸面前装,还不是为我家的钱吗。你又不是我妈,用你管?我妈早死了,半年前就死了。” 
曹总赶紧上去把趴在地上哭的秀丽扶起来,对着瑞洁就是一句畜生。
“反了,反了”,曹总咆哮着又扇给瑞洁两巴掌,瑞洁的脸登时红肿的更厉害了。
文君将肥肿的身子往沙发上一丢,“别哭了,就知道哭,平时就会护着他,今天反了吧?他连教授都赶顶撞,只怕明儿杀了咱两的心都有”。 
那个女人还是不说什么,只是哭。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要上网只管回家上就好,偏要往那种人多味杂的地方去,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曹总越说越气,后来也不及别的,只是一句“你要是再敢去就别进这个家门”之后就对着咆哮“给我滚回房间去”。
瑞洁应了一声就出来了。
当时他多想上去也给父亲一记很响的耳光,多想告诉他那个女人只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他多想告诉他他早就厌倦了在那种虚伪的达官显贵们中应酬,他多想告诉他他只想叫自己的朋友为自己祝贺生日就够了,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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