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办?”高洁抬起头问。
赵跃飞望着水灵灵的高洁,兴奋得弯下腰将她抱到床上,取下眼镜,上床亲吻着她的脸,激动的说:“我们下月结婚吧!”
高洁呻吟着说:“难道等孩子生下来再结婚?还是你不想要这孩子?”
“我也要为人之父了!”赵跃飞疯狂地吻着高洁说:“我们明天拿结婚证,然后去你家告诉你爸妈,我们去旅游结婚。”
“一切听你的安排……我爸妈早就催我们快结婚了……”高洁喘不过气的说。
俩人沉浸在爱的海洋之中……
人生的路 第四十六章
四十六
最近的日子,常峰感到特别轻松,他什么事也不用问,什么事也不用去想,髀肉复生,专案组在东平镇一个多月了没找他谈过一次话……
每天,常峰不是和王长龙下棋,就是看看书。想伊小玉和孩子时,便骑上摩托车去双河乡伊集村与妻儿团聚。这样的闲情逸致使常峰的心灵得到了一次更深地陶冶,他也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脚下的路是多么坎坷不平。
冬天的太阳暖烘烘的。
王长龙和常峰在院心的一张小桌子上摆开象棋,听到脚步声,俩人同时抬起头。常峰看到赵娟面容憔悴的走进门,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脱口问:“你来这里有事吗?”
赵娟停下脚步低着头瞟了王长龙一眼,羞怯而别扭的说:“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常峰坐在小椅子上,面对棋盘摆着棋子若无其事的说:“我没事,你走吧。”
王长龙睁大眼睛紧盯在赵娟的脸上,他看出赵娟对常峰没有丝毫恶意时,手捂腹部喊叫:“嗳哟,肚子疼了,我出去方便一下。”
王长龙说完走出院门,将门掩上。
赵娟见王长龙离去,她的眼中热泪滚滚,矜持的说:“刚才我又看到很多村民在镇里为你喊冤,还有教师。有不少人都跑到省里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下棋?”
常峰的心中觉得对不起赵媛和赵娟,他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漠不关心的说:“我管不了。你走吧,少来这是非之地。”
看着失意的常峰,赵娟蹲下身流着泪水说:“难道你一蹶不振了?你为什么象个‘鸵鸟’似的躲在家里不与他们抗挣?他们那些人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赵娟这天真的问话,常峰心里感到好笑。常峰转脸望着赵娟忧悒凝聚的秀丽脸庞,扶起她,推走她,说:“我不是怕他们。你还小,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回家去。”
赵娟感到常峰推在她肩膀上的手有股暖流传到她的心头,她跩开常峰的手,任性的说:“我不走。你是怕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
赵娟说完话已是满脸的泪水。
常峰真怕赵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出声音。——这如果被过路的人听到,那绯闻一定会传遍全镇乃至全县。常峰小声敷衍说:“别哭。王站长在门口看到了,快回家去。”
赵娟此时的心情真想伏在常峰怀里大哭一场——可惜常峰不能理解。赵娟偷偷揩去眼泪,多愁善感的说:“你多保重!”
赵娟说完慢腾腾地走了。
望着赵娟娉婷的倩影,常峰想起了赵媛,心头有种不可名状的刺痛感。
王长龙走进门,吸着香烟耐人寻味的说:“常峰啊,漂亮的女人是祸水,你要小心点。我看出这小丫头对你很不正常,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真的被他们抓住把柄,心里要有一把尺啦!多少好男人的前途都是断送在这上面的。”
常峰笑了,说:“你放心吧!来下棋。”
王长龙点头说:“嗯!走,今天下馆子去,我请客。”
“哪能要您请客?我请。” 常峰说。
王长龙笑说:“好吧,就你请。”
王长龙说完转身朝门外走,走出院门突然转身将常峰推进门,说:“我们还是不要下馆子的好,被人看见不好。你去看看书,我买菜去,我们还是在家吃稳妥。”
王长龙说完走了。
常峰把小桌子上的象棋收拾起来。
这时,黄文青吴阳杜新波走进院门。
——他们仨人一致认为常峰肯定有经济问题,那么大的水产公司掌握在常峰手上这么多年,他能“干净”吗?再说,如今当官的能有几个洁身自爱的?常峰他就是想“干净”,也“干净”不了,谁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和大环境的影响?包括他们自己全在内。他们今天来是念着常峰这些年的功劳,想安慰安慰他。
常峰看到黄文青吴阳杜新波进门,掏出香烟迎上去开玩笑的说:“你们怎么来啦?不怕受连累?走,进屋坐。”
黄文青和吴阳接过香烟,杜新波不抽烟,他摆了摆手。常峰将他们请进客厅坐下,给他们每人泡了杯茶。黄文青接过茶杯,不自然地笑笑说:“别客气,不要忙!”
吴阳说:“我们不渴,你坐下!”
常峰坐下后也点燃支香烟。
仨人望着常峰逍遥自在的样子,都觉得担心是多余的了。但黄文青还是试探的问:“常峰,调查组找你谈过话了吗?”
“还没有。”常峰回答。
杜新波觉得十分意外,问:“他们一次没找过你吗?”
吴阳也说:“不会吧?查了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没有结果?看来案情扑朔迷离啊!”
常峰看出了他们的来意,笑着说:“他们可能还没找到我犯罪的证据。”
仨人轻松地笑了。
黄文青吐着香烟说:“想想这件事也是荒唐,早听说姜书记这个人处理问题雷厉风行、大公无私,果真如此!不过这次如果查不出你有经济问题,不知他们该如何收场。”
杜新波说:“只要他们不吹毛求疵,我相信常峰不会有多大问题。常峰对东平镇的贡献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吴阳不仅问:“常峰,你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他们要告你?治你于绝地?”
常峰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黄文青开解常峰说:“唉,其实做官真没意思,如果不是为了多‘沾’点小便宜,不如当个普通的工人。”
吴阳随即感慨的说:“确实是!虽然我们不是多大的官,也深感官场浇漓。把事情做了,往往还上下不是人,吃力不讨好。”
杜新波笑着说:“拿不下臭架子。常峰,你不想离开这里吗?你真不应该从农业局调到这里来。不过你现在下海还不迟,凭你的头脑下海一定能发大财。”
“离开这里我想过,”常峰说:“下海我暂时还没想过。大丈夫能屈能伸。”
大家全笑了。
这时王长龙走进门,他看到黄文青吴阳杜新波和常峰谈笑风生的,笑着说:“你们来啦!在这里吃饭,我去烧菜。你们谈你们谈。”
仨人同时起身说:不了不了,我们这就走。
吴阳拉着常峰的手,边走边说:“看到你没事我们全放心了,不要送。”
黄文青说:“常峰,欢迎你没事到我们哪里去玩!”
杜新波握着常峰的手诚心的说:“这农村没前途,如果可能的话,你想法尽早脱离这个‘苦海’。识时务者为俊杰。”
常峰点头说:“谢谢!我会考虑的。”
常峰将他们仨人送出院门,他们一路挥挥手走了。
常峰走进厨房,王长龙正在切牛肉,他对常峰说:“今天天冷,我们吃牛肉火锅。你去息会,饭好了我叫你。”
“好啊!”常峰笑着说:“今天中午我们俩拼一下,看谁的酒量大。”
王长龙抬起头,说:“我拼不过你,我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去学习。杜院长说得对,这事过去后,你赶紧找人,想法子离开这里。你的脾气我晓得,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常峰笑笑,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王长龙挥着手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去吧去吧,去学习。”
常峰进屋看书,王长龙在做饭……
王长龙将火锅点燃,又盛上了一碗红烧排骨,喊:“常峰,开饭啦!”
常峰提着一瓶酒走进小餐厅,望着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和牛肉火锅说:“王大叔,你真神速啊!”
王长龙拿来两个碗放在桌子上,说:“我要不把你服侍好,小玉回来不骂我?”
常峰打开酒瓶斟满酒。俩人坐下刚拿起筷子,周大伟和刘春辉闯进门。周大伟大进门就说:“还亏早一步。”
王长龙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我没带你们俩饭弄。”
刘春辉举起手上的方便袋说:“我们知道你没带我们饭带弄,我们自己带来了。”
周大伟从碗厨里拿出一个大盘子放在桌子上,刘春辉把方便袋里的螃蟹倒在盘中说:“嚯!还烫手呢。”
“这螃蟹是哪来的?”常峰指着盘中的螃蟹问刘春辉:“你是不是顺手牵羊……”
“我哪有这胆子?”刘春辉笑着说:“郑怀德拿赵树忠批的条子去提螃蟹,说是送给什么领导,我一气之下就拿了十几只。他们能吃,我们就不能吃?不信你问大伟。”又对周大伟说:“大伟,你替我证明我不是在说谎。”
“是这样的。”周大伟笑说:“其实也就是顺手牵羊。”
常峰起身又拿来一瓶酒,王长龙又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刘春辉倒来了一碗醋。周大伟从常峰手上接过酒瓶斟满酒,四个人坐下吃了起来。常峰喝了一口酒后问:“大伟,最近螃蟹销售得怎么样?”
周大伟叹口气说:“还不行。来买螃蟹的人只认你,他们听说你被停职了,不少人都到别处去买了。”
常峰说:“你们把价格相对地压一下,不怕他们不来买。”
刘春辉猛喝了几口酒后,剥开一只螃蟹,蘸着醋说:“以我的脾气,我能一把火烧了他们家。”
常峰心中一惊,他知道刘春辉是一个说得出干得出,不考虑任何后果的人,忙递给他一支香烟,说:“你千万不要再给我替麻烦,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无论你做出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哪怕你打他们一拳,他们都会认为是我指使的,会计在我头上。”
刘春辉吃着螃蟹说:“这道理我懂。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等你这件事过后,非找他们几个狗日的算帐不可。”
王长龙端起碗说:“这还差不多!来,陪你喝半碗。”
刘春辉端起碗一口干完了酒;周大伟陪常峰也干完了碗中的酒。四个人边吃边谈,一会儿喝完了二斤酒。刘春辉说:“常镇长,你家没有酒啦?没有我去买。”
刘春辉说完站起身,常峰起身拉住他说:“下午你们还有事,吃点饭吧?”
“不碍事。”刘春辉一甩手说:“你不是不怕我去闹事?告诉你,你说话在我面前比我爸还管用,我说不闹事就不闹事。”
常峰没办法,只好又拿来一瓶酒。刘春辉接过酒瓶笑着说:“这才象话!喝酒喝个半吊子,怎么对得起自己?”
四个人很快地又喝完了一斤酒。王长龙没等刘春辉说话,起身盛来了四个饭碗,说:“外面起东北风了,天可能要下雨。大伟,常峰不在,你再喝醉了,哪工作谁做?”
周大伟喝完碗里的酒,对刘春辉说:“吃饭吧,天气预报是说这两天有雨的。”
“行,下次再喝。”刘春辉说。
刘春辉喝完酒,端起饭碗吃了起来。刘春辉很快吃完饭后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菜。王长龙吃着饭说:“你们去息息,我来弄。”
刘春辉笑着说:“你老人家照顾常镇长已经功德无量了,我来洗。”
刘春辉将剩菜和桌子上的螃蟹壳子用方便袋打了一个包,再把碗盘收拾到自来水池中,倒入热水和洗涤精,三下五去二地把锅碗洗干净了。刘春辉提起方便袋,对周大伟说:“我们走吧。常镇长,没事我们再来玩。”
常峰问:“你把方便袋提哪去?”
刘春辉提得高高地说:“送你赵树忠他们吃去。”
常峰一听上前去抢,刘春辉推开常峰,笑说:“开玩笑的。我把它带外去扔掉。”
周大伟说:“常镇长,晚上要不要我来陪你玩?”
常峰推走周大伟说:“不用。你派人去市场调查一下螃蟹的价格,再压价。”
“我知道。”周大伟说:“哪我们走了。王大叔,我们走了!”
周大伟和刘春辉走了。
常峰见东北风越刮越大,天空灰沉沉地,对王长龙说:“王大叔,天真要下雨了,您也回家吧!明天你就不要过来了,我也能去看看小玉。”
“好吧,哪我也走了。你没事去睡睡,不要想多少,看看书也行。”
王长龙说完推着骑自行车走出门,他回家去了。
常峰觉得头有点痛,象是醉酒的那种感觉,便从内面锁上院门,走到房间睡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待常峰一觉睡醒,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常峰到厨房煮了点面条,吃完后洗洗手脸又躺到床上。
伊小玉才离开家的那几天,常峰还真有一股子新鲜感,一个人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单身汉生活。可是没过两天,常峰就觉得这清静的日子空荡荡的。原来家里的一切伊小玉都料理得井井有条,但现在,自己不仅要做饭,还要洗衣服。这种离开了女人的单身男人生活实在是枯燥无味。尤其是听不到伊小玉的笑声和她那‘六宝六宝’的甜甜叫声,生活中好象失去了灵魂一样。常峰很想把伊小玉和孩子接回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