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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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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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嫤感动得不得了,转而想到一个问题,“可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呢?万一大小不合适怎么办?”
    孙启嫣倒不担心:“我看过了,你跟我阿妹身高相仿,比她还纤细一些。我常给家人做衣服,是以对尺寸很有把握,这点你无需担心。”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陶嫤虽然比阿妹纤瘦,但是胸前却比阿妹挺翘。十三岁的小姑娘,生得正正好,真是教人羡慕。
    她俩只顾着自己说话,把别人都撂在一边,何玉照不痛快地嚷嚷了句:“你们姐妹情深,我就是多余的那个!”
    说罢招呼丫鬟往外走,因着生气,竟连伞都不拿了。
    她足下生风,很快消失在梅园门口。孙启嫣略感不安,看了看何玉照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陶嫤:“她是……”
    陶嫤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她就那样,你不用放心上。”
    孙启嫣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她知道何玉照不喜欢自己,她那样的家世,鲜少有人会看得上她。陶嫤是第一个对她表露友好的姑娘,她一直心怀感激。
    *
    何玉照离开后,其他姑娘也相继离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亭子,转眼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孙启嫣愧疚得不行,站在石阶上看她们的背影:“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闹矛盾……”
    陶嫤双手托腮,不以为然地翘起粉唇:“不是你的错,她们走了,我反而觉得清静。”
    那几人跟她关系虽好,但都不是真正的交心。上辈子她心疾丧命,她们可没一个来看过她。
    走了也好,她从一开始便没指望过她们。
    白雪簌簌而落,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雪景挡住了远处的视线,孙启嫣忍不住伸手接雪,掌心落得冰冰凉凉,有种透彻心扉的感觉。
    远处似有人影走来,他走得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两人跟前。
    孙启嫣伸出的手来不及放下,就这么楞楞地递到他跟前,脸颊腾地红了。
    陶靖看清她后,点头一礼,“孙姑娘。”
    孙启嫣慌忙地把手背到身后,磕磕巴巴道:“陶大公子。”
    按理说这里是陶府,她遇到陶靖实属正常。偏偏她怎么都没想过是他,让他看到了最傻的一面。
    孙启嫣很懊恼。
    陶靖手里持着两把油伞,是过来接陶嫤的。他刚才听丫鬟说梅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过来,没想到孙启嫣还在。
    想到刚才看的那幕,他好意提醒:“外头很冷,孙姑娘仔细风寒。”
    孙启嫣脸颊更红,“……多谢陶大公子提点。”
    陶嫤正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陶靖已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把油伞,“阿娘来了,正在府外等着,你去看看吧。”
    陶嫤霍然抬头,既惊又喜。

  ☆、第34章 试探

第三十四章
    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偏门,殷岁晴就在那里等着。
    她在家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过来看一看陶嫤。往年生辰都有她陪在身边,今年忽然不在了,也不知道叫叫能否习惯。
    这几天她常常辗转不能入眠,脑子里想的都是陶嫤和陶靖两个孩子,总觉得愧对了他们。正因为如此,她才跟楚国公府殷如商量,等陶嫤及笄定亲之后再考虑另嫁的事。楚国公本不同意,但她执拗不肯松口,最终还是妥协了。
    殷岁晴掀开帘子看一眼门口,陶嫤尚未过来,她禁不住开始想,等陶嫤及笄之后该许配给谁家?她以前觉得考虑这时为时过早,目下却变了主意,唯有把叫叫的终身大事安顿好后,她才会安心。
    她把长安城中贵族豪绅之家都过了一遍,有几个公子名声委实不错,但她私心想,配叫叫总还差了一点。
    她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当宝贝似的娇惯着,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养成现在娇滴滴的模样。改日嫁给别人为妻,万一受人欺负怎么办?
    所以就算要嫁,也得嫁给一心一意待她的人,最好跟他们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
    殷岁晴心中有了主意,正欲放下帘子,便见那边扑过来一个红色的人影,她没有打伞,在漫天雪花中像一支绽放的红梅,飞快地朝这方向奔来。忽地卷起一阵冷风,把面前的雪花都吹散了,她的身影便模糊起来。
    从远处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吆喝声:“姑娘……你跑慢点……”
    殷岁晴赶忙掀起布帘,走出马车,“叫叫!”
    “阿娘!”
    陶嫤好不容易跑到跟前,三两下踩着脚凳上来,扑入殷岁晴的怀中。她小脸被冻得通红,眸中却笑意盈盈,一路上落了满头满肩的雪花,竟连眉毛上都是。在这冰天雪景中,她的脸就像琉璃一样,白得近乎透明,教人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真怕她下一刻就碎了。
    *
    殷岁晴拥着她走进车厢,好在车里备着褥子毛毡,这会儿一股脑地全给她披上:“跑这么急做什么?”
    话虽带着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担心关怀。殷岁晴一边说一边摘去她头顶的雪花,又用拇指轻轻拭去眉毛上的,另外对白术道:“把火炉烧得旺一些。”
    陶嫤笑呵呵地裹着褥子,心满意足地往她怀里偎了偎,“这不是阿娘来了嘛,我当然要走快一些。”
    这句话无端端说得殷岁晴鼻头泛酸,她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揉了揉她冰凉的两只小耳朵,“我就在这儿,又不会走。”
    陶嫤发出一声惬意的嘤咛,“阿娘见过大哥了吗?”
    车厢里火炉烧得比刚才旺了些,没一会儿总算把她捂暖和了。她舒服地跺了跺脚,坐直了身体笑眯眯地问。
    跟她想的一样,殷岁晴颔首道:“见了,你来之前便见过了。”
    陶嫤想起刚才在八角亭里,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沉不住气地问殷岁晴:“大哥过不久就十六了,阿娘可有考虑过他的婚事?”
    殷岁晴不答反笑,“何时轮到你操心大哥的婚事了?这事同你没关系,你只需管好自己就是。”
    她忘了,她现在根本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陶靖的婚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再说了,殷岁晴也不会跟她商量这些事。
    陶嫤急了,可不能让大哥娶别人:“可是刚才在亭子里,我觉得大哥和孙姑娘非常配呢!”
    殷岁晴怔了怔,“这话怎么说?”
    陶嫤便把两人的对话学了一遍,悄悄地问:“阿娘,你说大哥是不是对孙姑娘有意思?”
    “我改日问一问他。”殷岁晴想了想道,婚姻大事不能马虎,若他真的喜欢,那么便要趁早着手准备。
    孙家大姑娘她在宴上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个安静沉稳的姑娘,不爱跟人说闲话,端庄贤淑,确实是个模样好品德佳的大家闺秀。陶靖若能跟京兆尹家攀亲,倒也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说过了陶靖,殷岁晴自然而然想到陶嫤,“叫叫可有中意的人?”
    *
    陶嫤诧怪地咦了一声,“阿娘,我才十三!”
    殷岁晴如何没想过这个问题,是以很快否决了:“十三怎么了?早点定下来,等及笄之后便能定亲了。”
    陶嫤无话可说,闷了一会儿道:“我没有中意的人。”
    此话不假,活了两辈子,陶嫤都没遇到能让她动心的人。以前是没心思想,现在是太小,还是没心思,是以殷岁晴的这个问题实在难住了她。
    好在殷岁晴没逼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着急,慢慢找。”
    两人坐在火炉边,喁喁说了很多话。最后陶嫤旁敲侧击地问起她跟瑜郡王的事,殷岁晴本不想告诉她这些,后面被问得没办法,索性把那天后院的对话都跟她说了。
    听罢陶嫤呵呵一笑,斩钉截铁道:“阿娘别听他胡言乱语,下次您若不戴花钿,他一准还是不记得您。您就偏要戴着,何时他真真切切地记住您了,您再摘下来。”
    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盖因陶嫤仔细考虑了下,常年分不清脸孔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因为一个花钿就认识了?
    说不定下回阿娘不戴了,他就真的认不出来了。
    殷岁晴这才知道,原来瑜郡王那天说的那句话,不是嫌她戴花钿难看,而是想看看能不能认出她?
    她敛眸一笑,“记不记得住都无妨。”
    “怎么会无妨呢?”陶嫤想也不想地反驳,“若是日后他把您和丫鬟弄错,那还不得了?”
    这在陶嫤眼里可是大事,万万不能马虎的。
    她怕殷岁晴不听她的,便嘱托殷岁晴身边的大丫鬟白术,以后要是再有机会面见瑜郡王,一律都得贴着花钿,绝对不能疏漏。
    白术是个明白事理的,跟在殷岁晴身边已有十来年,当然没有二话:“三姑娘请放心交给婢子。”
    *
    不知不解已过去大半个时辰,陶嫤该回府用晚膳了,今儿个陶老太爷特意凑齐了全家人,在正堂一块用膳。陶嫤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阿娘我要回去了。”
    殷岁晴唤住她,让白术把紫檀食盒交给她的丫鬟:“这是我这几天做的糕点,你拿回去吃。”说着又把国公府几个舅舅的礼物一一交给她,“这都是你舅舅托我送给你的,回去之后打开再看吧。”
    陶嫤捧了满怀,对收礼物这种事乐此不疲:“那我走了!”
    说着打帘跳下马车,这时候雪还没有停,不过比起来时小了很多。
    陶嫤沿路踩出一对对脚印,直至进入侧门,她才看到门口原来还站着一个人。
    “阿爹?”
    陶临沅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满身都是积雪,见到陶嫤走来,他动了动僵硬的四肢,转身朝前方走去。
    声音透着股悲凉:“走吧。”
    *
    正堂家宴散后,陶嫤慢悠悠地回到重龄院。
    她头一件事便是让人把段世子的礼物拿过来,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拨浪鼓。
    陶嫤看了又看,还是不大确定,叫来白蕊:“白蕊,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拨浪鼓?”
    白蕊肯定地点点头:“是。”
    她顿时不吭声了。
    这世子是不是把她当五六岁的小娃娃了?为什么要送她拨浪鼓?她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
    陶嫤捏起来左右转了转,两边的檀木珠子撞在鼓芯上,发出欢快的咚咚声。她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世子品味真是奇怪,没想到那么大的人了,外表看着挺冷淡稳重的,内里居然如此有童心。
    陶嫤把它放回盒子里,想起段淳问她喜不喜欢时,她还点了点头,真是悔不当初……
    无奈归无奈,谢词还是要写的。反正现在没事,倒不如亲自动手。陶嫤让丫鬟拿来纸币,铺在翘头案上,她执笔开始拟写谢词。
    然而面对着这个礼物,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喜爱的话,坐在桌后苦思冥想,面对着院外的飞雪,她决定把刚才写的那句话揉成一团,扔到窗外。
    陶嫤呆坐片刻,玉茗进来通传道:“姑娘,周大夫求见。”
    陶嫤侧头,忙从桌后站起来,“人呢?”
    “在正室候着。”
    她搁下宣笔,往屏风外走去。想了想,又重新把纸笔拿上,走出屏风看到外面立如松柏的人,唤了一声:“周大夫。”
    周溥朝她看来,唇边含着浅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走到跟前后,他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陶嫤定睛瞧了瞧,是一个青釉绘月季花纹的小瓷瓶,她禁不住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周溥身后的侍从崔夏答道:“回姑娘,这是周大夫近来研制的药丸,里面共有十颗,能在姑娘心悸发作时救您一命,请您妥善安放。”
    这可是能救命的药,对陶嫤有大用处。她忙收好,对周溥感激地看去:“多谢周大夫一片心意。”
    周溥摇了摇头,见她手里还拿着笔纸,便指了指,问她能不能借自己一用?
    陶嫤递给他:“给。”
    周溥接过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一生长乐。”
    原来他一直记得今天是陶嫤的生辰,特意等她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才过来。她什么都不缺,唯一的遗憾是心疾难治,他便一直为她钻研这方面的药理,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她痊愈。
    陶嫤盯着那几个字,抬头朝他真诚一笑:“谢谢你。”
    雪容玉白,她笑时眉眼弯弯,明亮耀眼。
    周溥收回视线,温和地又写下一句:“不必客气。”
    他想帮她,全因自己心甘情愿。或许过阵子他就要被家人找回去了,前几天扬州送来一封书信,是扬州刺史周敬伯命他尽早回家。至少在那之前,他想多为她做些什么。
    陶嫤见他出神,忍不住问了句:“周大夫在想什么?”
    他恍惚回神,犹豫良久,终于决定在纸上写道:“听说夫人今天回来看望姑娘了?”
    陶嫤笑着点头,“嗯。”
    他又写道:“我见令尊已有悔改之意,姑娘为何没想过让他与夫人复合?”
    这句话试探的意味十足,他确实想知道,这一世的陶嫤,是不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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