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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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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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衍岂能甘心,从慧王到平原王,岂是一个封号,几百户食实封的问题?那些他苦心经营的东西,可能就这么没了!
    他试图再说,皇上肃容,命令殿外的侍卫,“还不把平原王带下去!”
    江衍挥退侍卫,咬了咬牙站起来,独自走出宣室殿。
    他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诬陷他,不能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等他找出来幕后之人,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
    闲杂人等都退下后,庄皇后留下陪他说了几句话,不敢提有关江衍的任何事情。庄皇后也是心里乱得很,总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然而究竟如何,却又说不上来。
    她心里装着事,没多停留便回去了,让宁昭仪留下多陪陪皇上。
    宁昭仪喂皇上吃过药后,便坐在床边宽慰他:“皇上别太伤心,说不定慧王只是一时糊涂,这会也后悔得紧。等在府里思过几个月后,便想清楚了也不一定。”
    皇上没有答话,他的儿子他再清楚不过,一个个狼子野心,只等着他何时身体不行了,退下皇位,便争着抢着要取代他。这几个儿子里,唯有江衡最让他放心,他不是勾心斗角之人,一门心思都在打仗军事上,对权势最不感兴趣。
    他深深叹一口气,心里沉重得很,“真是伤透了朕的心。”
    宁昭仪握着他的手,温声软语地说了几句贴心的话,总算让他心情不那么难过了点。
    殿里除了宁昭仪外,还有周溥尚未离去。
    他正坐在案前写药方,这种毒他以前接触过,对付起来有点经验。再加上这几天皇上待见他,便让他留下来写药方,药方写好之后,他交给一旁的宫婢,让她照着上面的药材取药。每日煎三幅,先喝七日,等到七日之后再换另一幅药方。
    宫婢刚走,他正要去向皇上辞行,便有一个老公公走了进来,手机捧着一封书信。
    “皇上,这是何侍卫调查的结果,上面记录了近期跟慧王频繁走动的官员名字。”他递到皇上跟前道。
    皇上接过,拆开查看。
    上面果真写着不少人名,包括官名品阶,都一一列举出来。有几个甚至是朝中的老官员,极具威望,没想到居然被江衍拉拢了去,足以见得他倒是有几分本事。
    皇上看到一个名字停了停,耐人寻味道:“陶临沅陶侍郎?”
    周溥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往那边看去。
    他不知想到什么,“若是朕没记错,他的女儿陶嫤与魏王的婚期是在今年三月十六。怎么,他不是应该支持魏王么?怎么跟慧王牵扯到一块了?”
    老公公答道:“听何侍卫说,是陶侍郎主动找上慧王的。”
    “哦?”皇上若有所思地抬起眉毛,把那封书信看完后,交给老公公收起来。坐在床榻上,一时不语。
    老公公下去,宁昭仪问他:“皇上在想什么?”
    倒没想什么,只是想起陶侍郎家的女儿。
    很玲珑剔透的一个小姑娘,他对她印象深刻,盖因她小时候时常出入宫中,被皇后所喜爱。皇后对她赞不绝口,不止一回希望能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奈何那时两人都年纪不小了,太医说再生会有危险,皇后才不得不摒除这个念头。
    既然皇后这么喜欢她,而且楚国公早年为朝中效力,德高望重,既为了安抚他,又为了讨皇后欢心,皇上便决定封陶嫤为广灵郡主。其实他对陶嫤的印象不错,她的待遇跟一般公主无二,算得上是大晋待遇最优渥的郡主了。
    只是没想到江衡会对她一往情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正思忖时,周溥起身向他告辞,把两张药方都交到宫婢手中。皇上有些心不在焉,便让他下去了。
    宁昭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说道:“说起来,景绩跟广灵郡主还有几分渊源。”
    皇上看向她,有点兴趣,“怎么说?”
    于是宁昭仪便把周溥背井离乡,来到长安求学的经历跟他说了一遍。“彼时他身上盘缠用光了,身无分文,便到陶府去当大夫。一面解决了吃穿住宿,一面又能为广灵郡主医治心疾,说起来也真是巧。”她想起什么,有意无意道:“不知道广灵郡主的心疾现在如何?若是没有好,将来成亲后可是十分危险的。”
    皇上沉思一会儿,疲倦地躺下道:“朕困了,你先回去罢,让全公公进来伺候就行。”
    全公公就是刚才进来的老公公。
    宁昭仪起身道了个是,走出宣室殿。
    她一直都很有眼力劲儿,话不必多说,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便让皇上自个儿去思考吧。
    *
    从皇宫出来后,江衡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去查那块乌木的出处,经过几个人的手中,都要一一告诉他。
    他隐约能猜到此事并未江衍所为,江衍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钝的事来。
    江衍有头脑,成熟稳重,今日若不是被逼至绝境,绝对不会这么慌乱。
    那究竟是谁?
    宫里要谋害皇上,又能近身接近他的人,是谁?
    不排除其余几位皇子,他们想要陷害慧王,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们应当没机会对乌木做手脚,即便做了,皇上又怎会发现不了?
    思绪有点乱,江衡忽然很想去陶府见陶嫤一面。
    一个月不见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跟他一样迫不及待?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人一马已经停在陶府门口了。
    陶府门口的阍者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不明白他为何杵着不动。
    其实江衡也想进去,但是他知道进去后依然见不到陶嫤,索性停在门口多看一会儿,想象她在府里生活的模样。
    黄昏将至,天边云蒸霞蔚,染红了一大片天空。
    此时陶嫤正在陪孙启嫣在后院散步,大夫说她要勤于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痛苦。孙启嫣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偶尔还能感受到肚子的孩子在踏她,这不刚走着走着,她便忽然停下来,轻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动弹。
    陶嫤回头找她,“如意又踢你了么?”
    她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感受,“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子。”
    陶嫤小心地把手贴上去,果真感受到了一下小小的动静,她觉得很稀奇,明明几个月前还瘪瘪的肚子,怎么一下子长出了一个小生命?
    两人走累了便在亭里里坐一会,刚才出府买糕点的寒光回来了,提着食盒送到她们跟前,“姑娘,我刚才回来时看见魏王了。”
    陶嫤转过头,诧异地盯着她。
    她接着道:“魏王骑着马,好像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婢子回来的时候,他刚要离开。”
    陶嫤哦一声,有点莫名的失落。
    他们一个月没见,其实她也有点想他。
    孙启嫣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一边暗道这姑娘真别扭,一边替她问道:“那魏王说什么了?”
    寒光笑着点头,“魏王托婢子给姑娘带一句话。”
    陶嫤抬眸,“什么话?”
    寒光道:“魏王说还剩下两个月,请姑娘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
    别人听不明白话里的含义,但是陶嫤可是知道的。
    那时候江衡对她说,他还有更流氓的时候,问她准备好了么?
    陶嫤俏脸一红,低头把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不大自然道:“我知道了。”
    孙启嫣忍不住替她说话:“这魏王的话是什么意思?府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还能有什么?他跟叫叫多日不见,怎的就捎来这么一句话?”
    陶嫤低头不语,没有解释。
    *
    两天后,让人乌木的结果尚未出来,江衡却再次被传入宫中。
    这次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皇上亲自叫他过去的。
    江衡事先不知何时,踩着丹陛走近宣室殿,来到内殿。皇上瞧着比两日前精神多了,目下正坐在翘头案后,等着他来。

  ☆、第128章 选择

“儿臣拜见父皇。”江衡上前一拜。
    皇上叫他起来,语重心长地问:“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何事?”
    夹竹桃的毒素逐渐清除之后,他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不再如前阵子那么昏昏欲睡。之前经常召见周溥,便是为了让他给自己看诊,究竟是什么毛病。谁知道身体没出什么毛病,原来是被亲儿子下毒了。
    提起这个他便痛心,只觉得养大了一群白眼狼。
    江衡如实道:“儿臣不知。”
    皇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全公公拿给他的那封信扔到他面前,“你打开看看。”
    江衡从翘头案上拿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今朝官员的名字。
    “这上面的人你应当都知道,是跟江衍走的近的官员,其中有陶侍郎陶临沅。”皇上不怕他知道这些人,他底下的儿子没一个省油的灯,谁跟谁来往密切估计早就摸清楚了,就算没有这封信也一样。此次拿给他看,不过是为了给他敲个警钟,“陶侍郎与慧王频繁接触,你可知道?”
    江衡隐约知道一些,皇上既然这么问,便是断定他知道的。
    于是他没有否认:“父皇何出此言?”
    皇上冷哼一声,“你跟广灵郡主的婚事就要到了,这时候他不忙着巴结你,却跟慧王牵扯不清。这其中,难道没有你的意思么?”
    江衡立即便猜到了他的意思,一掀锦袍,跪在案前,“父皇明鉴,此事绝对与儿臣无关。”
    皇上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什么。
    坐到他的位子上,便不得不比别人想得多,几十年下来,心思也比他们都缜密。他半响才道:“如果真是你所为,让陶侍郎从中斡旋,假借他之手陷害慧王,倒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江衡抬头,坦坦荡荡:“儿臣不会谋害父皇。”
    皇上回过头,迎上他的双眼,掀唇笑了笑,“你认为朕会信么?”
    他沉默。
    皇上在槛窗前来回走了两趟,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留下斑驳日影。墨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分外清晰,一声一声响在空旷的殿宇中,许久之后,他才道:“朕目下信不过陶家,你跟广灵郡主的婚事,容朕再好好想想。”
    江衡蹙眉,“父皇此话何意?”
    皇上睇向他,“婚期再缓一缓。”
    这是绝对不行的,江衡好不容易等到与陶嫤定亲,再过两个月便能娶她进门了,再缓一缓,缓到什么时候去?在这一方面,他很有自己的原则,语气坚定:“唯独此事不能缓,请父皇三思。”
    皇上意外地好说话,给他选择的余地,“不缓也行,朕记得前不久皇后为你另外挑选了两门亲事,朕觉得右仆射家的千金模样周整,品行端庄,许你做侧妃如何?”
    尚书右仆射对当今皇上忠心耿耿,若是把他的女儿嫁给江衡,一方面能稳定臣心,一方面还能牵制江衡的势力,不失为两全其美之计。江衡要娶陶嫤,不得不让皇上多心,楚国公和陶府两家都站在他那边,必须得有一家牵制他才行。
    可惜皇上算错了江衡的决心,他答应过陶嫤不娶别人,这辈子便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恕儿臣不尊,除了陶嫤,儿臣不会娶第二人。”
    皇上一点也不奇怪他会拒绝,要是他真这么好说话,便不会一直到了三十岁身边还没个女人了。“这二者之中,你只能选一个。”
    江衡不卑不亢,“哪个都不行。”
    皇上硬生生地气笑了,对他实属无奈,“广灵郡主给你灌了什么*汤不成?”
    竟把他迷得七荤八素,非她不可了。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对方不过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而已。明明在在场上威风凛凛,抗战杀敌的男人,还没成亲便成了妻奴,说出去真不怕给他们皇室丢人。
    提起陶嫤,江衡笑道:“她没有给儿臣灌,是儿臣心甘情愿喝的。”
    皇上摆了摆手,不想听他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这话留着回去跟她说罢,别在这恶心朕。”
    江衡起身,整了整衣袍,“父皇还有何事?”
    那架势,明摆着就是想走。
    皇上叫住他,端正神色问道:“乌木一事尚未完毕,究竟是否慧王所为,朕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颔首:“是。”
    “对了。”皇上又道,“听说松州来了一拨契丹人,在城内闹事,扰得松州百姓不能太平。那是你的封地,你理应过去看看。”
    江衡顿住,“有折冲校尉和仁勇副尉在,无需儿臣操心。”
    皇上凝眸:“朕让你去,你就该去。”
    松州的事江衡早已知晓,赵斌隔几天便会给他寄一封书信,信上内容写的十分详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赵斌跟吴权两人足以解决,皇上偏偏要他此时回去,无非是不想让他插手调查乌木一事,唯恐他在暗中动手脚罢了。
    可是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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