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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走到大厦附近,观察下四周,蓦然发现砖堆旁,有滩未干的水渍和食品的垃圾。
沐风注意到,砖堆前边不远,正对着大厦的出口。看情形,好象有人住在这里。是谁?为什么住在这儿?是不是和小炎的失踪有关系?沐风决定看个究竟。
考虑到潜在的危险,沐风随手捡了段钢筋,左手拿了手机,按了110的号码,万一出现意外,可以及时报警。一切准备完毕,沐风小心翼翼走进楼门。
大厦一层,大概用于商务,空间极大,里边黑黝黝,看不清楚。穿过大堂,是一圈悬挑的环廊;左边,是个宽敞的楼梯间,电梯井洞也在一旁。沐风知道,那是上下通行的要道,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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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廊上,刀疤脸冷冷看着楼下的沐风,“这SB在找东西?”
“该不是为了严老头的小崽子?”旁边的人凑了过来。
“不管干什么,做了他。不能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刀疤脸不动声色的说完,朝旁边努了努嘴。
其他两人知趣的分散开,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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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知情的沐风出现在环廊上。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忽然觉得脑后一阵疾风掠过。
不好,有人偷袭!多年的锻炼,让沐风的身体敏捷无比,一个前扑,躲过了致命的袭击。
沐风在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拉远了和偷袭者的距离。刚要起身,带着撕裂般的风声,又一只铁棒势沉无比的向他砸来。沐风慌忙抬起右手的钢筋招架。自己身体尚未复原,敌人又占据了先机、高度的优势,这样的抵挡,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时间太过仓促,无法躲闪,只能勉强硬接了。两个铁棍在空中相碰,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沐风手中的钢筋直飞了出去,砸到混凝土的墙面,弹落回地上;同时,对手的铁棍被阻拦一下,仍然余势未消,扫过了沐风的左肩,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手机飞出老远,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沐风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清醒的意识到,敌人不只一个,而且都拿着武器,自己现在空手,无疑和等死无异。沐风趁对手也给震退一步,迅速爬起身,向掉落的钢筋跑去。
忽然,眼前一花,又一个人,挥舞着一尺长的尖刀,迎面扑过来。沐风冷静地让过刀锋,身体微侧,右手准确捉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半转身,胳膊顺势一扭。对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刀掉到了地上,因为腕骨脱臼的剧痛,身体缩成一团,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沐风心中暗笑,没想到高中时图好玩学的散手,现在派上用场。沐风用右手飞快捡起了刀,同时左臂勒住对手的脖颈,心想:只要制住其中一个,自己才有脱身的希望。沐风的想法是对的,但他马上就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忘了肩的伤!
被别人勒住脖子,敌人的恐惧超过了伤痛,他拼命挣扎着,沐风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胳膊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对手挣脱了自己的控制。
此时,第二个人已然追了过来,当头又是一棍。沐风连忙闪身躲过。旁边持刀人不等沐风站稳身形,照准沐风,狠命踢了一脚。沐风措不及防,给踢的倒飞出去,摔在了固定脚手架的套环堆上,身体硌的象散了架;胸腹痉挛般的绞痛,血从沐风的嘴里涌出来。沐风想爬起来,可动弹不得——疼痛几乎让他晕厥。
三个敌人晃晃悠悠围拢过来。在他们看来,沐风已经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嘿嘿,真能躲啊。可你还是死定了。”第一个人一边靠近,一边缓缓举起手中的铁棍。沐风闭上眼睛,也明白自己真是死定了。但心中并不如何悲伤,相反,神色间倒有种解脱的安详。
“等下,”刀疤脸忽然道:“这小子伤了三儿的手,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先打断他的手脚,再要他的命。”“你们这帮混蛋!”沐风愤怒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狰狞冷笑的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忽然想起方才幻象中的人物,居然一模一样!不禁大吃一惊,难道自己也有了卿苑一样的预感?
“你们别动,让我先来收拾他!”那个叫三儿的家伙恶狠狠地靠近沐风。
“给你出个主意,先把他的肠子挑出来,又解气,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让兄弟我也能过过瘾。”第一个人嘻皮笑脸插着嘴。
三儿回过头,“服了你丫!什么都要占一手……”
趁敌人说话的功夫,短暂的休息让沐风从疼痛中稍许恢复。顾不得细想自己为何有了超乎寻常的预感,沐风飞快的扫视着周围,发现刚才脱手的铁棍就在不远。此时,三儿拿着刀,已经来到身前。
第十二章 绝处逢生
“等下,既然我要死,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沐风装出一副比自己实际情况更为虚弱的样子,希望能麻痹对手,拖延时间;同时右手悄悄在地上摸索着。
“你看到我们,就得死。”
“我来这里,只是找我的朋友,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沐风明知道他们和小炎失踪有关,却故意这么说;说话间,右手已经扣住了一个铁套环。
“你不就是找严老头的小崽子吗?我们刚从大狱里跑出来,想用他套点钱花花……”
话未说完,被刀疤脸打断:“德子,你说的够多了,让三儿赶快动手……”
不能再等了,沐风抓住最后的时机,抬起右脚,用尽全身力气,踢到了三儿的肚子上,这脚的威力,足以把三十米外的足球流星般射进大门;三儿在一声闷哼中,象被踢爆的足球一样,委顿在地;与此同时,沐风借助这一脚的反弹,从地上迅速坐起来,把铁环掷向挥舞着铁棍,向自己扑来的得子。昏暗中,本来视物困难,再加上出手突然,得子“哎哟”一声,脸着着实实同铁套环来了个高速对撞,顿时开了花。
一下放倒了最近的两个敌人,沐风咬着牙,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够旁边的钢筋棍;余光中,忽然发现一个黑影,裹挟在一股钝器声势惊人的破空之风中,瞬间窜到自己右前方。
沐风心中一骇,自知即非空手,以现在的体力,也绝难抵挡。更何况,刀疤脸已然出手,自己要停下来捡铁棍,无疑和送死无异。当下心念急转,扑地躲闪,避开了封住去路的兜头一击。刀疤脸一击不中,当然不给沐风喘息的机会,随即跨上一步,轮圆了胳膊又是一下。沐风也不停留,不退反进,居然向刀疤脸的方向滚了过去。因为沐风算准敌人急于结果自己,必会全力出击,所以才冒险近身,让对方力大势沉的武器优势发挥不出。
果然,刀疤脸的棍子再次落空,而且收势不住,带着身体径直往前冲了过去。沐风则借着前滚的惯性,顺势剪腿横扫;刀疤脸几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绊倒在沐风的腿上,四仰八叉的摔了个嘴啃泥。
沐风爬起来,想再补上几脚,谁知腿一软,不由自主坐回地上;肋部的疼痛尖锐刺痛着神经,身体竟虚弱的使不出半分力气。
片刻的喘息,已让刀疤脸翻过身,一脚踹到沐风肚子上。沐风眼前金星乱冒,疼的全身缩成一团。刀疤脸趁机迅速拾起地上的铁棍,冲沐风挥去。不知道是因为力量太大,还是没有从刚才那交的晕眩中恢复过来,钢筋竟脱手而飞,狠狠砸到了无力躲闪的沐风身上。沐风惨叫一声,仿佛听到骨头喀嚓的碎裂声。
刀疤脸嘿嘿冷笑着,扑向沐风,狰狞的面孔在眼前不断扩大。
不能死!催心裂肺的痛楚,反倒激起沐风无比强大的求生的勇气;伸出手,沐风想抓住落在身边的铁棍,可胳膊却象灌了铅,重逾千斤,动弹不得。仿佛一瞬间,又象漫长的一年,沐风绝望的盯着这近在咫尺的武器,多么希望能拿到它,痛击敌人。
沐风的胳膊始终无力抬起;可奇迹,却意外出现了。
那地上的钢筋棍,竟然凭空弹起,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直飞出去。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沐风自己。刀疤脸则在一种绝不相信的神情中,被疾掷而来的棍子砸了个四脚朝天。
只是一瞬间,沐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知道,经过两天前的生死练历,自己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沐风又试探着盯着地上堆积的铁环。在他的目光中,无数铁环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继而腾空而起,转眼间如蓄势喷发的火山,轰然四溅,铺天盖地罩住了三个歹徒。铁环在空中相互碰撞刮擦着,发出啁哳难听的声音;最后狠狠的砸落到地上,震耳欲聋。
当巨大的声响归于平静,只剩下不绝的呻吟哀嚎。
沐风缓缓坐起身,这忽然降临的神奇力量,象给他筋疲力尽的身体注入了兴奋剂。
他冷冷的看着三个歹徒,一个个头脸鲜血淋漓,形状惨不忍赌。
三人给铁环砸的瑟缩在角落里,已如惊弓之鸟,吓破了胆。现在终于有了逃命的机会,哪敢再起杀人的念头,不约而同,连滚带爬冲向楼梯口。
“站住!”,紧接着是一声频率极高的脆响,那尺把长的尖刀,象离弦之箭,深深射入水泥门框。
跑在最前边的得子就觉得面颊一凉,继而发现一把兀自颤动的刀柄插在眼前不到一寸处;冷汗倏的冒了出来,双腿颤抖,无论如何也走不动半步了。
跟在后边的“三儿”刚才给沐风伤的不轻,为了逃命才勉力支持。看到明晃晃的尖刀擦着自己的脑袋飞了过去,连吓带痛,瘫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沐风把头转向离自己最近的刀疤脸。刀疤脸也正看着沐风,脸上满是惊骇恐怖之色,如同看着一个复仇的鬼魂。目光相对,刀疤脸忽然触电似的哆嗦了几下,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哥,不,大爷!爷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千万别再做法了……”
方才手段毒辣的恶徒一下跪倒在地大叫爷爷,转变之快的确匪夷所思。沐风又好气又好笑,打断他变了调的哀求,问:“严教授的孙子在哪?”
“在地下室,”为了讨好沐风,刀疤脸挤出一副笑脸:“我们可一根毫毛都没敢碰他,大哥你看在要找人的分上,饶了我们兄弟三个吧。”发现沐风面无表情,忙不叠的又道:“要不要我带他上来见您,您才放心?对了,还有个箱子,是不是一起拿上来?”“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沐风低低说了一句,这一声对刀疤脸,无疑象死刑犯,碰到天下大赦的福音。三人争先恐后,一溜烟跑出门,只狠爹妈少生两条腿,片刻消失了踪影。
其实沐风放他们走,并非不想把歹徒绳之以法,只是心有余,力不足而已。刚才短暂的兴奋过去,尤其听到小炎安然无恙的消息后,心情一轻松,眼前就阵阵发黑,是强烈的精神作用下,才勉强没有晕倒。如果敌人不是吓破了胆,稍微观察下,便可发现沐风已经摇摇欲坠了。
凌乱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沐风再也坚持不住,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软倒地上。意识不断的模糊,仿佛三天没合眼,真想好好睡一觉,什么疼痛疲倦就都忘记了。
“不!”沐风忽然从那美妙的诱惑中恢复过来,竭力用仅存的力量和不可抑制的晕眩抗争着:“不能睡,还要救小炎,救卿苑,千万不能睡过去……”
第十三章 雪中回忆
下雪了。
雪花一团一团的,在天空飞舞;软软的,白白的,象一群顽皮的小天使,伴着风儿追逐嬉戏;即便快落到地上,却倏的转了一个圈子,再晃晃悠悠,懒懒的扬撒开去。
雪不停的下着,校园里的白杨树很快便包裹在晶莹剔透的银色盔甲中,更显的挺拔俊逸;而平时沉稳庄重的松树,在雪花的装扮下,叶子毛茸茸,胖乎乎,甚是惹人喜爱。
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卿苑终于忍不住,睁着漆黑的大眼睛,任一朵细小的白绒花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伸手碰了碰饱满肥厚的松叶宝宝,树枝上的积雪呼啦拉滑落下来,劈头盖脸下了一场“局部暴风雪”。卿苑、沐风来不及逃跑,顿时成了一对霜鬓白头的“老伯伯”,“老婆婆”。
两人拉着手,相视大笑。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出现在彼此心里,几十年后,当他们真的霜鬓白头,是否也能象现在这样手拉手,同醉于雪后初霁的美丽景色呢?
“噗!”一个雪球打到了卿苑的身上;紧接着传来清脆的笑声,“坏卿卿,不陪我们来操场打雪仗,原来偷偷会男朋友哦!”
“重色轻友哇……”
“重色轻友的卿卿,人人得而诛之。”
“二姐说的对,姐妹们并肩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