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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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圣诞-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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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果果笑了笑。
“浩然,你不用紧张吧,这小球又不是炸弹。”左鸣一边从果果手里接过小球,一边问道,“你是叫果果是吧?”
“嗯,那你叫左鸣,对吗?”
“是啊,除她还有谁敢叫这么牛逼的名字啊。”浩然捋着新染黄毛,故意打趣道,逗得果果不禁想笑,倒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而是这话确实说出了左鸣身上某些东西。她一直在观察这大咧咧女孩,觉得她特没心没肺的,可观察久了,果果又感叹一个人那么多心多肺干吗,不累吗?看她对那帮所谓小弟呼来唤去的,小弟们也特买账样子,说真的,她对左鸣印象并不坏,她看着灯光下她那娇艳性感的脸,那雪亮眸子正朝小球闪烁着,身上装束又那么前卫新潮,果果不禁感叹:女孩呦,你扮酷,也需要一点资本呢。
“果果,你今天忙不,要不要送你回去看书?”浩然当然不情愿她“回去看书”,但还是问了句。
“没事的。”果果朝浩然一笑,眼睛却没从左鸣身上移开,左鸣实在太漂亮了,性格也有趣——有句话怎么说了:你生得如此美丽所以你完全不必如此可爱,可你偏偏如此可爱以至你完全不必生得如此美丽——呵呵,除了球技差点以外,简直无可挑剔!
左鸣又一白球进洞,她蹦蹦跳跳到正在一旁磨杆子的钱雨身边。
“喂,钱雨!”
钱雨俯着身子瞄球。钱雨是高手:真正高手一定话不多,有什么话杆子都替他说了。瞧,一杆下去,“啪”——球仙女散花般看得左鸣眼花缭乱,等她回过神,两枚花球已相继进洞。
浩然马屁精一样在背后鼓掌叫好。
“老兄,传授点经验吧。”左鸣脖子伸到高手面前,身子更贴过来,手中杆子未经允许地伸到钱雨臂膀下,一副谦卑恭顺架势。钱雨神情略带讽刺道:“算了吧,免得又被人家说抓她胸了。”一句话说得旁边果果不禁脸红了——没想还有比浩然更不给美女面子的。
“扑哧——”左鸣苦笑着,望一眼果果诧异的表情,“保证不会了,这回就算碰到我胸,也会像石头一样没感觉的!”说完一挺腰板做个展胸动作。
钱雨继续瞄他的球,左鸣推推他:“哎呀,我那天喝多了瞎说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全当我是放屁好了。”说完一只胳膊撑在台子上,空中挥舞着另一只爪子。“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左鸣着急了,收回空中挥舞爪子搭在钱雨肩膀。
钱雨收了球,默不作声地磨杆子。
左鸣索性两手齐上挤他的脸,一副把话从嘴里挤出来架势,这可把钱雨激怒了,一把推开她。左鸣胳膊没撑稳,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
“我长嘴没有和屁股说话的习惯。”钱雨这才转过头来说道。
“你这人,咳,还真会抓人小辫子!”左鸣拍拍手,从台子边上跳起来继续打趣道,“我说,你是不成心摔死我啊?”
“我想你还没那么脆弱吧。”钱雨弯腰朝白球瞄准,打趣道。
“那倒是,”她嬉笑着,“可我要是真是那么脆弱呢?”边说边凑过来。
“脆弱就该死啊,这不是你一向的理论吗?”
钱雨一副严肃认真样子,逗得左鸣直想笑:“算了,说不过你了,还是教我打球吧。”说完做个姿势等钱雨给她纠正,一副特上心样子。
谁知钱雨又来一句:“我说你大屁股翘那么高干吗!”
这下,左鸣真是气炸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当世界冠军,不学了!”杆子一把甩到果果手,“你上吧!”然后冲着钱雨喊道:“换果果了,新人你不要不让人家哦!”
浩然更是护驾地跳到果果钱雨之间:“钱雨,要不你打一杆,让她打两杆吧。”
“没事,不用了,谢谢!”果果虽然“胸无成竹”却相当沉着冷静。浩然因为这个“谢谢”甚感沮丧,待回过神来,果果小球已经很有旋律相当灵性地旋转进洞了,这真是叫人领教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左鸣感到被忽视,一旁跺脚叫道:“不成,我要去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就不去了吧,太吵。”浩然回道。他觉得玛格丽特不适合带果果去的。“要不我们去K歌吧。”他提议道,窃喜正可顺便向某人一展歌喉。
左鸣以掌声表示赞同。浩然眼睛望向果果,果果朝他嫣然一笑,表示不反对。浩然习惯了她这表达方式,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这表达方式。浩然甚为高兴,叫道:“我请客!”钱雨忙扔下杆子跟着去了。
有左鸣一旁添油加醋,奔向“思乡起”的路上,浩然车子又飙起来,钱雨打趣道:“浩然这是又急着抢棺材板子了。”浩然不理。直到果果拍拍他肩膀,他才放慢了速度。


《夏天的圣诞》 第三部分
第37章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使你不自信
左鸣浩然一行人从木制桌椅中穿过,昏暗灯光下坐着姿势各异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一位女生借桌上烛光微弱光线翻阅时尚杂志,她对桌一个拿着手机边抽烟边打游戏火红头发男孩。果果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非到这儿受罪,自己在家亮亮堂堂看杂志、打PS不是更爽?浩然摇摇头,趴到她耳旁小声说:“唉,台湾小岛民。”左鸣耳尖跟一句:“这可不一定,这年头,穿成这样不张嘴说话分不出来是台北的还是东北的。”
“喂,话筒呢?”左鸣一进包房,就像掏润喉糖一般自然从包里掏出烟来。
“去去去,离果果远点。果果,你怕烟味吧?”浩然借机一屁股坐在左鸣与果果中间。浩然在果果面前戒烟有些时日了,这会儿被左鸣引逗抑不住烟瘾,就站起身找个借口:“服务生怎么还不来啊,我出去看看。”
“果果你要喝什么?”
“原味奶茶。”
“我要ICE!”
左鸣嚷嚷道。
浩然忍不住笑,想左鸣若把酒戒了,八成比戒了男人还难。
浩然随着服务生进来,左鸣正手操话筒吭唧着,还不停扭动屁股,浩然盯着打量半天,才从一句“快说破说破以后最赤裸,事后爱不爱我理不理我关系着结果”,才听出她唱的是郑秀文的《眉飞色舞》,忍不住把耳朵捂住,顺便扫一眼,见服务生将奶茶、Ice啤酒摆放茶几上,那手分明在颤抖……唔唔,左鸣唱得再难听,也不至骇人至此吧。
“浩然你终于回来了,我可要去厕所了,憋死我了。”钱雨也忍受不住。
直到服务生出去,给足左鸣面子的浩然再也按捺不住,一阵爆笑,一边沙发上打滚一边叫:“哎,我真想把我耳膜戳破了,实在受不了了!”
左鸣还是满不在乎继续“唱”着。
果果不禁感叹,这年头自信不但是自信者的墓志铭,自信还是自信者的通行证。
“喂,我唱的还好吧,你们怎么都不给我鼓掌啊?”左鸣坐到钱雨身边故意撒娇道。
“为女版孔祥庆鼓掌!”钱雨敲着手中啤酒瓶子。
“孔祥庆是谁啊?”左鸣平时没空看电视也不关心新闻,对娱乐圈所知甚少。
“明星啊。”浩然打趣道。
“那长得帅吗?”
“帅!”钱雨接道。
“有苏永康帅吗?”
左鸣这么一问,浩然差点没在沙发上吐血:“都挺帅的,比康师傅还帅!”
“哦,那有孔祥庆的歌吗,钱雨你唱一支,我看看他长什么样。”
“你让浩然唱吧。”钱雨喝口啤酒眨眼道,他今天是难得沾点酒。
浩然抓到话筒就等于抓到表现机会了,马上转头问果果:“你要唱谁的歌吗?”
果果吸口奶茶抬起头:“不,谢谢,我还没找到我要唱的呢。”
“那你喜欢听什么歌吗?”
“喂,不是叫你唱孔祥庆了吗?”左鸣有些生气了。
“没孔祥庆的。”
“果果,浩然是K歌之王,只要你点得出来,浩然就唱得出来,就怕你点不出来。”
果果听钱雨这么说,不经意抬起低垂睫毛正好碰上浩然凝视自己的目光。若是左鸣碰到男人这样看她,说不定会立刻回击:“要死啊,你老盯我做什么?”可果果却装作不在意,把目光再次移向屏幕盯着歌词,荧光屏幕晃得果果心里七上八下的,脖子也僵硬了。
“那就唱苏永康的吧。”果果说完低下头去。
左鸣乐呵得找到知己一般向果果凑过去。
“好,《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老歌。”浩然报出歌名,又补充一句:“老歌经典。”
“你说我让你看不清楚,你说你害怕在爱中迷途……如果是我让你觉得无助,让我告诉你,我对这一切有多在乎……”浩然抬起眉毛唱得声情并茂。果果似乎掩饰剧烈心跳还是别的什么,跟左鸣聊得不亦乐乎。果果笑得有些反常地前仰后合,显然她还没准备做演员,就被临时抓来救场了,这未免让她有几分尴尬。
“‘如何证明我深情的吻,才能呵护你脆弱的灵魂,我愿用生命阻挡任何能伤害你的人……’,果果,听着啊!”浩然有点急了。
可是果果依然谈话进行中。
“果果,浩然在叫你呢!”左鸣突然说道。
果果这才抬起头,眼睛又碰上浩然有似乞求的目光。
浩然自从认识果果,全部生活就是讨好果果了,虽然爱得辛苦,可这辛苦跟内心深处的悲哀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过去在新加坡,跟那猪朋狗友成天打架、泡吧、蹦迪、卡拉OK——据说日本人井上大佑发明卡拉OK后,日本男人泡卡拉OK不回家,多以“工作忙”为借口,如今卡拉OK已经传遍欧美乃至全世界,有亚洲人地方就有卡拉OK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而自己K歌方面能力,不正暴露了生活得颓废?若是早年听人劝跟了那个追着包养自己的富婆,没准现在满大街地摊杂志挂的都是他了。倒不是介意当那小白脸,他像讨厌某些性质稳定的化学元素那样厌倦可预知命运,更重要的,倘若真的那样,岂不恰恰证实了自己的悲哀?
钱雨急着站起身为浩然献掌声了,浩然目光却像深秋飘叶样飘落在他身上,不知怎的,浩然突然很伤感,不是为果果,而是为钱雨——不知是否自己太过敏感,反正钱雨变得很会逢场作戏了。
果果突然响几声清脆掌声。这不让他意外,倒使他畏忌。
就在他思维的空隙,钱雨歌声响起。
“钱雨,我跟你一起唱啊,浩然把那话筒递我啊!”左鸣又嚷嚷道。她那恐怖歌声,就像和面揉进沙砾般叫人不忍。
“钱雨,你怎么停了,继续唱啊!”左鸣叫道。
钱雨手机谢天谢地响起来。钱雨刚走,左鸣就把话筒扔沙发上:“气死了,不唱了,都没人听!”还用力踢一脚红皮沙发。“你这话就有些不仗义了,”浩然拾起话筒:“难道我们都不是人啦?”
“哦。”左鸣瞅着天花板应答道。
浩然伤感未尽,却在果果面前唱起欢快的歌,还一举惊人站到茶几上。
“浩然跳钢管舞了!”左鸣嚷嚷道。果果抬起头,只见浩然身子贴着墙壁,一边跳一边解开衣服抛向沙发,霓彩灯打在他那清瘦而健美的躯体,他扭动着只有ShowBoy军人才有的柔软身姿,舞着刚劲有力的钢管舞姿势。钱雨从外面进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左鸣拉住当起伴舞,直到果果终于被左鸣欢呼声带入状态打着拍子大笑起来。
当晚浩然把果果送回家,自己回到车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搬家那天情景又来到眼前。那天他撞坏Kate鱼缸时,Kate刚刚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一个人坐院里神情恍惚样子,浩然下车提保险杠送回车库,连称过几天就去买新鱼缸赔她,可她却说句特哲理特让人痛心的话,她说:不急的,连鱼都没了还要鱼缸干什么?真让人觉得女人其实是挺让人怜惜的一种动物。
就在他开车要赶去给果果搬家时,Kate又问了句:“你朋友钱雨还好吧?”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他犹豫地回答道,然后把车子匆匆开出院子。
他不知道钱雨究竟好在哪儿,怎么那么多女孩会被他折服呢?就连一向刁蛮任性的左鸣也是。唉,爱情和友情一样,都是说不清楚的。
此刻,所有那些在脑子里膨胀,让他窒息。钱雨早不是童年那个一起堆沙玩沙子的钱雨了。钱雨总是给他一种隐忧,尤其钱雨几次出去接电话,回包房后那副心事重重样子,让浩然特不喜欢,钱雨这个年龄怎么城府那么深,不说他在左鸣面前逢场作戏……他对别的女人又是怎么样呢?譬如Kate,还有,从果果那听说的那个塔希提女孩呢?
想着想着,浩然感到难受,就索性坐到床沿,全然藐视Kate不可房间吸烟规定,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望着徐徐上升烟雾,脑子钻进更多东西。
首先是果果,这是多么敏感多么需要关怀女孩啊,虽然认识她不久,却像老远里观察她不止一年两年了,只是对她依然不够了解。就这么一腼腆女孩,送她回家路上突然问他一句:“你喜欢左鸣吗?”他当时不假思索回答:“喜欢啊。”可很快从倒车镜里看到她有些失望表情,连忙嬉皮地解释道:“我和左鸣是那种再熟悉不过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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