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父亲当时对我说,“文文,等你长大了,你就能理解一个男人的感情了。”
“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哭闹着,泣求着,卑微地,和母亲一同流着眼泪,“爸爸,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和妈妈不能没有这个家。”
他叹着气,掰开了我的小手,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爸爸……”我从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声音,同时泪水不断,“不要走,不要……”
母亲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抱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缝里吹来的寒风冻僵了我的脸庞,泪水近乎成冰,我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苦涩而无奈。
我已三十一岁,应早已摆脱了小女孩的青涩与天真,为何此次会陷入这样的情感中?算起来,大概怪就怪在那个男人实在太帅,也怪在我从未见过一个长得如此俊美帅气的男人,也从未见过一个既有如此妖颜又极有男人气概的真正的帅哥,让我在瞬间被他迷住,能被怪罪吗?
我想换作了另外一个女人,应该也会如此吧?
想了又想,突然之间竟原谅了自己。
我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只是,我不可以再放任自己了,再次遇见他时,有多远就有离他有多远,远远地避开。
因为,除却小三的因素外,我的感情也是肤浅的。仅因这个男人外在的吸引力的迷惑,就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这样的情感够真实吗?还是只是一种小女孩对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的爱情的期待,一场等待中的幻觉?
寒风吹拂着我已冻僵的脸庞,我将棉被披在了身上。更何况,我现在只是这里的一个清扫女仆而已,说得难听点,是这里最低贱的侍女,奴仆;而他,不但是这个知名舞团的一把手人物,还是闻名各国的风云人物,上至暗月国的国君对他尊敬有加,下至舞团的创始人,总执事都对他小心翼翼,至于那些低贱的奴仆们,看到他更是低下头连气都不敢喘。
我苦笑着,那我又算什么?不但身份现在与他有天壤之别,还是一个年近三十岁的老女人。我问过玄斯娜,他大概有二十几岁,二十刚出头吧。我难道还准备来一场时髦的姐弟恋,来一个老牛吃嫩草,搞笑。
天色渐明,远处出现了点点的亮光,天快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天亮后,我丢开烦恼,又开始了辛勤的忙碌,从早一直忙到晚,除了吃饭的空当外,几乎没停下来。不知为何,交给我做的活计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直到晚上快睡觉时,我的事情才算勉强做完。喘了口气,我扔掉了手中的抹布,坐在台阶上,刚喝了口水,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西文。”
寒夜里又刮起了冷风,雪花纷纷扬扬,飘到了我的衣服上。我抬眼就看到了他,高维之。他真的老多了,他慢慢地向我靠近,昏黄的长廊火光下,我却是第一次看他看得那么清楚,同时又有些心酸。
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好像在昭示他过得并不快乐。
“维之……”我站了起来,迎向了他,我们面对面,凝视半晌,终于忍不住拥抱。
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肩头,“你还好吗?”我几乎泣不成声。
他把我抱得更紧,身子抖动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冰雪之国又刮起了风雪,雪花大片大片地从我们的身上飘过,染白了我们的头发,我们的衣服。他把我抱得那么紧,把我抱得近乎要融进他的体内,四周围原本寒冷的空气也因此而不再寒冷。
“告诉我,维之,”我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他的身子在发抖,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却始终听不到他的一句话。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同坐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起看着寒风雪花飘过,沉默了半晌后,他说道,“西文,我们解除婚约好吗?”
雪花飘过了我们的眼睛,意料之中的震惊后,我深深地注视着他,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他低着头,眼光也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直面我。
我笑了起来,笑容中有几分无奈,几分酸涩,和几分洞悉,“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对吗?”
他的身子猛然抖动一下,仍不敢抬头面对我。
又是沉默,半晌,我牵起了他的手,“好,我同意解除婚约,”我回答他,“只是我很遗憾,我们之间终没能拥有最稳固的婚姻,既使我们是属于同一类人。”
“西文,我……”他欲言又止,抬头看向我。这么近距离的相见,我被他吓了一大跳。他真的变老了,那种沧桑的眼神,眼角的深深鱼尾纹,还有嘴角旁的无可掩饰的苍老细纹,都在显示他老了,真的老了。
“维之,你怎么突然……”我捂住了嘴,才能制止自己的惊呼。
“变老了?”他显然明白我在惊呼什么,眼睛里有着无奈和感伤,“很奇 怪{炫;书;网是吗,我变老了,而你却仍然停留在我们相识不久的年龄,”他说道,“这里和我们那边的世界不一样,我们那里每过一个月,这里就已过了一年。算起来,我已失踪了一年多了吧,这边就已过了十几年,我能不老吗?”他说着竟笑了起来,我的心中涩涩的,“你不要这样,维之。”
“西文,”他的情绪已开始逐渐平复,“你愿意跟我走吗?跟我一起去精灵族,我已和依星说过了,她不会为难你的。”过了一会,他急切地对我说,眼中充满了期待,“我是真的想要照顾你,既使我们已解除婚约,但我仍不希望你像青……”他停了下来。
“青什么?”我问他。
“青依,我从前的未婚妻。她比我早一步来到了这里,现在已不在了。”
“她去哪里了?”
“很多年前已病逝,依星是她的女儿。”
又是一个震惊,我张大了嘴,指着他,不敢置信地,“你居然和你以前未婚妻的女儿……”
他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西文,我现在很难向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连忙摆了摆手,又扭过了头,“我们既然已解除了婚约,你的私事就再也与我无关,我不会多问的,”我深呼吸后说道,“另外,我也不会跟你走,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我们当初认识连三个月都不到就订了婚,现在恐怕连好朋友都称不上。”说完后,我急急地站了起来,想掩饰自己不断流露出来的不安和心酸,看着他的欲言又止,“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顿了顿,我咬住了下唇,便奔入了风雪中,转瞬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不敢回头看。雪花扑在我的脸上,冰凉一片。我哑然失笑,我不会跟他走的,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刚刚跟我提出解除婚约的男人走呢,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不贱。
夜深寒重,狂风肆虐着从我耳边吹过,雪花密集得像松散的棉被一样,几乎把我层层覆盖。我奔走在几乎没人的小道上,迎着风,迎着雪,忘了流泪,忘了哭泣,更忘了应朝哪个方向奔去。我喘着气,不断呼吸出的白色雾气,仿佛也快要凝结成冰,脚下奔得更快了些,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正要挣扎着起身时,一阵古怪的声音随着冷风而来,“滋滋呜滋滋,滋滋滋滋……”我愣了一下,竖起了耳朵,“滋滋呜呜,滋滋滋……”意识到了什么,我连滚带爬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身体的每一个汗毛都直直竖起,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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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四章 杀人事件(二)
夜黑风高,我跑了没多远,突然发现迷失了方向。“滋滋呜呜,滋滋滋……”这个恐怖的声音仍不断传来,我的脚步遂放慢,用手抚住胸口,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阵寒风飘过,天上的乌云被吹开,淡淡的月光撒了下来,前面若隐若现一个人工湖。我心中暗喜,这说明我离居住的小屋已不远了。又往上前了两步,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挡在了我面前。
我抬起了头,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之物,那一瞬间,我张大了嘴,连尖叫都忘记了。
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活生生的大怪物。全身长满了绿色的鳞片,和绿色的青苔,全部都湿淋淋的,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我顺着它的身体向上看去,一个硕大的绿色脑袋出现在我眼前。那个脑袋,不是人的脑袋,是属于动物的,具体来说,是类似于恐龙的脑袋。它长着两只尖尖朝上竖的耳朵,尖长的鼻子,宽阔的长嘴,还有一排锐利的牙齿,正在啮咬嘴里的食物——一个已经晕死过去的小侍女,她的白色长裙被撕得只有上半截,并染满了鲜红的血迹,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她的两条腿已被咬断,被那个怪物正在叽叽巴巴地嚼咬着,同时不断地吮吸着她的鲜血,发出“滋滋呜呜,滋滋滋……”的吸吮声。我几乎要呕吐。
它一边咬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瞪着我,它的眼睛宛若铜铃,在暗夜里闪闪发光,又像两颗夜明珠。我退后几步,它上前几步。寒风吹起了我的长发,面对着它,我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再害怕,也不再恐慌。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恐慌和害怕是大忌,只有以智取胜才能逃脱。
它大刺刺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贪婪,仿佛我已是它的囊中之物。它向我慢慢走近,嘶咬着嘴里的食物,细细地咀嚼着,鲜血不断从它的嘴中往下掉落。我一步步后退,寒风灌进了我的脖颈,如同被刀割一样。
身后有几个大雪堆,那是白天清扫仆人们清扫地面时堆积起来的,我背对着慢慢与雪堆靠近。
极快而出其不意地,我迅速转身抱起一个大雪球就朝这个怪物扔去,“碰”的一下,雪球正撞在它的肚子上,雪球四散分裂,它摇晃了下圆滚滚的肚子,就把肚子上的残雪都甩掉了。我又抱起了另一个雪球,它见状怒了,“噗”的一下吐掉了嘴里血淋淋的食物,拖着沉重的身体,大步向我走来。
我尖叫起来,将雪球重重朝它的上方扔去,正中它的宽嘴。它遭到了更猛的袭击,越加愤怒,可能不会说话,也没有嗓音,便只能象征性的张大着嘴,朝向夜空,左右摇晃着脑袋,哑着嗓子似在怒吼。末了,它往地下吐了一口水沫,又迈着大步向我赶来。这次几乎是追了,我拼命地往前跑,头也不敢回,一个趔趄,我又摔在了雪地里。
此时已近深夜,又因地处偏僻,见不到一个人。又由于这里太过荒芜,从前又是事件低发地段,巡卫们大概每隔二十分钟左右才会过来巡查一次,相对比去别的地方要疏忽一些。现在四面空无一人,显然巡卫兵们刚刚巡查过去。我慌了神,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我暗暗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再多坚持一会儿,巡卫们很快就过来了。
但这个怪物很聪明,大概知道不宜和我打持久战,打算要速战速决。它一个半飞跃,步子向前迈了一大步,朝我猛扑过来,我再度尖叫,嗓子都快哑了,慌不择路的向前奔,它的长臂一捞,就把我抓了起来,即刻送往了嘴边。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嘶哑着嗓子狂呼了起来,可那怪物的动作更快,抓着我往回走,边走边把我往它的嘴里塞。
就在进入它嘴里的那一刹那,我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气,用力牢牢按住它嘴里的上下牙齿,死死的撑住,愣是不让它合上嘴把我咬碎。这个办法是我从电影里学来的。我学着电影里的姿势,伸展长臂,死死按住它的上下两排牙齿,简直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能勉强不让它合拢。
它又怒了,与我干上了。它用力地合上嘴,并用另一只爪子来抓我,我灵巧地闪过后,它又攻来,几个回合下来,我疲累不堪,它加强了嘴里的力道,眼看它的嘴渐渐合拢,两排锐利的牙齿就要刺入我的身体,我咬住了唇,以极快的速度扯下了耳朵上的一枚耳环。
耳朵顿时鲜血淋淋,那怪物闻到了血腥味,越发狂乱,挥舞着双爪,死命地合上嘴,一定要吃掉我不可。我强忍住了耳朵上钻心的痛,飞快地把那枚耳环戴上耳朵的那一边针尖处对准了胡乱飞舞的爪子,猛地就朝爪子正中央最柔软的一处刺去,一下子正中核心。它疼痛难忍,猛然哑着嗓子张大了嘴,左右摇晃着脑袋发怒着,在它张嘴的那个瞬间,我卯足了力气向下一跳,终于跳出了它的虎口,跳到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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