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那么小,独立什么呀,就该多陪陪的,筱儿,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那要抽空多陪陪那孩子,铭祁这孩子从小在宫里一个人,太孤单了。”
“嗯。这我知道。”
慕容流怅合上桌上的折子,伸了个懒腰,拉着萧筱的手站起身来,笑道:“走吧,今天累了。”
“皇上这是要干吗?”
“去陪陪铭祁,我想孩子挺想见着我的。”
“可是皇上这”萧筱看了眼桌上那一沓子折子,有些忧心,怕慕容流怅误了正事。
“管它呢。”慕容流怅拉着萧筱的手就往外走,朝门外的小太监匆忙说道:“摆驾太子阁,另外桌上的折子让司马大人进宫批阅吧。”
柳溪看着慕容流怅拉着萧筱的手从自己面前风风火火的走过,看着他想着铭祁笑的满面红光,看着萧筱一脸娇羞的给慕容流怅送来热茶,看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聊一些关于孩子的话题,看慕容流怅给萧筱捂手,心疼的问她冷不冷
他没有看到柳溪
柳溪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张纸片,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这就是你说的愿用一座城,换我一个人?柳溪很没用的哭了,没人看见那一天,那个明媚的午后,倔强的柳溪一个人蹲在慕容流怅批阅奏折的大殿里哭得多么撕心裂肺。
她所曾经梦想的生活,如今换了主角,全部都实现了。
慕容流怅,你有没有想过,柳溪也很冷呢!你有没有想过,小鱼儿也很孤单呢!她也只是个孩子,她也很需要父亲来陪。可是这一切,你用一个理所当然的身份,顺理成章的给了别人。
(今天有人问我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你想做什么?我只想说,遗憾太多。)
凤临天下 NO。25 去齐萧
柳溪擦干眼泪回了夜府,那张“虚情假意”的纸片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府国皇宫的某个角落里。柳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下一纸书信便匆忙离开了夜府、离开了府国,离开了这个让她伤透心的鬼地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城外休息的茶棚里,柳溪一个人喝着热茶,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像个外出干活的老农民一样,忙里偷闲的喝着茶。
而很快,一个锦衣玉袍、风度翩翩的男子翻身下马,在柳溪旁边坐下,招呼小二:“店家,来碗热茶。”
“好嘞。”
这声音是
柳溪一脸诧异的转眼去看,一把掀起斗笠上的黑纱,惊恐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喝着茶正看着自己的萧凤。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呢?”
“你跟踪我?”柳溪瞪圆了眼。
“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柳溪一阵无语的放下黑纱,低着头喝着茶,问道:“你干嘛穿成这样?怕没人认出你来?”
“我喝完茶就换下这身衣服。”
“怎么不换好了再出来?”
“我怕追不上你,就先跟出来了。”
“你看到我出去了?”
“嗯,我看到你回府之后匆匆出来,就跟来了。”
两个人继续喝茶。“怎么不问问我去哪儿?”
“这有什么好问的,到了不就知道了。”萧凤一脸无所谓。
柳溪放下茶杯,道:“你快换下这身衣服,我们走吧。”
“嗯,你等我一下。”萧凤消失了一会会儿,回来的时候穿的一身粗衣麻布,也带了斗笠,朝着柳溪笑道:“走吧,上马。”
柳溪点点头,在桌上放了些银子,很默契的跳到马背上,萧凤坐在柳溪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拉住缰绳,把头搁在柳溪的肩膀上,一拉绳子,一声“驾!”便冲了出去。
马儿一路狂奔,柳溪面无表情的坐在萧凤前面,后背抵着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
“溪儿,你好像心情不好啊。”
“有点。”
“怎么了?”
柳溪没有回答。
“你去皇宫了吧?”
“嗯。”
“想见一下慕容流怅?”
“嗯。”
“那见到了吗?”
“嗯。”
“那为什么还不开心?他又做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
柳溪又不回答。
萧凤突然停下马来,翻身下马,留下柳溪一个人在马背上,自己则背过身去朝外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步子,站在那儿。
“怎么了?”柳溪终于开口说了除了“嗯”以外别的话。
“我也不开心了。”
“别闹脾气了,赶时间呢。”
“溪儿,你以后别见慕容流怅了。”萧凤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心疼柳溪,为什么他的溪儿每次见完慕容流怅都那么不开心呢,她应该一直都开开心心的才对啊。
“如果幸运的话,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不幸的话,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用这种身份见他了。”
“溪儿你”
“别闹了,快上马吧,我们要尽快赶到齐萧,才能想办法阻止这场不必要的战争。”
“去齐萧?那为什么不叫上莫轩他们一起呢?”
“总之你别管了,这次的事我想自己去做,不想再依赖你们任何一个了,而且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啊?”
“你烦死了。”柳溪自己拉起缰绳,跟着马儿狂奔起来,把萧凤一个人丢在了后头,只说了一句:“我在齐萧等你。”
留下萧凤一个人在原地又蹦又跳又嚷嚷的:“溪儿,你等等!你等等我!你怎么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啊!”
柳溪只身一人,单枪匹马的进了齐萧,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城门口的客栈还是人满为患。柳溪并没有逗留,而是径直朝着城东笔直前行。如果她没记错,前边应该有一家齐萧皇室专用的——玉龙客栈。当年萧迪便是在那里接待的他们。
而玉龙客栈门前,那叫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啊!不仅没有半个人影,店里的小二还凶神恶煞的瞪着眼,叉着腰立在门前。途径门口的路人都识相的绕道而行,热闹的街市里于是有了这样一片清静之地。这齐萧的皇室真不知是该说铺张还是喜静呢?
“小二,上壶热茶!”柳溪径直走进了客栈大堂,找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坐下,要是平时,早就噼里啪啦一阵闹腾了,门外的路人一个个朝着柳溪投来同情的目光,柳溪倒是毫不在意,悠哉的坐下了。
门口那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走近柳溪,要不是看身段是个姑娘家,他们早把她拦在门口动手打了。而此刻的柳溪一身粗衣麻布,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一副农妇摸样,多少有些神秘的感觉,这才顺利的让她走了进来。不过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玉龙客栈可不是谁都接待的。
“这位姑娘,本店只接待皇室宗亲,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若不从,休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柳溪嘴角闪过一抹贼笑,她知道萧凤一定会来这儿找她,不然她就直接进宫面圣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浪费时间?一群笨蛋!
“我要的热茶呢?本姑娘一路奔波,可累坏了。”
“你”
柳溪摘下斗笠,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看着一旁抬起手正准备动手的黑衣大汉莞尔一笑。随即一个看似随意的耳光飘过去,大汉竟是被直接打飞了出去,砸坏了玉龙客栈的一扇门,大汉缩成一团在倒地的门板上打滚喊疼,这得多大的手劲儿啊。
而楼上一直在看戏的“掌柜的”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嚷嚷着:“住手,都给我住手!”然后一路小跑这从楼上下来,这声音,听着真像个娘儿们,叫人讨厌。而那掌柜的其实在刚才看到柳溪容貌的时候,就觉得她眼熟,如今瞧她这身手,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下楼。这女人,他可得罪不起。
“这位姑娘,小店招呼不周,您这儿远道而来,是我店里的小二不懂规矩,要是扰了您的雅兴,我给您道歉。”掌柜的点头哈腰赔笑道歉。
柳溪找到了台阶,自然顺水推舟表现的宽容大度,一敛之前的锐气,柔和地笑道:“不碍事儿,掌柜的不必道歉。”
“不知姑娘贵姓?”
“小女子姓柳。”
“好嘞,柳姑娘您稍等,我这就命人给你沏壶好茶来,上好的明前龙井。”
“多谢掌柜的。”
“柳姑娘这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要不我再命人给你上俩小菜,你将就着吃点儿?”
“不不不,掌柜的不必麻烦,我就是休息片刻,喝点茶就要走的。”
“要的要的,柳姑娘不必客气,很快!很快就来,你等着啊!”掌柜的说罢便一溜烟的跑开了,不给柳溪说话的机会,偌大的大堂里只剩下柳溪和门口那几个黑衣大汉。几人看着柳溪笑脸盈盈的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阴森的紧。
这女人也不知什么来头,他们的头儿可是好多年没对谁这样恭维过了。
很快那所谓的几个简单的小菜就上桌了,还有那壶上好的明前龙井,那可是皇上御赐的东西,翻遍整个齐萧,除了皇宫,大概也只有这儿找得到了吧。那些小菜也都不简单啊,一看就都是宫廷菜肴,满满一大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盘子一层层叠起来,各种豪华,各种色香味俱全啊,这些东西大概柳溪一个人吃上三天都吃不完吧。真是浪费!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了。
这齐萧的人还真是讲究排场,浪费的很,这些菜要是换成白米清粥,馒头包子,不知道能救出多少灾民于水生火热之中。柳溪轻叹一口气,刚提起筷子又放了下来,摇着头喝了口茶,对这些诱人的食物提不起半点食欲来。
“柳姑娘怎么不动筷子?莫不是这些菜不对胃口?要不我让厨房重做一份?”
柳溪转眼看着掌柜的那张世故到让人讨厌的嘴脸,问道:“掌柜想必也是当今圣上信赖之人吧?就算不是,这国家大事想必掌柜的也了解的不少吧!”
掌柜的捉摸不透柳溪想说什么,干脆不答话,只是弓着腰看着柳溪。
“掌柜的可知齐萧如今的财政情况?”
“柳姑娘这话是”
“我想你大概不清楚吧。”柳溪又喝了一口茶,这茶确实高级,越喝越对味儿,越喝越香浓,喝完之后也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可柳溪却觉得有些无奈,封建统治的昏庸奢侈在这一个小小的客栈里竟然就发挥的这样淋漓精致,真不敢想象皇宫里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齐萧大大小小官吏无数,齐萧城郊以北闹饥荒情况严重,可皇城之内依旧四处歌舞升平,铺张浪费,皇上拨下来的灾款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一层层的剥削,最后到百姓兜里的不过半碗清粥,远水又解不了近火,你可知灾区每天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柳溪越说越气愤,直接拍案而起。
而就在此时,萧凤也迟迟赶来了,柳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的落进他的耳朵里,他只觉得火烧眉毛,怒的快要自燃了。
“狗奴才!”萧凤冲进店里朝着掌柜的便是一脚,掌柜的刚想发作,却瞧见黑衣人统统跪了下来,看到萧凤手握的令牌,他也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直呼饶命,心里想着,这下子要完蛋了,一切都玩完了。
萧凤拉起柳溪的手,朝外走去,急急忙忙的说:“溪儿,你快随我进宫,把这些都禀告给皇上。”
等再走远些,他俩坐在马背上,朝着皇宫一路奔去,路上萧凤的嘴便是没停止过怒骂:“这个混蛋,我这么信任他把皇位交给他,把齐萧苍生的性命托付给他,没想到他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一个废人!”
“萧凤,你先消消气,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呢!何况当局者迷,萧迪说不定也被蒙在鼓里!”
“溪儿你别提他说好话了,这次的事我跟他没完!”
“你想干嘛?”
“我要拿回皇位重新掌权!我绝不容许齐萧毁在他的手里!”萧凤已经红了眼,拿着令牌一路冲进了齐萧皇宫。而且并不下马,而是直接朝着萧迪的寝宫疾驰而去,一旁的小太监瞧形势不对立刻命人去通风报信。
而寝宫里,软榻上,萧迪侧着身子,闭着眼躺着,旁边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为其捏肩捶背,吹着枕边风。说尽肉麻之话,直叫人作呕,而萧迪却乐在其中。
“启禀皇上,五王爷回宫了,现在正坐在马上朝这儿一路赶来呢!”小太监没顾得上敲门就冲进去了。
“谁?!”萧迪一惊,从软榻上一下子坐起身来。
“五五五王爷。”
“就他一人嘛?”
“不,马背上还有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
本以为萧迪会很慌张,可他倒是坦然自若,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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