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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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 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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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妥。”皇帝斟酌着词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回去转告俄国外相,朕于俄国沙皇有这样一番对圣主倾慕之心,大感欣慰,不过,彼此两国路途遥远,通行不便。路上种种碍难之处,难以尽数言说。不过,俄国沙皇若是有意南来的话,朕当亲自出城迎接,并使之有如入家园之感。”

文祥知道,皇帝这样的说话,便等若是一篇对外洋各国的外jiao文书了,宣示之际,一个字也错不得,认真记下,又复述了一遍,方始碰头跪安而出。

军机处退值出去,皇帝兀自觉得好笑:一大群土里刨食的汉子,放下锄头,拿起快枪为国征战,等到解甲归田……不,还用不到等到那时候,就带回家中一个明眸皓齿,貌美如hua的外国娘子,怕是要将家中的翁姑吓坏了吧?哈哈想想都觉得好玩儿

他一路轻笑着,一路走到皇后居留的跨院,对跪了满地的太监宫婢看都不看,径直入内,皇后和众多姐妹正在说话,眼见皇帝一脚踏进来,忙起身行礼,“都是家里人,大规矩都免了吧。”他的心情极好,轻笑着说道,“今儿个来,给你们说件笑话。”

听他说完和军机处见面时奏请的朝政,皇后倒是一愣,“皇上,这样西洋nv子,可能行以中馈之责?”

“一开始当然是不行的。不过用不到多久,就没有问题了。我中国地大物博,无所不有,比之俄国人居住的苦寒之地,单单从环境上来说,就强上不止数倍。等这些洋媳fù住得习惯了,想让她们回去,还不会高兴呢而且啊,”他说,“你们是没有去到过关外,寒冬之季,冰封雪住,完全不适宜人类生存,不论俄国还是大清百姓,用以填补饥肠之物,只是一些动物rou类,青菜,根本都见不到。若不是为国家日后长治久安计,你们以为朕在京中闲得没事了,要到那里去受罪?”

“臣妾看来啊,皇上可不就是闲得没事了?”

皇帝再一次大笑起来他今天的心情极好,在房中环视一周,目光落到佳贵妃脸上,“妞妞,回到家了,是不是想家人了?”

尤佳氏还是第一次给丈夫当面叫自己的rǔ名,羞得小脸儿一红,倍增娇yan,“皇上~”

“好吧,朕不取笑你了。昨天二阿哥进园子来请旨,说要到外家去一次,朕准了——本来,朕也想着亲自到岳家去一次,不过虑及朕初临府上,没的给岳家平增麻烦多多,也只好罢了。后来他回园子来说,外家二老疼他疼得不得了,朕想,若是你想的话,朕就宣你母亲和府中nv眷,进园子一次。现在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说了半天,原来还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尤佳氏美目含泪,泫然yù泣的样子,惹人怜爱,“皇上……”

“此事啊,日后再说吧。左右朕一时也不会离开热河,总是有机会和你母亲她们见面的。”皇帝放开此事,又转而问杨贵人,“孩子可还好吗?”

“是。奴才代九阿哥叩谢皇上垂问,泜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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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04节成祥办差

更新时间:201221320:54:42本章字数:7161

第1o4节成祥办差

过年的时候的一番奏答之后,夫妻两个能够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有时候在皇后宫中见了面,所说的话不但没有和佳贵妃等其他几个嫔妃的言语调笑,也没有和皇后那样的相敬如宾,反而像是和大臣们说话一般,带着一些公事公办的味道,可称无趣到了极致皇后几次sī下里和杨贵人说话,nv子没有一次不落泪的,只是说君心难回,非言语可动。而在皇帝这一边,皇后察言观sè,知道丈夫也是多有怜惜,不过始终因为杨贵人未能得机会向他做正式的请罪,也无法收篷。故此才迁延至今。

她脑筋一动,想到一个办法,“皇上,上一年皇上北上回銮,黑龙江将军所献的江鱼,臣妾和宫中姐妹命御膳房收拾过后,呈上席间,真是很好吃的杨家妹子平日吃饭,最是惜福,也难得了回了两次碗呢”

“是吗?若真觉得喜欢的话,朕给奕山降旨,让他将此物也算作山珍供奉,以后每个月都能吃到新鲜的了。只不过,黑龙江所产的大马哈鱼,只以**月间捕捞出水的,最称味美。平常时日,一则是捕捉不易,二来,rou质也不是那么好吃。”

“这是为什么?”

皇帝含笑解释了几句,众nv听在耳中,神sè不定,有的以为这只是他一家之言,未必能够当得真——哪有这样的事情?也有的面带感慨,似乎深以鱼儿能不忘出生江流,溯峰而上,令人感佩。皇帝虽然知道,但很多事是不能祥究的,只好苦笑作罢。

杨贵人倒是也听旁人说起过东北极寒之地,有鱼生xìng特殊,一定要回溯到出生江水之中产卵这一奇闻异事,她在山西的时候,先夫宠溺,府中又是金镶yù裹,饮馔之道,比之天家,犹有过之。闻言点点头,“此事古已有之,当年在晋省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过,只不过当时难以辨别真伪,如今听皇上说起,看来不为虚妄了。”

皇帝没有追究她话中大不敬的话意,得意洋洋的环视一圈,“怎么样?朕没有和你们撒谎吧?这一次有人可以证明了。”

皇后轻笑连连,心中很是为杨贵人高兴,皇上能够如此说话,则其事已经成功了大半。她给杨贵人使了个眼sè,后者识趣的点点头,站起蹲身行礼,“皇上,奴才有话说。俯请皇上恩准。”

“嗯?什么事?”

“奴才当年言语失节,忘却忌讳,年来每每暗夜思之,总想寻一佳机,向皇上当面请罪……皇上,”

皇帝心中一软,他有着所有男人都有的坏mao病,于每一个枕边人都是真心喜欢,不过本xìng风流,总有得陇望蜀,yù求异味的心里作祟,所以才无休止的选择佳丽,充盈后宫之中。杨贵人更加不用提,在这后宫之中,论及容貌,以她和尤佳氏冠,但杨贵人不能及后者的,便是心中总是思量着往生的先夫——这也是两个人琴瑟不调的第一原因这一次听她软语哀求,微微叹了口气,“你先起来说话。”

“奴才不敢。”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皇后还未及明白,兰妃已经第一个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房中还有事情,请先告退。”

有一个带头的,旁的人也不安于坐,纷纷起身跪安而出,就连皇后,也悄无声息的躲了出去。

他这才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杨贵人身前,一拉她的双手,将她提了起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明白吗?”

杨贵人呜咽有声的大哭起来。她入宫时间不短,又是自负才貌两全,但承恩次数,两只手几乎就可以数出来,这还不算,每每宫中有嫔妃诞育龙种,皇帝虽不在身边,但也只是当时,转日之后,就会有恩旨颁下,对孩子也会有所封赏,偏偏就是自己的孩子,一直到过了满月,兀自不及叙名?这其中虽然有特殊原因,但皇上回京之后,不是也没有旨意传下吗?nv子心中越想越委屈,尽诉于这一场嚎啕之中了。

对于她的大放悲声,皇帝能够猜到一点,轻揽入怀,抚mo着她丰盈的曲线,口中迭声劝慰,“乖,不哭了。啊”

好半天的时候,杨贵人才止住哭声,把头埋在皇帝的xiong口,低声说道,“皇上,您不会再责怪奴才了吧?”

“朕不怪了。”他随口答应着,拉着nv子的手坐在g边,说道,“你啊,朕自问虽多有风流行径,但于宫中这些妃嫔,都是一心垂怜,还是……”他碍口似的问道,“还是朕有什么做得不如……你那死鬼丈夫的?”

二月十三日,善奎和成祥父子南下抵达金陵,成祥不提,他到江宁城中,有着特殊使命,善奎却是履新江苏织造的。到达地头,先要拜会两江总督,于是,父子两个休息一夜之后,第二天到总督府递上名刺,等候大人召见。

曾国藩正在和何桂清、祁世长说话,他是两江总督,公务非常繁忙,这一次招两个人到江宁来,有要事商量。何桂清是江苏巡抚,祁世长是新任安徽巡抚,找他们两个人来,一是为漕粮运输,一个是为安庆府内出现的一桩官司上。

这件事生在封衙之后的正月十一日,有一个从北地而来的商贾,自称姓马,到两江之地,往来出入于各地庙宇佛mén之地,言语诡秘,令人起疑,而且,所谈及的,并不是正经向佛之人应该说的话,而是一些风月yan词yin语,一开始的时候,江苏佛mén子弟看他出手大方,布施从不落人之后,尚能够容忍一二,后来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对他冷淡了下来。再后来,他到了安庆,故技重施,到一家名为孤落堂的尼庵中随喜,又向主持尼问及风月之事,给人举,安庆府派人把他提上公堂,当众问讯,不料马姓商贾抵死不招,最后堂上威胁出以大刑,他才说,要见了两江总督曾大人才能说,旁的人再怎么问,他也只以此语答对。

nong到最后,只好将卷宗上呈巡抚,祁世长是皇上钦点的安徽巡抚,上任不及两个月,闻言觉得好奇,开衙之后,便将此人提审过府,谁知道他还是不说,这一次jī怒了祁世长,传令用刑,马姓商贾说,要说可以,不过不能在大堂上,他说,“大人要问,小人就说,只不过,小人一言出口,大人的身家xìng命就保不住了”

祁世长又岂会给他的一两句疯言疯语哄骗住,传令动刑,这一次姓马的招供了,但只有一句话:“我是京中肃大人府上派出来的”

祁世长吓了一跳,京中能够称之为肃大人的,只有一个肃顺莫属,年前给皇帝免去了军机处的职衔,但圣眷未衰反隆,此刻听他这样一说,祁世长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传令将马姓男子带入后堂,sī下审问,马姓男子答说,“事关我家大人阖府上下数百条xìng命,小人实在不敢吐实。大人若是不信,只将小人提至两江总督衙mén,等见了曾大人的面,小人才敢一五一十,吐1ù真情。”

两江总督,封疆大吏,曾国藩又是极得皇上信重的大臣,岂是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商贾说见就能见的?祁世长自然不准,一边把他收押,一边行文江宁,请总督大人的示下。

曾国藩接到安徽的行文,认真思量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问身边的清客钱鼎铭和黎庶昌,“调甫、莼斋,你们以为,这马姓商贾,到底是何人?此来两江,又是为了何事?”

黎庶昌是洋务长才,于这等事所能贡献者不多,倒是钱鼎铭,拿过卷宗看了看,嘿声一笑,“这有何难分解的?不过是肃雨亭意图为益增帝宠,所耍的鬼把戏而已。”

“哦?调甫这话怎么说?”

“姓马的此刻南下,北地固然冰清水冷,南国又有什么好看的了?再说,看他到省之后,一味流连于佛mén圣地,所求者,又尽皆是一些yin祀勾当,可见是图谋者匪小。以学生看来,这马姓男子南来,定然是为皇上选美,以充盈后宫的呢”

这样的话未免有骇人视听之感,但以曾国藩对皇帝的了解,也不能说他的话就是虚妄:皇帝什么都好,就是nvsè一关勘破不开,看起来,这一次要把主意打到佛ménnv弟的身上了这要是宣扬出去,哎曾国藩暗暗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黎庶昌大感好奇的问道,“调甫,话可不能1uan说啊此人南来,或者只是为肃雨亭所求呢?”

“若是那样的话,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违,到佛mén禁地去寻找?再说又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这姓马的抵死不招,显见另有隐情,乃是为尊者讳的缘故哩。”

曾国藩心中完全认同钱鼎铭的话,无奈的苦笑摇头,“既然如此,你们以为,我该当如何?”

“自从大人上任以来,以道学为xiong中所有,大力打击省内治下的这种风化之地,此刻便是想中餍所yù,怕也是不可得了。故而学生以为,还是让马某人早早的迁地为良的好。”钱鼎铭说,“此事,不宜闹得太大,也免得皇上的面子上不好看啊。”

曾国藩以为善,当即复文安徽,让祁世长放马某人离开,并且很含糊的告诉他,两江治下,经曾国藩署理之后,省内再无风月场所,那种玷污佛mén的勾当,更是早已不存于世,还是快点回到京城复命的好。

不想马某人出狱之后,认为自己办不好差事,回去无颜见自家老爷,又转回到金陵,再做搜寻,这一次,又给人抓到了。前事未结,又出新案,偏偏此人所担负的关系甚大,曾国藩也不好强行处置,没奈何,只好暂时收押,正好,何桂清和祁世长到省议政,曾国藩把他们留了下来,并把钱鼎铭传来,为两个人详细分解了一番。

听完钱鼎铭的话,何桂清和祁世长也大感头疼,处置当然不是不能,但那样一来,便彻底得罪了肃顺,还不用提皇帝求美不成,心中如何不满?但要是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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