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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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 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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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忠心,朕知道,此刻不必说它,倒是这一次到山西去,可有什么新鲜物什,说来给朕听听?”

肃顺心中一动,皇帝年少风流,他是知道的,若是能够将那个浑身上下满是nv人味道的曹寡妇进献于上,……?他胡的想着,口中答说,“有的,有的。”

“有什么?”

“啊!”肃顺轻笑了几声,对他说道,“奴才这一次到山西省去,还真给奴才见识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的含义了。山西泽州府境内,有一家不弱于天苍号的大粮商,宝号名唤丰泽,家中主事的,是个nv子,因为这家人姓曹,百姓都管她叫曹寡妇……”

皇帝心中吃了一惊,天地良心,他虽然知道历史上的文宗后宫中有个曹寡妇,但指派肃顺出京任职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为自己选美去的,如今倒成了猪拱了?真是好笑!

肃顺一边说,一边打量皇帝的脸看他嘴角含笑,可见是对他言语中谈及的这个什么曹寡妇很感兴趣的样子?

“行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肃顺,在京中呆几天,然后就回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料理呢!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朕上折子。”

“喳!”肃顺明白,船已入港,只等到合适的时间、机会,将这个曹寡妇带回京中就是了。又想起一件事来,跪下请旨,“主子,奴才想请主子的旨意,能否容奴才留京几日?”

“做什么?”

“是,回皇上话,八月十七日,是奴才的嫂子寿诞之日,奴才想,在京中为嫂子……”

“行啦,朕知道了,就容你在京中呆几天,等到郑王福晋的生日过后,再出京去吧。”

“是。奴才谢皇上。”请过了皇上的旨意,肃顺心满意足的碰了个响头,这才恭恭敬敬的跪安而出。

从园子中出来,回到府中,黄锡、龙汝霖几个正在说话。

李慈铭两个已经先他一步回府,将肃顺这数月来在泽州府所见所闻,所管所办的各项政务向龙黄做了一番说明,龙汝霖和黄锡同时大摇其头,“这等大大得罪本府之下士绅民情的举动,如何能够做得呢?这一次朝廷山西籍御史上章弹劾,也未始不是询谋佥同,对大人这番举措不以为然之论啊!”

“我也赞同翰仙兄的话。”龙汝霖点头附和,“爱伯、碧湄,你们两个人陪在大人身边……”正说到这里,肃顺一步迈了进来。

“给大人请安。”

肃顺笑着摆摆手,在正厅座位上坐下来,“都坐吧,都坐吧。在说些什么?”

“学生刚才在和爱伯、碧湄少兄说,大人在泽州府治下所行之事。”龙汝霖说道,“大人,非是学生言辞冒昧,只不过,在山西省内行以这等酷烈之法,学生恐有肘腋之变啊!”

“刚才我递牌子进去,皇上也将我好生训斥了一番。”肃顺倒不以为忤,反而将刚才面君时皇帝说的话又向众人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等回任之后,将种种行政办法,加以改良之后,再推行下去,也就是了。”

“安抚百姓,虽然是重中之重,也是大人以正立朝,君子当为,不过总也要注意方法。既然大人有意,学生就不必多言了。”

“不知道大人几时回任?”

“我刚才和皇上请过旨意,等到四嫂的寿辰过后,再行启程返回省内。”

黄锡嘻嘻一笑,“这可太好了,到时候,郑王府中一定能够好生热闹一番了。”

“翰仙先生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你过生日?”高心燮难得的开玩笑,逗得众人莞尔一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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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梨园趣事

更新时间:201221320:53:13本章字数:5996

第91节梨园趣事

到了八月十二,是郑王福晋费莫氏四十一岁寿诞之日,这一天,郑王府真正的热闹起来了,不但是宗室近人纷纷到府祝寿,皇帝念及当年紫云初到北京,经由费莫氏慰切的一番情意,命六福从内务府取了几样镀金银托盘、银杯子石杯、簪、钏、钿、钗等物,赍送到府里——或者不是很值钱的物什,不过来自宫中,就等若是御赐之物,端华设下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然后命府里的清客起草谢恩折,也不必细表。

送走了六福,众人在堂上一边品茗说话,一边听着戏台上的演出的种种‘大戏’。这是乾隆年间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过和宫中所演的不同,大多以闹天宫、满床笏、跳加官等吉庆曲目,几乎把所有关于寿诞的神话,都容纳了进去,只见满台的王母娘娘、南斗、北斗、寿星、八仙、金童天兵天将,一个个服饰鲜明,形容奇特,齐声合唱着天下乐、太平令、朝天子、感皇恩之类北曲的牌子,载歌载舞,热闹异常,但是却没有什么很大的看头。

肃顺打了个哈欠,游目四望,旁边坐着的载垣在和礼亲王世铎说话,两个人不时大笑出声,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内容了?“哎,听说了吗?”旁边有人肆无忌惮的在高声说着话,“景秋萍奏请朝廷,要议处蒋大镛延误试卷之责了。”

“蒋大镛也实在是不像话!”他身边的一个同伴说道,“延误了试卷递送,反倒振振有词?这还不算,我听说,连登记的名册上的名字,也大有舛误,据说还是湖广道御史尹瞻莆慧眼识别,方才辨识清楚的呢!”

“是啊,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分明是一塌糊涂嘛!”

肃顺听在耳中,却并未往心里去,他知道,历年科场考试,总会出一些这样那样的漏只要不影响到考试的正常举行,便没有大碍。当下不以为然的一笑,回头继续听戏。

戏台上锣鼓喧天,一片热闹,正在唱‘跳灵官’——若是一般人家,则是唱‘跳加官’,端华一国亲王,贵重无比,不能再‘加官’,只能改跳‘灵官’了。听着依依啊啊的曲文,肃顺兴趣缺缺,端华在一边注意到了兄弟的兴致爽然,含笑劝道,“老六,再等一等,等一会儿还有好的。”

“哦?有什么好的?”

“我特为请了梅雪芬和程长庚过府,献一场《四郎探母》。你就擎好吧!”

出京不过数月的光景,肃顺就觉得有点物是人非了,“梅雪芬,是谁?”

端华轻笑出声,给弟弟解释了几句,梅雪芬本名梅巧玲,雪芬是他的字,还有一个rǔ名叫阿昭。现在北京四九城中,算是第一号的花旦大家,扮相雍容端丽,表演细腻bī真,最善于演旗装戏,诸如《四郎探母》、《雁关》、《得意缘》等。

端华知道弟弟不好反而喜欢侑伶佐酒,看他眼神逐渐亮起,倒似乎是对这从未谋一面的梅巧玲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六,不如在京中多留几日,今天晚上散戏之后,哥哥为你们引荐一番。”

“到时候再说吧。”肃顺不忍推拒哥哥的好意,敷衍着说道,“皇上当日和我说,着我给嫂子庆过寿辰之后,即刻离京的。现在看来,竟似是没有相聚之期了。”

“那也不怕,等到兄弟过年时回来,再与阿昭一续前缘。”端华忽然站了起来,“走,兄弟,左右现在无事,哥哥带你去见见这个梅老板。”

肃顺左右无事,随着哥哥到了后台,箱倌看见主家到了,赶忙行礼请安,“小的叩见王爷。”

“起来吧,你家老板呢?”

“这不,正在后面上妆呢!”跟包神秘兮兮的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王爷,请容小的说一句不敬的话,王爷,这位大人,我家梅老板脾气不好,这不,正在闹气呢!二位王爷、大人,您是大人大量,还请多多担待一二啊!”

“为什么闹气?谁敢给我家阿昭气生?”端华是庸人,这样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脾气随和,闻言倒并不当回事,撩起帘子,进到里面,笑呵呵的问道。

肃顺跟在他身后,进到里面,一丈高的镜台前,一个身着月白缎子夹袍,面上涂满了彩妆的男子正在对镜贴花黄,走到镜子前,望着里面的人儿,忍不住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眉目如画的佳人!

镜中人十五六岁的年纪,鹅蛋脸蛋,肤白如雪,一双好看的剪水瞳子,鼻如悬胆,菱角般微微翘起的嘴角,唇若涂丹,若不是知道他的男儿身,只怕真会当他是妙龄娇娃了。只是有一节,大约心中不愉,脸蛋扳得紧紧地,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听到端华的声音,梅巧玲站了起来,盈盈万福,“王爷?”

“怎么了,阿昭,生什么人的气啊?”

“还不是生您的气?”阿昭委委屈屈的撇撇嘴角,“到您府里一天了,也不见王爷,奴家自然生气了。”

“别气,别气。这不是今天府里往来的客人太多,才耽误了吗?”端华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六弟,现任山西泽州府巡抚的肃顺。你们要多多亲近啊。”

梅巧玲吃开口饭的,又是在京中闯下的名号,朝中大员即便一个都不曾见过,名字也是要知晓一二,闻言笑着向肃顺万福行礼,“六爷,奴家不懂规矩,倒让六爷见笑了。”

“哪儿的话。”肃顺答说,“久闻梅老板艺双绝,并世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是看到了,这艺嘛,等一会儿在台上再好好领教。”

阿昭扑哧一笑,“六爷真会说笑,奴家这一点微末小技,怎么敢当大人‘领教’二字?”

两个人说着话,端华见缝ā针的问梅巧玲的跟包,“程老板到了吗?等一会儿就该是大轴了!”

“还没有呢!”

“还没有?”端华大大的楞了一下,程长庚身为京剧泰斗,戏德高尚,同行高山仰止,这一次自己请他过府赴堂会,很是花了不少银子,怎么居然到这个时辰了,还未到场?掏出怀中的金表看看,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即便是这时候进来,换衣扮装,也要耗时良久——程长庚到底是怎么想得?难道真的敢不拿自己这一国的亲王放在眼里吗?

正在胡想着,后台的口又进来一个人,是费莫氏身边的小太监,一眼看见王爷也在,先请了个安,“王爷,福晋着奴才来问一声,轴子大戏可能演出了吗?各府的福晋、侧福晋都等着呢!”

“你回去告诉她们,还得等一会儿。”端华不耐烦的打发小太监出去,命人把三庆班的主事叫了过来,“程长庚怎么还没到?”

主事的也慌了神,手脚没个安放处的跪倒赔罪,“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本来定规着今天中午程老板应一个朋友的约请,到府中做客,不想到现在还没回来?小的已经派人去促驾了。王爷请再等一等吧。”

“你放屁!这是什么时候了?本王等得起,我府中的家眷,并往来宾客可等得起吗?我告诉你,一盏热茶的功夫,程长庚到了便罢,若是到不了,就让你这三庆班关大吉!一个个都给我卷铺盖滚出北京城!”端华破口大骂,“狗上不得台,不识抬举的东西!”

“是,是,是。王爷骂的是,小的这就下去催问。”三庆班的主事连一句还嘴的话也不敢说,避猫鼠一般蹑手蹑脚的躲了出去。

好不容易把程长庚盼来了,主事亲自撩起马车的帘子,还未见到人,就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主事又搓手又跺脚,急得无可奈何,“哎呦我的程大老爷,程祖宗,您怎么喝成这样就过来了?”

程长庚也是无可奈何,他在京中梨园中的人缘极好,不单因为他是京剧巨擘之一,更主要的是为了戏德高尚,肯于大力提拔后辈,所以不论是谁,提起他的名字,都要真真正正的挑起拇指,赞一声:“好样的!”

这样的情自然为他赢得了众多同行的爱戴,友朋往来更是无日无之,今天中午,就是应一位梨园票友的邀请,到其府上去做客的。这个人叫平龄,满洲正白旗包衣出身,有秀才功名,秉最好唱戏,而且唱得相当不错,有赛松林的花名。不过旗人改行做优伶,终究为人瞧不起,所以平龄只是以票友的身份,偶尔下海,过一过戏瘾。

今天事有凑巧,平龄八月初八入闱,三场考罢出闱,尚未发榜,平龄就在人前人后大言不惭的宣称,“这一次的戊午科,旁的人中不中平某人不知道,我是一定要中的。”别人只以为他是想中举人想糊涂了,痴心说梦话,也不大理他。

平龄不以为意,在府中摆下酒席,专请了北京梨园行的好朋友过府来,大摆堂会。席间散金派银,热闹到了极致——为了这样的缘故,程长庚来晚了。

好在在平龄府中也是彩唱,倒省去了装扮的功夫,换上一身行头,就可以登台献艺。他到了的时候,台上正在演‘倒二’,也就是倒数第二出戏,同样是名动四九城的大角一个是演老生的张二奎,一个是胡喜禄,本工是青衣。

张二奎也是京中有名的梨园巨擘,名望一度甚至超过程长庚,有梨园状元的美誉,不过命途多舛,跌踬不断。

咸丰元年的时候,因故离开四喜班,转而和与大奎官刘万义共组成立自己的双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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