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
“不过什么?”谦谦紧张地往后退一步,要是他起了什么歹念,她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声叫人了。
“会让你爱上我的药呀!”
谦谦一愣,“胡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药会让人……”
乘机又亲亲她的脸颊,赵阙走到窗户边,挥挥手说:“明天,好好加油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往好处想,只要你捉到了犯人,这出戏就可以落幕,你也可以重回我的身边,咱们俩就可以双宿双飞,如何?很期待吧?”
“谁会期待这种事!”
没给谦谦说话的机会,他就消失在窗口外。
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谦谦怀疑地摸着喉咙,唉,相信他不会毒害自己才对,谦谦自我安慰地想,毕竟自己还没帮他捉到贼党,他没理由谋害她。
但是,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太危险了。自己就算挡得了一时,也避不了永远。现在连亲吻这种事都快变成家常便饭了,自己不知不觉中连“抗拒心”都变得荡然无存把纯洁的她还回来!
如果皇上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或许这种决心还会更强烈一点。可是偏偏他太懂得如何“点到为止”,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他的陷井中。软硬兼施的手腕,不知曾在多少美女面前屡试不爽,自己怎么敌得过这个情圣!
总之,等到这次的事件结束,洗刷父亲的冤屈,报了一箭之仇,自己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宫中。没错,照堇堇的建议,也到了自己该辞去宫中职位的时候,乘着圣上还没有完全占据她的内心时,早点抽身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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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在指定的时间来到康王爷所说的地方,为周遭荒凉的气息吓了一跳。也亏得康王爷能在城郊找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眼看着竹林小屋就在前方,谦谦不禁紧张的吞吞口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有人在吗?”她一边问着,一边推开了竹林小屋的门扉。
幽暗的小屋内,连句回应都没有,谦谦不禁皱起眉头,莫非是自己搞错时间了?可是午后三刻这一点,她记得清清楚楚的,不可能出错。
“喂?里面有没有人呀!记得带火来了没?”再次试试暗号,可是还是没有任何人回话。谦谦大胆走进屋内,“喂?有人在吗?”
“咯”地一声,谦谦顿觉脚下似乎踢到了东西,绊了一下脚。“什么东西呀?”
她蹲下身子就看漆黑的空间往脚下摸索着……温温热热的物体,这是什么呀?
谦谦拿起随身带着的火招子,点亮火一看
“哎呀!”
一名显然断气多时,双眼如凸鱼死睁,七孔流血的无名尸就躺在她眼前。
“喀答”一声,竹林小屋的门不知何时被人由外锁了起来。“谁?谁在外面?开门呀!里面有人死了,快开门!到底是谁?”
无论如何敲打都打不开那扇看似破烂,其实还挺坚固的竹门,谦谦越发的慌张起来,她现在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事情顺利得有鬼,原来这就是康三王爷他们打的主意,自己掉进了敌人安排好的陷讲中了!该死!
“呜……咳咳咳……”大量的浓烟飘进了竹林小屋。
那些人打算烧死自己吗?这个无名尸想必也是某个可怜的倒媚替死鬼,他们如此安排自己和间谍同室,八成是要制造自己和这个人黑吃黑不成,反而互咬一口,自相残杀。到最后,自己一定会被冠上卖国贼的罪名。
“可恶!开门,你们这些……混帐,开门!”
不行了,头好昏喔,这些烟有点古怪,为什么自己会浑身无力?意识逐渐被黑暗给吞噬了,自己居然会笨得上了康三王爷这种当,实在太蠢了,为了这点失误而丢掉性命,就算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爹爹的面呀!可恶……皇上……对不起……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了,要是您身边没有那些红粉知己、三宫六院,说不定我……我真的会……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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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啊,昏死过去了。王爷给的迷迭香还真不是普通的有效。不过烧了这么一小截,就已经昏过去了。”
“好了,事不宜迟,刚刚杀那家伙的刀在哪里?”
“就在这儿,拿去。”
将刀塞人昏迷中的冷谦谦手中,两名黑衣人站起身,“好了,大功告成。接下来咱们去官府通报,这样便把王爷交代的事完成了。咱们俩也可以拿着赏金逍遥一阵子了。”
“嘿嘿,这家伙真是可怜,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代罪羔羊。我已经等不及领王爷给我们的百两黄金赏赐了,走吧!”
“等一下,还有这个。”
另一人将一张写有几位朝中大臣名字的假信放在死去的那人身上,如此一来,捏造出这些大臣与金人来往的假罪证也就完美无缺,达到汪柏除去政敌的野心了。
“可以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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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拥右抱着美女,手中持着美酒,无视于白天夜晚狂欢不断的康三王爷,高座在厅堂正位上,哈哈大笑的说:“很好,很好,你们办得很好,我很满意。”
“谢王爷赞赏。”黑衣人呈上先前得手的情报,谄媚的说道:“如果没有王爷高人一等的计谋,属下等人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达成任务。”
“说得不错。“康王爷推开两名美女,摩拳擦掌地说:“喏,把情报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王爷。”恭敬地以双手奉上好不容易到手的军情。
瞄了一眼复杂的布军图,这正是金人处心积虑希望弄到手的情报呀!有了这情报不但可以大挫宋军士气,拉下几个嚣张的边境大将军,建立自己在宫庭的新势力,更可从金人手中获得无数金银财宝,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一想到此,康三王爷就更加得意地狂笑起来。
不过,眼前还有些小苍蝇等着分食一杯羹呢。
“办得好!你们两个辛苦了,按先前所说的百两黄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来人呀!拿上来!”康三王爷一扬手,左右随侍们立刻扛两箱沉甸甸的大木箱。一掀开木盒盖、令人眼花撩乱的金子成堆成堆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是赏给你们的。”
“多……多谢王爷!”两名黑衣走狗就像饿狗见着了骨头,双眼已经黏着那些金子不放。
“哈哈,这是你们应得的。来,王爷我各赐你们一杯酒,算是我给你们送行,约定好的,你们从此以后就不可以再出现在京城内,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不妙。”
“王爷不用担心,小的会带着家人滚得远远的。”
“是吗?好、好。我相信你们,我康三王爷向来最喜欢重承诺的人。来,一杯薄酒,我以你们前主子的身分,祝你们一路顺风,顺利到达……快乐的彼岸。”
兴奋的两人丝毫没有怀疑地,举起酒杯
“快乐的彼岸,指的是地狱吗?康三王爷。”
“圣……圣上!”
仓皇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康三王爷以微抖的双腿步下高台,“您,您怎么会突然来到我这个寒酸的王府呢?小王有失远迎……呃……”再次吞口口水,康三王爷急忙地藏起手中的军情图。
“你不用藏了,朕全都知道了。”
“全……全部……臣不……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在说你意图勾结金人出卖国家重大军情,还谋害朝臣意图嫁祸杀人,顺便还加上断绝情报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手下都要杀人灭口。不多不少就这些足以让你送交刑部大审的罪状。”从皇帝身后,清晰坚定的语气述说罪状的人,本该是躺在竹林小屋内,等着被人以“杀人谋反”之罪捉起来关的冷谦谦。
“你……你,他们不是……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康三王爷活像见鬼的指着冷谦谦说:“我晓得了,你勾结这两个败类,想要……想要陷害我入罪是吧?”
谦谦鄙夷的看着他,“王爷,事已至此,你就乖乖俯首认罪,在圣上面前坦承一切罪状,说不定圣上还能从轻发落。”
“我,我什么也没做。你休想诬陷我!”康三王爷踉跄地爬到赵阙脚边,一扫先前得意自大的神情,抱着他的脚跟说:“圣上明鉴,臣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这一切都是臣胡里胡涂,听从丈人指使,误以为能从中赚取一笔厚利而已……请圣上饶命,臣真的无意与您作对的,圣上!”
“够了,康三。我没兴趣听你在这儿求饶。汪柏人呢,在你府中吧?”
“我……我不晓得呀,圣上。您一定要捉到他,他才是一切主谋,我只是听他的安排去做而已,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
赵阙不悦地皱起眉头,“从以前你不学无术、荒诞淫乱的举动就够让朕生气,想不到你竟和汪柏等人同流合污,勾结外人对朕不利,料你那脑袋也想不出这种毒计,要是你现在乖乖把汪柏交出来,朕还可以给你一点宽容……”
“我是真的不晓得汪柏到哪里去了。”
赵阙看一眼谦谦,两人以眼神交换了意见,看康三这副怕死的模样,恐怕是没有能力扯谎才是。赵阙宣布将康三王爷押送刑部受审,包括那两名黑衣人一并调查,整个王府上上下下的财产家眷全部充分纳库,静待刑部调查。
撤兵后,赵阙在大批禁卫军保护下,打道回宫。谦谦特别获准能骑马随行一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取道京城大街,引起不少注目。
“如此一来,朕和你的计划也算大功告成。”
“多谢圣上。”
“谢朕?为什么?”坐在轿内仅是透过薄薄纱窗往外注视着她的目光,和以往一样在锐利中有着一丝愉悦的挪揄。
“若没有圣上的先知卓见,赐臣解药。今天我就真的会中了奸人毒计,捉人反而被擒,坏了大事。”谦谦一边说,脸也不觉发热。自己昨晚还在心中骂他骂得半死,心想他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鬼东西,现在才晓得自己不但是以小人之心爱君子腹,在谋略的段数上也远不及圣上,竟没看出康三王爷和汪柏的奸计。
今天能这么顺利地将贼党一举成擒,也等于洗刷他们冷家一半的冤情,自己欠圣上的实在太多。
“啊,那个呀!”赵阙点点头,以只让她听到的声音说:“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预防万一给你吃下而已,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真是遗憾呀,早知你会如此感激,我当初给你吃下时就先讨赏了。”
“圣上说笑了,您什么都有了,哪还需要什么赏。而且臣也赏不起。”
“谁说的……我最想要的……还没到手呢。我真盼望那药不是什么解毒丹,而真是爱情灵药,那我就能将爱卿的心给弄到手了。”
谦谦沉默了一会儿。赵阙为这反常的沉默好奇地抬起眼,只见他平日冷静又矜持到极点的冷少傅,居然满脸通红的一言不发。平常要是开这种玩笑,冷谦谦早就发作了。不是斥责他的漫天笑话,就是反驳他的调戏。可是现在她的反应,简直和……允许情郎接近的处子一样羞涩。
“你当真了?朕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找不会要你以身相许回报的。”面对她这样不寻常的反应,赵阙反而有点乘人之危的罪恶感,忙着打圆场说。
“……圣上若是觉得有趣而作弄臣下,那么臣下充当您的开心果也无妨。不过,如果圣上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心,臣下也不再……反抗,随您高兴吧。”
“冷谦谦你……你是当真愿意……”赵阙千想万料都没有预测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不再反抗,也就是说她会顺从地做“他的”人?
怀抱着必死的决心,谦谦当然晓得,她现在所允诺的事,也代表自己身分将会被圣上给揭穿,欺君的罪状也就等于自己一手写下自白书。可是她并未后悔刚刚出口的话。
“你晓得朕一旦将你弄到手,是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一旦你成为朕的人,就永远永远独属于我一个人罗。这样你还会说随我高兴吗?”一改嘻笑口吻,赵阙严肃的说道。
谦谦胸口一窒,近来这种胸口发热的情况越来越多了,都是因为圣上接近的关系。开玩笑也好,半真半假的亲吻也罢,自己仿佛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难控制自己。
可悲的是,任谁都晓得,没有人能独占帝王的宠爱。
就算现在圣上因着“新鲜”、“有趣”、“好奇”这些理由而想要她,等到明日朝阳升起,自己不再有吸引他的理由,宠爱也就不再了。所谓永远的独属,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而已。
然而,这些问题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她就要因为“欺君之罪”被斩首,而成为没有明天的人,那么就短短的一些时刻也好。她想知道被人拥入怀中的喜悦、痛苦、悲伤、狂喜,她愿意以一夜梦幻交换下半辈子的未来。
洗刷父亲的冤情之后,她已经别无负担,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想过的日子,想品尝生命的点点滴滴。
前半生不能自由作主的运命,至少在此时,奢侈地浪费一下生命又何妨?
谎言也罢,真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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