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大墩抱头痛叫了声,连忙往下说:“我在查那个‘牛仔’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他竟是蔡大业年轻风流时留下的私生子。”
项岳军眉心一蹙。“蔡大业不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因为‘牛仔’的妈死很久了,他是由他的外婆养大,直到前几年他外婆也死了,他才混到蔡大业身边。”
“太夸张了吧?!自己有孩子流落在外,他怎么会不知道?”一直在一旁听着却未发表意见的叶雅竺,感到不可思议地喊道。
“会啊,或许是露水姻缘、一夜春宵什么的,说不定连‘牛仔’都不知道蔡大业是他老爸,这没什么稀奇的啦!”这种事时有耳闻,大墩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喔。”呐呐地应了声,单纯如她,一点都无法理解。
“那孩子有前科吗?”这倒是值得注意,毕竟那孩子心态未明,项岳军很难预料他会闯出什么祸,只是心头隐隐感到不安,好像就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偷窃、伤人,目前就这样!”换句话说,未来的发展难以预知。
“特别注意那孩子,我担心……”
“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这家伙死到哪去了?跟你约个时间喝酒,怎么就找不到人?”项岳军还来不及交代大墩注意事项,一个挺拔的男子忽然没预警地闯进书房,一开口就没好话。
“允尧?”项岳军惊讶地扬了扬唇。“我最近是忙了点,怎么突然想约我喝酒?”
“最近有点闷,找不到酒伴更闷。”搔搔发,屈允尧看起来还真像只烦躁的熊。“一句话,来不来?”
“过几天吧,等我手上这件案子忙完才有空。”酒随时能喝,雅竺的安全可不能轻忽,他得衡量事情的轻重才行。
“好,就过几天,到时候你再拨个电话给我!”不满意但可以接受,屈允尧撇撇唇,用力拍了下他的肩。“那你忙,我就不打扰……咦?”
陡地,他咦了好大一声,让大墩和雅竺都吓一大跳。
“干么?”项岳军狐疑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保全公司开始收女员工了?”真新鲜耶,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女人在项岳军身边方圆五十公尺内出没,更遑论在他的书房里,简直是奇迹!“还是水当当的女生耶,真教人羡慕。”
“没的事,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叶雅竺。”他暂时没打算让人知道他和雅竺之间的关系,毕竟劲升的事还没解决,为了她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的委讬人之一,留在身边安全点。”
他的介绍词让叶雅竺无可避免的感到受伤。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在两人之间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之后,对他而言,她仍只是委讬人之一?仅此而已吗?
一阵来势汹汹的强酸在心底漾开,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大声质问他吗?
不,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骄傲如她,不可能做出这般失态的事。
那等这些人离去之后呢?
老实说,她很清楚自己还是问不出口。
两人会进展到这一步,她太清楚是自己的主动占了大部分理由,毕竟男人是容易冲动的物种,怎禁得起女人蓄意撩拨?或许他对自己仅是一时激情……她闭了闭眼,没敢再想下去,只能任由胸口那抹酸味四溢——
“是喔?可怜喔~~”屈允尧爱逗弄女孩子的天性作祟,他涎着笑踱到雅竺面前,嘴贱地逗起她来。“干么委讬那没啥情绪的死人头保护你咧?允尧哥哥也可以……”
“喂!控制一点,别看到女孩子就发作。”一把揪住屈允尧的领子,项岳军的脸色阴鸶得吓人。
他太清楚允尧对女人的影响力,尤其他那双老爱乱放电的桃花眼……总之,他就是不准屈允尧太接近雅竺。
“哎哟,好玩嘛!那么认真干么?”
哟呵!这家伙怎么搞的?平常不管在他面前怎么玩,他都不会有太大反应,怎么今天才刚开始要玩,他就有点变脸了?不会是另有文章吧?!
“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叶雅竺听的。
他不是没注意到她愀变的脸色,但在这敏感的时刻,她的安全才是他最在乎的事。
在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因为动不了“劲升电子”,转而将全部矛头针对她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最好在竞标案截止之前能完全保密,因为他承担不起任何陷她入险的可能。
她应该能体谅他的难处才是。
“既然项哥有朋友来,那我想先回家做我的工作了。”可惜,叶雅竺没接收到他的心意,心头的酸楚几乎将她溺毙,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疗伤,而家,是她所能想到最令她安心的地方。
“嘿,别这样嘛!我一来你就要走了喔?”瞧她的反应,屈允尧玩心一起,便想观察个清楚明白,高大的身影不由分说地挡在书房门前,留人意图浓厚。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带着歉意向屈允尧颔首,叶雅竺转身拉了拉大墩的手臂。“大墩哥,麻烦你送我回家。”
“喔好。”敦厚的大墩丝毫没察觉其中异状,呆愣的向项岳军报备。“那我送雅竺回家喔。”
项岳军凝了眼去意甚坚的叶雅竺,沉重地点了下头。
于是,大墩便偕同叶雅竺一起离开,书房里的气温陡地因这转变而下降十度,感觉一阵冷飕飕。
“大热天的,怎么突然冷了起来?”屈允尧搓搓手臂,莫名感到恶寒。
“我看你是在女人堆里玩出问题了吧?回去记得找个性病医生诊治诊治,顺便叫屈妈妈给你补一补。”项岳军瞧都不瞧他一眼,心里还挂念着雅竺离去前那哀愁的神韵。
哎,看来她是误会了,该怎么向她解释才好?
“我的身体壮得很,补个屁啦!”屈允尧没好气地低吼。
漂亮美眉走了,他留在这儿也没趣,谁要跟个便秘脸的男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啊?他又不是同性恋。
“记得到时找我喝酒嘿,没啥事我先回去喽,掰!”
麻烦精走了,项岳军的心情却好不起来,脑子无法停顿地快速运转——
三天,再三天,只要再忍个三天,一切终将雨过天晴。
第七章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叶雅竺这一离开便失去了踪影,而护送她的大墩则进了医院急诊室,鼻梁被打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身上多处刀伤、内出血,伤势颇为凄惨。
显见对方狗急跳墙,手段较之前凶残许多,而且准确地抓住叶劲升致命的弱点——他唯一的妹妹叶雅竺,并快一步将她劫走。
这个认知同时将项岳军及叶劲升两人逼入炼狱。
叶劲升像只无头苍蝇般无意识的在项家客厅走动,警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在看过大墩的伤势之后,他完全没办法想像被带走的雅竺将会遭受何种对待。
“够了!只要他们把雅竺放了,我甘愿放弃竞标案!”在想不出任何方式解救亲爱妹妹的状态下,他冲动地掏出手机,准备向蔡大业投降了。
“等等,与其打草惊蛇,我建议直接找他比较有效率。”
迅速阻止叶劲升的冲动,项岳军当机立断,直接拉着他驱车前往蔡家“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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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叶总裁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华生辉。”
一见叶劲升来势汹汹地“杀”到家里来,刚喝了点酒感到微醺的蔡大业,就算此刻脑袋再怎么混沌,都能隐约猜出“牛仔”已经出手。
“废话少说,把我妹妹交出来!”一把揪住蔡大业的领口,叶劲升真想揍烂他那张满脸油光、令人作恶的脸。
“叶总裁,容我提醒您一句,您这么做可是会被告伤害的喔!”蔡大业涎着笑脸,怎么看都像只欠扁的肥狐狸。
“绑架罪你都不怕了,区区伤害罪我又怎会放在眼里?”叶劲升皮笑肉不笑地顶他一句。
“欸欸,叶总裁,这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您有证据吗您?”狡猞地咭笑几声,蔡大业就不信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叶劲升气炸了,当真抡起拳头准备往他的肥脸上招呼。
项岳军一把挡住叶劲升的拳,并上前拔开叶劲升揪住蔡大业领口的手,好心地为他整整发绉的领口,教蔡大业没来由的胆战心惊。
没道理啊!他们摆明了知道叶雅竺是他这边的人带走的,因此叶劲升的反应他绝对能够理解,但这个沉稳的男人……他竟丝毫看不出这个人的意图!看似友善的举止,实则透露着胁迫且不容忽视的巨大力量,令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亦不免沁出冷汗。
“蔡董,你还是单身吧?”项岳军扬起唇,笑意却不曾到达眸底。
“是、是啊,孤家寡人一个。”意即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暗示他们不必妄想对他的亲人动手。
到了他这个年纪,亲戚朋友大多没什么往来,双亲也早已仙逝,再没什么足以威胁到他,不像叶劲升,还有个妹妹可以让他利用,他忍不住在心底狂笑。
“不知道蔡董还记不记得一个叫……苏芸的女人?”项岳军偏头想了下,佯装好不容易才忆起那女人的名,恶质地加重音量,特意强调。
蔡大业在听到“苏芸”两字之后,肥脸火速胀红。“你、你怎么知道苏芸?”
“我不只知道她,我还知道她为你生了个儿子,目前已经二十岁了。”仿佛事不关己地说出这个消息,项岳军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想看看这态度摇摆的男人还能嚣张多久?
蔡大业霍地瞠大双眼,瞪着项岳军的眼像见了鬼似的。
“不信吗?”嘴角的笑意渗入残忍的温度,项岳军宛如化身为长了角的恶魔,俊美而邪恶。“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看,‘牛仔’的妈妈是不是叫苏芸。”
“牛、牛仔?!”蔡大业的脸色转为苍白。
他的意思难道是……牛仔是他的儿子?是他蔡大业的亲生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他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天啊!他是造了什么孽啊!
“喏,电话就在你身边,何不亲自确认看看?”项岳军催促道。
“我……不!不可能!”蔡大业面如死灰,他颤着手,却没有拿起话筒的勇气。
“打通电话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吧?你是要自己拨,还是我帮你拨?”项岳军抓起他的手,硬是将他的指扳到按键上。
“够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蔡大业没有面对现实的胆子,他颤着声,几近求饶地吼道。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要你面对现实。”项岳军本来就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若不是为了雅竺的安全,他着实不想这般逼人太甚。“想想你的孩子,即使你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总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的能不顾他的死活吗?”
“啊……啊~~”霍地,蔡大业竟抱头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一声声为什么让项岳军及叶劲升心头的不安愈扩愈大、愈扩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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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不甚明亮的空间让叶雅竺惊恐的迅速坐起,未料这急速的动作引发她后脑明显抽痛,她感到一阵控制不住的晕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喉管。
“醒了?”
“谁?”陌生的男音在幽暗处传来,立即挑动雅竺戒备的神经,她浑身扬起芒刺,眯起眼搜寻声音来源。“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以叫我‘牛仔’。”男子走到稍有光线的地方,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他显瘦的身影。
叶雅竺试着透过微弱的光线看清他的脸庞,可惜这里实在太暗,加上她的脑袋晕眩得厉害,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然后,她想起护送她回家的大墩。“大墩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是指接送你的那个男人吗?”牛仔不屑地轻哼一声,显然一点都不将人高马大的大墩放在眼里。“要干保镳,叫他多练个几年再来。”
耳里响着牛仔狂妄的口气,她对不准焦距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我又不认识你,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她可没忘记自己的问题尚未获得解答,就算真会发生什么意外,她也要明明白白,断不可能这么不清不楚就挂点。
牛仔慢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陡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要怪,就怪你那不长眼的大哥挡了人家的财路,才会将你牵连到这种境地。”
咭咭的笑声让雅竺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一把挥开他不安分的手。“放开我!”
“哟!挺有个性的嘛!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牛仔赞赏地拍了两下手,似乎对于她不似一般女人遇到危险就哭哭啼啼的样子感到有趣。
“我说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雅竺凶狠地瞪着他。
蓦然,牛仔站直身躯,放肆地狂笑起来。“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多此一问嘛,无聊!
她环视这几乎已陷入黑暗的空间,意图采清它的轮廓和所在位置,却只能透过窗外微弱光线的照射,看见几张残缺的椅子,再多,也没了。
“在看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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