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女人睡起来就像小猪,怎么揉捏她也不会醒来。
每每第二天她醒来,一定会看着镜子喃喃自语,“奇怪,又从床上摔下来吗?好多淤青哦。”
聂心磊弯腰把她抱起来,抱到客房的床上。
把她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她咕哝了两声,像小孩子一样,然后继续沉睡。
聂心磊手指放在她嫣红的嘴唇上,感觉那柔软湿润的唇瓣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吸进去,他的下体在瞬间起了反应。
他急忙收回手指,放在背后,心脏怦怦跳着。
片刻后,他俯下身,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关了床头灯,转身离开房间。
床上的女人依然沉睡着,浑然不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
“啊—;—;”
大清早的,客房里就传来一声惨叫声。
“我有这么可怕吗?”聂心磊看着惊魂未定的女人问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聂心蕊坐起来,一手拍着胸口。
可怕?
他何止可怕!
看他眯着双眼的模样,简直像……像头狼。
聂心蕊觉得这个比喻有些好笑,反正她就是害怕聂心磊嘛。如果被人家知道姐姐害怕弟弟,一定很糗,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也没有办法。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心磊会在她的房间里?
聂心磊拉了一把椅子到床前,跷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聂心蕊抱着被子,一脸警戒地看着他。
“在你找到新的工作和新的房子之前,又要在这里住几天了是不是?”
聂心蕊怯怯地低下头,用眼角注视着他的神情,可惜他那像罩着钢铁面具的脸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觉得不方便?”她心虚地问道。
虽然在法律上两人是姐弟,可是正如心磊所说的,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心磊不想收留她也是有理由的。
“不是觉得不方便,而是有些问题今天应该彻底说个清楚。”
“问题……什么问题?”聂心蕊更加心虚,她想这个强势的弟弟大概又想教训她了吧?
这个想法让她把头低得更低,恨不能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你以为自己是鸵鸟吗?”聂心磊伸手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拉出来。
“哇……好痛!”她惊叫一声。
“看着我,听我说话。”聂心磊依然不放松的揪着她耳朵,直到她照做才放手。
“我会好好听啦,听是用耳朵又不是用眼睛。”聂心蕊小声嘀咕着,连用手揉搓自己备受虐待的耳朵。
“你觉得自己适合做上班族吗?”聂心磊盯着她问。
她又想低下头移开目光,却被他抢先捏住下巴,“认真回答。”
“我……我很努力了呀。”
聂心蕊轻咬下唇,觉得委屈无比,想起大学毕业之后,应征了无数的工作,可是绝大部分在试用期就给人家辞退了,即使她能通过试用期,但也没能超过一年。
“知道是为什么吗?”聂心磊的目光如刀剑般锐利,让她即使想龟缩起来也无所遁形。
“我哪里知道。”
她的回答让聂心磊不客气的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聂心蕊双手抱着头瞪他,不悦的说:“你干嘛啦,不要老是打我好不好?很痛耶。”
“被辞退了那么多次,自己也不好好反省一下,你根本一点进步都没有。”聂心磊无情地批评着她。
她低下头不说话。
“你很认真的工作,任劳任怨什么都不计较,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别人的认可是不是?”
她点点头。
“可是你这样会被别人当成傻瓜,老板也会认为你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念,无法为他赚取更大利润你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这个年头‘老实人’等于什么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她摇摇头。
“窝囊废。”
“喂,你是在骂我窝囊废吗?”聂心蕊气愤不平地瞪他。
聂心磊哼了一声。
“如果大家都不老实,那这个社会岂不是变得很可怕吗?”她闷闷地说,“我就是不懂得斤斤计较,就是不晓得该怎么趋炎附势,就是不明白该怎么为人圆滑、待人周到好不好?我的脑袋根本转不过来,好累哦。”
想起那些令她备受挫折的人际关系,聂心蕊就好想大哭一场,她认为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待同学、同事、朋友们,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好,没有人愿意回以真心呢?
也许心磊骂得对,她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
见她难过的模样,聂心磊不禁救下语气的问:“看来你应该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吧?”
“因为人,我总是和别人相处不好。”
“因为你没有社会能力。”聂心磊嗤了一声。
聂心蕊扁了扁嘴巴,无言以对。
她好想从这里逃走哦,为什么到了这里也要忍受审判?
“只有一件工作比较适合你,我今天提供给你这个机会。”
“咦?”聂心蕊听得一脸兴奋,急忙抓住他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要帮我介绍工作吗?”
聂心磊点点头。
“是什么?我好想有份工作哦。”
“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她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小看这个工作,家庭主妇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得来,或者能做得好的。”聂心磊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家庭主妇也是工作吗?可是又没有男人愿意娶我,我到哪里去做家庭主妇啊?”聂心蕊更加郁闷了。
“哪,这是合约书。”聂心磊从身后拿出一份合约递给她。
聂心蕊狐疑地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才接过那份合约,只看了开头就叫了起来,“家庭主妇合约书?!”
聂心磊耸耸肩。
“甲方聂心蕊,乙方聂心磊……你在搞什么鬼啊?”她不解地看着弟弟。
“你继续往下看。”他的表情依然优闲自在。
聂心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慌意乱地往下看,看到上面罗列的主妇职责范围里,写着除了洗衣、做饭、打扫,以及其他家庭诸事外,竟然还包括……上床?!
“喂!你开什么玩笑?谁和谁上床?”
“当然是甲方和乙方。”这还用问吗?
“甲方是我,乙方是你,就是我和……你?!天哪!”聂心蕊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
聂心磊把合约从她手中拿过来,“好了,以你的IQ指数,未必能理解这份合约,我来简单说明一下好了。”
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孔,聂心蕊觉得此刻的他简直就像个恶魔。
“就算你再找到一份工作,相信不用多久你一定又会被辞退,与其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不如干脆乖乖在家里照顾我,我每个月都会给你零用钱,免费让你住在这里,偶尔也可以带你去旅行,以前你只能想而不可求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当然,前提是你要做我的万能主妇。”
“万能主妇?”
“就是除了一般主妇需要做的工作外,你还要随传随到,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你都要满足我的需要。”
“你有什么需要?”聂心蕊傻傻地看着他追问。
聂心磊邪恶一笑,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比如这个。”
“啊—;—;”
房间里再次响起惨叫声,最后消失在男人的嘴唇之间。
“神经病、疯子、可恶、王八蛋!没大没小、没有伦理道德的家伙,聂心磊,你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疯子!”聂心蕊拼命擦着嘴唇,整个人躲到墙角。
她畏缩又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我们是姐弟耶,你怎么可以想这种下流卑鄙无耻又让人丢脸的事情?我是你姐姐耶!你好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愤怒又觉羞耻的大声骂着,而那个被骂的人则脸色铁青。
这世上没有比在费尽心机向心上人表白后,却换来对方的这种怒骂更让人心寒的了吧?
聂心磊的心宛如被针扎一般,开始隐隐作痛。
他傲慢地瞥了她一眼,把合约扔到她身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了,而我会收留你也只有一个理由。”
聂心蕊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那是因为我爱你。”
在聂心蕊的心中,聂心磊是个凶巴巴又超级强势的人,自小到大以欺负她为乐,根本就不喜欢她。
但实际上聂心磊却爱着她,并且爱了她相当长一段时间。
聂心磊第一次见到聂心蕊的时候,他六岁,她十一岁。
那时候,聂心磊的妈妈刚和他的爸爸离婚。
因为他爸爸生性风流,甚至不避讳的把情妇带到妻子陆心怜面前,再不就是当着妻子的面打电话给情人,说着肉麻的情话,个性懦弱的妻子因为伤心过度而得了忧郁症,几次三番地想自杀,后来聂心磊的外公就把女儿送到垦丁去散心。
在那里,陆心怜认识了聂心蕊的爸爸—;—;聂家隆。
聂家在垦丁开了一家民宿,有着蔚蓝色的招牌,店内绘出海的景色,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海景,因为位置好,店内又非常干净整洁,所以前来消费的客人很多。
当时聂家隆的妻子因病去世五年多了,他不但父兼母职的照顾女儿心蕊,还要照顾店,每天都非常辛苦。
旷男和怨妇的相遇,在两个月的相处中擦出了火花。
聂家隆只要有空就带着陆心怜到鹅銮鼻公园散步,讲述当年荷兰人入侵台湾时的那段历史。
垦丁的范围并不大,高耸的旗杆山,给人平地拔起的感觉,平日这里很宁静,一到旅游旺季,则成了游泳、冲浪者的天堂。身处在这种优美的环境里,陆心怜的忧郁症得到了缓解,整个人散发出青春光彩。就在她要离开垦丁返回台北的时候,聂家隆喝得醉醺醺的向她表白求婚。
这件婚事并没有得到陆心怜父亲的同意,当年他为女儿选择的女婿是个混球,可女儿自己选择的女婿他也不满意,对于有钱人来说,把女儿嫁到乡下地方,是件败坏门楣、丢脸至极的事。
经过一次失败婚姻的教训,这次陆心怜勇敢许多,即使父亲以断绝父女关系威胁她,她还是带着儿子下嫁给聂家隆,从此定居在垦丁。“我叫聂心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姐姐了哦。”梳着两根辫子的小女生站在聂心磊的面前,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这是个又矮又瘦的女生,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小脸泛着健康的红色,但谈不上漂亮。
聂心磊对于被改成这个奇怪的名字而愤慨,他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妈妈被一个丑陋的老男人给抢走了。
他憎恨这个娶了他妈妈的男人,当然也憎恨这个老男人的怪物小女儿。
他敌视着她。
“你好呀。”聂心蕊歪着头打量着他。
这个来自台北的小男孩长得很好看,他那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头发,漂亮的脸蛋,让聂心蕊着迷不已。
他真的很像故事里的小王子!
你在害怕吗?没关系的,这里的人都很好,虽然爸爸看起来很凶,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你不要害怕他啦。“还不知道自己被讨厌的聂心蕊叽哩呱啦地说着。努力表现出她的善意。
“滚开!”聂心磊瞪着她吼。
“啊!”她吃惊地看着他。
“我讨厌你!";聂心磊猛然推开她,转身跑到楼上,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聂心蕊不停的敲着门,“你讨厌妈妈被我爸爸抢走,是吗?”
聂心磊的心一动,却还是躲在被窝里不吭声。
“其实我爸爸很爱你妈妈,真的哦。我也很喜欢阿姨,她好温柔,就像我妈妈一样对我很好,你妈妈真是一个好女人,对吗?”
听她这么说,聂心磊皱紧眉头,他讨厌妈妈把爱分给别人。
“可是我爸爸也是个好男人,他会很爱很爱你,会教你游泳、冲浪,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事……对了,爸爸说会带你去公园里的白塔,从那上面可以看到开往菲律宾的船只哦。”
“你走开,我不想听你说话!”聂心磊终于受不了她的唠叨又担心自己会被她软化,他粗鲁地拉开门,不理会她迳自跑到楼下。
天已经黑了,新郎、新娘还在陪着客人,没人注意到两个小孩子的举动。
“喂,你要去哪里?”聂心蕊紧跟着他,心里有些害怕。“晚上不要去海边啦,很危险的!”
聂心磊故意和她作对,她越是警告他,他就越往海边跑,最后干脆跌进海里。
“弟弟!弟弟?”
听她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聂心磊忍不住偷笑。
“弟弟……呜……你不要吓我啊……来人啊,弟弟不见了…
…呜……“聂心蕊边哭边朝海里飞奔。
等聂心磊发现她被海水呛了好几口,整个人开始下沉时,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游到她身边,那时她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听到聂心蕊的呼喊声,大人们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聂心蕊救上来,她的脸色苍白,不停地呕吐着。
陆心怜第一次对儿子发脾气,揪着他的耳朵说:“姐姐不会游泳,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那样还要去救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自小在海边长大,却不会游泳……
聂心磊虽然倔强地不吭一声,心里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些苦,却又有些甜。
第二天聂心磊依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还在呕气。
突然,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来,接着传来聂心蕊的声音—;—;“弟弟,我给你拿来了爸爸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