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不同啊……算了,以后再追这条线,先解决了大麻烦要紧。
“小楚哥哥,师兄,你们别闹了。”她冷冷说了一句,顿时书房里面变得鸦雀无声。“我找你们来,是以‘丞相’之身请二位来商议正事,不是看你们耍宝的,也不是看打把势卖艺的。”眼睛的余光瞟向司徒闻,咦,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哦,难道我说得很过分?心里偷偷笑……算了,说正事说正事……
“司徒大人,书面资料总归还是比不上亲历亲见的人。请问大人有否将幸存的死士带来雪青以备我等谘商?”
“丞相放心,我奉了皇令,已经将他们带来雪青,住在驿馆之内。如果丞相想要询问,我即刻令他们前来就是。”司徒闻正色道。
“那就劳烦大人派人去将他们请到我府中吧。”秋明鸿向他颔首一笑,目光一转,问道:“韩王爷对此次瘴疫之祸有何高见?王爷天纵英明,认为应该如何解决呢?”唉,谁叫秋儿似乎对师兄有意思?只好拿你开刀喽。
楚兆常耳朵上的神经开始抽动了,完了,她莫不是想要算计我?“哦……小王觉得,似乎应该防患于未然,将青昭山下的百姓内迁,不失为一个可行之计。”
“师兄,你又有何建议?”
“医者父母心,哪有父母愿意将子女置于险地的?我赞成韩王爷的内迁之计。然则病源如何,不可不明,青昭山内的情形也必须弄清楚。”徐清鸿道貌岸然起来,真是正气凛然,英风自流。如果他说话的时候没跟楚兆常抢一块酥点马蹄莲就会更像世外高人了……
秋明鸿沉吟了一下,低眉道:“内迁,乃是治标之策。不过为了万全,也确需如此。虽说怕要费些功夫,不过以王爷大才,必能妥善安排内迁人口的生计。我会禀明皇上,请王爷处理此事。”
果然算计到我头上了。“丞相,为何是本王?以小王之见,莫若用户部主事许游或西北巡阅使蔡彧,这才名正言顺啊。”虽然这个活儿不危险,可是颇为烦重,他一向是个闲散宗室,手下没几个人,哪里搞得过来!本来是打算进山探险的嘛!!死清鸿,趁着我愣神抢了我的马蹄莲,真是无耻!零儿做的马蹄莲啊……
秋明鸿掩口一笑:“王爷,你忘了,你的封地正是西北青昭山下那片月牙原啊!”
真是当头一闷棍,背后一板儿砖。楚兆常被青澜帝封了千里封地却从来没去过,差一点就忘掉了自己还有块地和几千户人。此时此刻,他真真欲哭无泪:当初好像是自己在地图上随便指了一块地方,天哪,难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转眼看自己的死党,清鸿笑得内伤,吃马蹄莲噎到了,正灌茶水顺气,司徒闻同情的看着他,微笑,摇头,眼里流露出叹息和……狡黠?我看错了?
接着楚兆常就明白自己没看错。司徒闻轻咳一声,开口了:“丞相高见。原来王爷如此高明,无为而治,这可比案牍劳形的寻常官吏强多了啊。以王爷悲天悯人、天人合一的胸襟,此事必能胜任。”司徒闻的小狐狸尾巴摇啊摇……
零儿和秋儿一人托着茶一人托着点心进来了。续了香炉里的芳草香,零儿轻轻对秋明鸿说:“小姐,我们看来要提前回去看师父了吧?”
司徒闻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莫非她要亲身涉险?“丞相,内迁之事想必贵君上必能照准。那……是否要派人去青昭山探察?对了,闻有一事要请教——凝香露是否有辟驱瘴疫之效?”
“凝香露每日服十滴,连服七日即可令人不受寻常瘴疫所侵。”秋儿一边给他换热茶一边顺口答道。
“我心中已有计较。请韩王爷明日务必上朝。”秋明鸿远远的看着染上了暮色的天际,声音清越。
正文 第十七章 明政殿上语纷纷
“圣驾临朝——”
明政殿上,文东武西列立两厢,静若深潭。
青澜帝面沉似水,对众文武发问,却看向秋明鸿:“昨日所议之事,众卿可有应对良策?朕思之再三,决意将月牙原上的百姓内迁以求万全,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万岁圣明,臣等皆有此意。”群臣纷纷附和。
“如此甚好。既然众卿皆有此意……秋丞相,就由你来妥善安排内迁之事如何?丞相心细如尘,朕素所深知,此事交予丞相亲为处理方能让朕放心啊。”明鸿,别去犯险啊!
早就知道你有这手了!秋明鸿出班奏道:“启奏万岁,微臣昨日与韩王楚兆常议及此事,韩王爷力陈心迹,愿向圣上自荐由他亲理此事。臣亦以为,内迁应由韩王爷主持。”
“韩王?”青澜帝微微一哂,“韩王素来闲散,处理政事可说是甚少经验,朕以为兹事体大,应当由熟悉政事之人掌管。”
他无非是想要把我留下,继续听他三五不时的罗嗦,企图把我尘封在深宫喽!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明白我不喜欢他啊?秋明鸿侃侃言道:“万岁所言固然有理,但月牙原乃是韩王封地,内迁的俱都是韩王的采邑,如此大事王爷岂能规避呢?依微臣之见,可派韩王爷坐纛,令户部主事许游协助,内迁之事必可万无一失。”打了暗号给小楚哥哥,赶快出来说话,堵住这莫名其妙的明君的嘴巴。
哦,轮到我出场了?楚兆常看到了秋明鸿的暗号,等她言罢,立刻出班请缨:“启奏万岁,臣弟楚兆常恳请万岁命臣主持月牙原子民内迁之事。臣弟愚钝,当此主明臣贤的升平之世,悠游林下无所作为,常以为毕生之憾。而今国家有事,臣愿效命,望万岁恩准!况此事涉及臣弟的采邑,臣焉能不管?求万岁成全!”慷慨陈词一番,撩衣服跪了下去。唉,这个明儿妹妹,说什么做戏做全套,搞得我好像热血青年。我不想的啊表哥!我也想去探险啦,呜呜呜……
太傅杨青云出班奏道:“万岁,臣以为丞相和韩王爷言之有理,月牙原之大小事务本就该由韩王爷处理,可谓名正言顺,户部主事许游经验丰富,由他辅助王爷,定然无需圣上为此劳神了。”
青澜帝看了一眼低头无语的秋明鸿,无奈的对白发苍苍的杨青云一笑,温言道:“太傅所言有理,朕也是关心则乱啊。”明鸿啊,朕的关心你为何总是置若罔闻呢?他心里痛了一下,收拾精神对楚兆常说:“韩王,月牙原百姓既然是你的采邑,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准你调派户部官员,限期一个半月将月牙原上所有人口内迁二百里,所需物资报给丞相,由丞相直接调配,无须通报于朕。”
“臣遵旨!”
“众卿还有何建议?”
御史黄丘奏道:“万岁,臣以为光是内迁百姓,并非万全之策。若不派人入山查探,难知这瘴疫出自何因。究竟青昭山内出了何事?是天生成祸,还是有人蓄意为之?眼下状况不明,难以拟定对策啊。以臣愚见,万岁应派一能臣,率死士入山察访真相。同时也应联合云昭共做防御,唯有两国同声共气,方可保得无虞。”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赞同,青澜帝也微微颔首,问道:“那以黄爱卿之见,应派何人?”话音刚落,班中就站出了两个人。
“万岁,微臣以为应派西北巡阅使就便巡查。”说话的是蔡彧的胞弟蔡则。
“启禀万岁,臣愿入山勘查。”这个毛遂自荐的,却是平日里最沉默寡言、明哲保身的工部主事赵德远。看见他出班自荐,个个人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啊,青昭山人迹罕至,要查出瘴疫之祸的实情哪里那么容易!虽说查不出来皇上未必降罪,但是此行未必会安全哪,一不小心,说不定命也要陪进去的!蔡则年轻气盛,以为自己的兄长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是一份给自家人争功劳的意思,你老赵凑什么热闹啊?莫非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青澜帝的嘴角挂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蔡卿家,蔡彧之能,朕所深知。不过,西北巡阅使所辖之地甚广,事务繁重,要他搁下公务入山察访,未免挂一漏万。况且蔡彧乃是一代名将,朕之重臣,朕岂能令他去犯险?”赵德远果然甚是忠心,不枉朕昨日的教导。明鸿,朕定要将你留下来,今年中秋朕定要让你接受朕的心意!
蔡则要力陈兄长有多么有本事,青澜帝却想下旨让赵德远去青昭山查明瘴疫之事,可秋明鸿已经抢先开了口。她淡淡几句话似乎带着魔力,悠悠的回荡在殿内:“万岁所言甚是,臣以为,蔡巡阅使和赵主事都不应入山。当此朝中,此事非臣莫能胜任!请圣上下旨,令臣去青昭山查明究竟。”
正文 第十八章 谁家女儿正伤悲
当小说家是很幸福的,可以随便使用各种秘技,譬如我现在使用的时间倒流术……现在让我们回到青澜帝离开后的西偏殿看看。
“贵妃娘娘,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惶急的呼唤拉回了德贵妃飘忽的心神。她看见春燕不顾一切的抓着她的手,满脸惊恐。旁边的内侍小路子呆呆站着,手里托着个托盘,双唇颤抖,神色焦急。
“怎么了?……”她怔怔的问。
春燕几乎要哭出来:“娘娘,你快放开手啊,你的手流血了!”
德贵妃这才看见自己的左手仍然下意识的紧握着,一道殷红的细细血丝触目惊心。
她缓缓伸开手掌,五个深深的指甲印,中指的指甲已经划破了皮肤,血流了出来。春燕忙叫道:“小路子,你还傻站着!快去请太医来给娘娘包扎啊!”小路子放下托盘,飞也似的跑了。
“没关系……我,我不疼……扶我到榻上坐着……”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走得有些踉跄,春燕搀扶着她坐下,心疼的问:“娘娘,到底怎么了啊?奴婢送茶来,娘娘还满脸喜色,让奴婢去取娘娘给皇上绣的那件袍子。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袍子……拿来。”她接过那件自己亲手裁剪缝制,一针针刺绣图案的夹袍,紧紧抱在怀中,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那满心的凄苦,直让她气噎喉堵。她挥挥手,让春燕退出去。此时此刻,她只想流尽自己心中的泪水。
慢慢的倒在榻上,她用袍子捂住了脸,压抑着自己悲泣的声音。今天的晴天霹雳,和以往偶尔听来的风言风语不同,甚至比亲耳听见青澜帝在梦中呼唤那个人的名字更加让她难以接受。果然,人不能有所希望啊……更加不能在失望的时候得到一线光明!
殿门口,春燕望见小路子领着太医急匆匆来了,便叫过德贵妃身边第二得用的侍女夏薇,低声嘱咐:“你去将帐幔放好,好好伺候着娘娘,我来领太医入殿。机灵着点,我看娘娘的神情不对呢!”
春燕朝太医迎了上去,急急行了礼,颤巍巍跟太医简单说了说情况,看看帐幔已经落好了,就将侍侯过两代皇帝的太医院掌院贺云行带入了西偏殿。
年逾六旬的贺太医伸手搭上了德贵妃的手腕,花白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口中却平和雍正的说:“哦,没关系的,贵妃娘娘不过略动了些肝气,所以有些神思不属。手上只是轻伤,每日三次涂上玉骨冰肌膏,保养几日就会复旧如初的。此刻娘娘必感疲累不堪,请毋庸挂心俗事,清心静养,睡眠足了,体气也会康健的。”嘴里说得平淡无奇,神色却颇见凝重,给春燕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殿外。春燕刚要开口说话,贺太医却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作声。仔细看过左右无人,方才言道:
“快走,跟我去见太后。”
春燕吓了一跳,颤声道:“娘娘她……到底怎么了?”眼泪已是在眼圈中打转了。
贺太医“咳”(此处念做hai)了一声,说:“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向太后娘娘禀告。还有些事要向你询问呢,你快些跟着来。”说着,提起脚便走,偌大年纪居然走得箭一般飞快,春燕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臣贺云行参加太后娘娘。”贺太医曾经是随军大夫,一次征战中救过太后唯一的嫡亲哥哥的命,从此太后一族人对贺太医都是极尽礼遇之能事。
“贺掌院快快平身。此番太医如此急着求见本宫,莫非有何大事不成?”太后年纪约可五十岁左右,她是先皇的正配,生有二子,大儿子不幸溺水夭折,二儿子就是当今天子,对这个亲生儿子可谓是素爱如珍,关怀备至。青澜帝幼时出痘,险些也步了兄长的后尘,是贺太医五六天不眠不休想尽办法才将他这条命救了回来,这对于曾经痛失爱子的太后不啻为杨枝甘露,救命的活菩萨。因为这些缘由,她对贺太医几乎是迷信一般的信任。她素知这位出身军旅的贺太医秉性坚毅,从容镇定,此番他开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