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区区一个小城,何须五千人,军师放心,忠定然将此城攻下。”黄忠语中带着豪气,对着戏忠几人拜了一拜,转身自去点兵去了。
“志才用计,越发高明了。”戏忠身边,一身儒服的程昱,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捋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戏忠,出言称赞道。也许是受着身边人的影响,程昱论起心智,本就与贾诩相若,两人与李儒一样,俱是心思狠辣之人,对人性的把握要比起田丰、戏忠几人强上不少,就连一些习惯也渐渐有着相似之处,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隐藏起了无数不为人知的东西。
程昱将自己计策看透,戏忠不觉得有多少吃惊,几人相交多年,对于彼此的心思自然能够猜出几分,转眼扫了一眼贾诩、陈宫二人,只见二人神色均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有眼角偶尔闪过的一丝喜意,才将二人心中一丝的情绪透漏而出。
“程公取笑了。”戏忠无语的对着几人笑笑,转身准备去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几人到是清闲,自己却不如他们这般,想及此处,戏忠忽然又暗含感激,诸葛瑾虽然以其名义统兵出战,军中事务却基本上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单是这一份的信任,便不由他不感动,士为知己者死,这也是戏忠一直以来不断督促自己拼命工作的由头。
一直以来,诸葛瑾手下,他的身体最是不好,虽说经过张机、华佗的调理,不至让他如同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他的身体却是一直没有怎么好过,也不是诸葛瑾不疼惜属下,而是他自己闲不住,习惯了早晚忙碌,让他清闲下来,还真是一种折磨,至于能够活上几年,他早已置之度外了。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自诸葛瑾军中响了起来,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就是不同,这才刚刚过去不久,黄忠便点完了兵马,急急的领兵出发,一通鼓声之后,只见黄忠带着出去的五千人的阵营中,一队约有五百人的士卒扛着沙袋奔向护城河,每一个士卒身边跟随者一个盾兵,巨大的木盾将士卒上身的要害部位护了起来,在护城河岸边立了起来。
城头上,自几人回返之后,便登上城楼,此时见到诸葛瑾大军出战,杨奉便急急的开始指挥着手下士卒开始反击。自城头上,居高而下,弓箭手的射程顿时远了许多,护城河原本就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如此一来,箭矢的威力便大了许多。
“精确射击,凡射杀敌军五人者,升官一级。”肥城城小,即便是董承早已开始收罗物资,箭雨、滚木之类的守城物资仍旧是不多,杨奉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了,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在节省物资的前提下,大量杀伤敌人。
果然,杨奉军令一下,城头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阵震天的喝声,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士卒好似吃了什么兴奋之物一样,爆发出了无尽的热情。短兵交接尚未开始,诸葛瑾手下便开始出现了伤亡,巨盾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却仍旧有着几支顽固的箭矢擦着缝隙,直接钉在扛着盾巨盾的士卒身上,噗噗的鲜血迸射而出。
千余人协同,仍旧花了近乎两刻钟的时间,将护城河给填上了一段,直到这个时候,仍旧完好的士卒才开始将受伤仍旧未曾死透的胞泽给扛着带回了后方,能够安然回去的,只余下八百人,短短的时间里,便伤亡了二百余人,直将后面的督阵的黄忠看的心疼不已,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百战之卒啊,比起守城那些人不知要精锐了多少。
城头上,看着有序退却的敌军,杨奉一脸凝重,从军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士卒,让他不由得为出城在外的徐晃担忧。一直以来,徐晃出身寒贫,最为主要的一点,其才能太过光彩了,将身为主公的杨奉都盖了下去,怎能为杨奉所喜?与此同时,却又不得不重用其,一者其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再者他之手下,也只有徐晃能够担当大任,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将军果然不凡,片刻间便将敌军第一次进攻给打退了。”城楼上,杨定见诸葛瑾士卒损伤退却,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开战前的那种沉闷一扫而光。
与杨定的喜悦不同,有着出色眼光的董承也觉察到了危险,他也没有想到,诸葛瑾的士卒竟然如此精锐,比起当年号称精锐之师的西凉兵不知强了多少。当然,单单从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判断,显然有些武断了,西凉兵不擅攻坚,对于他们而言,最为擅长的,乃是马上作战,无论是西凉骑兵,还是并州狼骑,亦或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三支名震天下的骑兵将塞外游牧挡在关外无数年,也能够说是真正的骑兵精锐。
“这下糟了……”董承也是一脸凝重之色,城楼上,杨定喜悦的笑声如同被卡住了一样,戛然而止……
第一百九九章:攻城战,惨烈拼杀
“咚咚咚……”雄浑的鼓声再一次自诸葛瑾军中响起,杨定笑声顿住,只是因为一件事情,只见对面军阵中,一队只有五百人的士卒昂然站立,身上只是在重要部位才着了衣甲护住,后背上背着一柄长刀,刀柄处,一抹红缨轻系其上,五百人分作十队,每一队扛着一架长长的云梯,行进间五百人如同一人一般,应和着战鼓声,同时迈进,在行至城头上弓箭手射程范围处,霍然加速。
城头上,为着城下敌军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待杨奉的叫骂声响起之时,攻城的士卒已经临近城墙,只是短短的一会失神,敌军竟然如此迅速,城头上,即便是有着杨奉的督促,士卒的手仍旧是缓了一下。
“杀……”喊杀声,第一次自诸葛瑾的士卒中响亮而起,长长的云梯被递着一点点爬上城头,刚刚竖好的云梯上,动作迅速的士卒已然爬了近半的高度,距离城头也只是十几步之遥。
“滚木,滚木……”杨奉也是吃惊,随即脸色更白了一分,见到手下仍旧有人在举着弓箭,心中不由的哀嚎不已,顿时大声叫喝起来。
攻城之地,黄忠没有选择攻其几面,只是单单对着一面开始进攻,城墙下,因为攻城的人手不多,十余架云梯相距老远,分散的人群让得城头上的士卒不知该怎样进行攻击。迟迟到来的滚木轰然而下,对着云梯之上砸了下去,灵巧的士卒翻身倒在云梯之下,却仍旧有着士卒被滚木砸中,惨叫着坠向地面。
胞泽的惨叫更是激起了士卒心中那一抹暴戾,再一次叫喝一声,翻身回到云梯之上,向着城头冲锋而起。城墙底下,原本扶着云梯三十余人再次分出了二十人,沿着云梯攀爬而上。
士卒的勇悍,让得城头的气势又弱了一分,杨奉无法,挥刀将几个怯战的士卒一刀砍杀,脸上因为疯狂,显得有些扭曲,顿时将城头的守军震慑住了,在生死之间,守军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一时间城头上滚木、沸油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倾泻着丢往城外。
“杀……”在死伤了近一半人手之下,终究还是有着士卒,顽强的冲上了城头,最先冲上去的,乃是军中的伍长,作为勇猛之士,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在战斗,拔出背上背着的长刀,嘶叫着冲向敌军。
短兵相接,锋利的唐刀便将迎面而来的敌军连带着兵器一道,砍作两半,鲜红的鲜血砰然喷洒,伴随着一些零碎的“零件”,还有那士卒临死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见红了……”这是城头上守军心中,同时响起的一句话,原本还有着惧意的眼神,渐渐变得猩红,如同血液的颜色一样,闪烁起疯狂的红芒。
“啊……”尖锐的嚎叫声,将心中最后一抹恐惧自心中排挤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着那伍长砍杀起来。顿时,伍长只觉得压力骤升,原本充足的闪躲之地,变得开始拥挤起来,就在此时,伍长身后又一声吼叫传出:“援兵到了……”
伍长心中欣喜,有些麻木的手臂好像被注入新的力量,刀势再次锋利起来。
“好!传我命令,再上五百人,一定要给我占下城头一片地方。”远处,黄忠见只是一次冲锋,便有着士卒冲上了城楼,不由的大喜,战鼓声自攻击开始便没有停歇过,正好将再次冲锋的士卒给掩了下来。城头上,百余士卒牢牢占据下云梯口处,身后,幸存的士卒不断的自云梯上爬着涌上城头,越来越稳固的战场,急的杨奉嚎叫不已,甚至不惜亲身冲了上来,浑然将城下更多的敌军,选择性的忘却了。
没有干扰的第二批人很快的也冲了上来,杀红眼的杨奉见到原本力竭的敌军再次涌出许多生力之军,霍然间给惊得醒了过来,眼神中不由闪烁起暴戾之色,恨恨的盯着云梯口处源源不竭的士卒,杨奉霍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嘀咕一番,那亲卫吃惊之下惊呼一声,抬眼间正见到杨奉猩红的双眼,到口的话生生给压力下去。
杨奉恨恨的瞪了一眼亲卫,旋即再次冲在了最前面,将杀得兴起的伍长给拦了下来,那亲卫再犹豫了片刻,狠狠的转身跑了。
城外,黄忠见机不可失,第三波千余冲锋的士卒被派遣了上去。城头上,正与伍长杀得难分难解的杨奉在听到一声将军之后,手中大刀凶狠地对着伍长就是一刀,浑然一副以伤搏命的姿态,吓得伍长条件性的向着旁边闪了开去,哪知杨奉这招乃是虚招,一晃之后便脱离了战斗,伍长再要追时,被填补上来的士卒给挡了下来。
这便是戏忠最先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也得益于诸葛瑾的士卒单兵作战能力比起天下诸侯要强上不止一线,才让得这五百士卒将城头冲开了一个口子,随后赶到的士卒正好将胜利果实扩大了起来,这也是戏忠第一次用这样的计谋,谁也没想到,效果比起一拥而上的攻城,要好了不少,很有一种精兵作战的意思。攻城时,士卒人少,敌军的滚木、火油的杀伤力便达不到预定期望,而且只是很少的士卒,消耗的守城物资却几乎相同,也为的后军的进攻增加了不少胜算,即便是这五百人全部阵亡在城墙下,目的已经达到了。
“放箭……”城头上,蓦然间,一声刺耳的叫喝声传遍城头,就在众人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漫天的箭雨对着云梯口处倾泻而下,匆忙之下,不论是正在攻城的诸葛瑾士卒,还是嘶吼着与敌军拼杀的杨奉军,顿时间成片的倒了下去,更有些人被箭枝射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矢,片刻之间,情势急转而下,城头上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之地,满满的一地或死或尚未死透的士卒躺在了那里。
此时,除了几个已经杀的丧失了意识的士卒仍旧在拼杀着,杨奉手下的士卒,也纷纷惊叫着往回跑起来,任凭督战之人如何叫嚣也没人理会,这一番不分敌我的箭雨,让得这些士卒心神俱丧,哪里还有胆量上前一步?
城头上,仍旧能够站立的诸葛瑾手下士卒只余下了二百余人,有着整整四百多人,倒在了这一轮箭雨之下,刚刚取得的优势,一瞬间便已失去。
如此惨烈的战斗,哪里是一个文人可以承受的,杨定早已不复之前的镇定,趴在一边哇哇吐个不停,好似将苦胆都吐了出来,身边护着其的几人见此,便将其架起,护着他与董承二人奔着下了城头。
城外,如此大片的箭雨,即便是城墙下面也漏出不少,正在冲锋的千余士卒不由的顿了一下,凝神之下只听得战鼓声阵阵,在各部伍长的带领下,瞬间爆发出了身体中的潜能,向着城头冲了起来。
远处,远远看着城头进展的黄忠在第一时间便已发现了城头的情况,不由气的他叫骂一声:“好狠的心,好狠的人!”旋即转身,一把自亲卫手中将自己的长刀抓过来,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城头上,第一波儿箭雨停顿下来之时,城头上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仍旧有着几千的士卒密密麻麻堆积在一处,一边只有零落的二百余人。对于尚未完全死透的胞泽,他们心中没有升起一丝怜悯之情,在战场之上,所有的怜悯都是稀缺的,战争之初,他们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为害怕的,他们最怕的,是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能够攻下城头。
“结圆阵,受伤未死者在前,挡下箭枝,所有人保护好要害,在坚守一刻钟。”队伍中,几个幸存下来的伍长纷纷开始收拢士卒,伤兵在外,这一次才是更加直面的死亡,没有人退却,即便是浑身战栗,他们仍旧坚定的站在了战阵的最前方,战场上,尤其是在攻坚战中,若是失败了,他们这些伤兵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是人,也是怕死的,而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他们直面生死,只有让胞泽活下来,战斗才能胜利!他们坚信,一直坚信。
看着对面再次集结起来的敌军,杨奉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无法战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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