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等。这刘英的罪行可谓是书之不尽,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谁挨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之后刘岱出兵陈留,放心不下济北,这才将其遣来济北驻守。
诸葛瑾出兵之前,早已将兖州之地的情况大致摸了一下,于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卢县守将的刘英没有身在卢县,对面军中大大的刘字旗却是迎风摆动,很显然,这一次的来敌中,刘英赫然身处其中。
其实也怪不得刘英,刘岱对其很是宠信,他所犯下的罪错皆被其揽了下来,也造成了刘英越发的嚣张,前些日子,卢县城郊那惊鸿一瞥,他实在是没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接连几天下来,他便知道,他已经为了那未曾看的清晰之人害了乡思病,不能自拔,将卢县城中的一切事情全部撂给了县丞后,便带了几个随从轻装出发,寻觅那一抹惊鸿去了。
古城位于阴平之南,于禁的书信传到古城之时,正赶上刘英寻觅未果,古城守将不敢怠慢,忙将书信交到了其手中,闻及诸葛瑾已经出兵,急惶惶之下,刘英根本没有去留意信件的真伪,调集了古城中的守军之后,望着卢县进发。途经阴平,正好阴平守将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出兵前去,毕竟,阴平城中的士卒也是不多,若是带着去了卢县,阴平怎么办?作为阴平本地士族中的一员,他所做之事,定然要将家族的利益摆在前面。
等其大军过了阴平之后,于禁让俘虏的县丞再次写了一封书信,言及仍未发现诸葛瑾大军的影踪,安心之下,刘英的行军速度简直可以用龟爬来形容,一日间行进不足十里,走走停停,他却不知,如此这般之下,生生将自己给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来了!”山谷中,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于禁神色郑重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传令下去,不见令起,乱动者,杀!”
“轰……轰……”随着时间的推移,于禁之前模模糊糊听及的响动声越发的大了,细心感受之下,地面上偶尔便会传来嗡嗡的震颤,显然有着大股部队在行军,山谷两侧,早已埋伏下来的士卒纷纷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候着敌军迈步走入埋伏。
“终于要打起来了,这次俺要杀个够……”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凝重的时候,周仓咧着大嘴咋呼呼的奔了过来,顿时让原本肃然的气氛为之一顿,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闭嘴!”这一次,于禁是真的有些发怒了。这也难怪,苦苦蹲守了半日,若是让周仓一句话暴露了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一刻,于禁真的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好了,俺不说就是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麻烦。”周仓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以前当山贼那时候,什么事情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可怜投降了诸葛瑾之后,境遇确实比之前好了,可这自由却也少了,他性子野,不是一时半伙可以收敛起来的。
“嘘……”周仓的嘟囔,于禁自然也听到了,正要开口再说,忽然却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出了一个让人静声的动作,周仓正好再说,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戛然一声止住了声音,顺着周仓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队士卒开始向着谷中走入。
期盼了已久的刘英大军,终究是到了。
“将军,我等还是加快速度前进吧,这下马谷实在是邪门了一点,此地不宜久留啊。”刘英下令,让士卒排成队伍,一列一列的进入谷中,这样一来,每一次身处谷中之人便只有几百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也让于禁之前布置的埋伏,全都没了用途,不得不说,刘英,还真是一员福将,误打误撞之下,躲开了于禁布置下的致命一击。
在刘英看来,他出身高贵,乃是一个娇贵之人,让其带兵行军,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为此,他亲自将古城中的所有战马集中到一处,挑选出了四匹体格健硕,毛发一样的马匹,而后吩咐城中木匠为其铸造了一个宽敞的马车,车中垫了厚厚的几层被子,一手一个搂着古城县丞给其献上来的女人,对其来说,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连带着多日来寻人未果的沮丧之心,也淡去了不少。
“什么邪门?老子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传令下去,让后面的士卒动作快一些,都给老子进来站着别动,我就不信了,能有什么东西将老子的人吃掉不成?”显然,对于下马谷的传闻,刘英心中也很是清楚,古人迷信鬼神,刘英也不能免俗,只可惜,刚刚差点就可以上手了,却被手下将领打断,顿时让刘英的心情变得憋闷。
“妈的,真是晦气……”刘英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随即再次将眼光掠到了身边的两个女人身上,对于手下人所提出的建议,刘英直接便忽视了。春光无限好,他哪里还会在乎其他!
原本刘英大军每次只是进入谷中很少一部分,于禁在山峰上看的明白,心中暗暗焦急,他还以为刘英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心中对刘英正自赞叹呢,却忽然见到刘英前队临出谷时倏然顿住,而后只见后面的士卒迅速的走了进来,与之前走入之人拥挤在一处,于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放箭……”
第一百九零章:伏兵起,旗开得胜
山谷不大,五千人堆积其中,远远看去满满的到处都是人,于禁在这一瞬间,双眼亮的犹如灯笼一样,急吼吼的下令放箭,顷刻间,埋伏在山峰两侧的万余士卒分作几组,箭雨毫不停歇的接连射出了几轮。
刘英在听到有人喊放箭的时候,便知道不好,正要出言提醒,却已经迟了,等他被亲卫护着行到谷口的时候,谷中五千余士卒能够站着的,不足千人,这些人不是运气好没有被箭矢射到,就是聪明的在箭雨飞下的那一瞬间,躲在了谷底的大石后面,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刘英无能,累死三军……”山谷两侧之上,停下放箭的士卒倏然高声呼喊了起来,中间更是夹杂了不堪的骂人之言,直将完好退下的刘英气的哇哇直叫,怒骂着让手下士卒冲向山峰。
“给我去……”刘英在谷口处呆着,谷中的惨景让得他提不起一丝勇气带军冲锋,这次带兵来援,他将古城、阴平两地的两万士卒全部带了过来,除去谷中折损掉的四千余人,他身边仍旧簇拥着一万六千人。兵壮将胆,刘英心中总算还保留着一些勇气,没有掉头逃跑,已经难得异常,正在其在原地跳脚大骂的功夫,只听得头顶上一声爆喝,抬眼看时只见一块足有六百斤的巨石兜头而下,轰的一声咋落在刘英面前两丈处,顿时吓得马匹一惊,直将将刘英掀翻在地,可怜刘英,尚未自刚才的突袭中回过神来,便又遭受了一吓,顿时有些呆滞了起来,倒在地上半晌也没有反应。
原来,周仓能拉开弓,却不会射箭,刘英唧唧歪歪的叫骂着,是个人也忍不下来,更别说性子急躁的周仓了,不能用弓箭,石头总可以吧?周仓在山上转了一圈,还真给他找到一块巨石,仗着自己有一身子的力气,高兴的将石头搬到战场上,瞄了几下之后,大喝一声对着刘英扔了过去。
可惜,终究是距离有些远了,亦或者是石头有些大了,虽然惊着了刘英,却没有照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放倒了刘英,让得大军无人指挥乱作一团,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将军,醒醒……”亲卫叫了半天,也没有将刘英叫的回过神来,副将一看不好,忙下令鸣金收兵,而此时下令,却是已经有些晚了。
山谷两侧,并不算特别陡峭,对于冲锋的士卒来说很是轻易的便冲到了半坡之上,迎头而上的士卒,再一次尝受到了箭雨加身的痛楚,身上仅有的皮甲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的防护,叫嚣的喊杀声刚起了一半,便给生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惨烈的呼救声与惨叫声。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来的很快,想要退下却是不容易了,有着弓箭手的存在,谁也不会傻得将自己的后背给人家当靶子,只有冲上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带队的那千夫长好似也知晓此事,非但没有下令撤退,反而大声鼓舞着士气,向上冲击的更快了。
“将军,这样用箭射杀多不爽快,俺可要冲上去了。”山谷上面,周仓早就已经坐不住了,眼看着平日里的弟兄们大发神威,让得刘英的大军接连碰壁,他心中好似被猫抓一样,见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脸上止不住兴奋起来。
“别急,我可还为这些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呢。”于禁笑呵呵的拉住周仓,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周仓看了,不由的大了一个冷颤,旋即蹲在一旁画圈圈去了,只见其一边胡乱的画着,口中一边嘟囔着:“俺就知道,这些个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坏水,比俺还黑,倒霉的刘英,可怜的……”
且不说周仓在那嘟囔,刘英的手下又向上冲了几步,头顶上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箭雨忽然间顿住了,没有了箭雨的威胁,不少士卒惊喜的大叫出声,千余米的战线上更是凌乱了起来。
“敌人没有箭枝了,兄弟们冲啊!”对于山谷下的鸣金声,千夫长选择性的遗忘了,向上奔跑的更是快了许多。
“哎呦,妈的,谁仍在这里这么多碎石啊!”满是喜悦的士卒嚎叫着冲向山顶,正奔跑间,最前面的士卒好似脚下失足,突然间就倒了下去,接着向着山下滚了下去,运气好的被下面的士卒拉住,磕碰的鼻青脸肿,运气不好的,直接滚落到谷底,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半天也不见起来。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千夫长嘶哑着嗓子,心神俱丧,再顾不得身边其他的士卒,连滚带爬的就往山下跑去。
冲锋起来的士卒,是最玩命的,他们不会管前面有着怎样的陷阱,也不会管前面倒下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胞泽,他们总是毫不停歇的踩踏着向前,向前,乃是他们心中的信念。于禁就是利用这一点,很早便在快要到达山顶的一大片狭长之处,让人运了大量的碎石洒落到地上,再将山坡上面浅浅的一层土石松了一下,别说是自下向上冲锋,即便是在平地之上,冲锋的士卒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也不可能顺利的冲过阵地。
这便是于禁给他们准备下的礼物,利用地形的优势,让得己方在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将刘英手下大军给一击重创。于禁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卢县县丞的印信,将古城、阴平两地的守军吸引而出,通过接连两次书信的传递,将两地守军迷惑住,再利用山谷对其进行伏击,后用言语刺激的刘英发狂,死命下令进行强攻,一连串的动作,不但将刘英杀的心神俱失,也给了刘英大军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能说今后见到于禁大军便仓皇而逃,却也绝对提不起勇气与之一战。
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与之前被箭矢所射伤的不同,这一次受伤的多是一些冲锋太快之人,浑身摔得青紫,痛苦异常。战场上,仍旧有着许多的士卒冲上去了还没有冲下来,一大群人推推搡搡,于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凡活捉刘英者,官升三级,黄金百两,凡取下刘英首级者,官升一级,赏十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兵打仗的,一部分是为了自己能够吃饱肚子,家中亲人不用担惊受饿,一部分人是为了借助军队的力量而选择合作,还有着一部分人,他们有着还算过的去的家世,或者身负不弱的武艺、谋略,他们,却是冲着功业来的。
建功立勋,名留青史,哪一个有着自己抱负的人不愿意?
听完于禁的鼓舞,山顶上埋伏多时的士卒好似吃了鸡血一般,亢奋异常,红着双眼吼叫着冲了下去,于禁更是一马当先,毫不示弱的挥动着手中的大刀。
山谷说道不大,说下不小,容纳着交战两方的士卒却是显得有些小了,幸好于禁早有准备,这也是他为何将战阵拉的老长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欢呼着冲下去的人正是周仓,对于他来说,憋屈的太久了,若不是他对于禁心服,他早已带兵下山与刘英的大军硬拼起来了,他心中虽然懂得的道理不是很多,却是很清楚的知道军令如山,更何况他心中视于禁为偶像,自然不能与于禁多做争论,驳了其的脸面。
“杀……”周仓用的,乃是一款加长之后的唐刀,他是一个莽汉,所学的武艺乃是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招招都是杀人之法,狠辣、刁钻。他盯了这千夫长好久,冲下来之后毫不停留的便奔着其冲了过来,两人卜一交上手,周仓心中便觉得对方手中的实力还算可以,硬拼了一招竟然不输自己多少,周仓心中顿时高兴了起来,大嘴咧着直笑,一边挥动着唐刀,口中还不停的胡乱骂着,惹得那千夫长越来越暴躁。
周仓好似故意一般,每一次出手都大声的叫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连劈了几刀,皆是对着那千夫长的脖颈儿挥出的,让得千夫长疲于应付,口中准备着想要说的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