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思想,只感到无尽的狂喜。
过了不知多久之后,附近有笑声传来。梅蒂惊煌地挣开他的怀抱,转头回顾。只见众人正从屋里出来要着烟火,而为首的正是她父亲。他怒冲冲地大步朝她走来。〃噢,我的天!〃她低喊道。〃迈特,你快走!快!”
“不行!”
“求求你!〃她几乎要哭了出来。〃我不会有事的,他不会当众让我难堪,可是我不知道他会把你怎么样。〃但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有两个人马上就过来送你出去,姓费的!〃她父亲一脸怒容地警告着,然后又对梅蒂说:“你跟我来。〃他伸手把她拉过去。这时两个服务生过来,迈特开始朝门口走去,梅蒂松了一口气。柏菲力对那两个服务生说:“让那个无赖出去,然后通知门房绝对不准他再回来。”
他们走后,他转头看梅蒂,愤怒使他的脸扭曲得变了形。〃你妈妈当年成为这个俱乐部的笑柄,如果你也一样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你。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他的声音仍然压得很低,因为柏家的人绝对不肯让家丑外扬。〃回家去。二十五分钟以后我会打电话回去查看,那时候你最好已经乖乖在家了。”
“说完,他就转身回屋子里去。梅蒂羞愤地看着他走开,然后拿了皮包朝停车场走去,路上见到起码三对男女在树影间拥吻。
她泪眼模糊地开车经过一个独特的身影,然后才发现那是迈特。她停下车子,却不敢抬头看他。
他走到她的车窗旁,弯下身往车窗里看。〃你还好吧?”
“嗯。〃她抬眼看他。〃我爸爸是柏家的人,姓柏的绝对不会在公众场合争吵。”
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伸手用指尖抚摸她脸颊。〃他们是不是也不在公众场合哭泣?”
“不错,〃梅蒂想学他那种不在乎她父亲的态度。〃我——正要回家去,是不是可以送你一程?”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见她把驾驶盘握得紧紧的。〃好,可是你得让我来开这车子。〃他的口气仿佛是想有机会开开她的车,但下一句就表明了他的关心,怕她心情不稳会影响开车。〃何不让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叫出租车。”
“也好,〃她振作起精神,决心拯救仅余的一点自尊。她让他坐上驾驶座,车子默默地驶上马路,远处有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我要为今天晚上的事道歉——我是说我爸爸的行为。”
迈特带笑地斜看她一眼。〃他才应该道歉。他竟然派两个人就要把我赶走,那真伤了我的自尊。他起码应该找四个人才对。”
梅蒂笑了,跟一个不怕她爸爸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你的笑声很好听。〃他平静地说。
“谢谢。〃她很高兴听到这句恭维。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简单几句话就能打动她的心。几个小时以前她还觉得方雪儿赞他性感是溢美之辞,但现在不同了。她相信他工厂里的女同事一定都很迷他,而那也就是他这么擅长亲吻的原因。
“我家到了。〃她说道。他们驶进铁门和长长的车道,在屋子前面停下来。
迈特抬头看着这栋巍峨的石头建筑,说道:“看起来像一座博物馆。”
“还好你没说像陵墓。〃梅蒂一面开门,一面回头对他笑着说。
“我想到了,但不好意思说。”
她领他进了书房,他就立刻走到电话旁边拿起听筒。她的心一沉,她希望他留下来,希望有人和她谈谈话,赶走她独处时的那种绝望。〃你不必那么早离开,我爸爸会一直在俱乐部打牌打到两点钟。”
她那绝望的口气使他转身看她。〃梅蒂,我并不担心自己,可是你得和他住在一起。要是他回来发现我——”
“他不会的,〃梅蒂保证着。〃我爸爸死也不会放弃牌局。”
“他对你也是死不放弃的。〃迈特说道。
梅蒂屏住气息,见他终于把电话挂上,她松了一口气。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享有一个愉快的晚上,她决心要珍惜到最后一刻。〃你要不要喝一点白兰地?我大概不能给你什么吃的,因为仆人都已经睡觉了。”
“白兰地就可以了。〃等她拿酒的时候他又问:“是不是晚上冰箱都上锁了?”
她不敢说真话。〃差不多。”
但是迈特不放过她。她把酒拿给他时,见到他眼中的笑意。〃是你不会弄吃的,是不是,公主?”
“我想我会,〃她开玩笑说。〃如果有人告诉我厨房在哪里,还有炉子跟冰箱长得什么样子的话。”
他笑了,然后把酒杯放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前。〃我知道你会弄吃的。〃他说着,同时托起她的脸。
“你何以这么肯定?”
“因为,〃他低声说道。〃一个小时以前你已经把我的火生起来了。”
他的嘴离她只有一寸之际,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挣开他的手,走去接电话。她爸爸冷冰冰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我很高兴你至少还有一点理智,知道按照我的话做。还有,梅蒂,〃他又加上一句。〃我本来可能要答应你去念西北了,可是现在你可以死心了。你今天晚上的行为已经证明你无法信任。〃他挂上了电话。
梅蒂挂上电话,气得浑身发抖,只好扶着桌子稳住身体。
迈特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梅蒂?〃他关心地问。〃是谁?有什么问题?”
她的声音也在发抖。〃是我爸爸查勤。”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你究竟做过什么事,令他这么不信任你?”
他这指控使她失去了控制。〃我做了什么?〃她有些近乎歇斯底里了。她转过身面对他,眼里闪着泪光。〃我妈妈是人尽可夫,我爸爸把我看得这么紧,是因为他知道我跟她一样。〃她的双手滑到他的胸前。
梅蒂揽住他的颈项,迈特眯起眼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他问。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低声说着,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贴到他身上,给他一个长长的吻。
他要她——梅蒂知道,因为他也紧紧抱住了她。他饥渴地吻着她的唇,她也尽量配合,以免他改变心意。她急切地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然后她闭紧眼睛,开始拉自己的拉练。她要这样,她有权利这样,她毅然地告诉自己。
“梅蒂?〃他那平稳的声音只有令她猛然抬起头,但她还是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
“我是受宠若惊,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位女士才刚亲吻就急着剥衣服。”
自觉还没上阵就已经败北,她把额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肩膀,抚过她颈后,另一只手则缓缓地来到她光滑的背后,为她拉开拉练。她那件昂贵的礼服滑落下来。
她紧张地咽着口水,同时举起手遮住自己,迟疑地说:“我……不太会做这种事。”
他的目光往下移到她的乳尖。〃是吗?〃他轻声问着,然后低头吻上她。梅蒂抓住他的背部,盲目地索求他的吻。突然之间她摆脱了一切拘束,除了欲望之外别无其它。她的头发披散下来,然后她被抱到沙发上,躺在一个赤裸而饥渴的男人身旁。
他的亲吻与爱抚突然停了下来,使梅蒂从甜蜜的感官世界中醒觉,发现他正支着上身在打量她的睑。〃你在做什么?〃她低声问,那沙哑的声音简直不像她。
“看你。〃他说着,目光同时下移,由她的胸部移至她的腿上。梅蒂羞得想阻止他,只用唇去触碰他的胸膛,他的肌肉跟着颤动起来。他捧起她的脸,开始热烈地吻着她,直到梅蒂弓起身子发出呻吟,迷失在他的狂吻之中。
他低声说道:“看着我。〃她勉强睁开眼睛,凝望着他那双目光灼灼的灰色眸子。他移动着身子,她低声喊了出来,整个身体也弯曲得像弓一样。就在这时他愕然明白他做了什么。结果他的反应比她还强烈。他僵在那里,紧紧闭起眼睛,身体动也不动。〃为什么?〃他低声问。
她以为他在责怪她。〃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
他睁开眼睛,她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并不是失望或责怪,而是温柔与懊悔。〃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我可以使你容易一点。”
她捧住他的脸,轻声说:“你已经使我做得很容易了。”
这句话使他呻吟出来。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她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背部,把他紧紧抱住,同时她体内那种不断上涨的激情也升至最高峰,使她整个灵魂都与那种震撼的狂喜产生共鸣。迈特热烈地吻着她。那种饥渴的吻使她发出了呻吟,把他拖得更紧。
她侧过身子,脸贴在他胸前,心脏仍然剧烈跳动不已。他以双臂搂住她。〃你知不知道,〃他用沙哑发颤的声音低问着,嘴唇轻刷过她的脸颊。〃你有多么刺激,多么善于反应?”
梅蒂没有回答,因为她开始一点一点认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然而她不想回到现实,不想破坏此情此景。她闭上眼睛,倾听着他继续低喃的怜爱之词。
但接着他又问了一个问题是她必须回答的。幻境消失了,再也不能触及。〃为什么?〃他轻声问着。〃为什么挑今天晚上做…一为什么挑我?”
这个难题令她僵起身子。她叹口气,兴起一种失落感,然后她挣开他的手臂,抓起沙发旁边的毯子裹住自己。〃我想我最好穿上衣服,然后我会回答你的问题。我马上回来。”
梅蒂回到自己房间,穿上一件睡袍,然后又光着脚下楼。她看看墙上的钟,再过一个小时她爸爸就要回来了。她回到书房,迈特已经穿戴整齐。他打电话叫了出租车以后,重新拿起他的白兰地酒杯。
“要不要我给你一些别的?〃梅蒂问道,她有些紧张。
“你可以给我答案,〃他平静地说。〃是什么让你决定今天晚上做这件事?”
她叹了一口气,望向别处。〃这么些年来我爸爸一直当我像色情狂一样防范,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足以冠上这个头衔的事情。当你说他一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情才管我这么严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决定大家既然要这样对待我,我应该要有跟男人睡觉的经验。同时我也想借机惩罚你——和他,想证明你错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迈特说:“你只要说你爸爸是个疑心病重的暴君,我自然会相信你。”
梅蒂心底知道他说的不错。她也突然感到不安,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利用愤怒当借口,实际上是想体验他整个晚上施给他的异性魁力。她竟然感到愧疚,因为她利用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来报复她的父亲。
在接下来越来越长的沉默之中,他似乎在评估她所说的话,以及她没有说的话,也在猜她在想什么。无论他的结论为何,显然都令他很不高兴,因为他猛然把杯子一放,看看手表。〃我该出去等车了。”
梅蒂站起来为他带路。他这才注意到她换上睡袍的模样,头发放了下来,跟先前穿礼服梳发署的样子颇不相同。她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问题了。〃你几岁?”
“不……不像你所认为的那么大。”
“多大?〃他有耐性地问。
“十八岁。”
他盯着她许久,然后做了一件似乎很没道理的事。他转身在书桌上找了一张纸条,写下一些字。〃这是我在艾德蒙顿的地址和电话,〃他冷静地说道。〃这六个星期内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以后的话苏先生会知道怎么联络我的。〃然后他把纸条塞到她手中。
他走后,她缓步上楼,望着手里的纸张,不悦地皱起眉头。如果迈特是以此表示,要她打电话给他,这人未免过分傲慢粗鲁而且羞辱人。
接下来那个星期里,每次电话响起来梅蒂就一惊,怕是迈特打来的。她每想到他们所做的事就脸红,恨不得忘掉那回事,也忘掉他。
再下来一个星期呢,她却不那么想忘掉了。她发现自己经常在想他,一幕幕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晚上她躺在床上,脸贴着枕,依稀感到他的唇在轻吻她,也想到他们的谈话与做爱。她在猜他是不是也想她,而如果他想的话,又为什么不打电话来……
他没再打电话来,她开始认为自己显然不是那么的教人怀念。她也怀疑是不是她说的什么话伤了他的自尊,或者他认为她年纪太小,不足以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个星期,梅蒂发现她的经期没有来。这时她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迈特这个人。莉莎在欧洲,没有人可以帮她。她祈祷着,若是她没有怀孕,以后她绝对不再做这种事了。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听见她的祷告。事实上,唯一注意到她这么焦虑不安的人是她爸爸。〃怎么回事,梅蒂?〃他不只一次问她。
不久以前最大的问题是念理想的大学,但现在那似乎微不足道了。〃没什么。〃她这样答道。她也无心再跟他争论任何事情了。
六个星期以后,她的第二次经期依旧没有来。她的恐慌增加了,于是就打电话跟医院约时间去检查。她刚挂上电话,她父亲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寄件人地址是西北大学。〃你赢了,〃他说道。〃我再也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