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主,奴婢知道错了,别将奴婢逐出行宫啊!奴婢不过是和杏儿姑娘闹着玩的,不是真心想欺负她,教主……”晶晶“哇地”一声痛哭出声,跪倒在君无尘的脚下,哀求着。
“水护法!”君无尘从齿缝中进出这句话,目光像两道利刃,丝毫不留情。
“是,教主。”曲玲珑很乐意执行这个任务,她上前径自拉起跪在地上的晶晶。
“不!教主,晶晶不是有意冒犯杏儿姑娘,别将晶晶逐出行宫啊!”一路被拖至门口,晶晶仍不死心地回头哀求道。
她不能被逐出行宫啊!杏花村的村民是不会欢迎被逐出行宫的丫鬟,只要一被逐出行宫,往往只有饿死街头一途啊!
“不,不要赶我走……”晶晶还是不断哭着求饶。
被她如此肝肠寸断的哭声弄得心慌,杏儿忘却了自己先前才遭受欺凌,不由得张口想为她求情。
“教主,她……”
“水护法,还不速速将人带走?”君无尘截断她,摆明不允许她来求情。
“是。”曲玲珑当下使出全身力气将挣扎不已的晶晶拖出厢房。
“水姐姐……”杏儿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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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怕我?”君无尘走近床畔,嘴角不再冷酷地抿成一直线。
“才不。”她仰起脸儿,直直迎上他深邃的眼眸,见他仍不肯停下脚步,这才开始着急。“你……你不要再过来了。”她急急叫喊,抓紧身上的被褥,一退再退。
“妳受惊了。”
仔细看她,不过才是个孩子而已,君无尘的神情便不自觉地放柔,一反以往的冷漠,眸中闪着柔和。
“你……”杏儿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嫌恶表情到哪里去了?
“若是再有人如此对待妳,妳不必逆来顺受,大胆拿出妳身为教主夫人的气势,妳听明白了吗?”君无尘沉着声,高大、挺拔的身躯直逼而来。
“我不明白……”杏儿的语气透露着不解,一双星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是昏了头吗?怎么会说她是教主夫人这话来?
“我不是教主夫人啊!”
“水护法没告诉妳?”君无尘开始对水护法的效率产生质疑了。
“告诉我什么?如果你是指你要我嫁人的事,我这就告诉你,我不嫁!我死都不嫁!”她一再地摇头,坚决地继续说道:“你没有权利把我嫁给任何人!”
“是吗?在这里,所有人都得听从我的命令,妳不会是例外。”君无尘无心多作解释,就让她以为她要嫁的人是别人也好。
“就是,我就是例外!你不能强迫我!”她吼回去,身子挺得直直的,浑然下觉手中的被褥已落至腰间,直露出她未着一物、浑圆丰挺的酥胸,以及完美的身段。
君无尘没有回避眼前呈现的唯美画面,只是抬着眉,未发一言,眼神深邃而温暖。
不解他何以未发一言地注意着自己,杏儿纳闷地低头审视自己,这一看她立即发出尖锐的叫喊,赶紧抓起被褥重新遮住自己未着一物的身躯。
怎么办?该怎么办?身子教人瞧见了,不等于她的贞洁也跟着毁之一旦了吗?
羞忿交加的泪水直逼眼眶,杏儿紧咬住下唇,恨不得能就此死去。
反正名节毁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让名丫鬟服侍妳,别做傻事,在这里妳连想死的自由也不会有。”不是看不出她心里正在打什么主意,君无尘先发制人地提出警告。
双颊像火一般烧起来,杏儿倔强得不肯让泪水掉下来,只是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她尝到了带有腥味的血,她的下唇也同时出现一道裂口。
“妳这固执的丫头,把嘴张开!”君无尘一时气结地走向她,伸手欲扳开她的嘴。
杏儿嘴一张狠狠地咬住他的手,他一惊随即收了回来,却见手指上已有一道明显的牙印。
“妳这丫头……”无法相信自己被咬了一口,君无尘柔和的眼神有了变化。
杏儿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阴鸷的眸光,倔强的俏脸写满着不畏强权。
接触到她不愿妥协的眼神,君无尘并没有在一怒之下以一掌让她香消玉殒,他反而徐缓地勾勒出一抹笑意,眸中闪着一抹激赏。
“很好,这才是身为教主夫人该有的气势与魄力。”他低首在她耳畔沉声道,语调明显带着赞赏。
杏儿怔仲地瞪着他,在未能有所反应之前,他已然大步离开。
只留下杏儿一人呆怔地想不透他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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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相信,水姐姐。”睁大了眼,杏儿摇着螓首。
教主要娶她,怎么可能?
除非他也同她一样撞伤了头,忘了他很讨厌她,还一度想宰了她,不然他怎可能会娶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
“杏儿,是真的,我不会骗妳,教主先前在议事厅上,就对众人宣布他要娶妳的消息,我的话不会假。”曲玲珑笑着拍拍杏儿诧然的脸。
“可是他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她不以为情况改善了。
“妳怎会以为教主不喜欢妳?”曲玲珑很是诧异地看向杏儿。
“这很明显啊!水姐姐,自从我醒来我就不曾见他对我和颜悦色过,如果他不是讨厌我,他何以一见到我就阴沉着一张脸,怪吓人的。”她虽是想不起往事,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了解。
这教主明明就不喜欢她,如今却又说要娶她,真是怪哉!
“杏儿,妳告诉水姐姐,妳想嫁给教主吗?”曲玲珑抓紧杏儿的手,注意着四周,见四下无人,她刻意压低声量继续说道:“如果妳不愿意,趁现在四周没有别人,妳可要跟我明说,我会替妳想办法。”
“我……”一抹红晕飞快地染上她的面颊,杏儿低垂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好是逗人。
她还能不嫁给教主吗?杏儿嫣红着脸自问,她都让他瞧去了身子,恐怕这一生她都认定是教主的人了。
“好好好,妳不用说,我明白了。”曲玲珑眉开眼笑,见杏儿一脸娇羞答答,她再不明白可真枉费同是身为女人了。
“水姐姐。”杏儿脸色更加绯红,不依地叫道。
曲玲珑不由得开心地咧嘴大笑,不一会儿杏儿便跟着一起露出笑声。
是不害臊也好,不知含蓄也罢,此时此刻杏儿真的好想大叫--她好开心、好、开、心。
**
寒风飒飒,寂静的竹林间,方舫芸又出现在同一地点,眼光始终遥望着前方,一盼再盼,一等再等,盼到夕阳西坠、玉兔东升,却始终没能盼到她所想见的人。
“舫芸,不用再等了,紫嫣也许已从这世上消失,妳就算在这儿等个三年、五年,也等不到紫嫣回来。”官绍慕从竹屋走来,手里多出一件棉袄。
“不,我不相信,我要等,紫嫣会回来的!我不相信她舍得下我们,就算她已不在这世上,我相信她的魂魄也会回到这里。”方舫芸始终坚持着紫嫣仍未逝世的想法。
“舫芸,放弃吧!紫嫣不会回来的,她要是会回来早就回来了,不会让妳等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宫绍慕替妻子披上棉袄。
“她会回来的!我就是相信她会回来!”方舫芸跳起来大声道,然后在草地上踱方步。
“舫芸!”官绍暮不得已只好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不停摇晃她,盼能将她的理智摇回来。
“住手!”方舫芸大声尖叫,被摇得头七荤八素。
“妳快醒过来!舫芸,紫嫣死了,她死了!她不会回来了!”官绍慕大声咆哮,企图压过方舫芸的尖叫。
“不!不!不!”方舫芸发出尖锐的叫喊,强忍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哭吧!舫芸……”官绍慕放开她,将她紧紧拥进怀中,细细安抚着。
自从发现官紫嫣失踪至今日,方舫芸一直不曾掉过半滴眼泪,始终坚持着官紫嫣还活在世上,如今终于放声痛哭,一直担心她会因此闷出病来的官绍慕,这才稍稍感到安心。
“哭吧,好好地大哭一场,舫芸……”官绍慕哑着声道,仰头看着星空的眼眸不禁也有了湿意。
“都是你,都怪你,一心一意只想报仇,最后连紫嫣也给赔上了,你……把紫嫣还来,把紫嫣还来……”方舫芸擒起拳头,不停搥打向他。
“舫芸……”紧环着她并未还手,官绍慕何尝不曾责怪是自己报仇心切,才会将如花似玉的妹妹一人留在竹屋中,以致生死未卜。
“把紫嫣还来……”
“对不起……对不起……”官绍慕将脸埋在妻子的肩膀,悲痛地低喃着。
“相公……”感到颈背上有着湿意,方舫芸才知他也哭了,不禁红着眼停住了手,捧住他的脸凝视着他,表情好是不舍、好是凄凉。
“舫芸,咱们离开这里吧!”也许离开这里,他和妻子两人都会好过些。
“离开这里?”方舫芸一愣,似是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
“是,我在一处庄苑找到一份差事,是管吃住的、待遇也挺好,舫芸,跟我一块儿去好吗?”他就担心她会想留下继续等紫嫣回来。
“可是……”
“我们只要一有空还是可以回来的,舫芸,跟我走吧!”紧抓住她的手,官绍慕紧张地看着她,期待她的谅解。
方舫芸同样回视着他,虽然她一直无法原谅他为了报仇而赔上了紫嫣,但眼前这人是她终生倚靠的良人啊!
“我当然会跟你走,你是我的相公,不是吗?”她直直瞧着他,嘴角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不该再怪他了,她心里明白紫嫣的事不止是他一人的过错,倘若她留在竹屋跟紫嫣在一起,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她又怎能将所有过错全推向他?
“舫芸?”见她露出近日来唯一的笑容,官绍慕诧然地直视着她,眼睛睁得老大。
这表示她不再怪他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相公,你能原谅我这些日子对你的所有指责吗?”方舫芸露出颤巍巍的笑容,纤细的柔荑轻轻贴在他胸上。
再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官绍慕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脸埋在她的秀发里,许久不曾有任何言语。
“没关系,相公,就这一天让我们好好地发泄心中所有的悲伤,就这一天……”双手紧紧回抱着他,方舫芸眼角滑出泪水。
就这一天,让他们好好地痛哭一场,让所有的悲伤与仇恨,随着这一天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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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不……不要……不要过来……”躺在床上杏儿不断地呼喊着,深陷在迷蒙的梦境里无法醒来,只盼有人能将她带出这梦魇,可四周一片黑压压,根本没有人前来救她,她只是不停地叫。
“娘?娘?”庭庭被她的尖叫吵醒,一脸好奇地坐在床角看着明明在睡觉,口中却直叫个不停的杏儿。
“庭庭,妳又作梦了?”
随着房门被推开,君无尘大步走进来,口气甚是着急。
“不是庭庭,是娘。娘在作恶梦呢,爹爹。”庭庭小手指向床的另一侧,小嘴儿笑得很开心,因为这回作恶梦的不再是她,而是她新认的小娘亲。
循着庭庭的小手望去,君无尘果真看见他未来的娘子,正遭恶梦侵袭,精敏的五官皱成一团,脸上布满细汗,口中一面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叫声。
“不要……不要过来……”
“爹爹。”庭庭伸出双手向她父亲求助道。
君无尘皱着眉峰,一手将庭庭抱起,望着依旧尖叫未止息的杏儿,迟迟未曾有所行动。
“爹爹,抱、抱娘,娘在作恶梦。”庭庭推着他,要他也要像抱她一样抱起杏儿。
君无尘眉峰锁得更紧,似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将她直接叫醒。
此时庭庭稚嫩的声音又传来。
“爹爹,娘在哭了,快抱她啊!”庭庭直催道。
“庭庭。”他沉着声,板着脸。
“爹爹,快嘛!”庭庭可不管他有何不方便,就是非要她爹爹抱起杏儿。
因为每当她作恶梦时,爹爹都是这样待她,她新认的小娘亲当然也不能例外。
拗不过庭庭的坚持,君无尘遂以空着的另一只手,抱起已抵不过梦魇纠缠早哭成泪人儿的杏儿。
见她即使被他抱在怀中,仍哭得十分伤心,那脆弱的哭声,那哀凄的神情,让君无尘不由得敛去脸上不情愿的神色,轻轻摇晃着依旧醒不过来的杏儿。
是怎样的梦魇,让她又是哭、又是叫,却始终醒不过来?
君无尘静静打量着怀中人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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