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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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成皇-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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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氏可以!”
钟远山又道:“若是想要找人照料太子,为何不让范老夫人入宫,她是太子的亲外婆,难道还会害太子不成?”
持盈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回答得十分流畅:“本宫的母亲与本宫的父亲,都是本朝重犯,这且不论,范氏以什么身份入宫?荣氏是前朝太后,敬宗皇帝的皇后,自古以来,太后垂帘听政是司空见惯的事,可有谁听过后妃的娘家人监政的?”
钟远山仍是有些忿忿,持盈又道:“本宫不知道钟将军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钟将军比起荣氏,与皇上的亲缘自然是更近许多,莫非是因为本宫将权力给了荣家,而不是你们钟家,心生嫉妒?”
这话一出,程奉仪和杨琼二人齐齐变了脸色,一起望向钟远山。钟远山脸色气得发白:“臣若有此心,情愿遭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持盈听了他的誓言,却嘲弄地一笑:“本宫从不信天罚,誓言不过随便说说,有几人真正应了报应?”
钟远山瞪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竟是被这无赖般的言语弄得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自杀谢罪的手段却是不能再用了,否则更加显得可疑。
“本宫原是打算将内宫之事交由荣氏打理,前朝之事则由六部协助中书省处理,二位将军手握兵权,又是深得皇上信赖之人,可代为监督,若荣氏或诸臣有异心,持皇上留下的圣旨与本宫的懿旨,一律格杀勿论……”
持盈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朝他轻蔑地笑了笑。
钟远山脸上的愤怒早已不见踪影,嘴角动了动,低下了头。
“……若是钟将军执意不肯接受本宫的安排,那本宫也不勉强,只是本宫决定的事,绝不会改,本宫走后,你照样做你的骁骑大将军,监国督政的事,就有劳杨正使多多受累了。”
杨琼上前跪下:“但凭娘娘差遣。”
持盈点点头,让他平身,而后再一次看向钟远山:“钟将军,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与杨正使一道,替本宫盯着荣氏,护着太子,守着大楚的江山?”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给了钟远山极大的面子,后者再无法多说什么,只得心悦诚服地跪下接旨:“臣愿为皇上、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持盈满意地微笑起来:“好,这样就最好了,你们都是跟着王爷发家的老人,一路走来,吃苦受累,本宫无以言谢,只在这里告诉你们一句——这是最后一战,也是最关键的一战,胜,我们每个人从今往后都可以高枕无忧,而若是败了,过往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历史的大浪将我们尽数淘去,那些为我们而牺牲的人,就都白死了。”
殿中四人心头一凛,不约而同地道:“臣/臣妹/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169、千里寻人

尽管对于请荣氏复出主持大局心怀不满,但钟远山也不得不承认一点,持盈的确不是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相反的,从她走前的种种安排上不难看出,这一步棋她应该在心里推演过无数次了。
和荣氏最终谈妥后的第二天,持盈在明堂上“晕了过去”,在太医的帮衬下,成功地伪造了自己身体不适的假象,当大臣们派来代表请她好好休息时,持盈表示自己“不要紧,朝政为重”。
这招以退为进玩得实在漂亮,大臣们本来就不太满意她听政,劝她她不听,然后这时候荣氏派来宫女“表示慰问”,持盈顺水推舟答应养病,不过希望荣氏能够代自己照顾太子一段日子,朝政上的事不用太操心,交给大臣们就好。
于是荣氏这个花架子被大臣们欣然接受——前代废帝的生母和当今圣上的宠妃,自然是前者好对付好羞辱,又不干政,就让长孙氏好好养病去吧,最好一直养到皇上回来。
为了让自己养病的事看起来更真实,持盈还安排了程奉仪和年娇娇不定时地入宫来探病。
负责护送她去凉州的是戴平,同行的不到百人,伪装成商队,方便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不过是收到信后的第五天夜里,持盈换了一身男装,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溜出宫,戴平领着人在宫门外不远处候着,程奉仪则带着小崔娴在城门前等待为她送行。
小崔娴脸上没了往日的欢笑,但也没有哭哭啼啼,只是默默地看着娘亲同程奉仪交代其余琐碎的事,小手抓着当初在燕州时候崔绎给买的布兔子,揉来揉去。
“王氏那边也要姐姐多费心了,她现在的身子不一般,绝不能受到惊吓,此事务必要瞒着她,别的人我倒不担心,只是娇娇向来口没遮拦,你可要时时提醒着她,或者就不要让她们见面,可能还稳妥些。”持盈压低了嗓门说。
程奉仪点点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些小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别再操心了,这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找到了皇上就立刻给我写信,遇到危险一定别逞强,你要记得,你的孩子还在京城等着你,你不能不回来啊。”
持盈笑了笑,说不出的哀婉。
这次去凉州,她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这一点,连荣氏也十分清楚,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帮她了。尽管这么做非常自私,说不定比荣氏、范氏还要自私,但要她放任崔绎孤独地死在关外,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世,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失去了对方,谁也不能独活下去。
持盈吻了吻女儿的小脸蛋,小崔娴用细细的声音央求似的道:“母妃早点回来。”
“乖乖听程姨和年姨的话,母妃很快就回来。”持盈依依不舍地又摸了摸她的小辫儿,然后狠狠心,登上了马车。
城门缓缓开启,戴平领着伪装成商队的士兵们护送着持盈离开了紫章城。
凉州,塔乌尔干沙漠。
太阳落山后,大漠里的温度锐降,白天还晒得人两眼发花,到了夜里又是狂风暴雪,而且看这样子,风雪还将持续数日,曹迁到附近巡逻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风已经大得无法骑马,只能下地牵着马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二十多天前,崔绎率领一万余人,在风雪中一路追赶着呼蒙托儿人的沙漠骑兵,不知不觉就被引进了凉州最大的沙漠之中,呼蒙托儿人早有预谋,更比他们熟悉大漠的地形和气候规律,将他们带入圈套后,立刻分散撤离,狂风暴雪成了最好的掩护,肃反军甚至连他们的脚印马蹄印也找不到,就这样迷失在了雪原中。
在沙漠里迷路的人多半都是渴死的,不过他们暂时不用发愁饮水的问题,因为断断续续的风雪为他们提供了不算洁净但勉强能用的水源,士兵们白天找路,晚上停下休息时,就用水囊装了雪,在篝火附近烤化成水,以供使用。
饮水不成问题,但是粮食却越来越少,尽管从发现迷路的第一时间起曹迁就下令大家节省吃喝,但一万多人追过来,携带的粮食并不多,加上白天要走路、冬天更需要食物提供热量,为数不多的粮食还是以超过计划的速度在消耗。
有些体质不佳走不动路的战马被宰杀,但也只能救一时之急,如果再走不出塔乌尔干沙漠,他们早晚会弹尽粮绝,活活饿死在沙漠里。
回到营地里,曹迁的胡须和头发上都挂满了冰碴,他一边搓着冰冷的脸颊,一边钻进了帅帐:“皇上。”
崔绎盘腿坐在将军榻上,闻声抬起头来看他。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了,明天恐怕不能再走了,说不定今晚帐篷就会被淹没,末将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村落遗址,不知是何年代的,房屋坍塌大半,但好歹有几堵墙可以遮风挡雪,是不是现在下令拔营迁移到那边去?”帅帐中也没有生火,曹迁搓热了脸颊,又开始掸身上的雪。
崔绎简单地“嗯”了一声,双脚落地,却不起来。
曹迁不解地望着他。
崔绎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开口道:“仲行啊。”
曹迁不解其意,应道:“皇上有何吩咐?”
崔绎声音低沉缓慢地说:“朕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朕一意孤行,不听先生的劝阻执意要来追呼蒙托儿骑兵,大家就不会被困在暴风雪中,甚至……如果朕没有动亲征的念头,这一路上战死的、病死的、冻死的人,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曹迁连忙道,“士为知己者死,皇上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很早便有为皇上战死沙场的觉悟……”
崔绎打断了他的话:“可你家中还有妻子,有尚未出世的孩子,不光是你,随军的将士们,谁没有妻儿老小,却因为朕的一时之念,就要背井离乡,出生入死。君王本该爱民如子,可朕真是做得糟透了。”
曹迁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开导他,正犹豫着措辞,崔绎却又站了起来:“让大家收拾东西出发吧。”
大楚的战神开始领悟到战争的残酷,曹迁说不上来这到底是幸或不幸,体恤臣民是件好事,然而如果因此而产生了怯战的情绪,那就实在糟透了。
帐外闹哄哄一片,士兵们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一万余人走到现在,死的加上迷路的,已经少了千余人,再这样走下去,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埋骨荒漠雪原。崔绎披上大氅,接过金乌的缰绳,抚了抚爱驹的鬃毛,金乌打了个响鼻,拱了拱他。
“老伙计,如果朕能回得去,朕就把整个猎场都赏给你,让你也养养老。”崔绎自言自语般,拍了拍金乌的脑袋。
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三天,天地一色,白雪茫茫,白天和黑夜几乎没有区别,篝火也生不起来,所有人只能啃冷冰冰硬邦邦的死面饼子,吃雪解渴,不少人手脚长了冻疮,肿得如腌萝卜一般,一碰到就钻心地疼,更多的人冻得发烧流涕,精神萎靡,三步一倒。
如果这个时候呼蒙托儿骑兵来攻,恐怕只有不到一成的人能迎战吧?崔绎悲哀地想。
好在没有任何人冒着暴风雪来袭击他们,熬过了三天的大雪,天又逐渐放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赶忙将阴湿的衣服被褥全都扯出来暴晒。
曹迁建议道:“都说老马能识途,要不咱们解开几匹马的缰绳,让它们在前面跑,咱们跟在后面,说不定能出得去。”
崔绎点了头,其实要不是之前一直天气恶劣,加上又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能自己走出去,早该这样做了。
本以为有老马引路,趁着天气好应该能很快走出去,可惜到底还是没能如愿,来时风雪漫天,沙漠中没有参照物,连马辨不出来时的路,所有人没头苍蝇般乱转了几天,终于泄气地放弃了。
联军的任何一方都没有来偷袭他们,或许是认定了他们走不出塔乌尔干沙漠,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再来杀。
崔绎望着四周完全一模一样的景致,终于长叹一声,转身回营帐里写遗书去了。
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营中突然发出了一阵骚乱,士兵们不知发现了什么,个个发疯般大叫起来,挥舞着手里一切可以挥舞的东西。
“何事喧嚣?”崔绎大步向前。
无人理会他,崔绎顺着大家的视线向天空中看去,只见湛蓝如琉璃瓦般的天空中,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不断接近。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感到呼吸困难。
那是一只鹰在空中盘旋!
与此同时,雪原尽头浮现出一条黑线,呼喊声模模糊糊地传来——是援兵!
所有已经绝望了的人在此刻纷纷抱头痛哭,伤病者忘了疼痛,声嘶力竭地发出喊叫声去回应。
不到半个时辰后,徐诚、百里赞领着两万人赶到了。
“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百里赞悲呼一声,下马便跪倒在地。
崔绎已经不知道此刻心中是喜是怒,喉头哽住,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下一刻,更大的惊喜降临了。
“应融!”
马背上一人被徐诚搀扶着下地,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飞奔过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170、后会无期

持盈的出现实在是个天大的惊喜,崔绎被她扑得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谢天谢地你没事……”持盈泣不成声,死死抱着他的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崔绎瞠目结舌,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低头看看哭成个泪人的持盈,又看看跪在眼前的百里赞、徐诚等人,迟疑地:“这……你们……”
“感人的重逢也重逢过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吧。”一道冰冷的声音插进来,崔绎这才发现人群中竟然还有个熟悉的面孔,自己刚才竟没有看到。
博木儿骑着白马,大半张脸被雪狐皮的围脖埋了,只留一双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相拥。
纳央落在他肩上,将脑袋伸到翅膀下磨了磨。
“你又救了朕一回,朕会记住你的人情,不过想来你也不稀罕,可朕依然向你承诺,任何时候你需要朕的帮助,朕必回倾尽全力助你。”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崔绎依然表现出了应有的风度,对他抱了抱拳以示谢意。
出乎意料的,博木儿没有冰冷生硬地拒绝他的好意,而是说:“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希望到时候你也会记得。”
崔绎颇觉意外,不过人家既然肯给自己报答的机会,也是好事,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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