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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师,你跟我们说这些也没用!都是拿钱吃饭,我们也得听领导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去找他们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新来的老师最好不要事事都跟领导对着干,毕竟你的编制还没有着落。”
“你!”
“蔡老师真不好意思,我还得向主任汇报此次比赛工作,就不跟你多聊了,小王,帮我给蔡老师倒杯水。”
体育部的门应声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体育组组长,看见走廊俩侧站着俩排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木然的驻足在原地,被一双双蔑视又暗含凶芒的眼神盯着,本能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恍然间脊梁处已渗出懦弱的汗水。
“你……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学校!我是老师!都给我让开!”越是过分的强调自己的身份,越是表明内心的软弱。
没有人动,怎么可能有人让路。
老师是个神圣的称谓,有些人却只把它当做职业,或者炫耀的本钱。这种人或许有当老师的才学,却长不出老师的灵魂,徒有其表罢了。
他们打心眼里看不惯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怎么会给予他们尊重。无声的挑战暗孕着强烈的不满,周遭的空气都在对持中升温燥热起来,就差那捆助燃的干柴,冲动的烈火便会熊熊燃起。
体育老师喉咙滚动“你们还不让开!现在是上课时间,都不去上课在这闲逛!信不信我告诉政教处,给你们一人一个旷课处分!”
他企图做最后的恐吓,却不知死活的填入一把干柴。处分、政教处,这些对于他们来讲最敏感的词汇,被不合时宜的提起。龌龊的勾当无人理会,甚至有人庇佑,维权的学生却要受到处罚。他们不退反进,逼得体育老师连连后退。
“吕卓语!不是让你们在班级里自习,都来这里干什么?都给我让开!”闻声走出来的佳虞,面对这些比自己高一头的男生,毫无惧意。
卓语让了,青溟也侧身而立。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的话却让这些围在体育部门口的男生,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不为别的,只因他们心里有她,承认她,信服她。
人真正强大不是外表的凶悍,而是内心的刚强。
体育老师抓到了救星,不敢迟疑,慌张的从人群中间穿过。刚走到一半,卓语如阴风般刺骨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首先十一班的所有人只听蔡老师的话,别人休想指手画脚!第二任何想欺负她的人就是我们十一班的敌人!就是我吕卓语的敌人!”寒意流窜全身。
体育老师连回应的勇气都没有,匆匆离开。
阴柔的冷意,飘入佳虞的心中却是那样的温暖。乐于付出的人从来不求回报,但当回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触动心灵的感动,强烈得令她窒息。
看着眼前他的背影,她才发现一直被自己视为孩子的他,肩膀却早已能负起男人的重量,让她有种靠过去的冲动。
他们呵护着彼此,也被彼此呵护。
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对方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甩了甩头,佳虞控制着遐想的情绪。在卓语背后踮起脚尖,强拧到他的耳朵。“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那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哎……哎哎!没有!但让我们看着你受人欺负,我们做不到!”卓语弯着腰,不敢挣扎。
“欺负?一天天也就是你们这帮臭小子欺负我!其他人谁敢欺负我?现在立刻领着大家回去,你要是再不听话,我马上找你妈谈谈。”
找家长一直都是老师的杀手锏,古人就对这招有过很深刻的描述——借刀杀人!
“明白!马上就走。”孩子气的欣喜,只因为保护了爱的人。
将卓语的耳朵还给他,佳虞迈着步子往外走去。
卓语拉住她的手,疑惑的问道。“你还要干什么去?”
“这还用问,当然是找主任继续谈!要是主任不行我就去找校长!”
“别去了,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必要为了不可能改变的事影响了你的前途。”卓语有些心疼。
“卓语,看着我的眼睛!任何事没有百分百的结果,只要我们怀着百分百的信心去做,总会向着我们想要的方向转变!事在人为,今天你让我看见你男子汉的魄力,我希望你还要拥有男子汉的决心!答应我,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轻言放弃!”
那是卓语见过最坚定的眼神,伴着那句震耳发聩的话,如磐石般占据他的识海;影响至今。
(回忆结束)
将车停在安娜家门口,卓语微笑着。“今天你也应该累了,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过几天你还要回深圳吗?”安娜试探性的问道。
“嗯”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这么久你还苦苦坚持就是忘不了!”声音愈发微弱,呢喃细语的话还是悄悄地步入卓语的耳镜。
短暂的无言让车内的空气都粘稠起来,安娜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卓语给她的压力。深吸口气,避开他火热到发烫的目光,轻开车门。
卓语的反应令她心事重重,全然没有发现从小花园阴暗角落中窜出来的人影。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银白的刀芒抵在她的脖子上,令安娜有种窒息的紧张。
夺门而出,想要制止但还是晚了一步。熟悉到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的面孔,纵然有些邋遢,仍是让卓语一眼认了出来。
“谢林华!你知不知道挟持人质是犯法的!”。高声喝道。
“你就是吕卓语吧?我见过你。犯法?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命都不在乎了,还在乎犯不犯法?”此时的他胡须浓密,头发犹如抹油般,粘黏成撮,握着刀把的手微微颤抖,满布血丝的眼白彰显着心灵上的疲惫,精神异常亢奋。
“别紧张,我知道你也不想伤害别人,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先把人放了好吗?”既然吓不住对方,只好转为安抚。
“呵呵!冷静?你们把我的财产都给冻结了,我妻子现在就在医院等钱做手术,你让我怎么冷静。”谢林华将刀抵得更近,血痕出现,一滴猩红的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滑下,在灯光下折射出骇人的光,安娜咧着嘴却不敢出声,强忍着剧痛,怕丝毫的异动会惊起他的杀意。
“我听明白了,你想要钱给你老婆做手术是吗?这件事很简单,你要多少告诉我,我马上给你开支票。”卓语从怀中掏出支票薄,右手执笔,顺势往前挪动几步。
“你!你别过来!在往前一步我就弄死她。”谢林华紧张的后退,环在安娜脖子上的手加重力气,娇喘声牵动着卓语的神经。
双手抬起,故作疑惑的说道:“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你说什么,让我怎么帮你?现在你媳妇做手术是最重要的!耽误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凭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帮你!”最后的话,卓语说得尤为诚恳,仿佛是朋友间的承诺,男人的诺言。
谢林华眼神有些波动,犹豫了一下。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人影,上面标注着最爱的人。
卓语抓住这个时机,又向前轻挪了了几步,觉得距离差不多时。突然高喊道:“伯父!动手!”
谢林华从恍惚中惊醒,反射性的向后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卓语一个健步窜到谢林华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往外拧,短刀应声落地,紧接着顺势把谢林华压在了身下,年轻时多年的实战经验展露出来。
闻声跑来了数名保安将谢林华锁住。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安娜蜷缩着蹲在地上,脸被乌黑的秀发遮住,瑟瑟发抖的身体还没有逃出之前的紧张。
“没事了”卓语抚摸着安娜的长发。
惨白的脸,木然的神情,呆滞得盯着卓语,眼中的一切都是那样陌生,只有那抹熟悉的笑容,唤醒她灵魂。身体抽搐了一下,破碎的情感瞬间收回体内,眼泪流下的感觉,凉凉的,被他抱着的感觉,却是暖暖的。
要是能天天被你抱着,我宁愿每天都生活在生命的边缘。
“没事了,都没事了。放心吧,有我在呢。”怀中柔弱的身躯,抽泣着,那份久违的悸动在心底逐渐发大,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份柔软触动他,那次是她抱着他……
看到女人的脆弱,你应该庆幸,因为她们只表现给值得依靠的人。
看到女人的脆弱,你更应该自责,那也是你做男人失败的证明。
“嗯”急剧的紧张褪去,疲惫悄不声息的占据身体。在他的怀中,安娜渐渐睡去。只有那抓着卓语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戴耀华看着自己憔悴的女儿,咬牙说道:“谢林华呢?带我去见他!”
“伯父,他现在在审讯室。”
“叫林律师过来,既然进来了,我就不想看见他再出去!”待人宽容的戴耀华第一次露出如此狰狞可怖的神情。
“伯父,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觉得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起诉谢林华,而是应该让他供出朔方公司,这样我们才能一举击垮他们。”
“我现在管不了那些,安娜是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当年我答应过她妈妈会好好保护她;她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以后哪有脸去见我老婆。”
“伯父!安娜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并没有大碍,你身为戴氏集团的掌舵人应该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再说了就算惩罚了谢林华也挽回不了什么。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难道还要让我放下身段去求他不成?”
“那倒不用,您要是相信我,就先带安娜回家,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给我三天时间,我有绝对把握让谢林华站出来做污点证人指证朔方!”
“行,卓语,我相信你,三天后我等消息。”
轻声唤醒熟睡中的安娜,在女儿面前,父亲总是温柔的山。疼爱的笑道:“爸爸来了,跟我回家吧。”
睁眼的瞬间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老戴总会在她受伤后带她去最爱的游乐场,陪她吃最好吃的冰淇淋。那时候她总是双手抓着他的大手,感受其中的安然。但现在可以握着的手又多了一双。
“我要卓语跟我回去。”嘟着嘴,安娜出奇的认真。
“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卓语有自己的事要处理。”老戴蹲下来,哄着自己的孩子。
无论岁月多长,在父母的眼中,我们永远都是孩子。
“不!我就要他跟我回去。”双手挎着卓语的胳膊,生怕一放手,对方就会跑掉。
卓语用指尖,温柔的拨开她的刘海儿,对着额头轻吻了下去。“乖,我处理完马上就去找你,我保证明天早上你睁开眼,就能看见我。”说着还竖起三根手指头,孩子气的话语却令安娜深信不疑。
将戴耀华母女俩送走,卓语拨响了老张的电话。
“喂,张哥。我是卓语,谢林华已经抓住了。”
“哦?在哪儿,我马上就到。”兴奋到难以抑制的声音。
“在某某警察局,我现在有件事想问问张哥。”
“见外了不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卓语在公司的地位日渐升温,特别是安娜对他的态度,内部的很多人都认定他极有可能是戴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对他都十分客气。
“谢林华和他媳妇的关系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老张有些愕然。
“你就先告诉我吧,等有时间再解释。”
“非常好!这小子顾家都是出了名的!从来不参加跟工作无关的应酬,他和他老婆是大学同学,结婚都快十年了,俩人还天天打电话,感情好的都没话说。都说对老婆好的男人都可交,我做梦都想不到他会骗我。”被熟人欺骗除了说明你蠢外,更多是感情上的挫败,往往正是这种挫败感让人愤怒,让人无法接受。
“你知道他妻子住院的事吗?”
“听他提过一嘴,不过听说好像是个小手术,那一阵天天忙着看这批货,也没有时间,也就没去看。”
“这么说,你知道他妻子是在那个医院了?”
“好像就在市医院,他妻子叫杨美玲。你可以去住院部查查。喂!喂喂?这小子竟然敢挂我电话!他刚才说的是哪个警察局来着?”
卓语连夜在市医院找到了杨美玲,四十多岁,五官小巧,纵然面容焦黄,却依旧掩饰不了她出尘的气息,那种不该出现在他这份年龄的清纯让卓语都忍不住侧目。一位有魅力的女人却是个尿毒症患者,上天总是喜欢带走他得意的作品。
“你是谁?”女人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总会本能的恐惧。
“我叫吕卓语,是谢大哥的同事,他让我来看你,嫂子,身子还好吗?”
“我很好,老谢他好吗?”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艰难的坐起来。
想要帮忙,却被对方谢绝。漂亮的女人很多,但美丽的外表下那颗坚强的心则尤为可贵。
“他也很好。”轻柔中有一丝欺骗的不忍。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去……去法国出差了。”
“哦,他走得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谢谢你!”杨美玲轻笑。那笑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意味深长。
“谢我什么?”
“谢谢你骗我,他骗我是因为爱我,你骗我是因为善良。”
卓语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林华会为了她拼尽所有,她值得一个男人为她这么做。
“怎么知道的?”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