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虽然不怎么甘心,不过你真的一个大美人呢!”一向言语刻薄的芙蓉在看见梳妆后的小叫化后,也不禁赞美。
“对啊,是婉儿见过最漂亮的喔。”
小叫化怔怔的凝视着菱花镜中的人影。
天啊,这真的是她吗?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头可以梳理得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样漂亮。一条深深浅浅的紫色缎带就像春天的蝴蝶栖息在她的头发上。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可以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薄薄的脂粉似乎将她变成另一个人。
这真的是她吗!这样秀气,只怕她家老头见着了会笑她。
小叫化忽然感到别扭。
“姑娘,咱们走吧。”婉儿笑吟吟地拉拉她的衣袖。
“去哪儿?要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吗?”
“去见大当家。”
“见他?”小叫化吓坏了。“我不要!穿成这样丢脸死了,老子才不见任何人呢!”
要是那臭家伙看见她被包得密密实实的模样,肯定会笑她。
“不要?”芙蓉一挑眉。“那可由不得你,走!”她二话不说,和婉儿拉起她就往外拖。
“喂,你们给我放手,老子说不要就是不要!”小叫化破口大骂。
只是文心园的仆人们个个训练有素,小叫化根本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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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该为她取什么名字好呢?
公孙修仁在松轩内踱步沉思。
他根本毋需猜测那小丫头装扮之后,将会是何种模样。
因为从她那双清亮的双眸及一头黑如子夜般的秀发,公孙修仁便可定她绝对是个少见的人间绝色。
她是他公孙修仁认定的一块璞玉。
虽然这块璞玉雕琢起来一定因难重重,但公孙修仁认为绝对值得。
其实,他会视她为璞玉,除了他早巳洞悉她藏于污秽中不为人知的美丽外,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种对眼的感觉。
这个想法吓坏了公孙修仁。他居然会对一个脏兮兮、满口粗话的小叫化产生对眼的感觉,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但是,感觉是无法欺瞒的,公孙修仁实在无法否认。
当头一次看见小叫化那只澄澈的大眼时,公孙修仁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掉入那两泓清水中。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的明眸如她那般纯得天真无邪。
按理说,她自小行乞度日,对人生应该绝望,并且愤世嫉俗,但她没有,她竟宛如一朵清水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公孙修仁在她纯净澄澈的眼眸中,看见自己不觉受到吸引的照影……
照影?
公孙修仁顿时拍掌一笑。
哈!可让他想着一个好名字了。
她那可以想见的清丽姿容,不正是一朵临池照影的白莲花吗?
此时,松轩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咒骂声。
“给我放手!老子说不见人就是不见人!”被芙蓉和婉儿左右挟持的小叫化扯开喉咙大喊,奋力地挣扎。
开玩笑,她怎么能让公孙修仁瞧见她穿成这副德行?他一定会捧腹大笑的。
“姑奶奶,我求求你合作些成不成?”脾气原来就不怎么好的芙蓉如今已怒不可遏,要不是想着眼前距大当家的厢房只剩三步之遥,她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让她们两人伤透脑筋、累得半死的野丫头!
“老子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们两个可以退下了。”公孙修仁在松轩内威严地说。
他虽未走出松轩,但可以想见那两个丫鬟此刻一定觉得如释重负。
本来嘛,要让这个粗鲁的丫头乖乖听话,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叫化终于挣脱“魔掌”,二话不说地拔腿开溜,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松轩内传出来的声音,马上让她停住脚步。
“你当真要离开吗?”公孙修仁仍未走出松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他语气中含着的笑意,明显得不用看见他的表情也能够听得出来。“唉!真可惜,我才派人备了桌好菜,想向你好好赔个罪,有糖醋鲤鱼、柳枝熏鸡、五香酱肉……”
“在哪里?在哪里?”小叫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刻又听到这些令人垂涎的莱肴,哪里还想要离开?
她转身冲向松轩,可是她自小到大不曾穿过如此拘束的襦裙,脚被裙摆缠住了,又加上不小心踢到门槛,原本就跌跌撞撞的小叫化完全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扑。
“哎呀!”
公孙修仁看见小叫化慌乱地往前栽,吓了一大跳,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她。
小叫化稳稳地落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她松口气,抬眼一瞧,望见一只深邃而带笑的眼眸。
那漆黑的眼眸似两江深潭,深不可测,但却又似春日丽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从来不曾这么近地看过公孙修仁。
原来除了气派的装束和优雅的仪表之外,他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她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如青草般的气息,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以及由他身上传来的,足以融化寒霜的温暖。
小叫化不由得一阵失神。
公孙修仁被怀中的人儿彻底迷住了。
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连他都无法言喻的感觉。
她白皙中透着淡淡嫣红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他迷失的那只眼眸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深深浅浅的紫色锻带系住了她黑亮的秀发,完全衬托出她细致的脸蛋。
她完美得宛如精细的瓷娃娃,但他抱在怀中的娇躯却不可思议的柔软。
“照影,没想到你比我所料想的还要美上百倍。”公孙修仁又惊又喜,舍不得放开她稍嫌单薄但绵软可人的娇躯。连眼光都舍不得从她绝美的脸蛋上移开。
她不只是块璞玉,更是他公孙修仁最珍贵的一块宝玉。
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一眼倾心吗?
公孙修仁一向不信这世上有所谓“一眼倾心”的感觉,但如今除了这个理由,似乎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自己此时为什么心中如此荡漾。
“照影?”小叫化秀眉轻蹙道:“照影是什么东西啊?”
“是你的名字。”公孙修仁眉宇间有着无尽的笑意。
“我的名字?”她瞪大双眸。
“是的,今后你的名字便叫作南宫照影。”
“为什么要叫作南宫照影啊?”
“你不觉得照影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吗?”公孙修仁漾起一抹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笑。
“我觉得小叫化比较适合我。”她噘起朱唇,有些赌气地说。
“小叫化可不是个名字啊。”公孙修仁笑道:“况且从今后你已经不是叫化子了,怎么能再叫小叫化呢?”
“为什么从今后我就不是小叫化?难道你要养我一辈子吗?”
公孙修仁剑眉一挑,含笑道:“那也未尝不可。”
“哼!”她轻皱一下俏鼻,“谁要一辈子住这种鬼地方啊。”
“鬼地方?”公孙修仁好笑道:“你说这里是个鬼地方?你可知道洛阳城有多少人巴不得和你交换,住进这‘鬼地方’呢!照影,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喂?”小叫化双手叉腰,凶狠地对公孙修仁怒目而视,“别用那个鬼名字叫我,我叫小叫化,才不是什么南宫照影呢!”
“喔?”公孙修仁淡淡地挑了挑眉。“看样子,你是不肯听话,不肯乖乖合作罗?”
“没错!”
“唉!真可惜。”公孙修仁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准备的这桌好菜是要给南宫照影吃的,你既然不叫南宫照影,自然不许吃了,我立刻叫人撤了吧,真可惜了一桌好菜。”公孙修仁作势要唤人撤下酒菜。
“住手!”小叫化气急败坏地阻止他。
她眼巴巴地望着满桌的丰盛莱肴,忍不住吞咽口水。
“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别人!”她又气又恨,恶狠狠地怒视公孙修仁。
“我有威胁你吗?你可以说不,继续做你的小叫化啊。”公孙修仁胜券在握,嘻嘻笑道。
“你……”
“叫南宫照影有什么不好?又好听又适合你。”公孙修仁轻点一下她的鼻尖,哄道。
小叫化看向满桌丰盛的菜肴,又看看公孙修仁,知道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步的。
她心中交战,最后决定屈服。
“好啦、好啦,随便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她没好气地道。
公孙修仁爽朗的大笑。
“我快饿死了,到底要不要让我吃饭啊?”南宫照影此刻不得将满桌好菜一扫而空。
“可以。”公孙修仁宠溺地看她一眼,牵起她的手,扶着她到放满精致莱肴的饭桌前坐下。
南宫照影看见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再也顾不得其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往盘子里抓。
“哎哟?”菜还没抓着,南宫照影伸出的手便被公孙修仁以金扇重重地打了一下。
“你……”南宫照影连忙收回手,疼得直吹气。
“规矩。”公孙修仁严厉地说:“不许再用手抓食物,必须用筷子吃。”
“筷子?”南宫照影皱眉,瞪了一眼放在她有手边的一双象牙箸。“干嘛这么费事嘛?”
“这怎么是费事呢?用筷子吃饭再正常不过了。”公孙修仁简直哭笑不得。
“我和我家那死去的老头从来不用筷子吃饭。”
公孙修仁一扬手,金扇又毫不留情地敲在南宫照影的头上。
“哎哟!”南宫照影又发出一声哀号,泪眼汪汪,恨恨地瞪着公孙修仁,“干嘛又打我?”
“不许称父亲老头,要说爹。”公孙仁冷冷地说。
公孙修仁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底却叹息连连。
唉!才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小丫头已挨了他两下打,可以想见,未来要改变她,是何等的艰辛。
如果这丫头在每次受处罚之后,都用泪汪汪的眼眸瞪着他,公孙修仁怀疑自己还舍得打她几次。
不行!将她教导成淑女是刻不容缓的。
不仅是为了摆脱欧阳绍琪的纠缠,更是为了南宫照影本身。
一颗世间少有的明珠,怎可任她继续蒙尘呢?
因此,公孙修仁即使再心疼,也必须贯彻到底。
“可是我不会用筷子啊。”南宫照影委屈地望向公孙修仁。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坚定的神色,竟教南宫照影难过得想哭。
“这有什么难?我可以教你啊。”公孙修仁褪去冷漠的面孔,换上温柔的笑容,“来。”
公孙修仁轻轻地执起南宫照影雪白的柔荑,教她握住象牙箸。
“筷子是这样用的。”为了方便教导,公孙修仁从南宫照影身后围住她。
他一手扶住她的香肩,另一手包住南宫照影举箸的手,手指灵活的移动,实地教导南宫照影拿筷子的方法。
公孙修仁一面夹菜,一面带笑地说明拿筷子时手指头的位置要如何摆放才是正确的。
但是南宫照影似乎没有将这些话听进耳里。
因为她的目光已经不自觉的被公孙修仁贴近的脸庞吸引。
公孙修仁与她如此的靠近,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轻柔的扶着她的肩。她的背贴着他伟岸的胸膛,他的每一个心跳似乎透过她的背传入她的身子里,让她感到难以呼吸。
他温柔得彷佛呢喃的话语,在南宫照影的耳畔轻拂着,让她不由得一阵颤抖,一颗心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怦怦地跳个不停。
南宫照影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她手足无措,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只能红着脸,怔怔地望着此刻和她毫无距离的英俊男子。
“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公孙修仁将眼光从南宫照影的手上转到她的脸上。
四目相交,公孙修仁迷失在南宫照影那两汪又害羞、又疑惑,怔怔地注视着他的清潭之中。
公孙修仁忍不住低下头,在她不点而朱的唇上印下一吻。
南宫照影一时间彷佛被轻雷击中一般,震了一下。
“你为什么亲我?”她双眼迷蒙,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
“因为你很想要我亲你的样子。”公孙修仁带笑说道。
他认为自己是实话实说,南宫照影那既疑且羞的双眸和嫣红欲淌的芳唇,无处不显露出邀请他品尝的模样。
“我没有。”
“你当然有。”公孙修仁又情不自禁地再吻她一下。
“你也是这样亲别的女人吗?”
公孙修仁失笑问:“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你别管,快回答我。”南宫照影秀眉紧皱,催促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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