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好几天的低气压,好不容易今天的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却没想这个人出现了——
“怎么,这次换你啦,来干嘛?跟阿和那小子一样来揩油的吗?你们也给我差不多一点,上次不是已经送了一大束玫瑰给你那个小情人当见面礼了吗?”纪曜晴双手环胸,有些高傲地道。
沈锰不以为意的嗤了声,“我可没潦倒到需要你施舍的地步啊。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这个。”沈锰边说边晃了晃手上的DEMO带。
“哦?已经完成了吗?阿和那家伙还是一样,相当热衷自己的工作嘛,手脚真快……既然完成了,你这个伟大的经纪人还不赶快滚回日本,让你底下那群精英出唱片,还来这里瞎晃干什么?”既然曲子都完成了,应该就没他的事了吧?
沈锰勾起一抹浅笑。哼。这么久不见,他还以为这家伙会有什么转变哩,没想到还是一样这么臭屁,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所以才说是为了这个来的啊!老实说,这首歌的主唱已经物色好了,现在只差当事人点头答应了。”
纪曜晴白了他一眼。“那干我屁事啊?我是个词曲创作人,只负责丢音乐给你们,说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而且,我不是交给阿和那小子全权处理了吗?他不唱,就给你那个小情人唱,这难道还要我这个外行人教你?”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沈锰额头微微抽动着。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我现在说的人是你!我来的目的是要问你,要不要一起回日本发展,这次我想以歌手的身分帮你出片,可不是来被你刮的!”
“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纪曜晴难以置信的扯开嗓门吼道,而那是以撼动玻璃的高分贝,引来了屋内的童霏霓的关注。
“晴天,发生什么事了?不随便跟客人起争执,我记得这是我们约定好的。”童霏霓微散责备的说道,企图化解纷争。
“得了吧,这个人又不是客人。他是我的朋友。”纪曜晴没好气的
“朋友?”
童霏霓颇感意外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有种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跟上次那位带着迷人气息、骨架纤瘦的日本朋友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过同样散发出异于常人的气质。
沈锰神态自若地接受她的注目礼,他老早就习惯走到哪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目光了。
“你好,初次见面,敝姓沈。这段时间,这小子受你照顾了,这次我来是想——”
话才说了一半,纪曜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捣住了他的嘴,将他拖至一旁,并在他耳边小声威吓道:“她的一个像是亲人的朋友最近才刚过世,你要是敢跟她泄漏半句有关要去日本或是演艺圈的事,我就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当然,以后你也休想从我这边拿到任何东西!”
这个臭小子竟敢威胁他!沈锰咬紧牙,不悦的挥开他捣着自己的手。
“是是是,知道了。”
他真是误交损友!想当初他尽他所能的帮助他,现在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威胁他?
他就是对底下这群野猴子太好了,才会继筱原和弥之后,又来一个纪曜晴反抗他。
看来,回日本以后,不好好整顿一下事务所的风纪是不行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纪曜晴这才松了口气地搭着沈锰的肩膀,转头对身后的童霏霓喊道:“喂,狒狒,我跟朋友出去吃宵夜顺便聊一聊,可能会晚点回来,反正店也收得差不多了,等会儿你把店关了就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这么说,她今晚得一个人在家了?老实说,花婆婆才刚过世,她实在不想一个人独处。而且每次他出门,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但想是这么想,一向很好讲话的她还是——
“好、好的。”
看着他们即将离去的背影,童霏霓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垂下眸,失望的放下了挥别的手。
就在这时候,纪曜晴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似地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小跑步到她的面前。
“喂,那个东西不给我吗?”他对着童霏霓伸出手,索求某样东西。
“那个东西?”童霏霓歪斜着头,不懂他的意思。
他搔了搔头,视线不敢放在她身上。“你不把钥匙给我的话,我晚上要怎么回家啊?”
“你是说…你还会回来?”
纪曜晴斜睨了她那张写满惊讶的脸。
“干嘛,我不能回来吗?你不是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吗?回自己的家,有什么奇怪的?”
他把这里当他的家了!
童霓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开心得笑了。
“不奇怪、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口袋掏出钥匙交到他的手上。
拿到了钥匙,纪曜晴转身欲离去,临走前,他背对着童霏霓,用生涩的语调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一声不响就离开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了。下次也帮我打一副钥匙吧,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吗?”
“嗯……”童霏霓掩着面,感动得落泪了。
自觉讲了很肉麻的话的纪曜晴,像是想掩饰害羞似的,拉着沈锰火速的逃离现场。
童霏霓望着两人逐渐没入夜色的身影,她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她知道他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逼自己说出那番话来的。
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努力,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
抹去了脸上的泪,怀抱着满满的幸福感,童霏霓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后,才又继续关店的动作。
虽然他要自己别等他回来了,但他人还没到家,她哪有可能放心睡得着啊!要是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的活……
思及此,童霏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止住那已在脑中成形、且正不断扩大的不安思绪。
忽然,好死不死的,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吓得童霏霓慌忙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窗边去寻救护车的踪影。
直到看到救护车开得老远,最后连声音都听不到后,她才放心的躺会床上,果然,人类的想象力真是很可怕!一想下去就会无限延伸,跟着就没完没了……童霏霓有感而发的想着。
蓦地,屋外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对这个声音一点也不陌生的童霏霓,马上有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为什么偏偏选这时候来!她在心中暗自叫糟。
如果接下来是一阵谩骂、叫嚣声,无疑就是那个人又来了;如果没有,那可能只是路人不小心打破玻璃瓶或什么的,不需多加理会。以现在晴天不在的情况,她希望是后者。
老天爷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似的,接下来真的没有任何声音,只除了几声狗吠。
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童霏霓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怎么晴天一不在家,她就变得这样神经兮兮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晴天不在身边,她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她竟然这么依赖一个人!这种事对她这个自幼就被迫学习独立的孤儿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我不会丢下你,一声不响就离开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了。下次也帮我打一副钥匙吧,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吗?
想到稍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童霏霓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
“明天……明天找个时间去帮他打一副钥匙吧。”童霏霓咕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
正当她沉浸在甜蜜幸福中,客厅忽地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咦?难道是晴天回来了?
她满心疑惑的走到门口,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房门,发现馨馨不断用爪子抓着大门,还不断发出喵喵叫声。
“馨馨,怎么啦?已经很晚了,不要出去了。”
不理会女主人的话,小猫继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难道外面有什么?
见一向乖巧的馨馨如此反常,童霏霓开始警觉了起来。
门一打开,热气立刻迎面扑了上来,童霏霓惊骇地看着楼梯口的火舌。
什么时候……怎么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跑到窗边想另寻逃生的路。
她发现房子四周的火苗与浓烟不断地往上窜,她赶紧掩住口鼻,强忍住不适地道:“馨馨,你先逃吧,我再想办法出去。”由于高度并不算高,几经思量后,她决定先将小猫抛下去。
看着馨馨平安脱险后,童霏霓才回到房里拿了床底下的铁盒,然后冲进浴室将身体打湿,再把浸湿的被子裹在身上,打算硬闯出去。
就在她双眼紧闭正准备要冲出火场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纪曜晴天那张苦涩的笑脸。
是我父亲写的,上面写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和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在我出生那天送给我的……
那把吉他!
童霏霓赶紧折回纪曜晴房里,好不容易找到那把吉他,可是当她再次回道楼梯口时,无情的火焰跟浓烟已经蔓延开来了。
“咳……咳咳……”即使掩住口鼻,她仍不断地咳嗽,最后实在是咳得太厉害,她不由得跪倒在地,接着感到一阵呼吸困难,然后眼前便一片黑了……
一回家就看到许多人把花坊团团围住,纪曜晴觉得莫名其妙,伸手拨开了挡在前方的人。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了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吓得目瞪口呆。
“搞什么……又忘了关瓦斯炉吗?可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一楼那些盆栽与植物早已烧得焦黑一片,但二楼似乎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
那个人呢?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怀抱着不安的精绪,纪曜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狒狒……狒佛,喂,童霏霓,给我出来,听到我的声音就马上给我滚出来啊!霏霏——”
纪曜晴失去理智的边喊边冲向火场,虽然火势已经控制任了,但消防人员仍赶紧制止他的鲁莽行为。
“哈哈哈!烧吧!全部烧个精光吧!最好把那个骗走属于我的财产的女人也给烧个精光!哈哈哈……”
被两名消防人员架着的纪曜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在瞥见花孟德那张面目可憎的狞笑嘴脸后,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甩开了限制他行动的两名消防员,一拳朝着花孟德的脸挥了过去,被员警铐住的花孟德硬生生吃了他一记拳头,嘴角淌着血,露出狡猞的笑意:“这把火竟然没连你这凯子一起烧死,你还真是走狗屎运啊!哼,虽然可惜,不过能烧死那个贱人我就算赚到了……”
“你说什么?”’
纪曜晴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就在他冲过去准各再给花孟德一拳时,方才那两名消防员已追了上来再度将他架开,适时阻止了他欲施暴的手。
“你们放开我!这个人才是纵火犯,你们抓着我干什么?我要打醒这个毁了已过世的父母中生心血的不孝子!我要替那个到死都不忘替这畜生设想的花婆婆教训这个败类。”
纪曜晴边吼边挣扎着要脱身,力量之强大,差点连两名消防员都抓不住他。
闻言,花孟德神色骤变。“你说什么?你现在在说什么?你是说那老太婆……死了?”
“没错!她老人家的葬礼在上个礼拜结束了。她尸骨未寒,你竟然就做出这种事来,你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亏她死前还担心你会赌输钱到露宿街头,所以还特地把她那栋房子留给你,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报答她的,你还是人吗你!”
“你说谎……这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你的!给我叫那个老太婆出来跟我对质!”
花孟得难以置信的大声咆哮着。然而尽管他再后悔,也挽不回一切了,目送着一脸懊悔的花孟德被员警押上了警车,他知道花婆婆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希望他母亲的死能够唤回他的良知,也希望他出狱后能重新做人。纪曜晴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就算他再怎么厌恶这个人,也不希望他所敬重的花婆婆死不瞑目。
“你是这栋房子的住户吗?”
身后响起了声音,纪曜晴闻言回过头。
“是的,有什么事吗?”
一名消防员出现在他眼前,手上拿着一个铁盒和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吉他。
“这两样东西是我们在发现伤者时,她手里紧紧抓着的。”消防员边说边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
“我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孩,她明明有机会逃的,结果又折回去拿东西,因此错失了逃生的最佳时机。唉,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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