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了顾府…那怎么行呢?”
林月锦微皱着眉头,心底里却是悄然地思量着:倘若她这一次轻易的离开了顾家,待她再回到顾家时,会不会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老太君卧病在床,如果我出了府,那等我回府之后,只怕府里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况且,老太君病了,我怎么说也应该是在她身边侍疾才是,如果这个时候出府,岂不是太过打眼了?”
林月锦与林月如这几个月以来的交锋,她已然深知林月如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任性妄为,哪怕她第一次的动作看起来是极为随意,却总能够让你不经意间的中了她的诡计。
林月锦虽然一向自视过高,更是与林月如之间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停歇,虽然她依仗着顾林氏的信任与在府里资历更久,可也只是堪堪与林月如打个平手而已。
“夫人,那要怎么办呢?您这身子骨也是要好好养养才行啊!”杨嬷嬷眼见着林月锦否定了自己的提议,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得有些无奈的看着林月锦。
第一百九十四章 爬床丫头九
林月锦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顾府,她担心自己的离开,会给林月如造成可趁之机。
而正是她现下的这一选择,将会给她带来一个极大的打击。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顾文惜和顾文若在玉台馆里待的久了,又是因为身边接触的人多了,眼界也是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再者,两个人虽然是姐妹的关系,却是因为嫡庶的身份有了区别,两个人相见的机会也并不是很多。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敌对关系,竟然没有被外人发现!
而且随着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两个小姑娘便是不同于固守于府里后宅时候那样彼此斤斤计较,彼此针对。
当然,两个小姑娘也不可能知晓更多的军国大事,但是派系之分,嫡庶之争,两个人却总还能够知晓一些,再不像以前那般如同井底之蛙,目光所窥之处只有一个小小的顾府天地。
尤其是周兰心的那一场盛大的婚礼,更是让玉台馆的许多女学生讨论了好些天。
随着二皇子和周兰心的名头在众人之间传扬,以及那些男才女貌,佳偶天成的赞美话语,顾文若的心里起了丝丝涟漪。
顾文若的心头忆起了她曾经有过的一瞥,那俊美的犹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是她此生所见过的男子中最为动人心弦的一位。
五皇子!
少女的心里藏下了心事,她便会花更多的时间去倾听,听那些有关于她心头藏着的那个人的消息。
二皇子大婚,听说五皇子的婚事也不远了!
顾文若的脸上微微发热,心头却是隐隐的有些伤痛,伸手轻轻的按在了胸口,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处受了伤,疼痛的感觉竟然是怎么也压抑不去。
皇子妃!
顾文若自来早熟,她清楚的知道不论自己的年岁是否足以匹配,她一个庶出的身份便已然是注定与皇子妃无缘。
庶出!
顾文若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惨淡的笑容,她的心里清楚,若非他出身皇家,他与自己岂非是一样的庶出?
转眼又过了二个月,蝉声切切的盛夏里,平国公府府的大小姐叶澜雪被抬进了景仁宫。
虽然她是侧妃,不能有正妃那般的盛大婚礼,可是她到底也是圣旨册立的侧妃,那一日,平国公府送入景仁宫中的十里红妆亦是让人津津乐道。
没有二皇子的亲自迎亲,叶澜雪只随着嫁妆一起被送入了景仁宫。
当夜,原本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惜她却并没有等到郑明睿的到来。
原来,就在叶澜雪嫁入景仁宫那日,二皇子正妃周氏却因为突然的晕厥,而后被太医诊断出喜脉。
太医道周氏可能怀有身孕,但是因为时间尚早,暂时还不能确定,可是那脉象却是极像是喜脉。
一时间,周氏感叹欣喜不可自抑,郑明睿亦是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
他从莫隐那里得知周兰心难以有孕的消息,所以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期待过周兰心会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如今太医竟然给周兰心诊断出了喜脉!
郑明睿的心里头虽然隐隐有些怀疑,可是初为人父的消息到底还是让他感觉惊喜。
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要找个时日让莫隐为周兰心好好的把把脉,倘若真是确诊为喜脉,也好让莫隐为周兰心开些养身的药方。
正是因为这一件喜事的突然到来,郑明睿忽略了初入景仁宫的叶澜雪,也间接的造成了叶澜雪与周兰心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之源。
孤单入眠,辗转反侧,一夜不能安睡,叶澜雪起了一个大早,穿了件粉红色小立领上衣,外罩浅红色沙质的上襦,下配粉色和绿色相间的缠枝纹绫裙,戴着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颜色鲜亮而又温雅,配上她盈盈如水的气质,更显得出尘飘逸,纤雅动人。
她款款而行,跟随着宫女去往了正妃周兰心所住的寝宫。
皇家侧妃,与平常人家的妾室亦是相通的。
无论她的内心里怎么样的悲与喜,她都要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和这后宫里的规矩。
请安!
便是她早起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同样的,正是因为她是侧妃,哪怕是她有着圣上册立的圣旨,她亦是没有机会同正妃大婚后的第一天那般进宫向圣上和皇后娘娘谢恩。
叶澜雪努力的让自己放下心头的愁绪,嘴角的笑容温柔温柔再温柔,不将心底里的不满与委屈表露半分。
她今日特地起了大早,只盼望着能够在周兰心那里与她的夫君见上一面。
步步轻移,足下生莲,叶澜雪将自己一身的优点都展露无余,可是面对着高高坐在上头的周兰心,她的心底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悲伤。
“起来吧!”
周兰心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端坐在那里,打量着款款向自己走来的女子,见她妖妖娆娆的步伐,心头隐隐有些不喜。但又见她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她又找不到半点的指责,只能够将心头的不喜压下,浅浅淡淡的抬了抬手。
叶澜雪没有见到郑明睿,她的心底里无法隐藏的失望,被周兰心赐下坐位后,她便只安然的如同木头人一般的端坐在那里,竟然连和周兰心拉近关系的奉承话语都忘记了说上一句。
周兰心只细细的打量着坐在下面的叶澜雪,见她没有开口,心头有些许的满意。
只是,这一份满意,却根本无法将她心底的忧伤压去!
帝王之家,那其中的身不由己,非常人能够理解,母亲只望你能够多多保重自己。
这是她在出嫁前夕,母亲在她耳边所说的话语,当时她不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而此时,她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身不由己的痛。
二个月的相处,那些温柔入骨的记忆,让她只以为自己找到了此生挚爱的人。可是,叶澜雪的出现,却是生生的将她从那些诗情画意的美梦中拉出来。
周兰心的心底有些难受,她的手轻轻的抚过了自己的腹部,想起太医给予的诊断结果,想起了昨夜他只温柔的环着自己安睡,却是不曾有过其他的动作,她轻轻眨了眨眼睛,酸酸的有些难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爬床丫头十
盛夏的午后颇为炎热,骄阳在天地之间洒下耀眼的金色,林影生烟,那清脆的切切蝉声,此时也偃旗息鼓。
叶澜身穿着淡白色宫装,淡雅里又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曳地,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挽成了飞仙髻,几枚圆润的东珠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凉亭里,叶澜雪坐在石椅上,对着石桌上的棋局埋头苦思,美目顾盼之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这时候,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孩子来到了叶澜雪的身边,见叶澜雪的目光还是落在棋局之上,只蹲身一礼,将自己端来的茶壶拿了出来,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叶澜雪的面前,“侧妃娘娘,请用茶。”
“好!”叶澜雪微微抬了抬头,露出雪白的脖项,温婉的笑容带着平易近人的柔和。
应承了一声,叶澜雪伸手端起了茶碗送到了唇下,轻呡一口茶水后又放到了一旁。
目光似不经意的扫过了立在自己身侧的那名宫女,叶澜雪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无人察觉到她内心里的懊悔。
那日,她嫁入景仁宫前,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不带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人进入宫中,她只简简单单一个人来。
可此时,面对着身边那眼观鼻鼻观心,不待自己出声吩咐,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宫女,叶澜雪的心里真是感觉有些无奈。
她孤身一人进入景仁宫,这一个月来也总是以柔弱姿态示人,为的不过是让周兰心对她少些戒心,亦是希望能够得到郑明睿更多的关注。
可结果,却是让她极为失望。
哪怕是郑明睿如今已经被文帝册立为太子,她一个原本的皇子侧妃,如今也水涨船高的成了太子侧妃,她的内心里亦是没有半点的喜悦。
反而是因为这一个月的时光过去,周兰心的腹中有喜已然被太医确定,让她的心里更为急切。
太子妃,太子侧妃!
只一字之差,却是差之千里,万里!
她的目光落在棋局之上,心思却是不知飞向了何处。
手悄然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一个月来,哪怕曾经的二皇子郑明睿,如今太子身边正式的妃嫔只有周兰心和她叶澜雪。
可是,就算是因为周兰心怀有身孕不能服侍郑明睿,他对于她也算不上十分的爱宠,一个月里竟然只有十日的时光是宿在她的身边,一天也不曾多,道像是计量好的似的。
叶澜雪的心里着急,可是她自进宫以来,便是打算走着柔弱无害的路线,此时身边更是没有人力相助,她亦是陷入无法动弹的境地。
炎炎夏日,却每天都固守于这一处凉亭,亦不过是探查知晓郑明睿每日都会探看周兰心,而此处正是必经之处。
她所求,亦不过是让郑明睿能够见到她的身影。
她无自信自己有十分的美貌能够让郑明睿见之不忘,见之爱深,她所求不过是让郑明睿知晓自己,知晓在这他的东宫里还有一个自己。
转眼便过了一个月。
这日,顾文惜早早的在玉台馆请了假回到了顾家,只因为第二天正是顾家大爷顾文萃的周岁。
然而,此时的顾文惜还不知道因为顾林氏至今缠绵于病榻之上,林月如又借着有了身孕一事,无心为顾文萃办周岁宴。
眼下,林月锦亦是将到临产之日,她更是躲在安顺堂中深居简出,同杨嬷嬷安排着再过二日想了法子出了顾家,找她陪嫁的院子里产下腹中孩儿。
顾文惜从宁嬷嬷和云嬷嬷的口中知晓了如梦的事情,眼见着事情已经过去不少时日,而云嬷嬷却不能释怀的模样,顾文惜只有轻淡的安抚,心头却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顾允周!
她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难道他不知晓如梦是被林月如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人吗?难道他不知晓他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
顾文惜轻轻闭了闭眼睛,她没有将那些疑问说出口,更不会找到顾允周的面前去质问。
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告诉过自己,父亲,那只是一个遥远的人,哪怕是在她的眼前,那亦是与她没有更多的亲情。
“小姐,小少爷的周岁宴,恐怕是不能的了。”
话在宁嬷嬷的口中徘徊了许久,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静静看着顾文惜往外走去,去往春晖堂看望小少爷。
“什么味道?有人在烧杂草?”
顾文惜走到了春晖堂附近,鼻尖的嗅到了一丝烟火的气味,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疑惑的看了一眼跟随在她身边的香草。
这朗朗的夏日,怎么会有人燃烧杂草?
香草的心里同样的疑惑,她看着顾文惜满面的疑惑,同样是不解,“小姐,有些不太对呀!这时候怎么会有人烧杂草呢?”
正当顾文惜主仆满心的疑惑,这时候,一个小丫头从春晖堂跑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冲到了顾文惜主仆身边,待看清顾文惜,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而后颤声喊道:“有…有…贼人……有……贼人……”
有贼人?
不待顾文惜更多思量,只见那小丫头一下子从顾文惜和香草的面前跑了去,口中还不时的叫喊着。
不好!
顾文惜反应过来后,急切地往春晖堂奔去。
“小姐!”
香草眼见着顾文惜的动作,也顾不上其他,赶紧的跟随在顾文惜的身后跑去。
“火?着火了!”
顾文惜冲到了春晖堂,她看到正房前聚集了许多的丫环婆子,顾林氏正被好些个丫环婆子从屋子里架了出来。
文萃!
正房的屋子并没有着火,可是顾文惜却清楚的听到了好些婆子丫环,口中大声的叫喊着着火,她一下子想到了住在春晖堂偏房的弟弟。
待她匆匆奔到弟弟所住的房子,看到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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