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郡主爱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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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郡主爱错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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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管点点头,心里却想:做客?先祈祷庄主别发火吧!这还比较实际些。
随即领着三人前往庄主书房。
※ ※ ※
意晴愣在当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被吓住了!
这个人真的是庄主?项国夫比她父亲苏泓还年长好几岁呢!可是现下在她面前的庄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吧。难道能“遗千年”的祸害真有这种“返老还少”的神奇功力?即使驻颜有术、保养有方也绝不会年轻如斯呀!
“大表哥,”浣宁一进书房就像只快乐的小鸟,飞攀到这位“庄主”的手臂上。“今儿市集好热闹咧,你没去真是可惜呢!”
这招叫“先发制人”!小浣宁心中窃笑,先撒个小娇,那么即使平常严肃的大表哥真的发火,也不致招来太过严苛的责罚。
项昱看着小表妹异常的娇态,早就明白她那小脑袋瓜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纵然对这伎俩了然于心,他依旧没办法狠下心来立即拆穿并好好数落一番,谁教这颗小珍珠是归云庄上上下下的宝呢!项昱自然也是疼惜在心。
浣宁见大表哥不语,只道是自己这招又得逞了,心喜之余,赶忙使出第二招“四两拨千斤”。
“大表哥,这是我今天认识的新朋友。”浣宁在心中深深向意晴致歉,实在是这大表哥发起脾气来直有撼天动地的威力,只好借亲爱的白衣大哥一用喽。“他叫苏亦卿,是来这儿寻人的。”
项昱将注意力转到苏意晴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如果以这男子的身形标准来看,显然这个苏亦卿会被视为营养不良,倘若是天生骨架小,那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大江南北关内塞外,他可还未见过这等男子──或者说“男孩”。虽然俊俏得有些过火,但还不至于沦为脂粉味儿满身的娘娘腔,眉宇之间流露英气,应该是个正派人物。毕竟项玮、浣宁阅人少,他这做兄长的必须费力观察。
而面对项昱肆无忌惮的眼光,意晴也毫不客气地好好研究这位庄主。比起稚气未脱的项玮,他却是有稳重沉着的大将之风。颀高伟岸的身架完全可以说服别人相信他具有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武。而俊逸非凡的相貌和天生领袖的气度更是使他散发出灼灼光华。她不禁想着:如果今天情况不同,或许他会是值得相识相交的朋友。只可惜,事实摆在眼前,这人注定是她的敌人,而且会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在下归云庄庄主项昱,欢迎至寒舍小住。”
该死!连声音都如此好听,沉稳有力又富磁性。意晴的理智马上抬出“项国夫”三字来打断这荒谬感觉,并且一再叮嘱自己要步步为营、伺机而动。她抱拳一揖,朗声道:“小弟苏亦卿,久闻归云庄威震淮北,今日得见庄主,实乃我幸。但不知项国夫庄主与阁下如何相称?”
“苏公子识得先父?”原本站在一旁,苦思如何应付大哥质问的项玮,这时不禁插嘴问道。
先父?意晴心头一响。老奸贼──死了?
项昱发现这位来客脸色骤变,心中顿时明白这瘦弱的男孩并非想像中的简单,和他父亲项国夫可能有些关联吧。他以一贯的稳健续道:“先父于八年前谢世。”
八年前?与苏家灭门同一年?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遣”、所谓的“报应不爽”?这个比洪水狂潮更具冲击力的消息让她好半晌才艰困地吐出几个字:“真是可惜。”
浣宁眼见气氛凝重,大表哥果真没惩罚她的晚归,于是将第三招“金蝉脱壳”使了出来:“表哥、亦卿大哥,我已经累得快不行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休息了。失陪!”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闪出,心里好笑、外表却凝重到令人打颤的项昱已说:“下次要早点回来,我看这几天你还是乖乖待在庄里吧!”
就是禁足嘛!唉,差一点就躲过惩罚了!浣宁一张小脸皱得都闻得出苦味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声:“好嘛。”这才溜回房去。
“王总管,烦请带苏公子到梧桐馆歇息。项玮,你留下。”
项玮暗暗哀号:这下惨喽!
※ ※ ※
月华如练,夜凉如水。
苏意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项国夫就这么死了?
八年来,为了完成手刃项国夫、替父亲报仇的心愿,练武再苦再累都可以忍可以挨,即使女扮男装也无所谓。天晓得她花多大的功夫才让自己尽可能地像个男子。走路姿态、语气声调、用词遣字都得用心揣摩。而为了掩饰女体自然的曲线,她用白布一层一层缠裹住胸腰。在与人应对的实战上,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这一切辛苦的代价现在看来竟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值。过去付出的到底有没有意义?而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按捺不住心间的躁动,她索性起身出了门,希望刺骨的夜风能替她抚平烦虑。
※ ※ ※
书房中的项昱处理好一切事务,不禁想起那个来意不单纯的苏亦卿,呵!那张脸蛋真是细致得如琢如磨。只可惜这是个必须处处提防小心的人物。
他缓缓步出书房,难得今儿个十五明月如素,或者他该放松一下,才能更从容地面对未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来到这片梧桐林,在这皎皎月下,万叶落尽,独有一种梦意的凄寒,直直进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踩着满地沙沙,却是带给项昱白昼繁忙中不曾有的宁和。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人早他一步。那一身素白,与四周淡淡溶溶、清清净净的景致十分融契,或者根本就是一体的?在刹那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误闯了一方凡人禁入的天地,竟不敢有丝毫移动,只是看着,直到理智让他看清林中客为何人。
此人正是苏意晴。
他慢慢走近,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显然未引起正深陷思考中的苏意晴注意。
“你在这儿做什么?”低沉的男声蓦地响起,打破这份宁静。
意晴猛然一惊,不暇细想,反射地从怀中取出短剑,回身便是“唰!唰!唰!”三剑。
项昱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状况,若非仗着武艺高强,反应灵敏,只怕这会儿身上已多出三个窟窿了。“你都是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吗?”
意晴看清来人后急忙停手,略略内疚地开口:“项昱庄主,真是抱歉,我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你。”
项昱略带讽刺地一笑。“好俊的剑法!敢问师承?”
“这很重要吗?”她还剑入鞘。
项昱嘴边仍悬着那莫测高深的微笑,事实上自她那轻灵飘逸与凌厉精妙兼具的剑招,即可明白她的武功必曾蒙高人指点传授。
她强自装成镇定如山的姿态,惬意地背过身子赏月。内心却明白自己是在他精明直接的目光下狼狈逃开的。
“赏月?”
“嗯。”她似有若无地轻哼一声,摆明了是在告诉他“请勿打扰”。
“苏公子,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咳!老天!这个人是太过驽钝完全不懂暗示,还是极端聪明一眼看破她的真实情绪?
“嗯?”她回答──极其不愿地。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需不需要人手帮忙?”项昱轻轻跃至她面前,盯着她白皙的脸,用自己犹不知晓的温柔说道。
“人是找着了。不过,死了。”
“既是如此,苏兄何不在敝庄多盘桓数日?”也许是“他”这种简促的回答中不经意流露出漠然和无助,让项昱几乎是冲动地脱口而出。这句话吓了自己一跳,这不该是平日谨慎理智如他所会说的。
意晴迟疑了一会儿──待在一个自己恨入骨髓的仇家亲手所建立的地方,这样好吗?或者,她该留下来,以项国夫珍爱的儿子、家产作为讨血债的对象?但是,心底深处隐约传来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提醒她这种子还父债的方式并不正确,更不公平。
挣扎半天,她仍缓缓地点了头──她决定暂时留下好好观察一番。倘使归云庄在项昱手上仍进行卖友求荣、祸国贪利之事,她会倾己之力不惜一切与他周旋到底、至死方休;假若如此龌龊事已随项国夫的死而尽成历史,那么也无需疯狂嗜血地为复仇而复仇。
项昱见“他”沉思不语,表情明暗阴晴连转好几重,心竟似受到牵引一般也跟着转。他不懂自己急切希望能得到“他”应许的殷殷心意由何而来,也不懂为何在“他”终于颔首后会有被喜悦淹没的感觉。而这个连男子中等身长都不及、面容“漂亮”的苏亦卿,他──更不懂。
尽管项昱外表伪装得十分沉静,但以往忠贞不二的眸子这回却选择了背叛,心细如意晴自然将这情绪尽收眼底。暖意瞬间如入无人之境地直闯进每个细胞中,醺得她有些昏昏沉沉,陶陶然浑忘了自个儿。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地环抱身子,打了个哆嗦。
而他注意到了──立即解下自己的外衫径自为“他”披上,还不忘轻轻叮咛:“赏月也该记得加件披风外衣什么的,怎么就这样痴痴傻傻地跑出来,嗯?”
再一次,项昱的体贴让她感动莫名,仿佛从他的外衫上汩汩流注进自己体内的温度。
蓦地,她察觉眼眶开始发热,似乎马上就要濡湿一片。
害怕!她真的为这种带着甜蜜晕眩的情绪化反应感到陌生。几乎是突兀而仓促地,她将外衫反披回他身上,说道:“时候太晚了,我想回房歇息了。谢谢你的外衫。更深露重,庄主请多加保重。”
说完即迅速离开梧桐林。
项昱望着渐行渐远终至消失的白点,犹不断回想着“他”临走前最后一句话──呵,那是“他”今夜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呢!
嘴角微扬处──尽是温柔意。
※ ※ ※
隔天一大早,平常非得侍女小砚台一拉二推、三催四请、五哄六骗才肯起床的应浣宁到是破天荒地全省了这些步骤,害得小砚台刚进门房时还以为是小姐在梦游。当然啦,这种千百年难得出现的奇迹是其来有自的──浣宁直惦着昨日新交的朋友──白衣大哥苏亦卿。
“亦卿大哥!”浣宁停在梧桐馆门口,叩门轻喊。
连唤几声无人应答,也就不顾礼数地闯进去。果然──房内无人。
一阵心慌攫走她的思绪,难不成“他”走了?
正当她凝神沉思之际,一个人重重拍了她的肩头。“你在这儿做什么?”
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浣宁惊魂甫定看清来人后,大发娇嗔,还以一掌。“玮表哥,没事老爱吓人,姑娘我的三魂七魄可去了一半啦!你得补偿我。”
项玮抚着中掌的肩头,心想:这小妮子人小力气倒不小。脸上却依然摆着一副自认能颠倒众生的笑容。“你反正个儿小,要这么多魂呀魄呀的作啥?我瞧这一半呢是刚刚好,所以我可不必补偿你什么吧!倒是你,是不是该给些报酬呀!好答谢我为你除去多余的一半。”
浣宁龇牙咧嘴回了他一个鬼脸,嘟嚷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你想要得到报酬,我就报给你看。”
冷不防地,项玮肩头上又挨上一记铁砂掌,而这位一心报“仇”的小祸首早在他未有动作之前就溜之大吉喽;得逞后还不忘“善良”地回头送他一个令人喷饭的鬼脸消消气。正当志得意满之时,她却大意地撞上一堵有温度的墙,抬头一看,方才的气焰尽消,低低地喊声:“大表哥,早。”
看着她表情骤转的俏模样,项昱差点没失态大笑,只得力持沉稳地说:“早。今儿个起得真早啊!”
浣宁吐了吐舌头,小脑袋缓缓低垂,正巧看见被项昱高大身形挡住、仍旧一束白衣的苏意晴,霎时间满颊晕红,头──垂得更低了。
好半晌才徐徐冒出一句:“亦卿大哥早。”
苏意晴笑了──轻轻地、微微地勾起嘴角和眉梢。
无意间回头见此情状的项昱竟无法移动目光,神魂俱醉、不可遏制地柔声道:“你该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横听竖听都显得唐突而不伦不类。
意晴乍闻,有些不知所措,是该继续装着笑容,还是该及时敛住神情?而在不知不觉间,她白皙的面容早就烧起一片嫣红,粲粲然如满天霞光。
来到眼前的项玮,这时开口了,在本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巧妙地打破这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一大早咱们就在附近骑马小逛,谁教表小姐素有晚起的昭彰恶名,所以就没邀你同去,真是可惜啊!”
浣宁恶狠狠地瞪了项玮一眼,他却依旧老神在在地一脸幸灾乐祸。真不知是他神经粗得毫无灵敏度可言,还是已致化境对浣宁的怒视早就超然于心?
“先去用早膳吧!”项昱恢复平日沉稳的语气。“宁儿,记得最近都得好好待在庄里。”
浣宁噘起小嘴满心不悦,却没有立场向这一向严格的大表哥求情,毕竟昨天的晚归是事实,险遭狼吻也是事实,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了。她轻叹一声,像是认命似的不再强辩什么。
“不过,”项昱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帮表哥好好招待客人,待会儿带亦卿认识庄里情形,你亦卿大哥可能会住上好一段时日。”
亦卿?这称呼似乎太过亲密了些。意晴微蹙眉。
原本心情欠佳的应大小姐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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