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几个知情的,都道是顾容昊为了女人要抛弃妻子,所以才会弄出这般大的阵仗。
这时候见简竹不请自来,有些确是发了火的,一拍桌子道:“混账!你竟然还敢来!”
关钊以最快的速度离席,绕到门边拉住她的手。
“快走。”
屋子里的股东都因为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而将所有罪状都怪在简竹头上。
这时候有过激的已经起身要冲过来打人了,“无耻的小三儿我这辈子也算见得多了,可是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找到公司来,真是第一次见!”
顾容昊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这时候想奔上前去已是来不及了。
有股东抓起会议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向简竹砸去,后者刚看到一到飞影,却被迅速闪身上前的关钊用背挡住了。
简竹只看清了关钊的后背,就听见“咚”的一声,重物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还有没有王法了!”夏明怀身后的警卫员大喝一声,作势都要掏钱了。
场面一片混乱,被关钊挡住的简竹也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眼下的情况她并不应该再待下去。
可是她的手里拽着几份文件。
这几份文件是她小半个月以来在申城游说各大家族的结果。
她想在顾容昊的计划里,他现在未必十分须要她手上的这些东西。
简竹知道,管柔想要搬到顾容昊,必须首先通过换届选举新一届董事,待成功进驻董事会以后,于股东大会召开之后举行新一届的董事会,通过董事会成员投票才能最终决定顾容昊的去留。
且又虽然法律上又明文要求,股东大会与董事会的间隔时间必须在十五天以上,这两个会议所作出的决议才为有效会议。
可是简竹不想等。
她不愿意令他冒险,让他或顾家再因为自己而承担太多的风险。
所以管柔要扳倒顾容昊,她就必须在第一关就把管柔扼杀在摇篮里。
倘若绝大多数的股东票数并不支持管柔成为董事会成员,那么,她就没有权利要求召开董事会了。
简竹推开关钊,用力将自己手中的几份文件砸向桌面。
“申城的简家、楼家,以及阳城的关家、楼家已经正式授权给我,由我代为执行其所拥有的所有控股股权的权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
简竹长臂一伸直指刚才丢烟灰缸砸她的那名股东,“所以你……有什么权利赶我出去?!打人是犯法的,你这是蓄意伤害!我保留追究你到底的权利!”
那股东一吓,猛地向后一仰,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谁、谁看见我打你了?我认识你么?不要再这里乱扣罪名!”
简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看向何助理道:“我代表‘陆氏’集团主席陆赫笙,以持有‘焦阳集团’10%的股权要求列席会议,并同时要求重新投票表决!”
“这……”何助理有些为难,这次股东会议他们也曾向申城的陆家发出过邀请,可是陆赫笙因为私事推脱了,所以按照参会股东人数,他们对人员重新做过调整,是在满足《公司法》等一切有关规定的情况下,合法召集的股东大会。
管柔打破平静,温柔笑道:“小竹子,别闹,乖乖回家去待着,别给自己找难堪好吗?”
管柔一向如此,与别不同的大家风范,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高冷,让她无论何时何地站出来,都是顾家主母的模样。
简竹年岁上比她矮了一截,社会经验及家世背景上也远远不如她。
可是简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曾经为了她不顾一切奋勇向前。
她在他最须要帮助、最须要她的时候放弃过他一次,那一次,她还狠心伤害了他。
简竹微笑与管柔对望,“管姐姐,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觉得难堪啊?说不定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还是说,你就那么害怕,怕我坐在这里让大家重新投票,轰你出局?”
管柔笑着与旁边几位股东打了个照面,“各位不用介意,小女孩的一句戏言,不自量力。”前妻,不可欺:妙
与会的股东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且大部分是倾向于管柔的,都想趁机在顾容昊的头上捞便宜。
简竹要求重新投票,有股东拍了桌子道:“就算你是‘陆氏’的代表也没有权利要求更改已经做出的决议!简直是胡闹!太胡闹了!”
简竹不卑不亢,望向高坐里的顾容昊道:“我想请问顾总,《公司法》第二十二条关于‘公司决议的无效或被撤销’条款具体有哪些内容?”
顾容昊轻抿着唇角,从头到尾都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似乎并不为眼前的局势所恼,又似乎管柔进不进董事会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接触到简竹炽热的视线,两只手轻轻交叠在身前,一脸玩味地道:“‘公司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董事会的决议内容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无效。’其中,‘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董事会的会议召集程序、表决方式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或者决议内容违反公司章程的,股东可以自决议作出之日起六十日内,请求人民法院撤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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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尘埃落定
有股东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道:“这次会议的召集程序、表决方式绝对符合法定程序,有什么理由会变成无效的决议?这根本就是你在没事找事!”
旁边有股东附和:就算有问题也等会议结束了,你自己到法院申请撤销去!
简竹径自转头向这几名股东,“那么,我想请问大家,《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条中,关于公司赋予各位股东召集股东大会的权益里面,有什么特别条款?”
那股东一愣,“少跟我闲扯,我怎么记得那么多!”
简竹继续微笑,环视过在场所有人才道:“《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条规定,持股百分之十含以上的股东,在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董事会的出席率超过三分之二,决议内容才为有效。”
众人都是一惊,全都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有股东轻喝,望向高位上的男人。
顾容昊唇角微勾,双手一摊,“字面意思。”
何助理连忙补充道:“刚才顾总已经说了,根据《公司法》第二十二条的有关内容,股东大会的会议召集程序、表决方式不能违反公司章程。而我们的《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条又规定持股百分之十含以上的股东须有三分之二到场,所做的决议才为合法有效,不然……”
“不然怎样?”有股东急道。
何助理挺直了腰板继续道:“不然,该名股东有权要求即时撤销无效决议,重新投票表决。”
所有人呼吸一窒。
有人不相信,赶忙令下属传了《公司章程》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会议室里嘈杂一片,上座里的男人还是一派悠闲的模样。
“查完了吗?”他微笑扫视过在场所有人,“查到了吗?请‘陆氏’代表就坐,这次不须要匿名,举手表决就可以了。”
翻手机的声音,翻文件的声音不断在会议室里响起。
简竹在何助理的安排下坐到了顾容昊的右手边,正好与对面的管柔面面相觑。
管柔身后的助理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前者的脸色越来越白,到后来即便是假笑也装不出来。
她看向顾容昊道:“你故意的。”
当初故意以保护“陆氏”助推陆赫笙为名,置换了自己手中10%的股份,无非就是想给今天这样的局面留一个反攻的机会。
而她恨只恨,自己能够游说在座这么多位董事、股东,却偏偏无法把陆赫笙拿下。
陆赫笙那个男人,他太让人看不清。
“故意什么?”顾容昊看着管柔摇头,“我既愿意将自己手中5%的股份划转给你,就料到有一天,你会用我给你的权利来制衡我。”
管柔气得牙痒,两只纤细漂亮的小手捏得紧紧的。
“权利?你知道这东西对于我来说从来并不意味着什么。”
“小柔,你想进董事会,无非不就是想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来要挟我。我既给了你这个机会,必不怕你真用我给你的剑来刺我。”
管柔笑起来,笑得双目通红,“江山和美人从来不可兼得,并非是我要刺你,而是你逼我。”
“我的心只有这么大,它只能装下一个人。过去我以为它很大,装几个人都没有关系。可是这几年,尤其是这几年,她不在的时候,我觉得多一个人都挤。我谁都放不进来,也不想放。那几年里我做了太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现在,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柔,你也应该遇到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足矣。”
管柔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低头,颤抖。
那些老八股的股东这时候各个暴跳如雷,说这算什么?故意设这么个局来害他们浪费了这半天表情!
“并非是浪费表情!”简竹插话,翻开自己手中的文件后才大声道:“只是给各位再一次做选择的机会!‘焦阳集团’多年运营的根本,在于始终坚持‘相关利益者的利润最大化’!也就是说,股东的利益才是我们的利益,如果顾总能够带领我们赚到更多的钱,那你们推他下台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懂什么?”
“就是!你一个职业小三儿,有什么资格再这里发话,你知道我们为了这间公司到底付出了多少金钱和时间?!”
会议室里一片嘈杂。
“谁说她是职业小三儿了?”
顾容昊淡淡的一句话,划破了所有声音。
管柔开始紧张,捏着自己的小手不说话。
当着下一届总理的面,他敢承认自己早就跟简竹结婚了吗?
自己与他也是正式登记注册过的,只要她一天不签字离婚,他就是重婚!
简竹见顾容昊要开口,赶忙抢白道:“就算我是职业小三,那也跟公司,跟诸位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是‘焦阳’的股东,既然出资入股那就是为了赚钱,有必要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而作践自己的利益么?”
顾容昊眯了眯眼,虽然并没有说话,可他前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不好了。
他似乎并不愿意听见简竹轻jian自己,更不愿意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避而不谈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结过婚。
是正式而合法登记的。
可她那么羞于承认与他之间的关系,甚至急于撇清——顾容昊的脸色越来越沉,甚至可以用“不好”来形容。
简竹话毕有些股东赞同,有些则还是骂骂咧咧。
因为之前的投票结果作废,在简竹搬出几大家族共同支持“焦阳”,今后将联合“焦阳”一起发展,创造更多属于众人的利润时,有些见钱眼开的,到也慢慢保持中立,或已没有那么支持管柔。
整场会议从下午一点半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才终于结束。
双开的会议室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夏明怀带头走在前面,回身的时候拍了拍顾容昊的肩道:“晚上一起吃饭?”
顾容昊皱眉,“不了,有私事。”
夏明怀回身望了望还站在原地同几名股东唇枪舌战的简竹。
他就记得很多年前在边城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那样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孩。
没想到时移世易,一个女孩的成长真是不容小觑。
她能够放下尊严,去拉得几大家族同盟,又不卑不亢,敢于在这样的场合发言,也难怪当年温礼乔那小子会登门求他,一向花花公子游戏人间的温二少也会拉下脸来求他保媒,只是可惜他当时没看出顾容昊这小子与简竹的关系,白拉拉卖了个无半点作用的人情。
温礼乔,跟顾容昊做对手,也真是可惜,可惜了。
顾容昊注意到夏明怀的视线,赶忙轻咳了几声,轻唤:“舅舅。”
夏明怀闻声转头,真是揍他的心都有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说你这几年这么长进?我多看她一眼都不行?我是你亲舅舅,你至不至于!”
顾容昊一听更不高兴,“有什么好看的,她长得难看得要命。”说着已经不着痕迹地用身子挡住夏明怀的视线,不让他在往里看。
夏明怀气怒了一下,“你小子……嗯!你觉得她不好看,我却觉得她好看得很。她要不比管柔长得好看,你能弄出这么大阵仗来?我看你也是没事抽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叫我来!”
夏明怀佯装生气地走了,身后几名警卫员赶忙跟上,护卫队一般,送他出门。
顾容昊适时回身,正好与惨白着一张小脸的管柔打了个照面。
管柔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顾总,恭喜你成功地阻止了我进董事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