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当家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从心底涌出的怒气,“你之前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嗯,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虽然上官蒲英知道之前的那个人不是阎大当家派来的,但是这瓶药她本来就打算还给阎大当家的。
阎大当家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长臂一挥,一把拂开了上官蒲英手中如玉般泛着光泽的白瓷瓶。
陡然拔高的语气带着不可抑制的愠怒,“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不想要就扔了,不用再给我!”
上官蒲英手上发出冰丝卷住了被甩出去的瓷瓶,素手微扯,瓷瓶便回到了上官蒲英的手中。
千金难买的复元丹竟然说扔就扔,真是个败家子,上官蒲英撇了撇嘴,将瓷瓶收回了包包。
看到上官蒲英将复元丹收了起来,阎大当家难看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但是看到上官蒲英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阎大当家的脸色依旧阴沉的厉害。这女人的眼神这么不好使吗,没看到他现在这么生气吗。
看到阎大当家的脸色越来越黑,仰着下巴抿着薄唇,眉头越皱越深,上官蒲英感觉他怎么在生闷气,真是个怪人,无缘无故发火,又莫名其妙的生气。
看到阎大当家似乎不会追究妖姬这件事,上官蒲英双脚移了移,摆了摆手,说道,“那个,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罢脚底抹油,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走了?”不用回头,上官蒲英都能想到阎大当家的暴怒的模样,肯定如一头刚出笼的困兽。
“你到底想干嘛?”上官蒲英不由的也有些怒了,要打就打,一憋憋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摆出副死样子给谁看。
突然被上官蒲英吼了一下,阎大当家微微一怔,他到底想干嘛?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胸口堵得慌。
就想留住她多和她说俩句话吗?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这么奇怪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看法自己这么重视,他什么时候情绪这么容易波动了。
怎么感觉他好像变成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阎大当家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妖姬最后的话语像诅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耳边,当家,难道你真的喜——当家,难道你真的喜——……喜欢上官蒲英吗?
“哦,你难道是——”上官蒲英眼珠子亮了亮,恍然大悟道。
“不是!”上官蒲英话还没说完,阎大当家立刻就打断了她,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
被阎大当家猛地一喝,上官蒲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惊讶的望着阎大当家。
阎大当家将手放在唇边,握成拳头咳了咳,“绝对不是,对我来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稳了稳心神,目光变得邪肆了起来,语气讽刺道:“我只不过是因为刀霸今天才放过你,哼,你脑海里那点念头最好放弃掉,不要自作多情。”
“你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说你难道是怕我说出去,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会缄口不言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看到阎大当家的脸色又不对劲了,上官蒲英没有在说下去了。
阎大当家神色颇具窘迫,眼角抽动的有些厉害。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在大街上见过有人断手断脚的,但你见过有人在大街上裸奔的啊?”上官蒲英皱了皱鼻子哼哼道。
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女人的模样,他妈不是女的啊,有种就不要喜欢上女人,最好他的下半辈子是一个妻奴,被他老婆使唤着走,到时候就好玩了。
被上官蒲英的问题怔到了,阎大当家的心里烦躁的有些厉害。
最后不耐烦的朝着上官蒲英吼道:“你这该死的女人,给我滚,嘴里没一句好话。谁要娶了你,准被你气死。”简直就不是女人,一点都不温柔,不善解人意。
“要你管,又不要你娶,真是个虚伪的男人,不就是想要别人奉承你吗,像哈巴狗一样拍你的马屁,女人看了你就要像苍蝇看见了有缝的臭鸡蛋一样贴上去吗?真是虚荣心作祟,搞了半天,就因为我没夸你,认为你是个小气的男人,我说的有错吗,斤斤计较的。”上官蒲英噼里啪啦的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阎大当家胸口剧烈起伏着,眼角处蔓延出血丝,他是臭鸡蛋?有缝的臭鸡蛋?手背上青筋凸起,骨骼捏的咯咯作响。
☆、第五十三章 并肩走着
“你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才情横溢,遇见你,就如在我的心里注入了一抹温暖的阳光,你的眼眸清冽而魅惑,引人沉沦……”上官蒲英用最灿烂最标准的笑容笑着说完后,深吸一口气末了再加上一句话。
“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最真诚的话语。”
被上官蒲英那炽烈的眼神盯着,阎大当家不自然的微微转移了目光。
虽然知道上官蒲英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是听起来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许多,以前听到别人阿谀奉承的话语,只觉得厌恶,
果然是这样,切,明明心里高兴的要命,脸上却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上官蒲英缩了缩脖子,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木头,你不是师傅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不跟着她呢?”龙啸天一脸着急的东张西望,放眼望去,全是一根根挺拔的竹子,竹子上挂着的灯笼忽明忽灭的,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十分诡异,远处排着的一个个灯笼就像是拥簇着的一团团鬼火,偶尔从竹林里传出的一些动物的鸣叫声,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听了龙啸天一路上重复了无数遍的话语,暗风依旧沉闷着没有说一句话。
原先的时候嫌他跟小姐跟的紧,老是粘着小姐,想方设法的支开他,现在又问他怎么没有跟着小姐。不过暗风心下也一直在懊恼,木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忧愁。
上官蒲英出门的时候嘱咐了他一句不用跟上去了,可是他一直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心里不安的感觉慢慢升了上来且一直盘旋不去,于是他就去找了龙啸天,龙啸天骂骂咧咧的带着他打听了一番后,终于知道了上官蒲英在翠竹林。
暗风握了握拳头,是他没有尽到贴身侍卫的职责。
龙啸天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暗风的肩膀,“木头,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放心,师傅一定没事的,她那么厉害。”龙啸天安慰着暗风,也在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忧,阎城这么不安全,师傅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这里奸诈小人那么多,就怕别人使用奸计。
“你和龙啸天是什么关系?”拉低的声音如大提琴般在幽静的夜晚不急不缓,平添了一抹魅惑人心的色彩。
上官蒲英和阎大当家并排走在竹林中,灯笼里的灯光似像夕阳的余晖一般,为俩人的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芒,柔和的色彩如梦似幻。
“师傅和徒弟。”上官蒲英挑了挑秀眉,没想到他们俩个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这样一起走着。
不够总感觉怪怪的,怎么感觉好像是一起出来幽会的情侣,尤其是阎大当家那突然放柔和的声音,听的渗人。
阎大当家抿了抿薄唇,似乎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这他当然知道,龙啸天一直唤着上官蒲英师傅,上官蒲英教龙啸天赌术吗?她的赌术确实不错,这世上鲜有对手。可是看那龙啸天对上官蒲英的心思不是师傅这么简单。
“不过到了江南后我们就会分开了,其实也只是捎带他一程。说是师傅,我什么都没有教他。”上官蒲英耸了耸肩,龙啸天突然冒了出来,带上龙啸天是她之前没想到的。
阎大当家的嘴角几不可闻的一勾,眼角轻挑,到了江南后就会分开吗,江南快到了,“另一个呢?”
“你是说木头吗?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上官蒲英随口答道,脚踩着软绵绵的地面,因为落满了枯叶,所以就和踩着地毯一样,可是这一段路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
“贴身侍卫?”阎大当家语气变得嘲讽了起来,“你还要贴身侍卫?你不是那么厉害吗,怎么还要贴身侍卫?”贴身二字阎大当家似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
那不屑的语气中又带着一点深闺怨妇的不满,那表情好似逮着出轨的妻子在盘问。
“师傅……师傅……”前方传来了渐远渐进的呼唤声,上官蒲英眼睛一亮,“大龙。”
“大龙,我在这里。”上官蒲英提起裙摆向前跑去,跑了俩步,似想起了什么,顿下了脚步,回头对阎大当家摆了摆手,“他们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可爱的小小梨涡,尖尖的虎牙梢,巧笑嫣兮,褪去了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笑得天真,如同黑幕中拉起的黎明,净化着安抚着人们焦躁不安的心。
待阎大当家从那如山花烂漫一笑中反应过来时,上官蒲英已经远去,只留下那窈窕的背影和翩飞的裙裾,以及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师傅,你去哪儿了?”龙啸天看到上官蒲英眼睛一亮,舒了一口气,赶紧跑上去对着上官蒲英左看右看。
“没事,我们回去吧。”对上龙啸天担忧的表情和暗风焦急的眉眼,上官蒲英会心的笑了笑,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
看到上官蒲英不想再说什么,龙啸天也破天荒的没有多问。只是眼睛在看向竹林深处时,深邃的眼睛眸光暗了暗。
“大龙,你的身份倒挺有用的。”虽然是妖姬先对付她的,但是今天阎大当家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过多的追究,除了因为刀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龙啸天吧。
龙啸天以为是上官蒲英说他隐瞒了他是龙家二少爷的这件事,他其实从没把他自己当做是龙家二少爷,这些年来都是在城里当个小混混的。
“对不起,师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说的……”
“我也没问你,不是吗?”对上龙啸天一怔的表情,上官蒲英笑着说道,“你从没说过你不是龙家二少爷啊,我也没问过你的身份。你并没有隐瞒我什么,而且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不同呢,你不还是那个大龙吗?”
龙啸天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我还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年,对师傅的崇拜依旧如滔滔江水般流不尽。”
上官蒲英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骚包,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第五十四章 离开阎城
“木头,你就别纠结了,我不没事吗?不用自责了,是我命令你不必跟上的,虽然你是我的贴身侍卫,但是我的命令你更要听不是吗?”瞥了一眼暗风,上官蒲英说道。
“小姐的命在第一位,命令在第二位。”这是今晚暗风想了许久后才最后得出的结论,无论如何,他都要誓死保护小姐。
上官蒲英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什么,随暗风去了。
晶莹的露珠挂在碧绿的叶子上,天空刚蒙蒙亮,天空中镶嵌着几颗残星,薄雾笼罩,如同覆着一层暗纱,清新的带着湿气的空气令人闻着精神一震,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
直到马蹄声哒哒的远去,刀霸依旧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挺拔高大的松树,嗫喏着厚实的嘴唇,终究没有鼓足勇气上去和上官蒲英说一句话。
上官蒲英皱了皱秀眉,咦了一声,从床榻上摸出一个圆形挂饰。
挂饰上方用朱红色的丝线挽在一块,编成了一个类似中国结模样的秀结。
下方是长长的流苏,好似那秋收的麦穗,中间是一个核桃大小的木球,精雕细琢,刻着美丽的花纹。
木球被对半劈开,从细缝处掰开,上半个木球竟然就像一个盖子一样,可以打开,如一个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摇篮,那盖子移到下方托住下半个木球,完全和下半个木球重叠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合在一块。
打开木球的一瞬间,马车内亮如白昼,木球内固定着一个弹珠大小的夜明珠,纯白色的毫无瑕疵,剔透无比,小巧玲珑,发出的光芒耀眼却不刺眼,就像那悬挂在高空上的明月般发出皎洁的光芒。
关上盖子,那光亮瞬间消逝了,只留下小桌子上一盏摇曳的烛台,燃着粗粗的灯芯,升腾着几缕细烟,发出微弱的灯光。
上官蒲英眼角细微的抽搐了一下,有对比才有差距,本来没觉得烛台怎么样,结果这颗夜明珠大放光彩后,那烛台就显得弱爆了。
上官蒲英打开木球的时候,夜明珠强烈的光芒透出马车,在这还有些昏暗的早晨,那精致的马车仿佛全身镀了一层荧光粉,散发着圣神而高洁的光晕,仿佛九天玄女的座驾。
“师傅,怎么回事?”龙啸天打开车门钻了进来,他和暗风在驾着马车时,突然前方的朦朦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