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叹气道:“我并没有上去!”
李莫愁呆了一呆,道:“那你是如何得到那本书的。”
陈勇道:“我半点功夫也无,本来以为那掌山是个普通的小山。郭靖和黄蓉将我弃下我的时候,留给我一匹马,和一些盘缠,我骑马到了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地方不仅仅难以攀援,且有许多武林中人看守。那时候我断臂未愈,心中就想在就近的地方住下,然后观察那些看守之人的动向,一来将伤养好,二来到时候能钻空子。我在那里住了七八天时间,一日忽然听见山峰上有骚乱之声,传来的地方正是第二指节的那山峰,心中就道大事不好,忙去观看,远远就看见那郭靖和黄蓉逃了过来,身后跟着铁掌帮的帮主裘千仞。
“这裘千仞的功夫高明无比,我在山下听人说了不是一两次,所以只是远远躲开,并不敢上前去。那黄蓉被郭靖抱在怀中,看起来竟然是受了重伤。那裘千仞一边追赶,一边喝道:把我派宝物流下。我听到此处,心中就咯噔一声,难道郭靖和黄蓉也知晓了画中的秘密不成?
“如此一想,我心中便十分着急。我早已打听到,那第二指节中有个山洞,是铁掌帮历来帮主死后埋骨之地,武穆遗书应该就藏在其中。此地虽然把守甚严,可是是他们帮中禁地,所以只要趁着换岗的时机进去,然后把东西盗出,再趁着换岗的时间偷摸出来,就可天衣无缝地东西盗出。
“只是他们换岗只是虽然有空子可钻,但是想要真的办到,却不是当时手臂未愈的我能做到的。哪知道却被郭靖和黄蓉抢先一步。我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道:陈师父,你想要拦下他们。对不对?我被人这人一骇,登时觉得魂飞魄散,忙回头看去,只见是你哥哥欧阳克不知道何时来到我身边。
“你哥哥欧阳克看着那前逃后追的三个人,说道:我要郭靖和黄蓉,你要你想要的东西。而且那东西也是我们白托一脉答应了给完颜洪烈帮忙找的东西,一会儿咱们按计行事,可好?我听了他话,当然点头。他是欧阳王爷的儿子,自然不会对大金国不利。况且我看你哥哥,似乎是对那个黄蓉姑娘念念不忘。
“那裘千仞越追越近,眼看见就要将两人追上,欧阳克忽然对着我耳边道:一会儿若是他们看见你。就说我是回去寻找郭靖黄蓉,然后遇到了你,带着你一路寻过来的。若是没看见,到时候见我眼色行事,我会让他们把武穆遗书留下。你自己去捡取。他说完这话,对着前面打斗地三人大喝一声,道:郭师弟,黄师妹,莫要慌张,我来救你们。那郭靖和黄蓉听了,都喜形于色,看着欧阳克和裘千仞斗做一处。那裘千仞打了一会儿,忽然一爪向欧阳克的脸上抓去。欧阳克两臂一夹,就要将他的手臂绞断,想不到裘千仞这招却是虚招。他手从欧阳克双臂间穿出,身子一蹂,就往郭靖两人扑去,看起来居然像是要杀了郭靖和黄蓉一般。
“你哥哥看此情形。慌忙变招去制止他。这时却为时已晚。裘千仞一掌就要印在郭靖背心上。黄蓉惊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你哥哥后发先至,将郭靖提起背心儿一掷,就往旁边扔去,郭靖手中又抱着黄蓉,两人一块儿朝旁边的土堆滚去。他们四个人在场中相斗,除了你哥哥外,只有在远处旁观的我才看出来,你哥哥手提着郭靖背心的时候,伸指把他的腰带挑断了。
“郭靖在旁边长草里滚了两滚,衣服散开,狼狈不堪。你哥哥忽然回头对着我的方向笑了一笑,我心中已知那书可能已经到手了。他只这么略微的闪过笑容,就对着郭靖和黄蓉大喊道:郭师弟,黄师妹,你们快走,我一个人抵挡就是。郭靖和黄蓉都感动万分,郭靖更是把黄蓉放在旁边地上,道:欧阳师兄,以前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对蓉儿……想不到你今天居然为了救我们,如此奋不顾身,我郭靖要是退后半步,怎么对得起师父和师兄。欧阳克和裘千仞打的难解难分,哪里有功夫回话,郭靖也走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哪知道这裘千仞地功夫居然高明如厮。你哥哥和那郭靖,看其功夫,都是江湖上少年里顶尖的人物,二个打一个,却渐渐占了下风。我几次看见你哥哥身临险境,堪堪避开。看的唬出一身冷汗。又斗了一会儿,你哥哥实在是避不开裘千仞的攻势,右肩上中了一掌,右臂软绵绵地垂下来,居然不能用了。”
李莫愁惊叫一声,道:“我哥哥呢,他肩膀到底怎么了?”
陈勇摆手道:“他不碍的,你哥哥智计多端,和欧阳王爷很是相似,怎么会真的受了重伤,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引开郭靖黄蓉还有那裘千仞,好让我拿到那书。
“你哥哥一中掌,裘千仞功夫施展的更加利索,没多会儿时间,就把郭靖也伤了。裘千仞一见如此,大笑道:快点把我门的东西还来。你哥哥还没等他说完,忽然滚倒在地,一脚盘出,狠狠撞在裘千仞小腹。这一招从下而上,裘千仞疼地闷哼一声,就要攻向你哥哥,哪知道你哥哥只是在地上出脚,裘千仞又不好放下武学大师面子,和你哥哥一样在地上打,顿时吃了好几个大亏。郭靖看你哥哥这样打法,也依样学样,打了一会儿。裘千仞终于不耐,正要弯腰将两人结果,你哥哥看他头向下来,忽然一脚踢出,奋力一击,足尖正中他太阳穴,裘千仞大叫一声,太阳穴居然渗出鲜血,转身就走。
“你哥哥满头大汗站起来,声音微弱道:郭师弟。黄师妹,咱们快走,免得那老儿又跟来。”
“师父,我哥哥他,真的没伤么?”李莫愁听到此处,忍不住又问了句。
陈勇道:“真的无甚大伤,就算有伤,也没大碍。你且放心就是。”
李莫愁看他信誓旦旦地脸色,只好忍下来,继续听他说话:“他们三人走后。我慌忙出来,在刚才郭靖滚倒的长草中搜检,果真见到一本书,正是武穆遗书。拿到这书以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走开,再也不敢在此地多留片刻。我身怀重宝,本来要直奔京城,奈何身上半点盘缠也无,就把那匹马给卖了。也不过得了一丁点银子,根本不够走到京城,索性又操起了乞丐的行当,想要攒点银钱。我在嘉兴,只是贪图此地繁华,商贾游人给的铜板多些,哪里想到遇见了你。”
李莫愁看着陈勇眼中殷切的目光,心头有些默然,暗道:“师父啊师父。你让我把这武穆遗书给了完颜洪烈,从此后金国独大,到时候南边地百姓可要受那生灵涂炭的战火之苦了。南人厌恨金人,是因为其残忍无比,并非没有道理,若是我帮了你。到时候一辈子也良心不安。”
见李莫愁只是不说话。陈勇眼中的希望之光渐渐暗淡,他知道。依照李莫愁的聪明玲珑,哪里能猜不出他地意思,她不说话,那就是不答应了。
陈勇尤不死心,试探着再问道:“你答应不答应?”李莫愁脸上神色一坚,忽然回道:“我答应!”
陈勇大喜,道:“那你跟着我立誓:皇天在上,后土明鉴,若是我李莫愁不将《武穆遗书》送到完颜洪烈手中,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莫愁跟着他念了一遍,心中道:“我定会把《武穆遗书》送到完颜洪烈手中,只是到时候他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这《武穆遗书》,是绝对不能让这样有侵略之心的人利用地。而那宋朝……还是算了吧,就连武穆遗书地作者岳飞,都能让他们活活逼死了,拿一本死人留下来的武穆遗书,他们岂会重视?”
此时此刻,李莫愁忽然有点领悟到杨过和小龙女宁肯隐居古墓地心情了,不是不肯为天下而死,而是死了,也在天下激不出个浪花,还不如叮嘱后人只关心武林大事。像郭靖这样的傻人,唯有可敬可叹能形容。一想到十几年后,现在那个耿直愚笨的少年,居然为了民族家国而丧命,李莫愁忽然觉得有些索然乏味。或者有一天,这武穆遗书还得交给郭靖也说不定。
见李莫愁答应下来,又一字不漏的跟着自己说了誓言,陈勇欢欣莫名,道:“莫愁,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书。”说完把庙里的一张香案移开,把香案后被挡住地一块青砖从墙上扣除,里面有一个小洞,正放着武穆遗书。
世上之人,怕是都想不到,这许多人争夺了这么些年的东西,居然就藏在嘉兴府一个乞丐聚集的破庙中。李莫愁也无心翻看这书,随手往怀中一揣,给了陈勇一锭银子,道:“师父,我走了,你一个人保重。”说完不再废话,踏门而出。
陈勇看着李莫愁的背影,犹在感慨自己有个好徒弟,却想不到这个徒弟会在将来换种方式忤逆自己地命令。
八月十四,李莫愁早上还没醒来,就听见叩门声响个不停,穿好衣物打开门一看,正是裘千丈,裘千丈见了李莫愁,报道:“姑姑,大清早便有人去了烟雨楼,其中几个道士,正好七个,应该就是你说过的全真七子了。你可去看看?”
这几日时间,程瑶迦常推脱身子不舒服,闭了门歇息,李莫愁也不去管她,自己亦闭了门,一门心思看武穆遗书。她本以为武穆遗书是和孙子兵法类似的兵法,只是讲的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一般人看不太懂,反正李莫愁上辈子,只理解了其中一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谁知看了这武穆遗书,李莫愁才知小看了岳飞,这岳飞虽然也能文,可是武穆遗书写的,并非是那种文绉绉地句子,而是十分浅显易懂,配了许多例子,另有图画地形若干,就似后世的教科书般。李莫愁看了两天,深得益处,有时掩卷沉思,觉得武学之道和用兵之道,居然有些相通之处。岳飞的兵法,和鬼谷子等人不同,多了一种大气磅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日裘千丈一敲门,李莫愁还未收拾完毕,就听见吱呀一声响,却是程瑶迦先出来了。等裘千丈和李莫愁说完,程瑶迦微笑道:“李姑娘,我和你同去吧。”
李莫愁知道今日正是梁子揭开之时,点头道:“甚好。你把你的衣物用度都收拾好吧,以后咱们两人,怕是不太能见到了。”
程瑶迦听了,眼圈居然一红,细声道:“李姑娘,如果你想见我,就去我家找我便是……”李莫愁一摆手,就出了门,不听她说这些惜别的话,只留下一句:“江湖儿女,不如相忘于江湖!”续,
第四卷 江湖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仇
嘉兴烟雨楼,是当地出名的馆子,李莫愁特地在刚来时就在临窗面水的地方定下一张桌子,掏了一个月的钱,就算八月十五过完,她还没走的话,也是能够再用几天的。
此前她和程瑶迦曾来这里吃过两回饭菜,因此也不怕让程瑶迦一个人来会迷路。
跨进烟雨楼大门,李莫愁正要抬步上楼,那酒保就道:“这位姑娘,可不巧,咱们这里楼上今天和明天都被人包下了。”
李莫愁道:“那楼上可是七位道长?若是,便让我上去,我是认得他们的。等会儿若是又有个姑娘过来,你把她也请上去。”说完蹬蹬步上台阶。
那小二摇摇头,走到一边去。
烟雨楼二楼比一楼的大厅要精致许多,全真七子分坐两桌,看见有人上来,都抬眼看去,一见是李莫愁,丘处机啊了一声站起来,拱手道:“想不到李姑娘居然来了。”
李莫愁笑道:“丘道长不必多礼,我今天来也是从江南经过,想起来你们曾经和人有约在此,因此才来见见故旧的。这位是我的侄儿,快点给大家见礼。”她后面这句,却是给裘千丈说的。
裘千丈早闻全真七子大名,如今他做怪不得,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装作武林高手,忙对着几人行礼。丘处机和马钰,王处一三人,和李莫愁交情最深,将李莫愁邀至他们那桌,共述别后种种。
李莫愁早在刚进来时。便看到了孙不二,十几年不见,她两鬓居然泛起点点白霜,早些年那股凌厉磨去了不少,隐隐有些修道人的样子了。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见了她徒儿,该会是什么反映。
几人喝了会茶水,李莫愁看程瑶迦还不过来,刚要催促裘千丈去找,就听见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向楼上而来。一听这脚步声,李莫愁便知道是程瑶迦到了。
程瑶迦甫一露脸,孙不二就惊叫起来:“瑶迦!你到哪儿去了,你爹爹给我送信,说你丢了,你现下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瑶迦早知道要看见师父,可是一见之下,心情激荡,樱桃小口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眼眶一红,哽咽道:“师父,我……我。我很好呀!”
孙不二携了徒弟地手,拉她到墙角的座位,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说了一会儿,孙不二又将程瑶迦衣袖掀开。想来是在验收那颗守宫砂。果不其然,她看过了那颗殷红的守宫砂,笑意盈上眉梢,拉了程瑶迦过来,对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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