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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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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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都说没事了。”误以为她心有余悸,嬷嬷笑拍她手。“那王八蛋没得手,别担心。”

    “今天楼里没事吧?”不忍更添嬷嬷担虑,她强笑道。

    “不就是这样?”嬷嬷一笑,有着淡淡的讥诮。“一下有人要抢姑娘,一下有人吃干抹净不付帐,还有人上门说要收保护费呢!不知是打哪来的小贼,要耍狠也不先探探,居然找上醉月楼?刚好林捕头在,当下就给撵出去啦!”说到兴起,嬷嬷手还不住挥着,好似小混混就真这么给她丢出门去。

    那豪气干云的模样,逗笑了撷香,但想到嬷嬷所面对的危险,笑意沈淀下来。

    “品颐不在,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别都自己一个人担。”

    不让心头感动表露出来,嬷嬷故意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得啦,要让你出去招呼,不当场被那些色鬼吃了就上天保佑了,你乖乖钻研怎么把灯芯做好就成,其余我来!”

    知道嬷嬷是为了她想,撷香眼圈不觉泛红。这五年来,离了家乡,全赖嬷嬷用她唠叨又腻人的关爱,将她细细呵护。虽然不曾改了称呼,但其实她一直把嬷嬷当娘亲看待。

    “嬷嬷,我们请护卫吧,楼里有人闹事,也好有人去挡。”醉月楼除了门口有两名守卫护守,其余上自姑娘、下至仆婢,全是女子。

    一方面是嬷嬷运用人呱护着,没人敢上门妄动;一方面是有品颐留心,寻常小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为免节外生枝,也怕醉月楼里太多秘密会被人发现,她们不曾动过聘雇护卫的打算。

    但,如今品颐走了,她不禁担心,若真有穷凶极恶的人上门,援兵抢救不及,嬷嬷是首当其冲的人。

    闻言,嬷嬷长长喟叹,原该风情万千的美颜如今布满未老先衰的疲态。

    当年对男人的深恶痛绝以及看多世道炎凉的惨状,促使她接受品颐的提议,一个老的、两个小的,大胆做着骗人的勾当,或许老天帮忙,除了刚开始几次小小的意外让她用巧言圆了过去,这些年竟也把醉月楼做成了名享京城的青楼,无人发现。

    男人无穷的欲望,换来滚滚的财源,用那些钱,救了多少村庄,救了那些免于步上她后尘的姑娘。然而这样的好运气,能持续多久?

    “是啊……品颐都走了……醉月楼还能撑多久?每一天睁了眼,我都在想,该不该开门?这一开,会不会被人揭穿?我什么都遇过了,没什么好怕,但我只怕守不了你,守不了楼里的姑娘……”

    她没见过嬷嬷如此示弱的样子!眼泪掉了下来,撷香握住嬷嬷的手。“还有我,虽然我不像品颐那么能干,但还有我……”

    “你明明知道,咱们三个,只要少了任何一个,醉月楼都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嬷嬷怆然一笑。“品颐离开,老实说,我心里高兴得紧,因我看到她追寻她的幸福。但你呢?”

    撷香一怔。曾被初天纬紧拥怀中的充实,如今却好似虚幻的憧憬。她呢?她不敢祈求会有什么结果,若追捕的目标到手,他会回到圣上面前,继续当他的极品侍卫统领,他和她就像云和泥一般,再也不会有关联。

    “见你和品颐将楼里的姑娘一个个安排良人嫁了,我心里只担心,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脱离这片苦海。”轻轻拂去她额前的发丝,嬷嬷疼惜道。

    “能行善救人,怎能称苦海?”撷香微微一笑,带着凄恻。“我不想再见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姑娘了。”她知道,她这一生,该是只能待在醉月楼了。

    看着她,嬷嬷没说话,良久才柔道:“孩子,你爱上谁了?”

    撷香一惊,连忙摇头。“嬷嬷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谁都可能瞒,就瞒不了我。”嬷嬷一笑,摇了摇头。那心伤的模样,是恋爱中的女子才有的。

    想起他轻唤她水净的声音,想起他紧拥她入怀的体温,想起他描述儿女嬉闹的情景,她的、心,好痛好痛……

    “他不会是我的……”将脸埋入掌中,泪水潸然而下。

    或许她爱上了他,但又如何?卑贱的她不可能会飞上枝头,不可能会拥有幸福的未来。

    “没试过,又怎知道?”嬷嬷劝道,不愿见她自怜却步。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负她的那人一般。“醉月楼真该考虑收了,帮了普罗众生这么久,我累了,我也想过过平凡人的生活,想看你和品颐生个白胖胖的娃子来逗逗。”

    嬷嬷微眯起眼,仿佛那想像的画面就在眼前。她无法过的生活,她无法拥有的幸福,能由她俩为她实现,她已然满足。

    看到嬷嬷那带着幸福的笑,她心头更苦,不知该说什么。

    曾有的痴心妄想,在见到他的家人后,已全然醒了。她知道,那平凡幸福的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砰、砰、砰……

    一声快过一声的闷重撞门声回荡在清晨的醉月楼里。

    撷香猛地惊醒,那撞击声还在耳边狂扬,她的心,随着那声响急速跳动。这情形,没发生过……心头突然窜过不祥的预感,她连忙抓超外袍套上,连发也没束,快速奔下撷香阁。

    在进入大厅的拱门前,正好遇上同样衣乱发散的嬷嬷。

    “待在这儿,不准出来!”嬷嬷抓紧她的手,厉声道:“听到没有?不准出来!”她有种直觉,这催命似的敲门声,将会敲散这一切……

    被嬷嬷眼中的凌厉震慑住,撷香下意识地点头,冰冷的手不停发颤。

    见她答应,嬷嬷才放手快步走到大厅,见一脸惊惧的姑娘们全都不知所措地探头,长袖一挥--

    “看什么?都还没睡饱呢,全给我进去!”冷眼一扫,见姑娘们都瑟缩地躲回房里,才开口喝道:“碧儿,开门!”

    “是。”碧儿跑出厅外。

    强忍心中急涌而上的不安,嬷嬷挺直了背站在厅中,目光瞬也不瞬地看向大门。

    只听闻外门一开,杂遝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进,数十名带弓的官兵迅速入厅,上了二楼,占满整个长廊;追随而进的持矛官兵沿厅墙而站,举起长矛,最后是持刀的十六名护卫,簇拥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进入。

    男子一踏进厅内,唰地一声,所有官兵整齐划一地搭弓举矛,全指向厅中的嬷嬷。

    对这慑人阵仗恍若视而不见,嬷嬷冷笑,锐利的目光紧盯来人。“端木公子,醉月楼昨晚营业到深夜,此时造访不觉太早吗?”

    “嬷嬷果然好胆识。”端木柏人低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生命危在旦夕,还能谈笑风生。”

    “嬷嬷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触蹈法网之事,自当泰然自若。”没让心头惊惧显露,嬷嬷背挺得更直。

    “伙同罗刹门杀害娥贵妃娘家一家上下二十七口,还敢说不曾伤天害理,这舌粲莲花的功力,让我端木柏人实在是望尘莫及啊!”端木柏人抽出怀中摺扇一扬,轻轻掮动,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更显诡谲。

    嬷嬷闻言脸色一变。这端木柏人上门来,为的是嫁祸!

    “什么罗刹门,我根本没听过!”嬷嬷咬牙恨道。

    “有人见罗刹门主脑逃进撷香阁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嬷嬷,莫怪我端木柏人不顾念以往情面,实是事关重大,难以保全,请见谅。”端木柏人收起摺扇拱手,唇畔却噙着得意阴恻的笑。

    是那名唤迟吴的男子吗?脑中迅速掠过那抹沈默的身影,嬷嬷立刻否决心头疑虑。她虽不懂江湖事,但阅人无数的她,看得出他不是冷血嗜杀之人。

    这端木柏人是为了她从没让他撷香,挟怨来报复的!

    “凡事讲证据啊,端木公子。”嬷嬷嗤笑一声。“要真有那人,您也得先搜出来才能定我的罪,总不能凭藉一面之词就一口咬定吧。”

    端木柏人张狂地笑了,笑声在静俏无声的厅中肆扬,良久,才歇了笑声。

    “嬷嬷,你这有恃无恐的模样,人怎么可能还在楼里呢,是吧?当我端木柏人是三岁小儿耍吗?”锐眼一眯,他笑着轻轻摇头。“要定你的罪,还不容易吗?”

    嬷嬷心一凛。那太过自信的态度让她察觉有诡!难道她每日担虑的事,要成谶了吗?

    端木柏人扬手一弹,十数名劲装武人自内奔出,其中两名押住撷香,将挣扎不已的她用力拖出。

    见其他人手上拿着见惯的灯芯和药罐,嬷嬷心凉了半截。

    “嬷嬷!”看到被弓、矛指着的嬷嬷,撷香惊喊。

    “放开她!”嬷嬷斥喝。撷香的叫声让她回神,她老命赔了不打紧,至少要保得楼里的姑娘周全!“不干楼里姑娘的事!”

    “难怪人都说醉月楼里的姑娘命好。”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让端木柏人笑了。“都自顾不暇了,还能要我放人?”

    “启禀公子,每间厢房都有暗道,通到后院杂物房。”其中一名男子报告。

    “小小青楼若非为非作歹,何必设此暗道?”端木柏人挑起了眉。“嬷嬷,你是怎么用这些药粉和罗刹门里应外合来痛下毒手的,就直说了吧!”

    自知大限已至:心头反而澄明,嬷嬷定定看他。他定要将醉月楼与那桩命案牵连,任她说破嘴也无用。

    “端木柏人,你行!我千防万防,忘了防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是吧?没让你撷过香,得罪你了,是吧?”

    “嬷嬷未免太自抬身价。”端木柏人冷笑,扬声道:“将醉月楼所有嫌犯押解入牢,听候判决!”

    “慢着!”嬷嬷厉喝。“罗刹门只和我有关,要抓就抓我,别滥杀无辜!”

    闻言撷香瞪大了眼。嬷嬷想一个人揽下罪吗?她这一承认,必死无疑啊!“嬷嬷不要!我们根本不认得罗刹门呐!”

    “你闭嘴!”怕她也瞠了进来,嬷嬷怒声大喝。“以为我像表面那样疼你们吗?要不是为了掩饰身分,早下药毒死你们啦!”

    “戏演得精彩,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端木柏人笑哼一声,眸光倏地一沉。

    “全都给我拿下!”

    “是!”众人回应,就要冲入各厢房里拿人。

    突然有人激喊:“罗刹门下剧毒啦!”

    众人闻言回头,只见嬷嬷手中高举药瓶,重重就要往地上甩落。

    她竞出此下策!端木柏人脸色大变,急喊:“贼婆骗人,不准出手!”

    但已然不及,疾射而出的矛和弓箭瞬间贯穿了嬷嬷的身子。

    撷香瞠大了眼,那画面,像一刹那间,她来不及阻止;又像永远,嬷嬷倒下的身子似永远着不了地,血汩汩流出,四周的声音都停了,只有嬷嬷砰然倒地的声音,狠狠撞上她的心坎--

    鲜血飞溅,溅在鲜红的地毯上,晕染成更深的暗红色泽。

    “不、不--”撷香凄厉狂叫,奋力挣脱身后的钳制,抽出那人腰间的长刀,挥舞着朝前砍去。

    那奋不顾身的拚命模样吓着了官兵,即使身怀武艺也只能挥刀格挡,一不小心都给划上了口子。

    “谁都不准出手!”见二楼的人再次搭弓,端木柏人急喊。该死的!杀死嬷嬷不是他的本意,却让擅自攻击的护卫全给破坏他的计画!“出手的人全都格杀勿论,听见没有!”

    “赔嬷嬷命来!”不懂武艺的撷香被怒火烧红了眼,狂乱挥舞手中刀子,她眼中只看得到一人,只看得到造成这一切的端木柏人!

    突然腰间被人一点,陷入疯狂愤怒的她没有感觉,仍往前冲出数步,才身子一软,手中的刀子跌落,往前仆去。

    没有发现一双手臂在她倒地前接住了她,虽陷入了昏沉,那张丽颜仍因痛苦扭曲,黑甜乡中尽是无边的恶梦。

    只手将她抱起,初天纬冷肃的眼布满寒霜。

    “初某早已说过,此案端木公子毋须插手,却又为何带兵前来?”平静无波的音调让人不寒而栗。

    端木柏人以冷戾的眸光回视,两人的目光悄然无声地激烈交会。端木柏人沉下俊容,知情况已非他所能掌控,嬷嬷的死全然破坏他的计画。

    “咱们圣上面前见。”他怒然拂袖,转身离去。

    带来的官兵立刻追随走出,一下子,全走了干净。

    直至此时,厢房里的姑娘才敢从房里出来,见那惨死箭矛下的尸首,哀凄的哭声布满整个大厅。

    “嬷嬷……嬷嬷……”一声一声的呼唤引人哀恻,却唤不回那总是唠叨嘴碎的身影。

    “去把大门锁了,别让任何人进来。”初天纬对其中一名仆婢吩咐,见她边拭泪边冲出厅外,视线调回怀中人儿脸上。

    发丝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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