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女人就被他关在萤幕里,看她的脸上表情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有一股无奈与沮丧。
她为什么不会害怕?他几乎就要对她有了崇拜。
他喝了口海尼根,再细望她许久,忽然拿起话筒,按下一个键,“去帮我买一大杯新鲜的柳橙汁!”
电梯里还是一样的封闭,有灯,有冷气,可就是无法启动,感觉真是欲哭无泪,糟透了。
一个人的独处,有时感觉也满不错的,只是今晚的目的未达,长宏电子的围尚未解,她岂能不沮丧。
想着想着,不知何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昨夜总总,尽管他有点过份,像个无赖,但至少在一旁陪她聊聊也好。
可惜!日事不再,这回她必须独自面对,连个谈话的对象也没有,还真教她有点感觉怪怪的。
倏地,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那具红色电话?
她愣了一下,忙拉出话筒,还不及开口说话,彼端已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你是不是正在想我?”
是他?高子涵的心砰然一跳。
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刚才电话明明没人回应的,现在居然有人回应,而且还是那个无赖?
他不是水电工吗?怎么又跑去警卫室了?
“你在什么地方?”
“我刚送总裁下楼,现在我在警卫室修理电梯,但首先得把电话修好,才能跟你说话。”
“你猪头啊!”高子涵有些上了火气,“电梯坏了,难道你不知道应该先修电梯吗?”
“知道啊!”电话那端传来他邪恶的笑声,“我知道电梯坏了,可是我得先确定你有没有想我?”
“这有关系吗?”
“有——如果你想我,我就尽快把电梯修好,如果你没想我,那我得回家休息了——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你有病呀!修电梯是你的责任——”
“那可不!此一时,彼一时也,昨天是我被困在里面,今天我在外面,我有更多的选择。”
“你真是个无赖!”
“有赖也好,无赖也罢——快说实话!刚才你想事情想得好入神,快说,你是不是在想我?”
高子涵心砰然一跳,显得若有所悟“你……你……这里是不是装了摄影机?你……看得见我?”
彼端传来他一声轻笑,“你真是个菜鸟!台北市的办公大楼的电梯里,哪有不装摄影机的——只是本大楼,尤其是A4多装了广角镜头而已。”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起刚刚坐在地上那不雅的坐姿,春光一定外泄,可恨的是,她居然毫无感觉。
“快点快点!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决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要出去玩耍了!”
“回答你什么问题?”
“说你想我,万事OK!”
“你臭美!”高子涵绝不轻易屈服,“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无赖,鬼才会想你!”
话声甫落,电话传来“卡”的一声,断线了。
他居然那么没风度的挂女生电话?可恶透了。
高子涵放回话筒,叹了口长气,喃喃自道:“我还真有点想你……难道你是鬼吗……”
言及此,电梯左上角突然传来一句话:“我听到了!你稍待一会,我现在立刻修!”
“我……”
高子涵伸起手捂住嘴,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在毫无意识的状况下,居然会说出那些话?
“卡”的一声。电梯在这个时候启动,不过才上升一层楼就静止不动,接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只见陈家伟面带笑容,如天神般的站在门前,手上还拿了杯柳橙汁,两个小梨涡好深好深。
“你累了吗——来杯柳橙汁吧!”
他直接走入电梯,按下一个钮,递上果汁,“被人解救的感觉怎样——不错吧?”
“总裁呢?”高子涵很紧张的问。
陈家伟笑嘻嘻,完全不当一回事,“走啦!”
高子涵一阵懊恼,“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你放心吧!他今晚临时有事,所以失约的人是他,不是你。”
高子涵喘了口大气,“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不知道。”他耸耸肩。
高子涵一愣,“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门打开,两人并肩走了出来。
陈家伟淡淡一笑,“他今晚会打电话给我,跟你另定时间,不过依他的习性,他八成会约你跟他晚上见面。”
说话间,他来到一辆“载卡多”旁,气得用力踹了一下轮胎——他一辈子没坐过小货车,何况是亲手开它?
“我们要去哪里?”高子涵愣了一下。
陈家伟来到驾驶座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又显露出那抹动人的笑容,“出去走走,抒解一下压力不是挺好的?”
“我车……”言及此,她突然住口不言。
出去走走。抒解压力固然是好主意,何况她对他的印象还不赖,但开着小货车?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心中这般想,但她不敢说出口,唯恐他以为自己瞧不起他,这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咧嘴一笑,“不必担心你车的事——那几个保全什么本事都没有,看紧门户他们最拿手了。”
高子涵犹豫了一下,随即身一弯,坐了进去。
陈家伟赶忙坐上驾驶座,把钥匙插入孔内,突然一愣。
坐上车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开始怀念他的宾士车啦!
叹了口长气,他转头望着她,“你坐过这种车吗?”
高子涵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好极了——那我们都是第一次!”
话声甫落,油门猛地一踩,载卡多老牛推车般的滑了出去——他根本不知道车厢内还有一些重机械。
高子涵楞了一下,这明明就是他的车,怎会是他第一次?想归想,但他没问出口。
第一次出游,何必去杀风景呢?
糖1111器鼯
舞池上闪烁着五彩缤纷的灯光,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疯狂地舞动腰身,几呼陷入歇斯底里之境。
高子涵尽情地跳着舞,果真如他所言,摆脱了所有的压力与不快,烦恼似乎都在九霄云外。
近一个钟头跳下来,她脸上的笑容不曾中断过,记忆中,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了。
其实,她不笑都不行,因为四周围的人都在笑,她不想让自己憋出了内伤,所以她一次笑个够。
只见陈家伟身着工作服,反戴棒球帽,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引起众人的目光——那不叫跳舞,而是做体操。
那套工作服超小、超紧,短短的七分裤,露出一双毛茸茸的小腿,裤档里还包了一大包,仿佛随时都会撑破,出来透透气。
更夸张的还不止此,他的上半身更有看头。
他倒三角形的腰身、勉强可以把上下衣钮,但他的胸膛、肩膀宽厚,上四个钮扣完全兜不拢。
这时,他上四个衣钮未扣,打从衣裳的布缝溜眼望去——乖乖我的妈!他胸膛上居然也满布浓密的胸毛。
这样的男人若不叫性感、突出,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与其争锋、比拟?
“嗨!大帅哥,刚下班啊!”一个妙龄、身材辣、凸出的女子有意从另一边舞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好甜好甜。
他咧嘴一笑,“没有!正要上班——上班之前先做热身操,等一下才有精神好上班。”
那女子又上前一步,抛了个大媚眼,“下班后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他欣然接受,边溜了高子涵一眼,忙改口道:“不过还是得问我老婆一声。”
“喔,那就不必了……”
那女子尴尬一笑,如花蝴蝶般的舞进人群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婆?”高子涵憋住不笑。
他溜了她一眼,“说不定你迟早会变成我的老婆!”
高子涵瞪他一眼,“你又臭美了!这辈子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老——”
言及此,他突然冲上前两步,掌出如电,捂住她的嘴,“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说得太满,万一把话讲死了,以后就很难收尾了……”
他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一时迷惑了。
随着他扑上来的同时,一股异香候地拂人鼻息,那是一股她记忆深刻的味道,就像昨夜在电梯内一样。
那是一股清新淡雅的古龙水味,可一旦加上他的汗水;感觉就变得如兰似麝,嗅起来竟会使她心跳加速?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始终无法立下定论。
她轻轻地推开他的身子,忽然心有不舍,这时音乐一顿,整个舞池的四周候地一片漆黑。
“噢,SHIT……”他啐了一声,突然又上前拥抱她。
在这个疯狂的场所,并非一整晚音乐声皆震耳欲聋,每隔一段时间,不定时还是会播放三首抒情歌曲。
这回,高子涵并没有再推开他,原因是她不想违抗自己潜在的意识——被这种男人拥抱着,还挺有安全感的。
可惜她并不明了,他会如此大胆的上前拥抱她,实在是他讨厌置身在一片漆黑的世界。
如果能抱着一个人,那会让他产生安全感。
他把她把得更紧、更密。
高子涵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自觉的瘫痪在他怀里,昨夜在电梯内的情景立时浮上心头。
他的肩膀宽大、胸膛厚实,只不过他的心狂乱地跳动着,她不明白,他的心到底在激动什么?
她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狂乱的跳动已让她数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一个切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度响起,而他,居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舞地四周的灯光随即亮起,他又紧抱了她许久,这才放开她的身子,握住她的小手,走出舞池。
“走吧!”他一路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他讨厌黑暗、痛恨黑暗,他实在不想再次去面对刚才的那种情景,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快速离开此地。
“我……我们要去哪里?”高子涵轻声问着,完全不明了,怎么待不多久,就要走了。
尤其适才她陶醉其中,固然那么多双眼睛在暗地里打量他们,可被他拥抱的感觉真的满不错的。
真不明白他是急什么了,居然会在如此浪漫的一刻,选择离开——莫非他有更好的去处?
他带她坐上车,“你曾看过这个城市的美丽吗?”
“你是指台北?”她愣了一下。
“对啊!”
“我就住在台北——台北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知道台北有什么好看的,所以我才要带你看!”
他一路把车驶向阳明山,好在箱型车没让他丢脸,虽然走得很吃力,但最后还是上了山。
驶近文化大学左侧的一条小路,路旁有凸出一大块的空地,他把车停在路边,接着走向那块空地。
高子涵细目一望,不由赞叹道:“这里真美!”
由山上往下看去,台北市的夜景尽入眼睑,万家灯火、七彩的雷虹灯闪闪烁砾,美丽极了。
高子涵自幼生长于台北,从未发现这个城市的夜景尽如此美丽,如果不是他带自己前来,地一定不会知道这是最适当的观景点。
“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点的?”高子涵跟上他的脚步。
“因为我经常来……”
说话间,他边坐了下地,但话又说到一半,忽听得“灭”的一声,他立刻住口不言。
那条工作裤果然禁不起在这人身上的折腾,整个裤档顿时破裂,成了不折不扣的开档裤。
高子涵虽然跟在他身后,却也看得十分清楚,当下她“瀵嗤”一笑,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很会逗她开心。
陈家伟毫不在意,大刺刺的坐了下地,继续刚才未完的话,“我常常来这里帮超有钱的人修水电,还有文化大学的水电设施也是我负责维修的,走着走着、逛着逛着,就发现这块风水宝地啦!”
高子涵来到他身后,“听你这样子形容,你好像很辛苦的工作——干嘛这么拼啊!”
“来,快过来陪我一起坐。”他转身拉她的手。
“我……穿裙子——”
“又没人会看见,你担心什么!”
说话间,他稍一用力,她脚步一个踉跄,顺势倒入他怀里,倒在他结实修长的手臂中。
坐在他身旁,总要比倒在他怀里要安全许多,当下她挣扎着起身,然后坐在他的右身侧。
“不拼一点怎么行——有钱才能讨个老婆好过年嘛。”
“你……没有女朋友?”她不自觉的试探。
“没有。”他摇摇头。
“哦?”她愣了一下。
对她而言,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这样的一个男人,女人应该不讨厌才是,怎会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她一言不发沉思着,很快的想起一种可能——他八成是在欺骗自己,好使她跌入陷阱里。
“是你不愿意交,还是没机会交?”她再试探。
陈家伟摇摇头,给了她第三种回答:“我很愿意,也有很多机会可以交到女朋友,只是我……心里有病。”
“心病——那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我的心里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尤其见不得太温柔多情的女人,那会让我深深的感觉恐惧。”
“这是为什么?”她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深更浓。
“你不明白,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当时的院长夫人就是又美丽、又温柔的女人……”
他一阵子胡扯,自己没有笑场,还真是奇迹。
“我记得很清楚,她就叫曾美丽,每当有小孩不听话、调皮捣蛋时,她总是柔柔的说‘你怎么又不乖了’,然后出手毒打一顿。这只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