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赶紧下来!”钱锟费力地把春儿从身上抖下来。“你大学休暑假啊?”
“没有!你忘啦,我今年毕业!懒得找工作,先过来玩儿。”春儿激动得跳来跳去。
“哦!”钱锟仔细打量着春儿。“发育得不错啊!”
“那当然!”春儿用胸部蹭了一下钱锟,“胸袭一下你!哈哈!”
“靠!一点正形儿都没有!”钱锟用手摸了摸春儿像红毛丹一样的脑袋。
“怎么样,人我给你找来了。唱你那首什么《蛤蟆》吧,捧捧场!”五哥已经来到了钱锟对面。
“什么《蛤蟆》啊!叫《叫春》!”钱锟纠正五哥,又转过身来跟春儿说,“挺简单的,要不然你试试!”
“叫《叫春》,是不是就是给我写的歌啊?”春儿好奇地问钱锟。
“就算是吧!”
“钱锟!万岁!哈哈”春儿振臂欢呼!
“这位小美女是谁啊?”倪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
“好漂亮的姐姐啊!”春儿由衷地赞叹。
“哦!这是我以前小偷乐队主唱生子的妹妹——春儿!这是我女朋友倪虹!”钱锟为二人互相介绍。
“小偷乐队,你们乐队叫这个啊!”倪虹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这名字经常惹一些麻烦,主持人一叫就是‘小偷’来了么?搞得大家很紧张。哈哈哈!”春儿解释说,“钱锟前年参加的时候,乐队名字叫‘屎克狼’,更有意思!”
“那是朝洋给起的,他说话老屎啊屎阿的。”钱锟补充说明。
“哥们儿,有粉么?”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着哈欠,站在了钱锟边儿上。
“滚他妈蛋!去死!”春儿很愤怒,把那个小子吓了一跳。
“赶紧走啊!”钱锟向那个小伙子挥起了拳头。
那个小子抱头鼠窜。
晚上十一点多,歌排练的差不多了。倪虹也加入了进来,不过是演奏借来的铃鼓。春儿对钱锟还是腻腻歪歪,倪虹没少给钱锟白眼儿,好在知道明天晚上音乐节就结束了,春儿说要到处去流浪。
因为是最后一天,不管是乐队还是观众们的激情又膨胀起来。下午的演出非常的精彩。
傍晚,钱锟和倪虹跟春儿的乐队吃完饭,就各自散了,准备换衣服上场。
“啊!这条裤子是不是钱锟给你弄得啊?”春儿看着倪虹的牛仔裤大叫。
春儿和倪虹“撞裤子”了,唯一不同的是春儿裤子的裤腿没有被扯掉。
“你可跟我说的是第一次弄啊!”倪虹想起钱锟在河边跟她说的话,甚至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一会儿你还要弹琴,先留着你这支胳膊!”
钱锟自知谎言被揭穿,不知道说什么好。倪虹不理钱锟了,自己先向后台走去。
“咋啦!姐姐生气啦!”春儿一头雾水。
“吃醋,还不是因为你。收敛一下吧,你!”
“我就不!”春儿呼的猛抱了一下钱锟,飞快地向舞台跑去。
钱锟摇摇头,无可奈何的也向舞台走去。
“我不先开口,哪个敢叫春!我不先开口,哪个敢叫春!”舞台上巨大的音响发出钱锟刺耳的尖叫。
舞台上,钱锟一左一右两个美女伴唱,很是风光。钱锟发挥到了极点。倪虹也变得疯狂起来,头晃得快要掉下来似的。台下的观众别的越来越疯狂,开始打砸椅子,撕碎一些衣服、报纸之类的东西,到处一片狼藉。
演出的最后,钱锟抱起吉他向舞台侧面的发电车的电闸砸去。全场一片黑暗,音乐也嘎然而止。大家爆发出潮水一般的掌声。
午夜一点,车厢里响着单调有序的“哐当哐当”的火车行进声音。
软卧车厢里,钱锟看对面的女孩儿睡着了,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倪虹睡着的上铺,小心翼翼的钻进了倪虹的被窝。倪虹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的兴奋,紧紧抱着钱锟猛烈而又隐蔽的做起爱来。
“那怎么办啊?这样绝对不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倪虹娇羞的说。
“关键是咱们没有了啊!下了火车再买药吧。”钱锟很着急。
“不行!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倪虹坚持。
“那我想想辙!”
钱锟从被子里探出头,突然看到了桌子上对面那个女孩儿喝剩下的矿泉水瓶。
早上,倪虹和钱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儿拿起那瓶水,看都没看给喝光了。
“我想吐!你太无耻了!你是个流氓。”倪虹哭着大叫起来,使劲儿的掐着钱锟的胳膊,钱锟傻了,一动不动的任由倪虹掐着。
那个女孩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
春儿回来了
任生住的楼房比较老旧,是六七十年代的房子,阳台都是后封的。这个小区原来是军区的一个宿舍,房子都比较大,阳台更大。任生不喜欢封闭的感觉,住进来后就找了几个民工把封好的阳台拆了,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任生在上边儿种了几盆花,摆上躺椅和茶几。拆了阳台上的玻璃窗后,任生才感觉这是一个阳台,而不简简单单是屋子的一部分。
“谁知道呢。本来我就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我!”钱锟叹了口气。
“我觉得倪虹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不过就是心眼儿小点儿,也没什么主意。关键是碰见了你这个流氓。”朝洋边说边要骑阳台上放着的以前小孩玩的那种木马摇椅。
“你别骑啊!这可是你们开张我送小萱儿的礼物!”任生一把把朝洋扥到边上。
“哦!我说你怎么开始玩这种东西了!以为你要从小开始重新做人了呢。”朝洋把迈出去的腿收回来。
“本来是你的事儿,小萱儿上次念叨,‘要是坐着木马摇椅在店里看着,接待顾客多好玩啊!’你没印象?”
“没你心思缜密,你比我们谁都敏感。要不然小萱儿爱找你说话呢”。朝洋认真地看了看这个木马摇椅,“不成,这玩艺儿归我了。到时候我送!你别露馅儿!”
“好吧!算哥们儿赞助你了!我买花了两百块钱,你给我两百二就行了!你们那个店怎么样了?”
“靠!你们听见我说话了么!”钱锟有点儿郁闷,“我这儿失恋呢!你们俩倒唠起了家常儿!操!”
“还行吧。地方儿不错。一个大四合院。我们租的是靠马路的两间。一四合院就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保姆住。”
钱锟从兜里抓住一把零票儿。“我给你们一人十块钱!先就我这儿事儿说成么?”任生和朝洋争着挑了几张“大票儿”。
“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说的?”任生把钱揣兜里。“那你没跟倪虹解释春儿的事儿啊!”
“对!你们屎克狼乐队的那段儿!说实话挺感人的。”朝洋提醒。
“我觉得没必要!我这一生解释不清!再说她好像换手机号了,打不通!”钱锟点了根烟抽。
“那春儿怎么样了?”任生管钱锟也要了根。
“你抽么?”钱锟递给朝洋一根。
“我不抽。小萱儿不让我多抽!”朝洋摆手。
“靠!这就叫幸福吧!”钱锟拿打火机给任生点上。
“春儿长大了,变得也来越漂亮了。今年正好毕业。说还不想工作,唱个一两年再说,到各个城市转转。”钱锟一屁股坐上了阳台得台梆儿上。“唉!四年过得真快。那阵儿春儿还是个小女孩儿。”
“这一毕业,也就行了。”任生感叹。“不过瞎唱什么歌啊,应该找个工作。”
“唉,对了。咱们不去看看生子,有日子没去了。”朝洋提议。
“对啊!”任生转过头问钱锟:“春儿没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留了手机号。”钱锟把手机掏出来,“还没打过呢。”
“那快打一个,我也想她了!”任生和朝洋都很兴奋。
“等着。”钱锟掏出手机。
“你怎么才打电话啊!我都等了你三天了!一直没敢关手机。”春儿开始高兴继而责备钱锟。
“我在北京,在你家楼下,我都看见你了。不信啊!你现在坐在阳台上!任生和朝洋都在!”春儿向楼上的三个人挥手,“信了吧!”
钱锟转过头,向下看,一眼看见了春儿。“春儿在那儿呢,你们看!”任生和朝洋马上靠在阳台边儿上,向春儿招手。
“我操!春儿回来了!”仨人儿欢呼。
郊外一处公墓里只有钱锟、任生、朝洋和春儿。
春儿把一束白菊花轻轻地放在生子的墓碑前。
“生子,春儿和哥儿几个来看你了。”钱锟的声音近乎呜咽。
“生子,你看春儿长大了,多漂亮啊!”任生双手扶着春儿的肩膀对着生子的墓碑,也忍不住了。
朝洋默默地把一听啤酒打开,放在了墓碑的前面,然后又从塑料袋儿里给每人拿了一听。“我们陪你喝次酒。”朝洋一饮而尽。
春儿“哇”的一声扑倒在墓碑前。
仨男的没有劝春儿,一听一听的喝着酒。
春儿的哭声伴着知了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那阵儿没有我家‘臭朝洋’么?”小萱儿问任生。
“那阵儿只有我、钱锟,生子和春儿。”任生一边抽烟一边儿说,但说话的语速明显比平常慢。
“我是上大学才认识任生的,后来才认识钱锟和春儿。”朝洋补充。
“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音乐,钱锟和生子从高一开始就天天练琴,也不好好学习了。生子和春儿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们,就自己跑出去住她奶奶那儿。他们奶奶身体不好,生子高二就死了。就剩他们俩了。春儿比生子小三岁,当时才上初二。”任生抽了口烟接着说。
“生子就不上学了,没钱。那时候他练了一年多,琴也弹得不错,歌儿也唱得不错。后来钱锟就帮忙介绍到他认识的一个‘哥’的酒吧唱歌赚钱。钱锟倒是凑合还上学,就是晚上去酒吧找生子,一块儿唱歌。再后来钱锟的那个‘哥’勾搭他们俩吸毒。俩人都被送戒毒所。生子瘾大,因为没钱,身体又不好,就死了。所以钱锟和春儿最讨厌吸毒的。”任生有点儿讲不下去了。
“那后来呢?”小萱儿一边儿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儿问。
“后来,钱锟发誓要戒,还真戒了。不过也没接着上学。每天到处到酒吧唱歌,我们一块儿凑钱养着春儿,直到春儿考上西安那所大学。”
“真令人感动啊!我得把这事儿写在我的共享空间里。”小萱儿抹着眼泪。
“钱锟总是有一种负罪感,其实跟他关系不是很大。”朝洋拍了拍小萱儿。“别掉眼泪了啊!”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啊?小萱儿怎么成泪人了?”钱锟和春儿买啤酒和吃的回来。
“任生哥哥正跟我讲你和春儿的故事呢。”小萱儿又擦了擦眼泪。
“任生!你真讨厌!”春儿显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这段历史。
“小萱儿死缠烂打,没办法。”朝洋笑着。
“你就知道疼你们家小萱儿。你忘了你上大学的时候给我写情书啦?”春儿对着朝洋挤眉弄眼。
“啊!说!怎么回事儿!”小萱儿横眉立目的看着朝洋。
“春儿,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任生你得为我做主。”朝洋一脸委屈。
“她是在开玩笑,春儿是我的!”钱锟一伸手把春儿抱在了怀里。
“谁是你的啊?那你的倪虹呢?”春儿把钱锟推开。“当时我就给你个面子,不打扰你们俩,所以才说我要去别的城市转,我买的火车票也是你们那一天的。”
钱锟被问个正着,无言以对。
“傻逼了吧!倜傥风流客——钱锟无言以对!一比零。”任生叫好儿。
“这不散了么。”钱锟垂头丧气。
“东西都准备好了,做饭。”任生把买来的东西拿到厨房,“还没给春儿接风洗尘呢。”
小萱儿显然对春儿特别感兴趣,俩人在厨房里鼓捣,不让男的进来。
朝洋和钱锟两个人玩起了PSII。
“真臭!让我来吧!”任生抢朝洋的手柄。
“让我进一球儿,让我进一球儿”朝洋把着手柄不放。
“当当当”“有人,你赶紧去开门儿。”朝洋跟任生说。
任生走到门前,从猫眼儿往外看。
“我操!”任生赶紧蹑手蹑脚的走回来。
“谁呀?”钱锟盯着电视问了一句。
“朝洋知道。就是那天咱们调戏的那女的,住我家楼下的那个。”任生很紧张。
“啊!”朝洋按了暂停,把手柄放在桌子上。“你们俩的恩怨还没解哪。”
“没有。一个天大的巧合。那天真是她生日。”任生不知所措。
“当当当”又响起了敲门声。“任生,我知道你在里边呢。赶快开门儿。”
“太屎了,简直太屎了。”朝洋也不知道怎么好了。
“这样吧!钱锟你帮个忙儿”任生支会了一下钱锟,接着往奔到厨房。
门开了。
“你找谁啊?”春儿问。
“你是任生的女朋友吧!任生在么?”那个女的一愣。
“谁啊?”钱锟也到了门口。
“任生是谁啊?你找错地儿了吧。你找以前的房主吧!”春儿装得挺像。
“早搬了,我们上星期刚搬这儿的。”钱锟补充。
“哦!你们家炖鸡呢吧,还挺香!我住楼下。”那个女的头还往屋里看。
“有时间串门儿吧!再见!”春儿毫不客气的一下儿把门儿关了。
“竟然还有这种人。”春儿愤愤不平。
“这应该怪你的名字!”朝洋一边啃着鸡腿儿一边说。
“怎么怪任生的名字啦?”小萱儿用吸管儿吸了一口杯子里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