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秦国也断无轻视之心,每岁或多或少都要向周王室纳贡。而秦国一旦遇到什么危难,周王室也是有求必应,就比如说这次秦国向周王室求援,未见周天子,太师便能一口应承将国库所存的全部调拨半数,从此便可见一斑了。
可以说,秦和周这两个崛起于西陲的老部族虽然都衰落了,但两国这三百余年来却是如此这般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着趟过这慢慢岁月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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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准备,赶在八月之前赶赴洛阳接收辎重,拜谢周天子!“
“对吔!”景监突然想起一事,向吴狄说道:“三公子,臣在参见周天子时,周天子听闻三公子收服了一头草原苍狼,便指明要见上一见。”
吴狄点头称是,心中却是好笑,自从狄垣归来小白的出场机会却是越来越少了。想不到这次竟然可以去面见走天子。眼下吴狄军务繁忙,也不能日日带着小白跑东跑西,因此吴狄便将小白交给手下地家老固和统带。这固和本是吴狄归咸亨老家时投效的门客,有一手捕猎追踪的绝艺。阳谷血战时因为奋勇杀敌,而后被吴狄选为亲卫。
闲话也不言,眼下秦魏两军少梁对峙,每日里两军都是点出五万人马营前操练。因此渠梁一伙要向去洛阳接收物资,还必须得是秘密进行。因此便每日调拨三千骑人马跟随运送粮草的队伍出营,十日后便凑了三万骑兵直接奔赴眼下已经属于魏境的洛阳王城。
洛阳,周平王东迁之后的
都。
洛阳的位置。恰好就在秦国都城阳以东,魏国都城安邑以西,南靠华山。北临洛水。后世经历千年风霜。历十三个王朝。是中华民族的三大古都之一。
吴狄和嬴渠梁从来都没有来过洛阳,只有大哥嬴虔早年曾经陪老公父来谢周天子曾经来过。对于洛阳这个后世中的千年古都。吴狄两世地记忆都不曾有半点印象,但至少就吴狄的看法,作为周王室经营了几百年的王都,至少不应该比阳更为破烂,起码也应该达到雍城的级别。然而,当吴狄策马从已然荒芜地车马大道上慢慢走进这座传说中藏有代表了天下九州的九鼎重城之时,却是被吓了一跳。
当他走近这座赫赫王城时,他几乎不相信眼前的城池竟会是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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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仲秋,广阔的原野上麦子金黄,随风起浪。不少农人正在地里收割着麦穗,收获这一年地劳作。而苍老的洛阳城却象一座土城一般蜷缩在洛水北岸,低矮的城墙虽然不似阳那般涂抹成全黑,但常年的日晒雨淋使得黄土烧制地城墙砖竟然布满了风化后裸露的坑洞,破旧的城门箭楼上虽然还站着几个守军,但那面“周”字大旗却是已经退色了,只怕是已经在那不到两丈来高地旗杆上悬挂了经年。
走在东门外地官道之上,一旁地景监感叹道:“此道原本是通衢枢纽,周室强盛时车马竟日川流,商贾如云,贩夫如织。如今却是车骑寥落,大伙看看,原本这六丈六尺宽的大道,现如今还剩下多少?”
吴狄不看也知,眼下众人所行地大道,绝对宽不足两架秦军战车并行,竟是不足两丈!
来时路上,只在日前见过一队齐国的商旅,细细一问周国关隘的守军,今年正月以来,来洛阳贸易的商队竟然不足三十支,赫然是每月只有四五支商队,比吴狄的封邑岐山县城还要萧条。
行至离城一里,嬴渠梁看着道边高大的迎送亭被淹没在摇曳的荒草之中,不由心中发酸道:“周天子大义,国荒城芜,却能以举国之力助我老秦。渠梁当不忘穆公之誓,有生之年,当匡扶周室……”
“君上!”景监也是胸中一酸,不知如何开口劝慰。
当下按照礼仪规制,秦公所率大军在城外扎营,而嬴虔、嬴渠梁、吴狄、嬴玉和景监等人则换上礼服,按照司仪礼制进入城中。
听闻秦国大军赶来,洛阳王城中虽然早有准备,但就吴狄等人眼中看来,也是略显寒酸。只见一老者一中年身着周室袍服,摆了香案在城门之后,特地迎接诸人。
老者颤颤巍巍端着一爵水酒,当先上前道:“呵呵!老夫颜率见过秦公!”。
礼,接过酒爵道:“秦嬴渠梁,见过老太师!”
“好好!”老太师笑容可掬,却是又拿过一爵,向嬴虔吴狄二人笑道:“你哥俩二人谁是公子虔?”嬴虔当下也是行了大礼接过酒爵,唯独到了吴狄这里,老太师却是把酒爵抓在手中,拿眼细细大量起了吴狄。
足有好半响,老太师这才眼中闪过异彩,向身旁的中年道:“樊余,你瞧,竟是被老天官给言中了!”被老太师称为樊余的中年正是周室的上大夫樊余,便见他却是接口笑道:“老天官十有一中,很是难得!”
当下老太师将酒爵放到吴狄手里:“好!好!你们哥仨都好!我那连哥儿有你哥仨操持眼下局面,只怕是也能瞑目了!”
老太师口中的“连哥儿”所指的正是老公父秦献公,献公早年的名号叫做公子连。
饮了接风酒,当下这便安排众人入住国驿馆安歇,准备翌日觐见周天子。
翌日一早,五更时众人便起,都自按照朝仪整顿衣衫,便是嬴玉也穿上了昔日周天子专门赐下的冠芨服,一身大红服色让嬴玉看起来竟是人比花娇。
卯时,上大夫樊余亲自来迎,领众人进王城参见周天子。
王城是洛阳城中天子的宫城,也就似后世的北京故宫。
天子宫殿,自然有着皇家气派。和洛阳城的三丈城墙不同,王城的红色城墙是按照祖上制度的三丈六尺高度,整座城池设计完备,是一座完整的城中之城。
虽然此时红墙上已经是班驳脱落,但宫殿的绿瓦却还是光亮如新,再看宫中陈设,似乎刚刚才打扫过的样子。远远看去,王城内宫殿巍峨,一片金碧辉煌,只不过地面上巨大的白玉方砖已经碎裂凹陷,长时间没有修缮,而且一些边角方砖缝隙间也是长出了荒草。
进入正殿广场,之见偌大的广场上排列放着九只象征天下九州的巨大铜鼎。
“秦公少待!”上大夫樊余将众人引道殿前,却是笑道:“待老夫为秦公通报我王!”
吴狄景,却是没注意到进入王城之后只在大门处矗立了一些甲士。待听了樊余这才细细一看,却发现偌大的广场里,竟然连一个甲士宫人都没有。只见樊余一步一步爬上正殿前空旷的白玉台阶,亲自为众人通报,而堂堂的周天子,却是连仪仗、内侍却也养不起了。
闲来无事,吴狄信步向道旁的一方大鼎走了过去,看看这青铜鼎上是不是如传言中所描述的样,刻有九州地形或是什么武功秘籍。
过了半响,却听嬴玉近前低声道:“三哥,不可乱了礼数!”
恰好吴狄看着看着却是蹲了下来查看鼎底,当下笑道:“莫急,三哥就是看看……”
便在这时,吴狄听到背后又有人走近,却听一把温厚的秦腔问道:“哦!这鼎底有何看处?”
吴狄一时间没听出这声音有什不对,心中升起恶搞想法,却是信口答道:“这鼎至少能煮两匹战马,底部厚实才经用,若太薄便没了用处,还不如溶了铸造成兵器。”
“哈哈哈!”身后之人听了突然大笑而起,笑声中竟然充满了王霸之气。吴狄大讶,转身一看却见一个身穿天子袍服,结天子冠,长须垂至腹部的青年胖子,正抚着大肚皮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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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胖子,赫然就是现任的周天子:姬扁!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四鏖战六国 第080章 问鼎天下
现任周天子姬扁,乃是前任周天子烈王之弟,上前任周天子安王之子。
由于古时庙号都是先人挂了之后才由后人评定,因此姬扁周显王的庙号还没有问世,即便问世吴狄也不见得能从脑中找出关于他这个人生平事迹的半点一丝来。
不过,根据大哥的说法和景监的介绍,这一任的周天子姬扁却是比他父亲安王和他哥哥烈王更是亲秦。
九年前烈王病逝,战国诸侯之中只有秦国献公亲自来洛阳祭奠,而其他诸侯能派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小官吏来就已经是大大的给了面子。因此在七年前,当献公在石门大胜魏国公叔时,姬扁便派特使庆贺,特赐给献公代表了周王室最高荣誉的战神礼服——!
三年前,大哥嬴虔代表献公来洛阳纳贡,姬扁听闻嬴玉即将及芨(女子十五岁,可嫁人生子。)便特别赐下了只有周王室的王女公主才有资格穿戴的袍服作为嬴玉的冠芨服。
这一次秦军独立对抗六国,景监奔赴洛阳还未面见周天子,老太师就可以一言决断将国库之中的储备给出一半以资秦国。而见了之后,姬扁更是豪爽倾其所有帮扶秦国,虽然先早景监开口解借物资之时便言明日后加倍奉还,可以一国的国库出入来计,倾其所有来助,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滴水之恩”的范畴。
当下吴狄也不敢造次,也不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相貌平庸地胖子叫做姬扁这样一个名字而对其轻视。急忙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个臣子参见国君时才用的大礼。
姬扁虽然放肆大笑,但时间也是把握得极好,等吴狄刚刚拜倒,这便大笑着上前来扶:“你便是公子狄吧?无须多礼,论辈分,咱们还是同辈兄弟,见了公子虔,孤王还得称一声哥哩!”
》虔也是恭恭敬敬的拜下。而渠梁和嬴玉等人自然也是就在这广场上行起了参见之礼。
“哎哎!快起快起!孤王最是见不得这事……”姬扁这次面上的表情却是真的急了,竟然一个一个的去扶,口中连道:“孤王这洛阳城早就不兴这个了,没见孤王将这侍卫都散了么!”
姬扁虽然去扶。但却也阻不了众人行礼,当下姬扁只能无奈道:“好了!礼也行过了,都快快起来吧!走走,随孤王去殿里说说话去……”
当下姬扁领头。众人这便踩着白玉台阶向正殿行去。
入得殿内,扑鼻而来的竟是一股淡淡的陈腐气味,却见殿里陈设早已老旧不堪,甚至殿角梁柱上还爬着蜘蛛。而殿内站立伺候地宫人也不过寥寥十数个而已。偌大的宫殿竟然在这炎炎夏日呼呼的往外刮着寒风。
“都坐,不必拘礼。”姬扁很是随意的在主位青铜王座上跪坐好,大殿里。除了上大夫之外只有老太师和另外三个年老地官员作陪。双方按照主客礼仪坐好后。姬扁双手撑着桌案很是随意的笑道:“昨日听闻你哥仨竟然齐齐来了。孤王高兴的半夜都未曾合眼。今日起了个大早,还在想着你哥仨几时来见。却是不想有人在打这老鼎的主意!”
听着姬扁如此说道,众人除了吴狄之外,皆是大骇。
昔日,楚庄王为讨伐外族来至洛阳,周定王派大夫王孙满去慰劳,楚庄王借机询问周鼎地大小轻重。王孙满说:政德清明,鼎小也重,国君无道,鼎大也轻。周王朝定鼎中原,权力天赐,鼎的轻重不当询问。因此楚庄王问鼎,大有欲取周王朝天下而代之的意思,结果遭到定王使者王孙满的严词斥责。
而眼下姬扁信口说来,竟然是要往吴狄身上也扣上一顶“问鼎”地帽子。
大急之下,景监第一个跳将起来拱手道:“我王明鉴,公子狄不过是一时好,并非……”
“停停!莫急!莫急!”谁知姬扁却是开口打断道:“景监将军莫急,千万不可将孤王之意想左了去。孤王嘛,怎么说呢……这个公子狄啊,你是怎能算出这鼎能煮两匹战马?你却是用鼎煮过么?”
这时听得景监起来辩解,他也听出了之前姬扁话中暗含之意。听着姬扁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吴狄虽是纳闷,可也要答:“回禀我王,狄本在家中是做屠户,经常杀牛杀马,近日少梁一战,狄便杀了许多战马,用大锅煮食,多少能估算一二……”
“哦!”姬扁听了点头,却是砸吧着嘴巴随口说了一句:“唉!不提也罢,一提起来,孤王似乎已经三年没吃过马肉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孤王今日起的早,还没用过早食,你哥仨便陪孤王一起用食吧!”
当下姬扁命人送来食物,只见主菜是一小鼎炖鹅肉,配菜是清水捞过的
韭菜和一碟老面馍,一大碗黄黄地粟米饭,嬴虔、嬴三人看着面前食物都是一呆,却是拿眼看向了景监。吴狄见身旁景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三人便双眼一红,流下热泪来,但听嬴渠梁突然喝道:“大哥!传令铁卫,杀一匹战马烹煮。”
“是!”嬴虔立即起身出殿传令,而姬扁听了却是急道:“不可!战马不可擅杀!”
谁知嬴渠梁却是从席位里扑了出来,拜倒在地,悲呼一声:“我王……”接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虽然不知就里,吴狄却也是随着嬴玉、景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