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脑中一片空白的嬴渠梁在听闻这声呼喊之后,也是猛然醒过神来。跟着也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对着吴狄一拱,口中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牛逼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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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牛逼大发了,被九天玄女用天舟亲自送回来。还得玄女传授了什么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言明将是天下共主。如此包装之下,何人胆敢质疑。何人又胆敢存疑?
一时间,现场之人全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处理此事,便是向来最有心机地老甘龙也是如中风一般匍匐在地,全身抖如筛糠,六神无主。s
也不知过了许久,众人耳中听见四面八方声浪暴起,一开始声浪稍嫌嘈杂,显然国府之外的百姓们也是刚从天花乱坠的景中醒过神来,数十息过后,声浪渐趋一致,竟是万口同声的喊出了:“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有我无敌,西秦大兴!”
四野八方,九天十地,全都在这一声声高呼当中战栗抖擞。
那汇集着百千万人的齐声呐喊,犹如一道刺破苍穹云霄的利箭,像涟漪一般向四面扩散开去!
“渠梁……我儿……”也在这时,只听一声苍老悲呼,却是国后突然莅临。情本就史无先例,别说是秦国的君臣不知如何处理,便是吴狄自己也并不是成竹在胸。至于吴狄为何如此作为,却是因为那日和传说中的鬼谷子一见之后,这才定下了高调归国的计策。
当日,白雪架天舟降临之后,吴狄自然是带着众人登舟乘风归去,只待众人都在舟上大呼小叫感受乘风快感之时,吴狄却是和鬼谷子两人钻入船舱,闭门彻谈。
鬼谷子一捋长须,直接开门见山:“老夫行年九十有七,筹谋数十载,一生劳碌,只为顺天应命。没成想却是被你搅得纷乱,若老夫所料不差,你投生之日,定是在四年之前地少梁之战?”
吴狄听的惊疑,却也点头道:“正是四年前,少梁山地之战!”
鬼谷子抚须问道:“你前生之事,记得多少?”
吴狄略略思考,却是问道:“前辈可知,平行时空理论?”
“当然!”鬼谷子点头,笑道:“如此,老夫便来问你,唐宋元明清可有?”
“有!”吴狄点头。
鬼谷子再问:“虎门销烟、甲午海战、太平天国可有?”
吴狄再点头:“有!”
“民国北伐、抗日血战、抗美援朝、十年文革、改革开放、98抗洪、911、南亚海啸、汶川地震、北京奥运……”鬼谷子又问。
鬼谷子每提出一个关键时间点,吴狄便会点头,当说道北京奥运时两人这才齐齐打住。二人都是面现惊讶,想不到两人竟都是从同一个平行时空的相同时间点穿越过来。对至此处,两人不由对视而笑,哪知笑了半响却又齐齐愕住,竟是戛然而止,无人能够继续将这时间点对将下去。
鬼谷子终是先至之人,当下捏拿出其中关窍后。便道:“前世今生,不过梦蝶。梦中如我,梦中如他,便做烟消云散罢了。唯今之计,历史走向已改,既入歧途,不可修正,自当勇往直前,不知公子狄可有定计?”
“再造乾坤如何?”吴狄道。
“善!”鬼谷子笑道:“既如此。老夫当鼎力助你成事,再造乾坤!”
吴狄闻言自是大喜,大笑道:“若有前辈援手。大事可成矣!”
鬼谷子却是摆摆手,收敛笑容肃然说道:“不过,老夫虽是愿意助你公子狄,你可知尚有人意欲除你而后快。以正史纲?”
吴狄闻言惊愕。不由道:“谁人?可是与前辈你我同路之人?”
“正是!”鬼谷子点头,却不点破,而是献策:“唯今之计,公子狄当归秦、掌权、治军、强国、称霸,图谋天下环宇。若一路向西,一往无前,再造乾坤之日,便是万象更新之时。届时,纵是天威浩荡。大势所趋之下,正史者也如螳臂当车,终是枉然!”
“如此,还请前辈教我!”吴狄自然悉心受教,鬼谷子也不推托。直言道:“老夫三百弟子。已经为公子狄归秦之事筹谋许久,且老夫也说动戎狄各部族首领。拥立公子。公子只消高调强势归国,便是大事可成也!”
吴狄得此信心,方才大胆地做出了如此上神天降,王者归来之举。下了出兵函谷关收复失地的国策,得到满朝文武大臣们的支持,君臣一体通宵达旦的制定战策。老国后早前起身时问了内侍,得知尚未散朝,便来至夫君秦献公地灵位奠堂虔心祭拜。
出兵函谷关收复失地可是一件大事,眼下魏军退败,河西之地再入秦手,如若攻下函谷关,将山东各国入秦地雄关险隘扼守住,秦国便可赚得休养生息的时间。河西之地富庶,仅是一地之产便可和秦东秦西总产持平,尤其是制备铜铁原料,仅河西之地便有大小二十余处矿山、矿场,所产原料半年便能超过秦西各地地全年总和。
因此,进军函谷关是大事,只能由着儿子渠梁和文武大臣们去细细商议。国后一个老婆子家,自然是不能去参合其中的。而然,就在辰时末刻,身在奠堂虔心祷告的老国后却是听到一阵扑天盖地的喧哗声浪呼啸而来。大之下,老国后忙遣了一名内侍去探探情况,没过多久内侍便屁滚尿流的跑回,将九天玄女用天舟把嬴无敌给送回来的噩耗转告。
听着如此噩耗,老国后当先的一个感觉便是天崩地裂、天旋地转、天翻地覆,双眼一黑作势便要晕厥,可转念一想,眼下儿子渠梁和众大臣尚且在议政殿和嬴无敌僵持不下,如果自己晕厥过去岂不是无法施为挽救,当即国后脑中念头连番闪过,急忙起身,便向国府前苑奔去!
“渠梁……我儿……”国后奔至前苑,恰好见着一众大臣将军跪满了一地,而那当中一头短发虬髯满面地男子,则正是老夫君收的义子嬴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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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渠梁此刻正傻不愣愣地面朝嬴无敌跪在地上,国后心中惶恐万分,害怕儿子早早便把国君大位让了出去,急忙扑到了嬴渠梁身前,一把抓着儿子呼道:“我儿,何故如此?列位大臣,这是为何?”旋即,国后一转眼,却是惊呼道:“啊!狄儿……是我儿么?我儿可归来了,快让为娘的看看……我儿可是吃大苦哩!”
国后浑身是戏,自然唱作俱佳,尤其是最后瞠目结舌犹如见着鬼一般看着吴狄,又做慈母一般要将吴狄抓入怀抱奶上几口的架势,还真是颇让吴狄有些感动。当下吴狄就势跪地转身,,哭叫道:“娘!”
这一声“娘”,叫地悲切。当即国后也是压制不住感情,热泪夺眶而出。便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吴狄,便自摸着吴狄一头短发道:“我儿受苦!”
吴狄剃发为凭,取信墨者出手救秦之事,此时自然是天下皆知地典故,因此吴狄特意保持的这头短发,反倒犹如一块牌坊似地昭示众人不可忘了他地功绩。一时间,这对母子假戏真做地哭了一回之后,却是省起眼下形势不宜太过煽情。国后算得时机。一抹眼泪,却是向吴狄、嬴虔、嬴渠梁三人道:“嬴虔、渠梁、狄儿……咱进殿说去!”
国后一通拉扯,吴狄自然起身。而嬴虔和嬴渠梁却是巍然不动。国后看了大急,忙道:“嬴虔、渠梁,你兄弟为何还不起身?”
嬴虔面色如铁,昂头回道:“娘!三弟乃是架乘上仙玄女天舟而归。玄女有命,乃奉天帝谕令。授以三弟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言道三弟受命于天,当平定天下,一统四野八荒、九州十地。”
先前内侍来报,国后还道是内侍胡说八道,虚言诓骗,眼下听的嬴虔转述,国后只觉目瞪口呆,脑中立时一片空白。
一时间,国后也呆住了。
国后呆得数息。也知大事所趋,不由突然长叹一声,竟是向吴狄拜下。以吴狄本性,自是断不能让老国后跪拜自己,只得急忙搀扶。口中忙道:“娘!使不得。孩儿怎敢受之。大哥、二哥,各位大臣。也请快快起来。玄女之事,我等入殿再议如何?”
国后听来,虽是愁容满面,但也知其中事故,便道:“也是……渠梁、嬴虔,先入殿。”
众臣见状自然也是齐齐起身附和,便是一早化妆半中风地老甘龙被杜挚扶起,不过老甘龙浑浊的老眼看向国后时却是闪过了一丝精芒。当下,国后这便牵着吴狄兄弟三人一同入殿,却是当仁不让的被三人推举坐了国君主位,而嬴虔、嬴渠梁、吴狄则长幼有序的安排在了右侧列席。不待众人开口,国后却是转了话题道:“渠梁,为娘听说昨日你和众位大臣们定下了进兵函谷关,收服失地之策。眼下老三脱险归来,恰逢其会,你还不快给老三说道说道。”
“娘……”嬴渠梁皱眉低呼一声,却是道:“眼下不谈此事,当务之急,乃是安抚国府之外的百姓……”
此刻,栎阳城中的喧哗依旧,百姓呼声虽然渐渐杂乱,却也是能够听清那隐隐约约的口号,国后作势侧耳倾听,也知此事做不得假,只能道:“渠梁,此事便由你安排吧!”
嬴渠梁点头,心中略有思谋后这便吩咐道:“长史、内史,你二人速拟国府令下发全国,公子狄归国,举国同庆。”
公孙贾和景监二人接令,这便开始拟写起关于公子狄归国之事地国府令,接着嬴渠梁又让上大夫甘龙措辞拟写相关的祭告文、人事安排、庆典礼仪、祭祀章程,让掌管府库地中大夫杜挚调拨钱粮用物,轰轰然满殿的大臣们都自忙碌起来。
却见嬴虔和嬴渠梁在安排完了各项事宜之后同时起身,嬴渠梁道:“三弟,这便随二哥去拜祭公父吧!”
对于祭拜老公父,吴狄自是没有异议,随即三人便在大臣们的陪同下前往国府后苑地奠堂大礼祭拜老公父秦献公地灵位。堂前祭拜,礼仪也不繁琐,三拜九叩之后,只见嬴渠梁却是将头上玄玉国公黑冠上的发纽一取,这便摘下冠来往吴狄一递,跪地呈道:“三弟封谕天命,当执掌秦国!”
吴狄见状,面上顿做惊愕之状,喝道:“二哥!不可!”嬴渠梁却是冷面肃然道:“三弟,万不可推脱!此乃天命!”
“二哥!”吴狄表情真切,双手抓着黑玉冠便要退回,可嬴虔却是将手中地一把青铜宝剑双手呈上,以军礼跪地道:“左庶长嬴虔,参见君上!请君上执此穆公剑,号令全军!”
“大哥……二哥……”吴狄双眼含泪,便要恸哭。也在这时,聚集在奠堂内外地群臣也是齐齐拜倒,高声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有我无敌,西秦大兴!”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六墨子攻略 第123章 歃血盟誓
国器更迭,本就是一件及其复杂的事。
有多少帝王,为了夺取地位不惜杀父戮兄,手足相残?又有多少乱臣贼子,为了谋朝篡位,机关算尽?
吴狄看着近在眼前的代表了权利和权威的冠和剑,心中感叹自然非能由常人来理解,不过吴狄眼下不能不做出的选择,毕竟搞出怎么多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权利。让秦国的众臣感到诧异的是,吴狄并没有先接过嬴渠梁呈上的黑玉冠,而是伸手取过了嬴虔手中的穆公剑,接着便寻过一只陶碗,继上半碗酒后拔出宝剑在左掌的掌心一割,一股殷红热血便从剑身滑落,滴入碗中。吴狄一语不发,嬴虔和嬴渠梁二人也不发一语,群臣和老国后更是双眼含泪,噤若寒蝉,只听见那血珠滴落碗中的嘀嗒声响,犹如巨鼓重槌擂响一般。
“大哥!”吴狄滴了足有十数滴血后,却是将穆公剑交到了嬴虔手中,嬴虔自然知其含义,接过剑来也是依葫芦画瓢割掌歃血,之后嬴渠梁也是依样施为,歃血成礼。
吴狄取过汇有三人热血的血酒,径直带着嬴兄弟俩来到奠堂之外,跪拜苍天,嬴虔身为兄长自然居首,但眼下之事却是不可由他说出祷言,便拿眼瞧向吴狄,吴狄逐道:“今嬴虔、嬴渠梁、赢无敌兄弟三人,禀天为誓!既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家国,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兄弟三人和声将此祷言重复一遍之后,便由嬴虔当先举起血酒一口饮去小半,当即大笑道:“以血为酒。当一醉方休!”
嬴渠梁接过酒碗也是饮了大口,却是抹嘴笑道:“终脱得这副家国重担,大哥欲醉,渠梁奉陪!”
吴狄接过酒碗。昂首将碗内剩余的血酒一饮而尽。也是抹嘴笑道:“大哥、二哥,求醉何难,且来日方长,只不过这家国重担,二位哥哥怕是脱不得枷哩!”
吴狄言毕,三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