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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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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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没有听到半点回应的声音。月衍开始隐隐地感到不安,那丫头该不会遇到兇禽猛兽,真的被叨走了吧﹖

    加速搜寻的脚步,他甚至攀上树头四处远眺。

    隐隐地,他似乎听到流水声,想了想便朝声源处飞馳而去。

    不久,他发现一条小溪,跃至高岩往下观望。

    “救命……咳……”失足落水的柯夜心,看见月衍在高处的身影简直喜出望外。她以狗爬式的姿势在水中挣扎着,试着引起他的注意力。

    想求救,偏偏呛了好几口水,她实在发不出什么声音。

    她不行了……

    当真天要亡她?救星近在眼前,她却求不来……手脚早已无力发软,她再也撑不下去,在昏迷前,她朝他绝望地投去一瞥,就这么沉入水底。

    终于,月衍还是发现了她,立即跃下高岩,入水将她提了上来。

    很快地,他们已经在陆地上。

    “夜心,醒醒……”拍了拍她的脸颊,月衍试着唤醒昏迷的她。

    然而,她的脸色死白,仍旧毫无动静。伸了两只手指摆在她鼻孔前头,发现她已完全没有鼻息,月衍的脸跟着刷白。只考虑一秒,他便将怀中的她平放在地上,以內力将积水逼出来,直到她的呼吸顺畅为止。

    好不容易她终于能重新呼吸,月衍才松了一大口气。

    “咳咳……咳……”吐了几口水,她开始猛咳。月衍将她扶起来,轻拍她的背,试着让她舒服一点。好一会后,她却剧烈地发起抖。

    脸一沉,月衍将她橫身抱起,飞步直往破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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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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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不醒的柯夜心,发烧了整整两天两夜。

    月衍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捡回足够的木材,持续让火温暖整间破庙。

    “唔……”她在睡梦中动了动。

    一听见她的呻吟,打盹的月衍立即张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是否醒来,伸手查探她的高烧退了没有。

    “夜心?”他轻唤。

    “唔……不要……”柯夜心转了转头,突然抬起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吟。

    “醒醒,没事了。”他试图唤醒她。

    “不要不要……救命……”没有醒来,她反而猛烈摇起头来。昏沉沉中,她觉得身体不断往下坠,像是腾空坠往无底的深渊。

    “没事的,别怕……别怕……”月衍叫不醒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将她整个人揽进怀中,轻拍安抚她。

    她的体温仍居高不下,让他觉得很不放心。

    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她去捉野鸟……意识到自已对她的过度在意,月衍猛然一震,讶异地瞪着怀中双颊烧红的容颜。

    经过两天,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超乎常情。

    心疼……见鬼了,他竟然会为这个小丫头感到心疼?他是哪根筋不对了,一个原本素昧平生的丫头,就算病死了也不关他的事才是。

    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真让他们培养出什么鬼感情不成?直觉地,月衍想丟下怀中的人儿,就此一走了之﹔挣扎了许久,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天杀的,一个丫头岂是他该招惹的麻烦?

    身负重命,他根本不该和女人──扯上关系。

    “为什么……”望着怀中的人儿叹息,他不禁喃喃自问。他想问的事不外乎””为什么该死的老天爷,会让他遇上她?

    柯夜心突然张开眼,月衍沉凝的酷脸直落入她眼底。在他以为她已清醒时,感到莫名安心的她又沉入梦乡,不再感到害怕。

    凝视她略显苍白的睡颜,月衍深深叹了口气。

    难道真是天意……

    *****

    当柯夜心再度醒来时,已不见月衍的踪影。

    为何……她不在破庙里了?在柯夜心感到惶恐不安时,一名中年妇人推开竹门而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露出欣喜的笑容。

    “姑娘,你终于醒了。”妇人走向她,高兴地道:“大夫说你没事了,也该醒了;可是见你一直没张开眼,还真令人不放心呢。”

    “我……”

    “来来来,趁热把粥喝了。”

    “请问……”柯夜心有些招架不住妇人的热络。虽然烧退了,她仍感到昏昏沉沉,抓不稳头绪,没看到月衍让她极度不安。

    “喔,你找你相公是吧?”妇人了解地笑问。

    “相公﹖”换她迷糊了。

    未出阁的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椋睦词裁础跋喙暴t要是她有个相公,岂会被她狠心的娘亲踢出家门,落得有家归不得的悲惨处境。

    “别担心,你相公跟大夫进城去帮你抓药了,不要几个时辰就会回来。”妇人坐在床边拍拍她的手,迳自微笑解释着。

    “我……”

    原来月衍是去替她抓药了,可是……他真的不是她的相公呀,为什么眼前的妇人会误会,错当他是呢?她百思不解。

    “来,你昏睡这么些天,该饿了吧﹖什么都别说,先把热粥喝了暖暖胃。”阻止她再说下去,妇人吹涼了粥,直接送一口进她嘴里。

    被妇人这么一说,柯夜心的胃当真发出抗议声,吵翻了天。也难怪她的胃会抗议得兇,她的确已经许久未曾进食。

    忽然意识到自己很饿,她饿得胃都疼了起来。

    吞下温热的白粥,许多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她決定等见到月衍再说。

    相公哪……她的确得找一个不是吗?

    *****

    等月衍等到再度沉睡的柯夜心,在木门被打开之际并没有立即醒来。入房的人脚步声轻浅,缓缓接近床边,佇立在床边后不再有动作。

    不是别人,进入房內的正是进城去帮她抓药回来的月衍。

    放下手中的药碗,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发现她的烧已退才放下心。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月衍的感觉好多了。

    “醒醒,你该吃筑了。”摇摇她的肩膀,他轻唤着。

    大夫说要趁热让她喝了药,才能驅尽她体內的寒气,比较不会留下病根。药抓回来以后,月衍细心地为她熬了半个时辰。

    她看起来就瘦小得可怜,不替她把身体打好基础不行。

    揉揉眼睛,受睏的柯夜心才醒过来,看见月衍她本能地露出笑容。

    这一笑,震入他的心底,让他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看见月衍反常的举动,她的笑容隐去,闷闷地问:“你怎么了?躲得那么远,是怕被我传染吗?”

    过了些许时间,月衍才僵硬地同道:“我没有。”

    “没有才怪哩。”白他一眼,她不信地咕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月衍端着药再度走向床边。要是怕她传染疾病,他早就把她丟在破庙里,岂会抱着她跋山涉水找户人家让她休憩。

    若那么不中用,被她折腾了这几天,他不早病倒。

    身子骨有差,练武的他才不像她落个水就烧个不停,也没有那么容易生病。

    “喝药。”在床边坐下,他用汤匙舀了口药汁,送到她嘴边。

    “我不要喝这个,好臭。”闻起来就像会苦死人的样子,她才不想喝哩。瞥一眼药碗里乌漆抹黑的玩意,她因刺激的药味捂起口鼻直摇头。

    “药本来就是这个味道。”他不否认药味难闻,但她非吞进肚子里不可。

    “我……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吃药。”瞪着眼前的药,她不放弃挣扎。

    月衍有些火大,但仍强自压抑下来,以冰冷的口吻道:“既然你说已经好多了,下个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吧?”

    “当……当然。”她硬着头皮点头。

    “走到这里来,我就同意你不用吃药。”先将药碗放在一旁,月衍站起身,离开床没几步远。

    不用确定,她也知道自己全身乏力、手脚虚软。

    手都举不太起来,何況是下床走路呢?可是,她真的不想吃那苦苦的药……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抖着发软的手脚,试着下床站起身。然而她的身体终究太虚弱了,脚才刚着地,她便活生生地斜倒下去。

    对她而言,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此刻就像天国一样遥远。

    月衍早有预感,眼明手快地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柯夜心再也不敢说话,任由脸色凝酷的他将她抱回床上。安置好她,月衍直接拿起药碗喂她喝药﹔这回,不敢抗议的她,只好乖乖地张开嘴。

    “好苦喔……”舌头才舔到药汁,她就皱着眉推开药碗。

    天哪,比她想像中还难喝的玩意。要不是她全身没力想跑都跑不动,不然她肯定会拔腿逃得远远,哪肯喝这儿玩意。

    没有逃的本事,她才不得不认命。

    “苦也得喝。”他直接下达命令,懒得跟她说“良药苦口”那一堆大道理。

    想再度抗拒,柯夜心却突然露出不解的神情,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爹,那么关心我的死活?”那天要不是小气的他连一只烤野鸟也不分她吃,她哪会失足洛河,差点连小命都玩完了。

    “这是大夫交代的,何況你若病死我也少不了麻烦。”他冷冷地道。

    “我就知道你怕我拖累你﹗”什么话嘛,好像她只会给他找麻烦一样。

    “这是事实。”从认识她以来,她就一直是个麻烦。

    听见他竟然不否认,柯夜心气得双颊鼓胀,却又难以反駁,拿他的话莫可余何。就算不肯承认,她也明白自己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喝。”舀了第二匙药汁送到她嘴边,他再度命令。

    药都快冷了,月衍決定不再和她瞎蘑菇。

    本来气得想拒绝的柯夜心,若在他亲自喂她的份上,还是吞下第二口药汁。虽然他的嘴巴很坏,但一举一动仍是令她难以不感动。

    瞥了瞥他认真的酷脸,她想了想,決定乖乖当个听话的病人。

    一口一口吞下苦涩的药汁,由他喂起来,倒也不那么难以入喉。

    *****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跌入河里﹖”喂完药以后,月衍心思一转,突然向她问道。他很想知道她去捉野鸟,是怎么有本事摔进河里去的。

    “我……”咬了咬下唇,她有些难以启齿。

    月衍挑了挑眉,不说话等着支吾其词的她继续说下去。

    “我……”柯夜心尴尬一笑,吞了口口水,以撒娇的口气道:“我口好渴喔。”她瞟向桌子上的茶壶。

    刚喝完一碗药,她还说渴?月衍当场愣了一秒。

    白她一眼,他旋即快速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塞入她手中。

    但愿他别再追问她落水的原因……接过茶杯,她低下头心虚地啜着茶水,不断在心底重复相同的祈祷。

    “口不渴了吧?”足足等她五分钟,月衍再度开口。

    点点头,柯夜心放下茶杯,转而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转移话题。”他轻易拆穿她的企图。

    咬了咬下唇,见他始终没有放弃追问的打算,柯夜心才豁出去,满怀怨懟地道:“都怪那只笨鸟啦﹗让我追得好辛苦不说,还飞到河边去,才害我一失足跌进河里。”想起来都觉得丟脸的事,她实在不想说出来。

    “笨鸟?”

    “对啦,都是笨鸟害的﹗”她愈想愈憎恨。

    若不是她太认真,焦点全放在那只笨鸟身上,也不会没注意到那颗绊她入河的石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他害的﹗

    他不叫她去捉鸟不就没事了。

    “捉鸟捉到河里去,你未免也太杰出了吧﹖”对她将责任转嫁于他的想法尽收心底,月衍难掩嘲弄。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故意溺水』的?”她不太高兴。

    “希望不是。”否则他肯定会气炸﹗月衍深沉地注视着她的脸。

    “当然不是,我还不想死,万一你没及时赶到那还得了。”不习惯他这样的注视,柯夜心突然感到有些彆扭,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从没离死神那么接近,那天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你累了,该休息。”

    在她的错愕中,月衍不再和她斗嘴,直接让她躺下。

    霸道的男人﹗心里咕哝了会儿,的确感到很累的柯夜心还是听话地闭上眼休息,和他说话花费她太多气力。

    唉,这样能不能说他了解她呢?他连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

    休养几天,柯夜心的烧完全退了,病也好得差不多。

    病一好,她也慢慢恢复蹦蹦跳跳的天性。因为月衍进城里去,无聊的她看到李大嬸在菜园里忙碌,便自告奋勇去帮忙除草。

    “你真的很幸福呢,有个那么关心你的丈夫。”李大嬸边拔野草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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