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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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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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俱佳,就连蔡邕也不禁颔首称道。

刘泽倒是坦然自若,对阮瑀道:“在下也有一道术数题想请教一下阮兄,甲乙两地相隔百二十里,张三骑马由甲赴乙,李四坐轿由乙赴甲,六个时辰又三刻时分二人在中途相会,张三比李四多行三十六里,试问张三李四每个时辰各可行几里?”刘泽心道,若出点高数一类的题算我欺负你,就用这道初中最经典的二元一次方程来考考你吧。在古代重文轻理的环境中,初中二年级的题难度也是不小滴。

果然阮瑀张口结舌,脸憋地通红,半晌无言,旁边的两个师兄弟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何解。就连蔡邕为之皱眉,唯有蔡琰倒是一脸轻松,刘泽能称出石狮的重量,可见的术数才能远在他人之上,出点稀奇苦怪的题倒也不意外。

阮瑀的脸在痛苦的扭曲着,但以他或目前的术数水平解这道方程题似乎有点遥不可及,终于,他放弃了,灰败地道:“我认输。”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三个字说了出来,然后神情迅速地萎顿下去,恰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刘泽呵呵一笑道:“这么快阮兄就认输了?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个机会,只要有人能答出来也算你赢。”

一言既出,刘泽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在场的人包括蔡邕面上都冷峻起来,这句话打击面太宽了,有点欺蔡门无人的味道。

果然阮瑀一听,脸色阴骛起来,恨声道:“区区一道小题就可欺我蔡门无人不是?师尊面前,那里容得你这般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泽现在可没买后悔药的地,他不得不争锋相对地反击:“那敢情阮兄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了?”

阮瑀哼了一声道:“天高可悬日月,地厚可载山川,岂能量乎?”

刘泽哈哈大笑道:“谁言不可量知?不光地厚可知,天高亦可量知。”众人皆为之失色,阮瑀鄙夷地道:“那刘公子就告诉大家你量的结果吧。”

刘泽不以为忤地道:“地之厚四万八千里有余,天则分广义狭义,广义之天乃浩翰宇宙,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狭义之天则指有气之天,无气所在即为天外,有气之天高则为四百余里而矣。”

阮瑀冷哼一声道:“还请刘公子告诉一下大家你是如何测量的,难不成你挖了一个四万八千里的洞,拿着尺子一尺一尺地量出来的?”

众人不禁为之哄堂大笑,就连蔡邕也不禁莞尔,在场只有一个人没笑——蔡琰。她出奇的冷静,她可不认为刘泽在信口开河。

刘泽从旁边拿过个圆球状的东西来,微笑着道:“阮兄总知道测得这个圆的周长来求出其直径多少吧?”但凡懂得术数的人都知道圆周率,虽然到了祖冲之的年代才将圆周率换算到小数点后七位,但不妨碍汉代的人知道径三直一。

阮瑀不知他何意,道:“这个简单至极,不过就于天高地厚有何关系?”

刘泽道:“假设这个圆球就是大地,方周为十六万里,其直径便是四万八千余里。”

“什么?你说大地是圆球?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天圆地方,古已有知,敢容你如此亵渎!”阮瑀几乎是在嘶声竭力地怒斥了,旁边的人听得都有些匪意所思。

刘泽淡淡地道:“古已有知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早在几百年前,西方有一国名曰希腊,国中有一学者名叫阿基米德,精通天文术数,其有一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起地球。所言之地球,正是我们脚下所踩的大地,绕地球一圈,便是十六万里。这地球上之上,共有六大洲,而我们汉朝包括西方的安息、大秦均在一个大洲之上(欧亚大陆是连在一起的,那时候还没有欧州亚洲之分),被四个广阔无垠的大洋包围着。”

众人听着天方夜谭似的故事——噢,这个时代还没天方——半天也回不过神来,这也太离谱了,大大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围。阮瑀不屑地道:“危言耸听,哗众取宠,蛮邦之言,亦可信乎?大地若是圆的,那头朝下的人又如何生存,岂不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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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浑天之说

刘泽不语,从礼品盒出拿出一个酒杯,抛在了空中,虽然刘泽抛得很高,但它落得更快,不偏不倚地砸向阮瑀的脑袋,阮瑀吓得赶紧往边一上躲,刘泽却将酒杯从容地接在了手中,微微笑道:“阮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用了这么大力扔出去它还要落下来?”

阮瑀张口结舌地答不出来,狡辨道:“天为上地为下,自然要落下来。”

刘泽可没指望他能答上来,在牛顿之前还真没有人能专业地给出答案。乃微笑道:“非也非也,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引力,万事万物皆有引力,不过有强弱之别,地球因为它足够大,所以引力强大,任何物体都无法逃离他的表面,就算是轻如空气也不能,除非你能拥有一息时间跑三十多里的能力才能冲出地球引力,所以说阮兄之头朝下就会掉下去之虑大可不必。”

众人不禁呼吸了一口气,试着一息有多长时间,一息时间就能行出三十多里,只有神仙吧?阮瑀道:“奇谈怪论,如何令人相信?你们信吗?”

顾雍和路粹皆摇摇头。独蔡琰却点点头,道:“我相信。”

阮瑀气急,方才蔡琰不是恨不得把刘泽赶走吗,这会儿咋又帮他说上话了,真他妈女人的心思好难猜。“琰师妹你——”

蔡琰淡淡地道:“我是帮理不帮亲。”她袅袅地走到刘泽的身边,身段婀娜曼妙,刘泽不由地幻想着这具**曾带来的视觉嗅觉和感觉上的冲击,他暗暗地咽了口唾沫,不禁暗骂自己的猥琐,但自己不是圣人,也没有柳下惠修练成坐怀不乱的神功,只能让自己淡定淡定再淡定。

他笑吟吟地道:“蔡小姐真得相信在下所言?”

蔡琰道:“张衡有浑天之说: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我刘公子所言,与张衡有异曲同工之意,但我需要证据,相信刘公子非是信口开河,可以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刘泽暗道,乖乖不得了,果然是四大才女,见到就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张浑的浑天之说由于没有佐证,也只能归于假说一类,世人很难相信,毕竟天圆地方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想要改变人们头脑中固的的思维那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蔡琰从张衡的著作中可以看出些端倪,虽然有几分不解,但她依旧坚信自古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绝不是信口雌黄。

刘泽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有必要向他们进行一次科普教育了。

“其实,要证明大地是圆的,很简单,诸位都有坐过船吧,在江上或海上,如果过面有船驶来,先看到船桅帆还是先看到船身?”

这个问题,自然是来自江东的顾雍最有发言权,顾雍乃道:“自然是先看到桅帆后看到船身。”

“请问顾兄缘何如此?”

顾雍惭愧地道:“未知。”

刘泽道:“假如大地是平面的话,我们看到的船必然是整体,而球面的话,由于两船之间有足够的距离,便有一定的弧度,所以我们只能是先看到顶部的桅帆而后看到底部的船身,由此而证明大地并非方正而是球形,这是其一。其二,顾兄和蔡小姐久居江东,应该知道在夏至之日江东的太阳和洛阳的太阳并非在同一个位置,如果到了幽州,太阳的位置会更低些,而到了交州,诸位便会发现夏至之日便悬在头顶,有的地方午时日光可照到井里,而从交州南行,就会发现太阳已不在南天而悬在北方。”

众人都没去过交州或更南的地方,但太阳挂在北天的“奇异”景象却是闻所未闻,现在人们大多还是通过太阳来识别方向,假如如刘泽所言,岂不是南北不分,东西难辨了。

阮瑀哼道:“一派胡言。”

倒是蔡邕张口道:“老夫倒是看过日南郡志,上面便记载着每年有几十日北天悬日月之事,本以为是奇谭杂记,现听润德之言,倒可以确信无疑了。”日南郡在交州的最南端,接近赤道,自然每年的夏至前后太阳便会到了北天。论及学识渊博,蔡邕在大汉朝那可是无出其右,既然蔡邕都如此说了,自然便没人反驳。

阮瑀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就算如此,也只能判定大地非平而矣,不能证明大地就是圆的!”

刘泽道:“其实,地球之模样诸位都曾亲眼目睹,只是诸位不能理解罢了。”

众人皆是一付大惑不解的模样,唯独蔡琰沉吟了一下,道:“可否就是月蚀?”

刘泽赞道:“蔡小姐果然聪明,一猜便中,可怜当世之人还只以为那是天狗食月。”

蔡琰被他一夸,倒有几分差涩,轻声道:“天狗食月,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依张衡所论,月光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只是不知其缘由,不敢妄下定论。”

刘泽微笑道:“蔡小姐博览群书,射猎之广,令人钦佩。其实天地之运行,各有其规律所循,非人之意志可以转移,更与人的道德无关,吉凶祸福更是无稽之言。诸位请看——”刘泽又找来两个圆球状的物体,并将三个大小各异的圆球放在了几案之上。

“这个最大的代表太阳,最小的代表月亮,中间的这个代表地球,相对与地月而言,太阳的位置是恒定不变的,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凡历一周为三百六十五日,是为一年。地球绕日而行却并非垂直,略有倾斜,日光因直射不同而产生四季之别。而地球本身自我旋转,每转一圈为十二个时辰,是为一日,我们所见之日升日落却并非是太阳在移动而是地球本身在自转。月亮则是围绕着地球在转动,转一圈是为一月。每逢望日,月亮便移动到和太阳相对的位置上来,如果此时日、地、月三者处于同一直线时,在地球便会蔽挡日光,形成月食(蚀),诸位曾经所见的天狗食月便是大地的影子,从月盈月亏我们自然不难看出我们所谓的大地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球体。”

为了让众人更直观,刘泽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的三个球体,以最简明扼要的方式讲述了天体运行和月食产生。

刘泽这一番话,象一枚重磅炸弹,砰地剧烈爆炸,彻底颠覆了众人心中固有的那些东西,什么天圆地方,什么日升月落,皆是假象,可刘泽说的,谁又能相信呢?

蔡琰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不到困扰我多年的疑惑竟然被你应刃而解了,谢谢。”

刘泽谦逊地道:“其实相对于宇宙之浩淼,地球也不过是渺如沙粒,而太阳也不过是银河系亿万颗恒星里面最普通的一颗,那夜空中最璀烂之天河,就是亿万颗太阳在熠熠生辉。而我们所见之一切,不过是浩翰宇宙之冰山一角。探求真相的过程将会是曲折的,但人类探求真理之步永不会停歇,真理不会永远湮灭。”

第一百零九章八步成诗

蔡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刘泽不禁心底一颤,古人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之句,刘泽以前读到此句多少认为作者有些夸大其词,仅凭美人一笑就能有如此效果?但蔡琰这一笑,刘泽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倾国倾城了,那如沐春风的笑容,足可以倾尽天下了。

蔡琰莞尔道:“刘公子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天文术数之成就,天下恐无人能及,小女子钦佩万分,却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刘泽暗暗叫苦,蔡琰追问自己学识的来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来自两千年后吧,方才之言,也是被阮瑀逼到无可忍耐的地步不得以才出手反击的,也许是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将多年保持的低调姿态抛之脑后。按理说不应该呀,为什么会这样?刘泽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感觉到在她的笑容中自己竟然一点点地快融化掉了,他的额头上,不禁飘起了一丝黑线,原来如此般的卖弄,只是为了她,为了这位中国历史上的四大才女,潜意识中,为了吸引这妮子的注意,才不自觉地将两千年后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的知识一股脑地倾倒出来。

刘泽不禁大汗,面对蔡琰的问题,张口结舌,半响也不知如何回答。众所周知他是卢植的弟子,师出卢门,但卢植的学问大家都知道,断不可教给他如此知识,自己来自于一千八百年之后的这种秘密,万万不能吐露出来。迟疑了一下,刘泽还是搬出了他那位过世的“师父”来。

“其实,在下倒是还有一个师傅的,是一位云游天下的僧人,法号无名,他遍游四海,见识渊博,周天之内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下方才之言,多是出自无名师傅口授,无名师傅曾言西方埃及、巴比伦、希腊、罗马等诸国,同我华夏文明一样亦是世界文明的各个分支,其辉煌和灿烂程度并不次于我华夏文明,在天文、地理、哲学、几何、数术方面更是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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