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吞吞吐吐地道:“蝉儿你也知道,我们从兖州逃到这里,落魄之极,需得仰仗刘州牧方可有立锥之地,今日在帐前宴上,我看刘州牧对你心仪之至,不如你就跟了刘州牧,也好尽享荣华富贵。”
貂蝉大惊失色,泣道:“将军何出此言?你我情深意长,今后何故见弃,当并非出自将军本意,定然是有人唆使所致,献此计者可是陈宫吗?”
吕布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公台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蝉儿随我辗转关东,居无定所,朝夕难保,饱尝世间冷暖之苦,我于心何忍,今刘使君为一州之牧,你若随了他,亦可免受颠沛之苦,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貂蝉泣不成声地道:“在长安时贱妾已是心许将军,只恨那董卓老贼,强行霸占贱妾,故而**于老贼,后蒙将军搭救,贱妾才得以逃出魔掌,妾身当日已立誓,此生此世,决不再事二夫,虽于将军流离于关东,妾身亦是无怨无悔,今日将军决意将贱妾赠人,妾身已无颜苟活,唯死而矣!”说着,抽出壁上宝剑就欲自刎。
第379章不堪回首
吕布慌忙将剑夺了下来,将貂蝉拥入怀中,恸声道:“蝉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千万不可轻生呀!”
貂蝉幽怨泣道:“我与将军心意相投,无论贫贱还是富贵,矢志不移,只求能同生共死,余愿足矣,将军今日弃我,便是将妾身逼上死路,妾身只有一死以明志,还望将军垂怜。”
吕布泣道:“蝉儿,我误听陈宫之言,伤了你我夫妇之情。我发誓,今后再不提及此事,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处!”
“多谢将军,贱妾心中只有将军一人,至死不渝!”貂蝉倚在吕布的怀中,如泣如诉地说着,但心底之中,另一个声音却在响起:“公子,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今生无颜事君,此恩此情,来世再衔草相还吧。”两行清泪,从貂蝉的面颊上滑落了下去。
次日清晨,吕布的军营早早地就忙碌了起来,准备拨营起寨,向小沛开拨。兵曹从事曹豹受刘泽之命来协理此事,安排吕布的军队进驻小沛。这倒不是刘泽故意安排的,兵曹从事负责的就是徐州境内的军政事务,如何安置吕布的军队就是在曹豹的职责范围之内。
“久慕温侯咸名,今日有缘得见,乃是曹某的荣幸。”曹豹与吕布相见,笑容可鞠地道。
吕布苦笑道:“曹将军谬赞了,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曹豹道:“温侯过谦了,天下人谁不知温侯的英雄之名。战虎牢名震四海,诛董贼功盖千伙!胜败不过兵家常事,句践尚可卧尝胆,韩信饱受胯下之辱,但他们最终都有名扬天下之日,温侯何不效之?”
吕布揣摸不出曹豹此话中的含义,淡然地道:“经此一败,吕某已是心灰意懒,今日投效刘使君,蒙使君不弃。付以沛国郡县。吕某定当竭诚尽力,甘为马前之卒,以报刘使君知遇之恩。”
曹豹呵呵笑道:“当然当然,刘使君宽仁厚德。为当世贤主。温侯在刘使君帐下。必可建功立业。不过曹某虽然老,但眼睛不花,曹豹认定温侯定非池中之物。将来机缘巧合,也必有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的机会。”
吕布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亦笑道:“多谢曹将军吉言。”当下安排骑都尉张辽和主薄秦宜禄协同曹豹处理军务,曹豹自去公干。
陈宫走近吕布,道:“昨日之议,主公可曾想好?今日我军拨营西去,最好是临行办妥此事。”
吕布眉头一皱,道:“我与貂蝉情深意长,大丈夫就连自己的姬妾都护佑不了的话,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公台,此事到此为止,勿要再议了!”说罢,吕布转身而去。
陈宫半晌哑然无言,跺足叹道:“为一妇人而弃天下,智乎?我等必将丧于妇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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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几乎是一夜未眠,十余年前的那一幕就在他的脑海之中就如同过电影一般,历历在目,洛阳城中的卖身葬父,康水河畔的一夜缠绵,天井关头的一滩血迹,一切的一切,纷至沓来,红儿,一个让他永远也不能忘怀的名字,既模糊又清晰的地浮上了他的心头。
貂蝉是红儿吗?如果是,那么她为什么会拒绝承认?如果不是,这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的人吗?刘泽只记得前世有个哲学家莱布尼茨讲过,世界上没有完全两片相同的叶子,何况是人,所以刘泽坚信,貂蝉就是红儿,红儿就是貂蝉!更何况,她的眼神在与他目光相触的第一时间,就出卖了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惶恐,这绝对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她是认识他的。
但她为什么会否认呢?刘泽很快也就想到了,现在她是吕布的妾室,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她的过去的。但如果她真的是红儿的话,她又是如何从天井关的万丈悬崖下逃生的呢?她又是如何变成为貂蝉的呢?
刘泽头痛欲裂,红儿的事,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一份隐痛。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与红儿有过一夜缠绵之后,他已经认定她就自己的女人,一个需要自己用一生来呵护的女人,天井关的一场意外,让他痛不欲生,他以为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但今天她意外的出现了,而且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这无疑让刘泽更为地痛苦不堪,面对她,将何以自处?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错误,或许她就只是貂蝉,根本就不是红儿,她们真的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蔡琰翻了个身,发现刘泽居然瞪着眼珠彻夜未眠,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道:“夫君,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呢?”
刘泽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道:“你睡吧,我在想一些事。”
“是吕布来了的事吗?”
刘泽再没有搞清真相之前,不准备把这件烦心地事告诉蔡琰,随口道:“是啊,吕布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狼,养不好的话可是要伤人的。”
蔡琰尽量地蜷缩进他的怀里,自从结婚后,只要是和他同榻而眠,蔡琰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睡姿,依偎着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睡,刘泽为此还不止一次地取笑过她,白天蔡琰就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矜持而高贵,晚上却如一只金丝雀,小鸟依人楚楚生怜。可蔡琰不管,她就喜欢这么睡,她说她就迷恋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只有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才能睡得最安生。
刘泽揽紧了他的爱妻,嗅着她身上的阵阵馨香,刘泽有一种陶醉的感觉,忽然他突发奇想,此刻的貂蝉,想必也是躺在吕布的怀中,尽享着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依赖和安全感吧?往事已矣,不堪回首,过往的一切,已成烟云,或许他已经再没有资格去打搅她平静的生活了。
“吕布就是只狼,夫君也定有御狼之术,要不然你也不会把这只狼牵回来。”蔡琰浅浅一笑道。
刘泽也笑道:“知夫莫如妻,我就知道我的心思瞒不过你,吕布再狡诈,他也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那你睡吧,明天还能一堆公务等着你处理呢。”
刘泽应了一声,但他明白,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起身后,贾诩便来寻他,神情严峻。
虽然练了一趟剑,倒是精神了点,但刘泽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贾诩沉着脸过来,便打趣道:“文和为何一早起来就黑着脸,难道是谁欠了你的钱没还吗?”
贾诩没理会他的玩笑,直截了当地道:“主公,你为何要派曹豹去接洽吕布驻军小沛的事宜?”
刘泽还剑入鞘,边扯过一条手巾来擦汗,边道:“有什么不妥吗?曹豹本来就是兵曹从事,主管徐州的军政事务,让他过去小沛安置吕布不正合适吗?”
贾诩沉声道:“属下素来认为主公英明睿智,可为何在这件事上要犯糊涂?萧建叛乱之事,到现在也没有洗清曹豹的嫌疑,主公削夺了他的兵权,难保不会让他怀恨在心。曹豹虽然不再掌兵,但主持徐州军事多年,主公可不能小觑他在徐州的影响力,他若是有心与吕布内外勾结,那可是一件不妙的事。主公不但不做防备,反而专门制造两人的接触机会,可是不智之举!”
刘泽坐到了院里石桌旁的椅子上,伸了一下手,也示意贾诩坐下,而后淡然地一笑道:“文和,你我相交多年,就贵在一个诚字上,包括云长翼德子龙元直,就是元龙子仲,相交日短,我亦是诚心相待,我以诚心待人,相信也能得到诚心回报。”
贾诩为之语塞,的确,他和刘泽的关系,就是建立在坦诚相待之上,这么多年相濡以沫,患难风雨,刘泽的一个真,一个诚,让多少部下披肝沥胆赤诚相报,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主臣的的界限,完全是一种界乎与朋友兄弟之间的关系,以心相交。
“可是主公,这人心是隔着肚皮的,有的人你对他真诚,他可能用同样的诚心来回报给你,但有的人却未必能如此,曹豹吕布之流,主公还需小心防备才是。”贾诩善言提醒刘泽,毕竟吕布是臭名昭著,投靠谁背叛谁,贾诩知道刘泽既然敢接纳吕布,必然有克制吕布的办法,但刘泽放纵吕布与曹豹接触,却让聪明如斯的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不过刘泽也没有点破,自己接纳吕布的真实意图,刘泽深知水到自然渠成的道理,究竟最后的结果如何,也不一定就是他完全设想的,所以这个时候还不方便和贾诩说。他轻轻地一笑,说了一句贾诩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最好。”
第380章二虎竞食
公元196年,正月癸酉,汉献帝郊祀上帝于安邑,大赦天下,改元建安,以祈求天下太平。但仅仅改个年号,天下就能太平吗?
这个时候的汉献帝,刚刚从李傕和郭汜的魔爪下逃生出来,从白骨森森焦土瓦砾的长安城逃了出来,十六岁的少年天子,带着期许天下太平重振河山的壮志宏愿,带着廖廖无几的臣工,南渡黄河,向着故都洛阳前进。但他有怎能知道,刚刚从一个牢笼走出来,等待他的,将会是另一个牢笼,而那一个牢笼,最终将是伴随着他一生的傀儡生涯。
而此时的曹操,刚刚从吕布的手中将兖州夺了回来,兵势正盛,鲸吞汝颖,听闻圣驾返回洛阳,乃召从谋士计议。荀彧进曰:“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将军诚因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荀彧为曹操出谋定下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的国策,此策略与田丰向袁绍的献计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袁绍的优柔寡断让他坐失了良机,曹操此时的果决刚断则为曹魏王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曹操听从了荀彧的建议,立即兵发洛阳,掌控了朝庭,并借口洛阳荒废已久,不可修葺,强行地迁献帝与许县,自领司空、行车骑将军、录尚书事,以荀彧为侍中、守尚书令。以亲信充任皇宫宿卫士,朝庭的内外诸事,皆决于曹操,大权尽揽。
曹操既定大事,乃聚众谋士议事,对于曾谋夺兖州,差点将曹操逼入死路的吕布曹操是恨之入骨,吕布南逃投奔刘泽之后,曹操就一心想着如何将吕布除掉,但一直忙于挟持献帝。腾不出手来。现在总算是缓出一口气来,曹操的目标自然是解决掉吕布这个心腹大患。
“吕布兵败投奔刘泽,刘泽使之居于小沛,徐州近兖豫。刘泽颇有英雄之气。吕布常有虎豺之心。二人若是同心,引兵来犯,必定是心腹之患。诸权在何妙计图之。”
许褚慷然道:“此有何难事。某愿率精兵十万,克日必可拿下徐州,斩刘泽、吕布二人之首,献于主公!”
荀彧呵呵一笑道:“许将军勇则勇矣,但刘泽得徐州已久,民心归附,又以吕布为爪牙,图之不易。”
许褚不服地道:“荀先生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泽小儿,仓皇鼠窜于平原,不过是籍着陶谦病死,让他白白捡个便函宜得了徐州五郡,某实在瞧不出他有什么丰功伟绩称得上英雄豪杰!至于吕布,只会逞匹夫之勇,某何以惧之,旦夕便可拿下徐州。”
曹操摇头道:“仲康忠勇可嘉,不过本公与刘泽共事已久,深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绝不可等闲视之。刘泽初入徐州内忧外困,那时如果我们趁隙而攻之,徐州必可易克,但刘泽主领徐州之后,内定外攘,除萧建于郯城之内,逐笮融于长江之外,将徐州军政大权揽于一身,广开屯田,安抚流民,大举科举,招贤纳士,现在的徐州,已远非陶谦治下的徐州可比,就算我们倾全部兵力攻之,也未必能克。”
荀彧道:“某有一计,可破刘泽。”
曹操大喜道:“文若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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