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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说。说完,就收拾我随身携带物品,画板,速写架,摄像机,旅行包。并且,我还很绅士地拎了她的棕色小皮箱。她急忙靠上前来,从我肩上接下画板、摄像机,麻利地把折叠速写架叠好,放进我的旅行包。然后,在乌云和阳光交错映衬下,离开熙攘的人流,众人对我们这对奇异的旅行者,侧目而视。我们这全副武装的装束打扮,画家和美女商人,谁不认为是这个世界上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也许,我俩看样子都是有钱人了。我们包了辆崭新的捷达面包车,浓浓春意中,驶出了这个城市嘈杂的人群和林立的高楼。唉,在城市住着有什么好!这么美的春天,在车站拥挤的人流中,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捷达小面包车,沿着湿润的街道,穿过设计新颖高大壮美的城东扬子江大桥,行驶在群山起伏一望无际植被丰茂缀满野花的长江沿岸,沿高速路疾驶。弥弥春光,使人心旷神怡。
出租车驶过新旧不一、鳞次栉比的高楼矮屋,划过飞速变化着的城镇乡村,进入长江的支流,那一条再也不是浑浊的乌江,沿着不算宽阔倒还整洁的国道省道,飞也似地向是人间仙境的国际著名风景区驶去。那时,还不是旅游旺季,游客车辆不多。我们的车,驶过横跨万山丛中长江干流和支流的大小桥梁。在我们那一带,云贵川交界的崇山峻岭中驾车行驶,仿佛眼前和心灵中有一支神秘繁复的乐曲,在山水天空大地的舞台上演奏响。流淌咆哮在万山丛中的江水、河水、溪水,时而混黄滚滚,浊浪滔天;时而碧波粼粼,静如素练;时而悬崖高耸,山挂飞泉;时而田畴旷远,溪流弯弯。我们在宽阔的道路、弯弯的流水和苍翠的青山中,择路前行。我们把历代战争遗址三江交汇处涞滩水域抛在身后,我们没有在石达开和红军都渡过河的宽阔码头停下来,我们甚至也没有望一眼我的家乡,青山绿水怀抱中的那个古色古香的乌溪小镇,直接向我们心中向往的那个国家级旅游风景区驶去。我知道那个旅游区,有一个非常抒情的名字——女儿山。女儿山位于长江上游那一大片贡嘎山、乌蒙山的支脉余脉交界处,流经乌江、金沙江、大渡河的许多细小支流萦绕其中。那是一片没有完全开发出来的旅游处女风景线。崇山峻岭,山脉纵横,进入其中,不觉其高,但觉其秀。不绝其怪,但绝其幽。山峰绵延,千姿百态。颇类似躺卧、半卧、侧卧、静卧、仰卧着的女儿形体。方圆几百里的崇山峻岭,沟渠纵横,河流弯弯,溪水绕绕。蜿蜒流出山谷的河流,时而在宽阔的平原上蜿蜒伸展,时而摆着尾巴,探头向更远的大山深处流去,最后交叉重叠,汇入数百里开外的那条苍苍茫茫的大江。山中的天气,变幻莫测。时而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时而阴云密布,细雨霏霏。我们的车,在渐成道路的山区马路,时而飞速疾驶,时而爬行盘旋。奇怪的是,山外的太阳很大很亮,也很暖和,而一旦进入女儿山山脉,捷达面包车,刚驶进翠竹浓密的山门,进入碧绿的青松林掩映着的林荫马路,空气清新,我感到一阵透心透肺的凉爽。打开车窗,淡淡阳光穿过青松林,我似乎觉得有点点雨丝满眼飘来。我们都换上了色彩艳丽的旅游服,一副外地人进山的打扮。当然少不了被留守山门的中年男子,收了瑁黧的那份昂贵的门票钱。我说我是军人,我们是军车。我指指瑁黧,她是港商,我们进山考察采访投资。守山门的中年男子,黝黑粗壮,查了我的证件,一对大鼓眼使劲乜着,瞥了一眼车牌,发亮的目光落在瑁黧身上。我示意司机赶快走人,刚轰响油门,两眼如炬的大鼓眼汉子,顾不得再弄脏一身已经显得很肮脏的极不标准的当地保安制服,突然张开双臂,苍鹰一样扑向我们的车盖。我笑笑,只好按照他的要求,交了昂贵的司机、瑁黧门票和车辆通行费。小车继续上路。瑁黧说,嘿!现在的人,见到钱,都像土匪!有什么办法呢?我说,除非你不从他这里过!后来我们经过打听,才知道这里仅仅是村上自发设置的风景区收费站。而前面还有多少这样的收费站,不得而知。望着满眼葱绿的女儿山,我觉得我们的前途还很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我说,既然出来了,就不应该让这些不快,冲淡了旅游的兴趣。我们计划首先今晚住在女儿湖。进了山,距女儿湖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山峦依旧青翠,百鸟依旧欢鸣。我们尽力收回刚才因被敲竹杠而失去的对山水自然亲近的思绪。尽可能地陶醉在眼前山水、绿树、花草和由零零散散的山里人家构成独特的山乡景致中。深谷里偶尔有牵着山里娃的大嫂在井边汲水,河湾里偶尔有红衣少女在青石板上浣衣,缠着白帕的干瘦老者在山坡广阔的草地上,手持竹鞭牧牛牧羊,老百姓的庄稼地里,油菜麦苗正在疯长。满眼葱绿,郁郁青青,山风送爽。农家乐,农家乐啊!瑁黧把她的那身金黄色的旅游服套在身上,拿着摄像机,摄下她认为最美丽的山水景色,而这片闻名于全国和国外的山水景色,除了满眼葱绿以外,就是那些山势、水形构成的女儿的曲线的美。透过车窗,我把这片山水的形状和女儿的各种优美的曲线组合起来。实际上,在女儿山脉中,静静躺卧着的就是婀娜多姿的少女。当然这是诗的想象。如果要把它们绘成作品,表现在画布上,又不是十分简单的事情。我没有画过、创造过
人体艺术,我也没有纯粹表现自然山水的作品。我仔细观察了瑁黧,她似乎还没有从早晨我对她的质问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是我过余的猜想,或者有什么肮脏的心态。如果她真是一个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那么,我和她在一起又在做什么呢?对现在的女人,我想我可能琢磨不透,但是她已经是三十多岁成熟的女人,她不应该把自己隐藏得太深,尤其是在我面前。想着这些,我觉得眼前的女儿山,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那么值得我努力地去吸取灵感,用诗用画来描绘和歌咏。想着想着,一阵山风夹着细雨,细细敲打着我们的车篷,发出淡淡而清晰的响声。林涛在远处山谷间回荡着,向我们这边一路响过来。原来,我们的头顶上有一挂清澈的细流,从半山腰飞泻而下。我们的车,在半山腰往上爬行、旋转。在瀑布飞流、细雨山风汇成的交响乐中,大约开了一两个小时,那里的流水是从半山腰的女儿河中溢流下来的,从高山深处,丝丝缕缕,山风一吹,飘飘洒洒散落在每一个进山的游人面前。有人说,那是女儿泪。又有人说,山风吹来,可以看见山巅露出女儿的笑脸,听到女儿的笑声。我们的车,在女儿山、女儿水的哭声笑声中,慢慢前进。绕过一道弯弯的山梁,沿着一条湿润而幽深的峡谷进山。进入披着青草、茅草和树丛掩盖着的女儿洞。大约十多分钟,车慢慢爬出女儿洞口,一条清澈的小河哗哗歌唱着,在群山的怀抱里,发出叮咚的响声。一条弯曲的小马路,把我们引向女儿山纵深的开阔地带。墨绿的山腰,闪得很开的一挂又一挂起伏的远山,青松覆盖的山峦。像绿色巨盆一样托起的高朗碧蓝的天空,突然放晴。平视过去,墨绿青山怀抱里,像数匹绿绸绕绕,像巨大玻璃平静,像女儿一样温柔,静静地躺在高低不等的群山怀抱里的,那一座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四周伸向山谷的幽深神秘女儿湖,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瑁黧女儿山的游历,使我刻骨铭心。我也再次拿起画笔,不单单为了画瑁黧的人体。其实,女儿泉、女儿山、女儿湖,都是大自然故意给我们的艺术,赤裸的馈赠。那时瑁黧还没有在港商莫尚的帮助下,到女儿泉投资修建宾馆。那天晚上,我们在隔女儿湖不远的一座简易宾馆里住下来。说它简易,宾馆仅仅是对它的勉强称呼而已。设备简陋,也还干净。实际上那一幢三层楼的小楼,至多只能算一家比较好的农家乐而已。宾馆老板是一个头发梳得溜光的黑脸汉子。他妻子在县城某机械局办公司,打扮得浓妆艳抹,给毫无修饰的女儿山、女儿湖增添了动人的一景。她把我们安排在二楼客厅卧室里。那是一套单独的客厅和卧室,她以为我们是一对夫妻,也没有询问便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待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很合适,然后,又开了另间房门。和我们一道来游女儿湖的还有几对打扮时尚怪异青春阳光的姑娘小伙子。背着画板拿着相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狂放抖动的浑身上下,似乎都宣泄着一种挡不住的性欲和情欲。他们来这里,像裸女处女一样的自然山水中,体验“派对”交换性伴侣感受新新人类生活。他们是一群正在某某美术学校学习的先锋前卫艺术家,男女都处于性欲无比亢奋的生命季节,是到这里来用奇特的派对方式,完成一次惊天动地的行为艺术行走艺术运动艺术表演的壮举。顶楼住的是到女儿湖游览的中年商人和一个姑娘。姑娘是他的小秘,或发廊舞厅的应招女。整个楼层,设施比较简陋,派对艺术家和商人夜晚所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瑁黧的身材,比在这里“派对”的姑娘们高出许多,只要她在宾馆院坝里出现,都会有花红柳绿的男女,好奇地探出头来观看。瑁黧对这些也习惯了。晚餐,是农家风味的炸鱼和野鸡。吃得很好,但并不贵。吃过晚饭,天色已晚。我们到附近半山腰的杉树林里去转了一趟,鹧鸪画眉之声隐约相闻。天低云黑,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不远处女儿湖边的小码头上,有几盏灯,昏黄照耀。静静的女儿湖,此刻正安闲地躺在宽阔碧绿的女儿山怀抱里。那天晚上,我们走得比较疲倦,也没多看电视,当然也没有住在一起。和最美山水最美女人在一起,我反而没有了作画的兴趣。客厅吃水果,我们开玩笑似地问起一个个蹚过对方生命河中的女人或者男人。我们叙述得很轻松,好像在讲述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颇似朋友间的打情骂俏。这倒显得我们一点不尴尬。她容光焕发地吵嚷一阵,就走进她房间里去了。女儿湖的夜晚,很安静。可是,我敢肯定,我们的心灵都不轻松。深夜,突然来了一袭风雨。第二天早晨,山风小雨停歇。我们吃了早饭,休息了一下,就去划船。这一次,我们再没有请导游,我怕这里的山水,也有太多历史和战争的故事,会把我们的思绪从纯粹的游山玩水中,带到沉重的社会历史当中去。甚至,昨天晚上,松树林中,她提出如果我愿意可以给她写生,或者画一幅肖像,我都没有愿意。我说,对你,我已经用不着再用手画了。我会随时随地在心里描画你的模样。只是有些模样,对我已经显得很陌生,同时,我也已经没有了记忆。不知道我过去熟悉依稀记得的那些部位,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样子,变来变去,我还不是我。她就是这副模样,我对她冷的时候,她很热。我对她热的时候,她又显得很冷。
那天上午,女儿湖的旅游划船,是那样令人神往。翠绿的山丘,清澈的湖面,使人心灵中丝丝凉意绕绕。满眼青山覆盖着翠绿的植被,除了绿色还是绿色。我们要了一只轻盈的扁舟,在平静的水面上飘荡。浅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我们在弯弯绕绕的湖水中荡漾,我似乎已经记不得给我们划船的那位大嫂,她怎样轻盈地立在船头,把那些翠绿的倒影一点一点点碎,荡起一圈圈涟漪,那是梦一样的路,梦一样的山,梦一样的水,梦一样的山谷和柔柔的湖湾。使人看上去没有梦幻山水的尽头。宽阔的湖面上,偶尔出现一个小黑点。当我们的船向黑点渐渐驶去,那时,突然飞起一只野鸭和孤独的鸳鸯。很远很远的湖面,没有一个人影。船缓缓沿着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女儿湖边向深处划去。遥远的湖边上,碧绿的松林里,出现了一个钓鱼的老人,他的背后,柏树杂木林里,隐约可见一块很大的石碑。原来,那不是老人在钓鱼,而是他把从深山里采来的蘑菇山菌,通过湖边的小码头,转运或卖到湖外去。
“生活在这里真好,真自由,可能都会多活几岁。”瑁黧说,“我的家乡,长江支流上那个小镇,虽然也很美,但是像这么翠绿的山,翠绿的水,满眼除了翠绿,还是翠绿的地方实在不多见。”
我们来到碧水绕绕的桃花岛。桃花岛上的桃花还没有开。它的对岸有一个巨大的山垭口,透过山垭口,看到的是更远更广阔的像无数秀眉一样的群山。淡雅的山峰,隐隐浮现在淡淡的雾气里。她突然紧紧抱住了我。我们对望着,难堪地笑笑,又慢慢分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