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豚醒来,也许他的怒气会稍减一些,偏偏她丝毫苏醒的迹象都没有。海豚从树上摔落时,胡柔及时接住了她,她并没有受伤,可却一直陷入昏迷中,医生所做的推测是,从高处跌下,致使她脑部受到冲击,才会一时昏迷不醒。
“胡柔,我再问妳一次,她弄成这样真的跟妳无关吗?需要我使出摄魂大法来盘问吗?”胡曜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凌厉的视线锁住她。
“我、我……”胡柔一骇,只觉得喉咙干哑发不出声音来。“不、不需要,我说就是了。”胡氏一族里精于施展摄魂大法的,屈指数来不会超过五人,他是其中一个,一旦被他用摄魂大法问出真相,只怕他更不会饶了她,唯今之计只好从实招来了。
她刻意轻描淡写的带过,胡曜却还是从她避重就轻的陈述中了解,她以要教海豚抓鱼为借口而愚弄她的事,眼底烧起熊熊怒火。
他严厉的斥道:“妳太没有分寸了!海豚这么信任妳,妳竟然这么对她!”
咱!一记巴掌掴上她俏丽的小脸。
摀着火辣辣的左颊,胡柔又气又恼,却也不敢在此时说出任何不敬的话来惹得他更加的生气。
“嗯,哼……”床上传来的轻微低吟,适时的转移了胡曜的注意。
“海豚,妳醒了吗?”
涣散的眼神半晌才聚了焦,转动着僵硬的颈子,瞧着面前一张关切的脸庞,纷乱杂陈的景象一幕幕的涌向她的脑海,那错综的画面混乱了她的思绪,茫然的凝视着胡曜良久,瘩症的嗓音咕哝的低语,“我是在作梦吗?你……居然会用这种关心的眼神看我?”
“海豚,妳在说什么?”
“海豚?你在叫谁?”黑亮的眸子一玻В擅频耐∷�
胡曜双层微沉,“当然是在叫妳,妳不记得自己叫海豚了吗?”
她拧眉,怒气冲冲的嗔道:“你少污辱人了,我怎么可能叫这么矬的名字?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撑起身子,环顾着这间房间,发觉似乎有些眼熟,但她却认不出这是哪里。
“妳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一窒,震惊的看着她。“那么妳记不记自己从树上跌下来的事?”
“我什么时候从树上跌下来了?”她困惑的眨了眨乌眸,“我只记得邮轮遇到暴风雨,后来我好像被卷进海里,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曜霎时领悟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恢复了记忆,然而却遗忘了这段失忆期间的事了。
“悦儿,立刻叫医生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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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他的海豚,她恢复成那位骄纵的千金小姐荷丽。
为何一个人失忆前后可以判若两人?
没错,她原本就像只刺猬似的,从不对任何人和颜悦色,然而,失去了那只海豚,他的心为何有这么深的失落感?深到看着恢复本性的荷丽,他都觉得心痛。
“差别真大呀,一个是傻呼呼的无知痴儿,一个像人形炸弹似的整天劈哩啪啦的炸个不停,难以想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胡晓的低醇嗓音在胡曜耳边响起。
胡曜沉默的注视着正向悦儿咆哮的人,距离了十几步之远,他仍可以听清楚那忿忿的怒咆声。
“你们凭什么把我软禁在这里不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听到了没有!立刻安排我回英国。”
驻足在夕阳下,柔细的栗色发丝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芒,绝色的容颜益发显得迷离如幻,胡晓玩味的瞥向怒不可遏的人。
“以前那只憨憨的海豚,要比眼前这枚人形炸药来得可爱多了,原本我还在想,韦斯多普伯爵如果知道暴怒的女儿变成可爱的海豚,应该会很高兴,可惜,这只海豚这么快就打回原形了。”
闻言,胡曜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海豚就是荷丽的事?”
妖丽的唇逸出盈盈浅笑,“唔,你那眼神是在责备我没告诉你这件事吗?当时你失去了记忆,纵使我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呀。”
想起另一件事,胡曜冷冷地道:“我失去记忆时,你还故意作弄我,让我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不寻常关系。”
胡晓摩挲着无瑕的下颚,表情十分的无辜。“呀,小蜜桃,那是因为你满脑子邪恶的思想,才会把我的话想偏。”
“你还狡辩,你竟然说我们拥有什么该死的美好时光!”他和他之间有的只是恐怖的梦魇好不好!
“我没说错呀,我一直很珍惜和你相处的时光呢,尤其是你扮成一颗大桃子的那一段,更是令我回味无穷哩。”
他回味无穷?他却只想杀人!
胡晓接着问:“对了,既然你恢复了记忆,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枚人形炸弹送回去?”
“我?”
“当然,我们跟韦斯多普伯爵的合约还有一个半月的期限,在这段时间她可是你的责任哟,你要想办法哄她开心,让韦斯多普伯爵觉得他的三座油田花得有价值,明白吗?”
什么鬼话?!“合约既然是你跟人家签的,你自己去哄人形炸弹开心,我没那个能耐。”
“晤,小蜜桃,不能这么任性哟,你这么不乖,会让我非常想念你亲爱的妹妹哦。”
该死的混蛋,只会拿筱媚的事来威胁他。望着仍在向悦儿发飙的荷丽,胡曜神色复杂的拧起眉心。“我明天就送她回去。”
“这样才对嘛。”胡晓很满意的颔首,瞟见他凝视人形炸弹的深沉眸光,玩味的出声,“小蜜桃,你该不会是踩进泥淖里了吧?”
“什么泥淖?”胡曜不解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
胡晓慢条斯理的轻吐出几个字,“当然是,爱情的泥淖。”
胸口陡然一震,胡曜严正否认。“不可能!”他不可能会爱上那只笨海豚!
“不可能吗?那么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望着她呢?”
“什、什么眼神?!”
“责备的眼神,你彷佛在责怪这枚人形炸弹赶走了海豚。”
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是有这种念头。若非荷丽恢复了记忆,海豚也不至于消失。惊觉到什么,他暗暗摇头,不,这不是爱,这是、这只是……同情,对,他对那只海豚有的纯粹只是同情而已。
胡晓却一语戳破他的自我催眠,“人的际遇还真是奇怪,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对那只海豚多看一眼,可你偏偏失去了记忆,对那只同样失去了记忆的海豚渐渐的由怜生爱。”
由怜生爱?!
胡曜惊震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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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我去喂鳄鱼潭的鳄鱼半年?我不要!”
“我劝妳最好乖乖去做,曜长老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胡柔不依的抗议,“这哪里叫轻了?我每天要运好几大箱的鱼到那座动物岛去喂鳄鱼耶,还要被那里嚣张的蚊子叮得全身都是包。”
“妳把曜长老可爱的海豚变成一枚人形炸弹,我看如果那枚人形炸弹一直没有办法变回海豚,等曜长老回来,可能还有妳好受的。”胡炫斯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早就劝过她要适可而止,她不听,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嘛,她本来就是一枚人形炸弹好不好,因为失去记忆这才变成海豚的,我不过是让她恢复本性而已嘛。”
胡柔知道胡炫不是在恫吓她。她看过曜长老在海豚昏迷时的骇人眼神,不用人家来告诉她,她也知道曜长老有多重视那只海豚。
呜呜呜,她后悔了行不行,原谅她吧,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作弄人了。
看着载着两人的神鹰一号升空,飞向天际,化成一道流光消失无踪,胡炫微笑的道:“妳应该还记得曜长老失忆时遇到的那群海盗吧,昨天晚上,我跟着曜长老去收拾他们,我根本还来不及出手,曜长老一个人就将那个海盗窝给夷为平地,他还把那些海盗一个个扁得不成人形,连绑都不需要,他们像破布一样躺在地上,连动一下都没办法,等他发泄够了,才要我联络国际刑警来把那群海盗给逮走。”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象着那画面,胡柔背脊窜上寒意。
“唉,妳还听不出来吗?曜长老会出手那么重,是因为他非常的忿怒,而让他如此震怒的原因,妳应该知道的,是因为那只海豚忘了这一个多月来的事。”
咽了下口水,思及前天被掴的左颊,胡柔的眼皮隐隐颤动,那留在她脸上的五爪印痕,直到今天才完全消退,可见他当时的力道有多大了。
“所以妳呀,还是认命的去喂鳄鱼吧,别忘了顺便祈祷那枚人形炸弹快点变回可爱的海豚,这样也许还能逃过一劫,要不然曜长老肯定饶不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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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豪华的神鹰一号上传来劈哩啪啦的妒骂声。
“不准再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我,你聋啦,快点转过去,听到没有?”
冷凝的眸光并没有因这阵咆哮而收回,依然定定的锁在那张忿怒的小脸上。
胡曜不明白,明明同样的一张脸,为何失忆时是那么的娇憨可爱,恢复记忆后却是如此的令人厌憎。
他舍不得遗忘那老是摇着他的手臂,用无邪的眼神向他撒娇的海豚。
“胡曜,你去抓鱼喂海豚嘛。”
“你抓的鱼是最好吃的,任何食物都比不上哦。”
“我们当好朋友好不好?你要对我很好哦,我也会对你很好。”
“好有趣哦,胡曜,我们再来玩一次吃嘴游戏嘛。”
“海豚。”想到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幽幽地脱口低喃。
却惹来她不悦的驳斥,“不准再用那个蠢毙了的名字叫我,你污辱人也要有个限度,如果你敢再这么叫我,我也要叫你大傻。”
她讨厌他目光中宛如透过她在怀念着别人的感觉,还有那种浓浓失望的眼神,就好像她这个人的存在足多余的,只因她扼杀了他口中唤着的海豚。
虽然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在她失亿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可是她没有丝毫的印象,想到他们说笑话似的说起她的憨傻无知,她只觉得好生气,她被当成了傻瓜般的对待,他们居然还说此刻的她没有失忆时可爱。
什么嘛,他们摆明了是以欺负笨笨的她为乐,竟然还敢那样说!
闻言,胡曜惊诧的问:“大傻?妳为什么会这么说?妳想起什么了吗?”失忆时,海豚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荷丽撇唇,讥讽的开口,“因为那是我养的两只宠物猪的名字,一只叫大傻,另一只叫二傻。”
宠物猪?这么说她失忆时是下意识的脱口说出那两个名字。
胡曜拧眉,深沉的注视着她。
被他深邃难懂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她凶巴巴的再道:“你现在知道被人冠上愚蠢的名字有多不堪了吧,以后不许再叫我海豚。”
“妳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吗?如果我对妳这么做,是不是能勾起妳一些回忆?”
见他陡然向她倾身过来,她骇住。
“你要做什……”话未竟,她的唇已经被他封住,
荷丽一呆,黑亮的眸瞠得大大的,唇舌里窜进他强势的舌头与她的丁香小舌勾缠,他的温热气息充斥于她的口中,那亲昵缠绵的挑逗震撼了她,令她的思绪剎那间空白一片。
她本能的耽溺于那令人迷醉的甜美滋味,也将香舌伸进他的嘴里,探索着他的一切,他顺势吸吮着她的唇、她的舌,令她顿觉彷佛饮了最美味的佳酿,浑身酥麻得轻飘飘的。
“想起来了吗?”捧住她酡红的娇颜,他轻声道:“这是妳最喜欢玩的吃嘴游戏。”
她蒙眬的眼柔媚如丝,迷蒙的睇视着眼前的俊颜,恍恍惚惚间,宛如有什么影像从深层的潜意识里钻了出来,她阖上眼脸,彷佛在作梦一样,一幕幕景象飞快的掠过。
两股思绪陡然间交缠在一起,令她头好疼,她睁开双眼,推开他,恼怒的斥道:“什么吃嘴游戏?你在胡说什么?谁准你这么放肆,随便吻我的引”头真的好痛,整个脑袋彷佛被翻箱倒柜似的,乱烘烘的。
留意到她有点发白的脸色,胡曜关切的问:“妳还好吧?”
“滚开,离我远一点,不许再碰我。”忿忿的推开他,荷丽站了起来,走到后面换了个座位。
紊乱的思绪让她的胸口也跟着凝滞,将头枕靠着舷窗,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
“海豚?”他不放心的回眸望着她,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该死的,你是笨蛋呀,听不懂人话吗?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也不许再看我!”她张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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