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死人了,车怎么还没来?”常飞自言自语的转头向来车方向望去。
“先生,行行好吧,多少都行。”常飞听到老乞丐在身后说。“先生,先生。唉~”
“肯定又是那个吝啬鬼!”常飞歪过头斜眼瞟了一下。果然是那个半秃头的中年人一手夹着包,一手捂着鼻子,皱着眉的正向自己走过来。老乞丐摇了摇头,用一种忧郁的眼神望着中年人的背影。
自从一个多月前常飞迷上上网以来,每天在这里等车都会见到那个老乞丐和这个夹着包半秃头的中年人。常飞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老乞丐明知那吝啬鬼每次都不会给钱的,却还总是向他要!但从来没有向自己乞讨过,而且自己每次给他钱,他也从来没表示过什么,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只是每次都重复着那句怪怪的话,这算是什么事啊?”常飞怎也想不明白。
中年人走到常飞身边停下来,看了常飞一眼,没说话。常飞已经习惯了中年人的冷漠,自从刚开始几天常飞和中年人搭讪,中年人没理他,常飞也就不再搭话了。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是不时向来车方向张望两眼,老乞丐也不出声了,似是睡着了。说是车站,其实只有一个站牌连个遮雨棚也没有。旁边的桥墩挡住了一部分视线,站在人行道上是看不到远处来车的,因此常飞和中年人每次总是站在马路边上等车。
呜——呜——,风吹得更猛了,常飞缩着脖子,边诅咒这恶劣的鬼天气边习惯性地看了看表,已经是3:10了。“破车,怎么还不来?”常飞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中年人回头看了常飞一眼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又转过头向来车方向张望。
嗡——。“终于来了。”常飞轻轻叹了一口气。“噫,454怎么换颜色了?昨天还是绿的今天怎么成灰色的了?”常飞抬头看了看车号,是454,没错,只是字的颜色也改了。原来的红色换了黑色。“怎么用这种颜色?”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脑里闪过。常飞想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却又抓不住。
车门刚开,中年人已飞快的跳上车。“你—上—不—上—车—啊?”一阵沙哑的声音从车上传来。常飞抬起头,看见一张极瘦而又苍白的男人面孔从打开的车窗伸出来。一照面,常飞不禁呆了一呆。那个男人长的实在怪,脸极瘦长,两条眉毛高高吊在额中,眼睛十分细长,鼻子亦细长且极薄,像是一块刀片立在脸上一般,嘴宽且薄……“奇怪,我怎么没见过这个售票员呢?常飞心想。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坐这趟车,几乎所有的售票员和司机都见过了,可能是新来的吧。”“你—到—底—上—不—上—车—啊?”售票员的沙哑的声音又从车上传来。常飞往左右看了看,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再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向3:24分了。常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上了车。
刚上车,“砰、砰”门窗都关上了。“嗡”车已经飞快的开动了。常飞一下失去重心。幸好平时爱锻炼,反应很快,一把抓住扶手。“怎么开车的?”常飞大声嚷道。司机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照面,又呆了一下。那司机的相貌也极奇特,整张脸圆圆的,很大且很黑。两条眉毛短粗粗斜斜的耷在眼角,两只眼睛突起象金鱼一样,鼻子象一个小肉球粘在脸上,嘴又厚又阔,身子极胖把座位压得“嘎嘎”响。“哦,对—不—起”司机咧嘴向常飞笑了笑,那笑容很怪很僵硬,就像是有两只看不见的手把那司机的嘴往两边拉了拉一样,那古怪的笑容,常飞想不出用什么词来描述。
“买——票!”耳边又传来售票员沙哑的声音,常飞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刚好还有三个壹元的硬币,“给”常飞掏出来交在售票员手上,在两上手相触的一瞬间,常飞象被电击了一样,手飞快的缩了回来,常飞感觉对方的手冷得象块寒冰一样,而且一股寒意从对方的手传过来,常飞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妈的,这是人手吗?比死人还凉!”常飞在心里诅咒着,这时常飞感觉那售票员细长的眼睛里面似有光闪了一下,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双眼睛好深,里面似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却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而且似也有股寒流从对方双眼传过来,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又出现了。“他妈的,这也是人眼吗”常飞双在心里诅咒了一句。“今天真邪门,怎么碰上这两个怪人?”
常飞坐在座位上,一会儿在想那司机的古怪笑容,一会在想那售票员的诡异眼神,不知不觉似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常飞被司机和售票员的对话弄醒了。常飞没有动,闭着眼睛在听。
“你查清楚了,是他们吗?”司机说。
“是他们,没错。”售票员回答道。
“再查一次,别搞错了”司机说。
“不会了,这事都做了几千年了,怎么会错。?售票员回道。
“做了几千年?”常飞心里在纳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敲了敲自己的头,“可能是自己睡胡涂了吧?,怎么会睡着呢?到哪了?不会坐过头吧?”
“到哪了,司机?”常飞叫了一句,可没人响应。常飞只好自己往车外望。
不看则已,这一看,常飞吓得差点从坐位上跳起来,常飞一向胆子不小,很少有事情能把常飞吓到的,可这次,常飞真的被吓到了,常飞看到了什么?
若是真看到了什么,常飞可能还不至于这么吃惊,偏偏常飞什么也没看到,没有路灯,没有树木,没有房屋,一点亮光也没有,只有一片黑……
“这、这、这是开到了哪里了?”常飞忍不住喊了出来,声音干涩得连常飞也不相信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仍然没有人响应,司机还是头也不回地在开车,那售票员也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坐在前排的中年人好象已经睡着了,也没有反应,车厢里是死一样的静默,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说话的回音,
一种带着恐惧的寒意从常飞的背上升起来,“你、你们、这车是开、开到哪里的?”常飞终于忍不住从座位上跳起来,对着售票员再问了一句。
那长着惨白瘦长面孔的售票员缓缓地转过头,细长的眼睛闪了闪,冷冷地看了一眼常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你——急——什——么,马——上——就——到!”。
“马上到?到什么地方!!!?”常飞的恐惧变成一种歇斯底里的吼叫。
售票员又恢复了一动不动的样子,不再理常飞。常飞一把抓住售票员的胳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把我拉到哪里了?”常飞的声音变得象扭曲了的麻花一样。
售票员似是打定主意不再理常飞,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那种无声的沉默气氛让常飞头皮一阵阵发麻,茫然无措。
就在此时,常飞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充满着恐惧与惊诧的惨叫,“啊——————”
常飞松开抓着售票员的手,循声回过头。看到坐在前排的中年人已经醒了,正一脸惶然地望着前方,常飞顺着中年人的目光朝车前方望去。“啊—!”常飞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地叫声。
在车前方远处有隐约的亮光传来,亮光处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是一幢巨大的建筑物,常飞再仔细地看了看,是一座城堡,是那种在古装片里常看到的古代城堡,城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有摇晃不定的绿色光芒射出来,常飞再抬头往城门上方看,城门上方有三个发着绿色磷光的三个大字:“枉——死——城!”常飞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天哪,我不是在发梦吧?”常飞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喔”,很痛,这不是梦,是真的。
“咔啦、咔啦……”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种怪异的像是铁链抖动的声音,常飞再转过头,“啊!”常飞忍不住发出第二次不受控制的惊叫。那长着惨白瘦长面孔的售票员已经从座位上部起来,而且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售票员已经换上了一套古怪的装束: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方帽子,帽子四周有几根长长的白色带子散开下来,衣服也是白色的,袖子又长又宽,并且在手上还拿着一条长长的锁链,正发着亮晶晶的红光,就象烧红的烙铁一样。
“你——们——到——站——了!跟——我——走!”“售票员”挥舞着锁链走向常飞和中年人。
常飞脑袋里一片混乱,“枉死城,我已经死了吗?这售票员和司机难道就是拘魂使者——黑白无常?”
常飞一边在不知所然地胡思乱想,一边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可在此时常飞又发现一件让自己恐惧的事情,自己的双腿似是生了根一样定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咔啦、咔啦……”拿着锁链的“售票员”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让常飞感觉似要窒息一般。
常飞的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掏,想掏出点什么来。
“嚓、嚓、嚓”常飞感到手里抓到一些东西,“是硬币,对!是硬币”常飞感觉到自己手里抓到的是一把硬币,可明明自己口袋里应该没有硬币了,常飞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四枚硬币,一枚给了老乞丐,三枚给了售票员,怎么会还有硬币呢?
但此时已不容常飞人仔细想清楚这个问题了,那拿着锁链的“售票员”正一步步逼近了,常飞本能地把硬币一股脑地砸向“售票员”。
常飞把硬币砸向“售票员”只是一种条件反射的举动,并没有指望会有什么作用。
可是!这时奇迹发生了,硬币砸在“售票员”身上竟“啪、啪、啪、啪……”发出如爆竹炸响的声音,火花四溅。“售票员”嘶叫着连连后退,其中一枚硬币砸中了小巴的窗户,玻璃“轰”一声,爆出一团耀眼的光芒,炸出一个大洞。
常飞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一时竟愣住了!
“尔敢!”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常飞闻声回头,见到那胖“司机”也穿著和那“售票员”一样古怪装束,手里挥舞着锁链正咆哮地扑向自己,“人”未到,锁链已经呼啸的卷向自己,常飞想退避,但腿依然无法动弹,只好勉力侧身闪避。上身虽然躲开,腿却重重地挨了一下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部传来。噔、噔、常飞被打得连连后退,一个站不稳正好倒在靠窗的座位上。
“纳命来!”“售票员”凄厉的叫声车厢尾传来。常飞转头望去,只见“它”细长的双眼厉芒闪动,也正怒极地向自己直冲而来!
就在此时,忽觉脑后一凉,感觉有风吹向自己。往后一看,发现自己正跌坐在被硬币打破的窗前,从破窗往外望,隐约可见一个发着微弱光线的圆洞。
“跳出去!”猛然一个强烈的念头从脑里涌出!“对!跳出去!”常飞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双手一撑,右脚在椅子上一蹬。向那微弱的亮光冲去……
“砰——”
常飞的身体落到地上,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背上传来。
“哗啦!”常飞在昏迷前的一瞬间,似是听到一把硬币散落地面的声音,还有一声沉重的叹息:“哎————”。
常飞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四面雪白的房间里。
“飞,你终于醒过来了,把我吓死了。”女友轩渲既惶急又欣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这是怎么啦,我这是在哪啊?常飞吃力地扭过头望向女友。
“谢天谢地。这是医院。你昨晚出车祸了。警察说你昨晚在车站等车时被车撞了!”轩渲红着眼说:“医生说你只是左腿被车撞断,要躺三个月才能下床呢!”
常飞望瞭望自己又白又粗的石膏腿。“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昨天在等车时,被454小巴撞到,警察说司机是酒后开车。停车的时候踩错油门了,结果就把你撞倒了。”
“那和我一起等车的那个人呢?”常飞回想起昨晚的事。
“他被车撞个正着,当时就死了!”
“这怎么会呢?我记昨他是站在我右边,车是从左边来的呀,怎么我没事,他反到有事呢?”常飞奇怪地问道。
“警察还说,当时有个的士司机正好驾车经过,看到有个老乞丐在车撞上你之前的一刹那,拉了你一下,车只是撞到了你的腿。你很幸运,而你身后的那个人,都被车子撞飞了。”
“是这样啊!那就是说是那个老乞丐救了我?”
“应该是吧?”轩渲有点迷惑地说。“可警察说去调查过了,附近的人说那里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象你和的士司机所说的乞丐。”
“不可能的,这一个多月我天天夜里都见到他在那儿!?”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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