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还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顾小姐,左总逼你其实也是在逼他自己。他这些日子过得非常痛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孩子,左总是一定要送到国外才能放心。”
“为什么?在海城好好的。”顾暖说。
“不是,今晚左总会问我您那边的情况。”
吴哥说着,顾暖失望了,“说来说去他还是要孩子,那吴哥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义是什么?我就算打官司跟他耗着,我宁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打官司母亲就知道了,就知道这个左左是她亲生的了吧?母亲一直还以为这个左左是她死去的同学的儿子。
“左总最终也不会跟您法庭上见。”
吴哥这句话,又是对顾暖心灵上的一个冲击。
吴哥又说,“就算您考虑的结果是要上法庭,左总也不会同意,左总知道您母亲的情况,充其量先前这都是吓唬吓唬你,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就是想办法说服你,如果顾小姐是舍不得孩子,左总会说服顾小姐跟孩子一起出国。”
顾暖皱眉,吴哥这些的重点是什么,重点不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而是左琛不会把她告上法庭?真的不会吗?都是吓唬吓唬自己?
必要的情况下是说服她和左左一起去国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反正顾暖心里是冰冻后回暖的疼起来,转不过来弯儿的问吴哥,“我,我想见一见他。”
“晚上吧,左总今天不会工作,想在克拉公馆休息一天,而且几天没有睡好了,难得见他休息一下。”吴哥不希望顾暖现在打扰,怎么也要左琛睡醒,亦或是精神喘口气放松一下之后。
“吴哥,你能来我家一下吗?”顾暖说。
吴哥一定是知道什么,恰好这些都是顾暖不知道的,如果真的那么狠心要把她赶尽杀绝,吴哥哪有胆子背着左琛告诉顾暖这都是吓唬吓唬她,然后不会把她告上法庭,说服,说服是怎样的说服,为什么非要让她和左左去国外呢?
一直最不敢相信的,也是左琛感情上突然的冷漠和背叛,顾暖在想着许多事情,果果和左左放着电视在客厅玩,她在卧室打电话,董琴在厨房就更加听不见了。
吴哥说他等会儿就到,顾暖下去了,问了吴哥很多话,吴哥只是闪闪躲躲的不答,还说别告诉左琛他打过电话给她和来过这儿,顾暖接过克拉公馆的钥匙和电梯卡,只能点头目送吴哥走,说了好几声谢谢。
看着手里的钥匙万分惆怅,当时亲手还回去的,现在朝吴哥要了这么一把,从吴哥的表情来看,左琛是真的有事情瞒着她的。
吃完早饭之后顾暖就坐不住了,很想现在就去找左琛问个清楚明白,哪怕他还是冷言冷语沉默着,她也要不停的问不停的问,直到问出来为止。
可是吴哥说他刚下飞机很累,在休息,顾暖又抬头看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中午,刚把果果和左左哄睡午觉,董琴说顾博的老师来了电话,说顾博的画画工具没有带去,顾博和别的学生左右手不同,所以用不习惯别人的工具。
顾暖在家里找,顾博不知道放在哪了,顾暖想起有一日顾博在她屋子里给她画画来着,就在屋子里找,果真,床底下放着一个小箱子,顾暖打开来看,是顾博的画画工具。她还以为这是不用的了,就放在床底下了。
顾暖整理时眼睛被一张纸吸引,只露出了半张脸,很熟悉,顾暖伸手拿出来,是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素描,是……左琛吗?
下午一点半不到,顾暖到了顾博的学校,老师本想直接把东西拿进去给顾博,但顾暖想见一见弟弟,就被老师带进去了。
“这个男人你怎么认识?”顾暖拿出那副没完成的画问顾博。
这上面画得显然就是左琛啊,在顾暖的印象中,左琛和顾博并没有任何接触啊。
顾博半天不说话,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说话,顾暖是他姐,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一番开导,顾博才指着画上的男人说,“教授的朋友,卖我画给钱,开车带我吃东西,看画展,坐下要跟我说说心里话……”“……”
顾暖的眼睛彻底湿了。
很久以前了,顾博有了很厉害的教授带他,顾暖还以为真的是顾博天赋使然被这位教授看上了,原来是左琛。
上次顾博的老师说,顾博的一幅画有人看中了想买,由于顾博沟通障碍,要问问顾博家人的意见,一件和平日顾博画的没有什么不同的画,当时卖了三万多,一直好奇什么人看中了这么一副几百块都不值的画,原来是左琛。
而那个时候,正是董琴住院家里缺钱的时候。左琛那阵子根本没问她缺不缺钱,只是母亲住院第二天,家里就因顾博的画有了这三万块周转。
心里隐隐的猜测出了什么,顾暖还是不能确定,便问顾博,“最近见过他吗?”
顾博点了点头,不说话。
“姐先走了。”顾暖说了一句,拿着那幅画离开。
心里的疑问堆成了小山,再不解决掉会受不了的,走到顾博学校外,对面是银行。
很少来顾博的学校,忙是一方面,主要是地处偏僻。一直想见一见顾博这个教授亲自谢谢,在银行的ATM机取了一千块钱,马上还要交房租了,顾暖顺手查了一下余额。
8……后面的数字……
顾暖本想在花店买一束花送给顾博那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可是没有心思了,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克拉公馆。
若不是真的爱过,为什么对她的家人那么上心,如果只是为了骗她的感情,大可以都说出来博取她的感动来的更快吧?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银行卡里那么多钱,如果不是今天取钱,她根本不知道!
吴哥那些话,还有往日一幕幕在脑海重演,他的好很多很多,他的坏从来都有原因,不,她不相信左琛那些冷漠的话都是真的。
许多的疑问也压制不住她这颗跳动的心,希望出租车能再快点,再快一点,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到了他眼前。
到了克拉公馆,顾暖跑进去直接进入电梯,看着数字往上升,心跳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就没太正常过,直到她把钥匙插进那个许久没有开过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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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的动作很轻,自己没深想过为什么动作要这样轻,是下意识的顾虑到他在休息吗?她自己无法察觉这种潜意识的小举动。
低头,她的拖鞋摆放在门口,很整齐,放眼看这里,虽是已经离开了一些日子,但都没有变,哪里也没有变。
她走进去。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没人,走向书房,书房的门也开着,书房里加了一条深灰色沙发,是因为以前他工作时她喜欢在边上陪着,左琛便在那时让吴哥给买来新的沙发放在书房。
左琛躺在沙发上,长腿伸展交叠在沙发这边,头枕着那边,一只手的手背随意搁在额头上,他闭着眼眸平躺着,似乎是睡着了。但另一只手上摸着的是白色的手提,手提搁在他的腹部,兴许电池没电了,电线连在手提侧面和办公桌这边的电源上娈。
他身上是深颜色条纹的浴袍,回来后洗了澡就在这儿工作着睡着了?
她走进来的步子很轻,环顾这间曾经每天晚上都要窝着几个小时的书房,所有地方要么不是没有摆放东西,要么摆放的就是她的。
可以说,除了房子是他的,工作上用的东西是他的,其余生活用品都是她的跳!
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相框,顾暖一眼就看见了,拿起来看,顾暖心情复杂无比,怎么会是这张?他什么时候拿走的?那天真的没给她留下直接拿走了?
是那张她站在橱窗外自己给自己照的,只是橱窗里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手里捏着相框,闭着渐渐潮湿的眼睛想事情,有些问题渐渐清晰,她转过身,声音还是惊动了他,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他,半天说,“我考虑好了,我不想联系吴哥,直接告诉你就行了。”闷闷的鼻音。
左琛有一瞬的错愕,错愕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蹙眉,以为这是梦境,但很快知道这不是梦,身体动了动,声音暗哑,“说吧。”
“那就打官司吧,官司输了我就带着左左逃,如果你还是抢走了左左,我就天天去你公司门口闹,保安可以赶走我一次,赶不走我第二次,还有无数次……”顾暖说,态度坚定。
左琛喉结动了动,睁开眼睛说,“你该理智对待这个问题。”
“我不能理智!”
她喊着,“你真的能做到对我那么残忍吗?你真的喜欢过别人吗?克拉公馆这里是你这么多年一直住着的地方,你不要否认!可是为什么除了你的东西就全都是我的,为什么我第一次跟你来这里直到现在,一件别人的东西都没见过?我连一根女人的头发都没见过!”
“我可以选择在别的地方约会。”左琛闭着眼睛,做不到看着顾暖说出这话。
“是吗?”
顾暖嘲笑他撒谎都被戳破了还在撑着,“你可以否认这一点,我就暂时当做你在外面和女人约会的。但是我是你唯一带回家这里的女人对不对?来的路上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我想起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唱歌是唱给我,我想我和儿子我们在一起开心的每一次,你真的会抢走儿子?不会!既然现在做得出来这种事,当初为什么费尽周折不让你妈妈告我?”
“顾暖,人在变,人心在变!”他还是在强调。
“瞎说!如果你这个人在变,你这个人的心在变,在变心之前你做的一切都可以归零,可是在变心之后还做一些事情是因为什么?顾博的教授是你找的吧?顾博那副三万块的画是你叫人买的吧?你总是去看顾博,我说顾博没看过什么画展,是你带他去看过的吧?你跟他说过心里话,到底是什么心里话是能跟一个无法表达的孩子说的,而是不能跟我说的呢?”顾暖忍不住泪眼模糊的质问他。
左琛声音变了些,“别听一下孩子说的话。”
顾暖纠正他,“他不小了,之所以他是沟通有障碍,所以他从来不会撒谎,只说实话!”
左琛不说话,顾暖站在他面前,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在动,他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顾暖继续说,“我的银行卡里多了八百万是怎么回事,我的卡里最多也就一万八多!是你的钱吧?为什么总是给我钱?如果不是我今天用了一下银行卡,如果不是查询一下余额,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左琛搁在额头上的手指在动。
顾暖盯着他,“是因为你惹我生气了,所以每次都给我钱,那次我们是开玩笑的,你说惹我生气一次就给我一笔钱,不会太多,但你说你没有别的,除了你这个人就是只有钱。你那么认真干什么?给我钱是在提醒我想起你惹我生气的时候和次数吗?那么这次呢,这次你打算再给我多少!左琛,我不稀罕这破东西!”
顾暖拿出银行卡用力扔向他。
银行卡打在墙壁上,接着掉在沙发上。
左琛起身,把手提搁在一边,拿起那张银行站起身,“收好,你怎么这么傻?有人给你钱还不好吗!离开我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就像忘了乔东城一样把我忘了!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有钱在身上才能让那些惦记你的人心安不是吗!”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浓浓的呛音。
顾暖抬头,就瞧着他的五官,淌眼泪说,“有人给我钱当然好了,而且还是这么多,对于海城的小市民来说比中了乐透还牛气。离开你真的能过更好的生活吗?你看到过我跟乔东城分开的时候是现在这样的糟糕情绪吗?我有没有钱在身上谁惦记?你惦记你就说啊!除了你还有谁惦记,麻烦你告诉我。”
左琛闭上眼睛,他的情绪泄露了一切,顾暖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逼他,“可以让我死心,你现在给那个副市长的千金打个电话,只要我从你们的对话里能听出你们的关系的确暧昧,我立刻转身就走,绝对!”
从顾博那里离开,发现的种种事情,顾暖在心里冷静的联想,左琛曾经提起过他与副市长交好,但并未对她细说这里面的事情,那日在商场,顾暖看见他和那个女孩一起离开,可是看不出半点暧昧,甚至左琛的表情是冷的。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顾暖懂了,“无话可说了吧?我跟你比是傻,可是一件事我当时想不明白,那我就翻来覆去的想,虽然慢,但总是能反应过来的,你何必骗我?”左琛还是无法说出任何话,面对她的质问。
顾暖举起手里的相框,眼泪淌满了脸颊,问他,“墙上那幅裱起来的画是顾博给我画的吧?那幅画画出来才没几天啊,你从哪儿来弄来的呀?既然你都变心了,还把我的画裱起来挂在墙上干什么?你干嘛不挂你喜欢的女人的画啊?还在你的桌子上摆我的照片干什么?怎么不换掉啊?这照片是我的吧?你这个小偷!偷走了我多少东西你说啊!”
左琛被她的小手打着,身体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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