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把她领进来,就出去了。
门被关上了,左琛忙碌了三四分钟,偶然抬头才看到她,顾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忙,出去七八天回来也许真的很忙,可是……
“有事?”左琛问,问完埋首继续忙碌,很冷漠。
顾暖沉静了一会,消化了一下他的冷漠,眼睛有了一点湿意,太失望了,“一句话不说这算什么?”
左琛顿了顿,蹙眉,良久抬头,“顾暖,我不忍伤害你,你是我儿子的妈妈。我固然爱你,但也许这就是男人,可以同时爱上别人,只是分给每个女人爱的程度不同,我拒绝不了每一个让我有感觉的女人。”
“恶心!我宁愿你一点都不爱我!……为什么你要拉上我一起?你再好,可我不稀罕同时把爱分给好几个女人的你!”顾暖用力咬着嘴唇,视线模糊,“既然不是独一无二的感情,做做样子就行了,情深意切的说那么多谎言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伪装也是一种无聊时的消遣?”如果不是昔日有太多感动,今天不会这么伤心,伤心到一定的地步,是哭不出来的,是喊骂不出来的。
心中的悲愤岂止这些,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可是能问的,也就这么几句他也许都不在乎的话罢了。
左琛盯着发抖的她,没有动作,蹙眉艰难地道,“你何不稍让一步,如果你不是站在这里质问我,我还是会对你好,有空时,我们可以一起晚餐,我可以给你我有的,别人欺辱你我一样会护着你,你来质问,我不喜欢。”
“你说你娶林唯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是假的?”
“是!假的!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我说有苦衷,我告诉过你我有什么苦衷吗?顾暖,我爱你,如果你背景优越,我也许会更爱你!”左琛的眼眸里一片漆黑,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有做一个情人的潜质,我会很早告诉你我一直在骗你,我会用金钱收买你,而不是用谎言收买你。”
顾暖不敢相信,虽然三天过去心里做好了准备,昔日的左琛样子没变,但感觉完全陌生,陌生的叫她崩溃,她变得很冷很冷,满满的失望让她吝啬给他一点表情,“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满口谎言!!”手里的一叠文件附加一张图纸,都被她用力扔向左琛的方向,转身……抹着眼泪跑远。
纸张洋洋洒洒从半空落下,张张片片掉在地上,左琛五官上看不出任何内容。
顾暖不想回去总工办,公司里到处是人,她怕悲伤外泄到了掩饰不住的程度。走出公司,进了对面地下一层超市,就是想找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
穿梭在货架过道上,推着购物车的人许多,谁也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谁,就这么走着,一袋乐事薯片掉在地上,她盯着瞧了半天,对面来了一个小孩,捡起来搁在了货架上,小孩看了她一眼跑了,顾暖这才伸手摸了摸脸,冰凉的是眼泪吧?狼狈的小孩都被吓跑了。
记忆中最激烈的一次伤心是他说要结婚那天,那时他的谎言为她今日的更伤心奠定了基础。还记得他跟林唯唯说过“还是,你认为我此生非你?”当时她在想,若他有一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该多伤心?
当时也在想,世上事,无不可能。
没想到这可能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残忍,背叛这东西,完全没有一个理由。她不懂,是不是真的爱过?如果非常非常爱过,怎么舍得说这样叫人死心的话?死心。
记得他曾经目光中的真挚与伤痛,那都是俘虏了她的。现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很感激这日子,星期五,迎接失恋的是自由的两天周末,回去取了东西请假去接儿子,也许没有任何表情,但至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左左笑的时候她也会扯动嘴角,想找点事做,抢着做,切菜时,刀一滑,切到了手,那种感觉是流出血时小腿在跟着发抖。
晚上梦见自己跟他哭闹,各种离谱的挽留戏码发生在梦里,夹杂着他每次因她而痛的摸样与眼神,手坏了,不爱说话了,把自己的性情都藏起来了。
“帮我一下吧,我手指坏了不方便。”
星期一,顾暖把差不多一千多字的手写工作总结放在林美啬面前,林美啬接过去说,“着急交啊?正好帮你打的时候我借鉴一下,我的还没写。”
“整个总工办,就我们两个没交。”十一假期结束,次日上班大家就都交了。
手指伤口不大,但疼,与其说它好的慢,不如说顾暖不想它好,因为谁失神受的伤,该记住!没事碰一碰,疼一疼,才能谨记这错别再犯,没被他的金钱麻痹的物质,却被他这男人麻痹的无知!如果不是手切了个口子,她也会自己用力打自己一巴掌。
心里还是有几个疑问得不到答案,可是他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她怎好去问?
踩着无声地毯往茶水间走,外表还好,内里却因左琛而破烂不堪无法整理,她抬头看见前面过道上站着的,是秦安森跟林铮,秦安森锐利地眼神一下就看到了她。
“夺得项目的恒科地产,据说只是今年刚注册了工商登记的新成立公司,查清了法人是谁?”秦安森来不及阻止,林铮的角度看不到顾暖,已经在严肃地问秦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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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章节
接触到秦安森这样不同往日的严肃眼神后,顾暖承认自己心悸了一下,以至于攥着杯子的手指在非常用力,捏的受伤手指有些过分的疼。舒槨w襻
脑海中再次回放秦安森曾在医院中那番话,是对林铮说的是不是?这会儿在这个平时无人经过的过道上说什么呢?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立场关系?顾暖不知道。
如果不是不想强扯笑脸跟任何人打招呼,她也不会选择这条过道去茶水间。
她转身离开,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眼神,什么心理,听见了就是听见了,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心虚也没用。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怀疑秦安森正在背叛左琛,但不排除这里面有比背叛更复杂的关系。
这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娈?
是如同亲眼目睹自己的一个女性朋友勾-引了自己另一个女性朋友的男人,该说么?可是最近和另一个女性朋友反目了啊,人家要绝交啊,那么自己该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看这件事?
二十分多钟后,秦安森进来顾暖的小办公室,顾暖在打字,单手,那个手指疼。
秦安森俯身站在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她办公桌上,瞧了一眼她,“手指怎么了?跳”
“切了。”顾暖低头。
“想不开自残?”秦安森开玩笑。
顾暖不说话。
秦安森又说,“该说话的时候自然点说出来,不该说话的时候切记要闭嘴,顾暖,你很聪明,所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顾暖仍是不说话。
秦安森做足了无奈状,转身走了,顾暖感觉身边的人都这样陌生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顾暖抿着嘴唇,盯着电脑屏幕上漂浮的屏保小气泡,如果她没听错,‘恒科’这个公司从中得利了?也被林铮盯上了?
拿起鼠标动了动,轰走那些小气泡,在百度搜索栏上搜索‘恒科’,可查不到什么,百科名片库里资料不全,也对,林铮口中的意思就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个横空出世的恒科是什么来历,想调查,也就三两日。
夺得了这个重要的项目,恒科又是地产界一颗闪耀之星,但是这种新成立的公司,还未上市,凭的是什么拿下了这个项目?顾暖很费解。
左琛在这个项目的夺取上失势,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恒科在这期间在背后做了许多准备工作,纷繁复杂,顾暖用手指捏了捏太阳穴。
林美啬临近中午时从座位上起来,从顾暖办公室前经过,林美啬最近换了办公位置,做事情也没有刚来时的那么敷衍,变得很认真了,有时手上的事没做完,她不会转移注意力去干别的,她认真的样子但凡是带她的人都会喜欢欣慰,起码不是因为上面有人而高傲自大。
午餐时,顾暖没下去吃,是因为手上有工作被她拖延着没做完,小楠打了一份饭菜让餐厅的人装好,林美啬干脆也打包了一份,拿着小楠给顾暖的那份,回来部门里。她怕顾暖一个人吃寂寞,本也是知道左琛的事,顾暖虽然跟左琛断了,但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先吃吧,吃完再忙。”林美啬掰开筷子。
顾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筷子,还有一双没拆封的新的,“这个没用过你用吧,我去洗洗。那个扔了吧,一股木屑味儿。”
兴许是母亲董琴一直很注重健康保健这方面,对她也有影响,什么样的人因为身体状况适合吃什么蔬菜水果,顾暖打懂事就开始被熏染这些生活小知识,现在也是记得一清二楚,灌输进脑子里的东西很难拔出。
“我在学院里用了好几年这种一次性筷子了,习惯了。”林美啬边吃边说。
顾暖笑,“我是从小我妈不让用,生活习惯养成了就难改了。”
她问了问林美啬最近怎么样,工作上啊什么的,林美啬瞧着顾暖,思索了半天说了一句,“过两天,我可能要请假,再去法国一趟。”
“嗯?干什么去?”顾暖本该点头说‘好啊’却随口问了一句,她好奇林家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有点私事我得到场。”林美啬没细说。
顾暖低头吃东西,她是秦安森的妹妹,秦安森的父亲跟谁生的?顾暖知道林铮一直不喜欢林美啬,只喜欢林唯唯,这也说得过去,不是亲生的女儿才大庭广众医院那次下得去重手打吧?而且还是欺负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情况下。
说来林美啬还不知道状况吧。
公司大厦外缓缓停下一辆车,司机打开车门,左琛先下来,接着下来的是林唯唯,林唯唯低着头往里走,左琛的步子太大,她要紧跟着在身后,“你什么时候去法国?这件事瞒得住吗?什么时候告诉爸妈和奶奶她们?”
林唯唯口中的爸妈,是她和左琛共同的爸妈,左母和左父。
左琛回头,站定,对她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爸妈有些不适,顿了顿无情绪道,“还不是时候说,我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奶奶在医院,身体状况很差。至于我哪天去法国……就后天。”
“好,那我也后天,我叫人去订机票。”林唯唯凝视着左琛哀伤的眼眸,忽然浑身发冷,他真的知道天超不是他亲生儿子?否则儿子去世这么冷静?
进入不一样的两部电梯,各自上升。
左琛垂手而立,高大的身型在电梯里,明镜一般的电梯门里是他的样子,他蹙眉,耳边响起小时候爷爷没去世时对他说过的话,半玩笑半认真的,爷爷说,‘长大后成了男人,就要顶天立地。’
拿什么顶着天?不过也就是一句摸不着边际欺骗人的谎言!
立地,人人可做,此刻站在这里,他靠的是自己双腿,因为拥有了拼搏后社会赋予自己的金钱与权力,才站得直,行得正吗?也不正!
他并不是家庭富裕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过了那个年纪,一步步走到今日,见过许多社会中奋奋斗的男青年,那些人是因为有一颗上进心而追逐着金钱与权势。他不是,已然拥有了别人无法超越的金钱,但为何仍是不松懈的追逐,因为贪婪,但这追逐的过程何其疲惫,劳累。
此刻他的眼眸复杂的自己都看不懂,如同复杂的心。电梯门打开,左琛往出走,秘书点了点头经过他身侧,迎面而来的是陆展平。
“到底这是在做什么,可不可以让我知道。”陆展平对视左琛,问。
左琛不语。
陆展平跟着他往他的办公室走,追问,“鬼才信你只是耍顾暖!那个张嘉是怎么回事?她的出现我不意外,但怀孕了这太荒唐,你要是会玩女人那种男人,我都敢叫爱新觉罗展平,还是,你和张嘉……不小心一夜风流?”这是他笨脑子唯一能想到的。
说着说着,陆展平觉得自己这推理也许就是真的。
左琛走到办公桌前,蹙眉拿出一支烟点上,回头看陆展平,“如果没事,出去!”
“真的?我猜的不错?”陆展平真替顾暖悲哀,副市长千金怀了他孩子,这事情复杂了,不好办了。
他不敢相信的是左琛对顾暖的态度突然转变,还有,是谁死了?
他没出去,一大堆问号需要解答,“你打算把顾暖怎么安排?你说过,十一期间事情按照我们预想的发展,之后你会把一切都告诉她,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在按照你布的局发展,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突然把顾暖踢出局了?总该有个理由。”陆展平说。
左琛看陆展平,眼神是什么,“不是非要拉她入局我才成事!秦安森处处小心,工地塔吊出事他和顾暖虽不致命,但不能幸免受伤。如果最后我都跑不了她怎么办!跟我一起变成蝼蚁?”
他蹙眉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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