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深呼吸,放开了她,准她上车,离开,忽然荒凉包围了仅剩的他,忽然感觉生活很惊悚,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左琛能理解顾暖的感受,一次欺骗,两次欺骗,她再也受不了继续可能被欺骗了吧!
毕竟,男人的承诺若不是到了兑现那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他的承诺在他心底,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真挚,人心不能掏出来,否则她会看见。
左琛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街道,目光悲凉不过心中的悲凉,忽然嘴角讽刺地笑自己,回去那个恢复成他一人的地方,这一路上,他的车速疯狂的吓人,可是脸上表情,却是极淡,苦楚在心里,他追过去她会哭,不追过去,她一定也是哭了。
二十几年匆匆,顾暖哭过笑过,可是,只有在左琛的面前哭得最惨!
出租车里,顾暖捂着膝盖掉眼泪,上车时完全忘记了膝盖的伤,腿就这么弯着上来的,膝盖上厚厚的结痂处裂开了,鲜红的血,从纯白的裤上渗透出来,滚烫的眼泪噼里啪啦落在流血的地方,好似一把盐落在伤口上那么疼。
翌日,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昨夜的微风吹散的不只是天上朵云,也一并吹走了她原本拥有的。
顾暖没有回家,对母亲说,就在乐乐家里住下了,顾暖停不住的哭,跟谁说话都在哭,乐乐第一次看她这样,接过电话撒谎,说自己出了点事心情不好,让顾暖来陪陪她。
顾暖的发丝凌乱,眼睛肿的核桃似的,嘴唇紧抿着,一条腿在被子上,膝盖上简单的包扎着。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没有办法继续跟他在一起。唉,别想了,也许左琛会放弃结婚呢?”乐乐努力安抚她,可是,说出的话自己都不相信,怎么骗什么都明白的顾暖。
“你去上班吧,我没事。”顾暖淡淡地说,眼睛睁着,一直就盯着门口上方的天花板,一张口说话,眼泪就往出流,她也不哭出声,好像灵魂和身体都脱分开了。
她这样,乐乐怎么放心去上班,做了简单的早餐放在那,顾暖不吃也不动,不去上班也想不起请假,是啊,左琛是她的全部,支撑她什么都看得到希望,可是,全都幻灭了,这不是情侣吵架,是他要结婚了。
孙冬乐到了左氏大厦的时候,恰巧碰到陆展平和林唯唯一前一后的进来,陆展平问,“找谁?”
“左琛。”孙冬乐认得陆展平。
陆展平大概知道了是因为昨晚左琛和顾暖的事,这架势,是来打抱不平来了?
“他今天不会来,有事,跟他准妻子说。”陆展平指了指身边的林唯唯。
孙冬乐怎么不认得林唯唯呢,上次还摔了她电脑,林唯唯也瞪视孙冬乐。
“我跟她说什么?我虽然不是大人物,但也不是什么货色我都跟她搭话的!”孙冬乐说完这句话并没有走的意思,明显跟林唯唯叫嚣了起来。
“你说谁呢!”
林唯唯上前一步,“我记得你!小记者!”
“资深泼妇一个,在左琛面前很温顺!”孙冬乐看林唯唯就生气,也因为她是左琛准太太。
陆展平没拦着,林唯唯听出了孙冬乐的话外音,“你针对我是为什么?我和左琛结婚跟你有关系吗?”
“跟她没关系,跟她好朋友顾暖有关系。”陆展平笑说。
“顾暖?”林唯唯琢磨起来,忽然明白,原来,真的顾暖和左琛有关系,不禁手指攥在一起,“她瞒的很深嘛!现在是怎么,被甩了找人来帮她诉冤?你哪个报社的?”
孙冬乐气的眉毛挑了起来,“你算哪根葱?我哪个报社的关他妈你什么事儿?”
“你!”林唯唯气氛,却无法像孙冬乐一眼自如的骂脏话。
“祝你早生贵子!生不出来早离!”
孙冬乐转身走了,知道林唯唯没有子宫,刺激死她。
林唯唯铁青着脸,看向陆展平,“你们隐瞒的功夫都很到家啊。我甚至怀疑他和顾暖真的是清白的。呵呵……”
陆展平摊开手,一句话不说,苦了左琛,也苦了顾暖,可是左琛的计划,还真是无法告诉顾暖,否则坏事了。
没见到左琛,回家的路上,孙冬乐一直在纳闷,陆展平怎么敢把顾暖说出来了?
不知道顾暖在被子里是否在听,孙冬乐都说了,顾暖听得见,只是不想见到光亮,头疼,陆展平没有经过左琛的首肯,怎敢对林唯唯说出她和左琛的关系,想来想去,顾暖只能想成,左琛要娶林唯唯了,无爱的婚姻,左琛借陆展平之口说出他爱慕的是顾暖,然后呢?婚后可以冠冕堂皇的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了么?顾暖忍不住手指死死抠紧了床单。
这一夜,很漫长,左琛吸着烟,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眼里伤红的颜色有多重,心里的伤口就有多深,仿似,心里流的血丝,都浮在了眼眸里。若不是陆展平的电话打过来他还能接,会以为他只是一具尸体。
“你打起精神好不好,娶了林唯唯,你才能彻底对林家斩草除根你忘了吗?顾暖在那,总有拨开乌云的那天,你不能因她放弃。”陆展平声音焦急,这个时候,只有秦安森和他时刻提醒左琛,哪头轻哪头重。
左琛自己定下的计划,自己怎会不知,抛开顾暖,便是无懈可击。左琛沙哑地声音徘徊在陆展平的耳中,“如果我是已婚男人,以这种身份再对顾暖有非分之想,我自己都觉得我可耻!!”
顾暖,铲除林家,怎样才能两全?顾暖要跟他分开,左琛从来没觉得自己冤枉……
“张栋建那来了消息,田蓉蓉确是被蓄意栽赃,已经在想办法不暴露身份的帮她解决。还有,董国盛居然主动要见你,下午来,蹊跷啊。”陆展平说了正事。
与此同时,林奇也通知了林铮,有人要把田蓉蓉救出来,身份暂时查不清,只说是田蓉蓉的亲戚,其实,只要有人真心出头,田蓉蓉出来是必然的事,但林奇可从来不知道田蓉蓉还有亲戚存在。
林铮挂断电话,冥思苦想也想不通这件事,是左琛?会吗?林铮立刻打给女儿,左琛对左天超在国内那段期间,是否起疑过,林唯唯应该会知道。
计
董国盛为左氏地产效力多年,各种场合算一算,也见过左琛不下三四次,却都不是如这次这般叫他心里不托底,心里有鬼是一方面。舒骺豞匫
主要是,左琛端坐在会议长桌的那头,逆光中,董国盛只看到左琛的轮廓,左琛的手指间夹着香烟,却从进来到烟燃的快完了,一口都没抽,左琛的手搁在桌子上,眼眸没看董国盛,话也不说。
董国盛揣摩不透左琛在想些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左总,我是安全员,可毕竟不能分身都亲力亲为,一台大型机械出故障我也不愿看到……左总您别听人瞎说,给我多大的胆子我敢故意这么做?左总,您……”
“出了事,推脱责任不是明智之举。”左琛手里掰着打火机,火苗一跳一跳,火焰的颜色跳进左琛的眼眸里,那双眼眸更加复杂,“今天你来找我,如果只是说这些,可以住口了。”
“左总……”董国盛吞吞吐吐,一方面惧怕左琛,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只是要确据宣判罢了的样子。一方面又打死都不敢供出林家遽。
左琛把手指间的烟蒂用力弹开,碎在远处的地上,起身到董国盛面前,董国盛头也不敢抬,左琛的大手搁在董国盛的头上,有力的五根手指按着董国盛的安全帽,手上力道很轻,声音也很轻,“等到你分清主次,再来找我,我不急。”
左琛说完就离开了,他的声音不大,没有怒意,话也极淡,可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的董国盛,吓得左腿就是不听使唤了,被左琛手指按过的头顶,凉飕飕。
林唯唯知道左琛来了公司,放下手上的工作上来顶层,一路畅通无阻恨。
“你会答应吧?”林唯唯见到左琛的人便问。
“我们的婚事?”左琛抬眸。
林唯唯盯着忙碌的左琛,他那么憔悴,是为谁?
“当然。”
左琛倏地合上一份文件,轻扔在一旁,“我有选择么?也许,我不顾虑我的亲人们是否伤心,找人从中打通打通,豁出去的后果只是被判刑二三十年左右。你父亲吃定我不甘心,是,我不会选择葬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或者更少,以此摆脱你。”
林唯唯不语,深呼吸盯着左琛。
左琛继续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值,好,我娶你,从中赚了我快活恣意的十年或者二十年三十年,但你要清楚,无论是这些年还是更多年,我不会爱上你。这妻子与别人的妻子不同,无关爱人二字。”
别说是几十年,就算判刑十年头,左琛清楚,父亲母亲奶奶,甚至姐,否无法接受,顾暖呢?一样吧。儿子,长大后懂事了,知道爸爸坐过牢?
如果是在二十出头的年纪爱上顾暖,他也许不顾虑任何人的感受会冲动一回,但三十一岁的男人了,担当的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好与坏,要的,是身边珍惜的人的好与坏。
“阿琛,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林唯唯望着左琛,一阵悲伤。
“我没有逼你嫁我,从始至终,强人所难的是你,我没刻意欺过你,起初我明确告诉你,我在利用你保全我父亲,你说你愿意,我说过,我可能会负了你,你说你不怕,你说你很潇洒,可是你的潇洒呢?现在我一样不会刻意欺你,我把一切话对你说清,没有告诉你,是在告诉我自己,我似乎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左琛只是在说着事实。
林唯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指攥在一起,细高的鞋跟紧抓地面,泄露了她不安和不服的情绪。
左琛问,“这样的婚姻,你要吗?”
半晌,林唯唯才吐出一个字,“要……”
“OK,我们结婚,婚礼我不会铺张,除了我的父母,相信不会有其他人到场,你的亲属朋友都在法国,婚礼就在法国举行,这是我要的。我希望你不要为此跟我闹,因为我不会妥协。”左琛避开了海城,不想海城的任何一寸空气,有他结婚的气氛出现。
林唯唯大概知道了什么,抬头泪眼朦胧地问,“展平说,你和顾暖分手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你的这些要求,都是为了她?我爸不会同意。”
林唯唯还有一点不懂,却无法问,既然左琛和顾暖在一起了,那么左琛知道顾暖有一个孩子,并且就是当年代孕的那个吗?如果知道,左琛会恨死自己了吧?可是为什么不说呢?还是左琛没有告诉顾暖,他是当年的雇主?然后,顾暖为了引-诱左琛,刻意隐瞒了她生过一个孩子,装纯洁,好无耻的女人!
“你有办法让你爸同意,至于我和顾暖,就像你听到看到的一样。”左琛不隐瞒,否则他会觉得愧对林唯唯,毕竟,婚后的某天,若是林铮败了,林唯唯就真的完了。
会心软吗?不会,调换了他的儿子,且这次工地事故幕后真凶还未揭露,左琛有根据合理性怀疑这群不安分的人,被牵制多年,有实力一举击垮林家的时刻,左琛心里是忧伤中充满畅快。
欺骗顾暖的感情实属不得已,若是他早对她说,有一日会娶林唯唯,顾暖就不会跟他开始,就如顾暖昨夜的指控,他卑鄙了,卑鄙的用谎言洗白自己,诱她一步步陷进来,爱上他,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到了这日,她或许心痛也无法放下他离开他吧。
没有他的卑鄙,就不会有彼此起初的开始,所以,他始终是错的似乎也情有可原的那一方。
左琛反复思考,许是觉得顾暖再聪明,也到底是个女人,会替他担忧害怕,所以一直隐瞒林家握有让他会坐牢的证据这件事,他不是一个人,还有秦安森,秦安森无法彻底信任顾暖,作为邀请人的左琛,无法悖逆秦安森这个帮手的理性决定。
展平说过,是否可以告诉顾暖,让她知道娶林唯唯的目的,或许,那时顾暖会体谅,可是左琛思量过后认为不妥,就如秦安森所说,计划还不可以让顾暖知道。倒不是他不信任顾暖,是秦安森,秦安森只是不想出现任何差池,他要顾虑秦安森那方,秦安森与他,豁出了命的在做事,情感上只能顺其自然。
扳倒林铮那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林铮的财富被掠夺,哪怕林铮昔日是条龙,被断了四只脚,剥了龙鳞,会是何种摸样?相反,左琛和秦安森若搏不过林铮,也只有认命,这辈子算是彻底栽了。
秦安森父亲和林铮的恩怨左琛不完全知晓,林铮好好的活着,他们便活的不好。
不知是否真的害怕失去,这几日,左琛不敢再接近顾暖,怕把她逼得太紧,可是这想念,与日俱增,若不是害怕分离,便不会如此。夜夜不能入睡,闭上眼,会有她的气息和调皮气息笼罩。
顾暖也没有去上班,别人都怎么了她不知道,她就好像一个受伤的刺猬一样,把自己缩进了壳子里,不会自救,也不知这伤口能不能自愈?
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她没有请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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