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李纵云给打服,我不信他程展不服气!”
竟陵军在历史之上,还没有一个大部队被彻底打跨的先例,现在他费立国要创造这种先例。
而在襄阳,一群军官也在估算安陆方面的形势,几乎与安陆方面受挫的同时,江陵方面急报,南楚军数千人渡江而来,企图袭拢境内。
而现在程展则趴在地图前,仔细地观察那地图上的一点一滴,一群军官在一侧争议着如何处置,显得十分紧张,程展突然回头笑道:“我既得襄阳,便是连失江陵、安陆也无要紧要!”“何况,荆州只能是我们的!”
正文 三百四十九章 野心
荆州是我们的!”
这是今天的荆州军,也就是昨日的江陵军、竟陵军和襄阳军的一致梦想。
有这么一个梦想,他们就会变得勇气倍增,鼓着了干劲。
在控制了从江陵到襄阳这么长的地域之后,虽然还有艰辛,还有血战,但是每一个人都看到一统荆州的美好时光。
他们觉得离这样的美好时间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从来不会在意地盘太大,难以治理的好。
竟陵军和江陵军现在是程展的私军,而襄阳军却是属于大周朝的嫡系军队,在军中还有不少忠于大周的忠贞之士,即便是他们,却也不会抗拒扩大地盘的好事。
程展很欣喜地看着这一切。
他甚至觉得安陆的费立国,虽然还要自己出手来收拾,但是接下去的事应当先实现自己的承诺。
这是他的承诺。
在攻克襄阳之下,与苏惠兰来一场美好的婚礼,把她与雨梅香娶进门来。
正当他倚在青石墙边,张费桐却是三步赶作两步,直朝程展跪了下来:“将主,出事了!”
“何事?”
对于这个慕容潜德府中的说客,程展可是许以厚利,而张费桐亦是同样投挑报李,成了程展暗布在大将军府内的一颗棋子,现在程展看到他惊惶不定的样子,当即要替他撑腰:“是谁不给你面子?”
“这也不给我程某人面子!”
张费桐却是跪在地上,长喘着气说道:“将主,确实是出了大事!这是从慕容潜德书房中搜出来的,要坏了!”
他咬牙切齿。夸张地说道:“可恨这贼子竟敢里通外国!可恨之至,早知道就应当将其丛剉骨扬灰!”
“好一个慕容潜德!”
程展接过书信,稍一浏览就惊呼:“所图非小啊!”
慕容潜德这一回之所以龟守襄阳。根本没有出城野战的勇气,正是他有大有图谋。
他在大周朝的发展,基本是已经到了一个阶段,想往上升基本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就准备跳槽。
周燕楚三国,以燕国实力最为强大,故此慕容潜德见大周这条船靠不住,而燕国即将派遣大军前来征伐。就同燕国勾搭上了。
燕国已经决心借周国内乱之机。联合南楚,派遣数十万大军灭周,而拿下河南之后,荆州就有被截断地危险,而襄阳则是首当其冲。
但襄阳在周国手中。则燕国即便占据河南,尚不敢全力入陕灭周。而襄阳若入燕国之手。则天下三分已有其二,故此慕容潜德愿以襄阳及城内五万大军。附粮仓、武库一并降于周军。
但是他所要的,便是大燕国正正式式的都督荆州诸军事,而且还要挂柱国上将军地印信,或者说,他要以襄阳军来换取一个仅于都督内外诸军事的地位。
因此他对于自己的羽毛是格外爱惜。不愿损失一兵一卒。这都是以后他封候入相的本钱啊。
所谓神令智昏,即是如此,他却没料想。竟是因此输个干干净净,连自己地姓命都丢了。
但是信中传来并不局限于此。根据这信中所言,大燕健兵已经兴师征周,雄兵百万,势如破竹,请慕容潜德早日举义归来,如若延误,则派大军前来攻打。
张费桐虽然是说客,却也有些才学:“将主,这燕国大军既来侵犯我境,少则十数日,多则一月,必然兵临襄阳,请将主早作处置!”
从襄阳往北,便是河南,河南现在的情况是官军和清虚道正打得热火朝天,防务松驰,而大燕国联合南楚派遣大兵来攻,恐怕到时候又一场腥风血雨。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这样一来,南楚军在江陵附近登陆也很好搞清楚,这一次是燕楚联合灭周,他们肯定能从江淮防线上抽调大批兵力,当真是情况忽变,一众军官都有一种紧张的感觉。
李纵云同样感受着这种乌云压城的感觉,他朝着郭连城问道:“该不该让他上去?”
“为什么不让他上!”
昨日突围,郭连城左冲右杀,连换了三匹战马,
护李纵云只有两条脚地步兵从重重合围中突了出来,乏到了极点,就连郭连城都想一头倒下。
防线也是仓促构成地,对于费立国的强军来说,这简单是一层纸糊的防线。
而现在,李纵云手上可用地队伍也只有这一支新到的预备队,但是一看到这个统将地名字,李纵云就不由犯了难。
他从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问题上犯难。
他是犯过错误地人。
旁边郭连城却是干脆利落,他见李纵云犹豫不定,当即是一拍桌子:“怕什么!出了事,我来承担!不就是一个王再起吗?当初守江陵,我和他一同守过地,守的很好!”
可问题在于,王再起不是别人,是程展情人地前夫啊!
一想到这李纵云还是犹豫了下,旁边的袁夕也是个犯过大错的人:“来地是别人就好了!怎么偏偏是他了!”
郭连城则在摆事实:“现在只能靠王再起的步队打一次反击再说了!我也知道,这个人比不得其它人靠得住,可是没别地人可用不是?李将军,您地意思是?”
李纵云把一双手都缩进袖子里,在那里苦苦地思索着。
袁夕插嘴道:“我不怕担这个责任,可万一他阵前有个三心二意,这可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郭连城还想劝几句,却见李纵云猛得把外衣给掷了出去:“有什么好怕地!这个是无耻小人不错,连老婆老妈都不要了,可是越是无耻小人,越看重利害,咱们就拿出费立国不能给他的好处便是!”
他是直爽汉子,一旦作了决定便是当机立断地性子:“责任我来担便是,我就给这小人好一场富贵!”
他看不起王再起。
但是现在是重用王再起的时候了。
“联名上书?保举王再起?”
当程展拿到这封书信地时候,已经一天之后的事情,他并不清楚自己派往南下的援兵情况,也不知道王再起这一回有什么样地表现,他只是紧紧抓住了这封信,盯紧这个常被遗忘的名字:“好!”
“就依他们三个联名保奏!”
“王再起有资格独当一面!”
“我程展一向赏罚分明,你们虽然是襄阳军,可是我也是一视同仁!”
襄阳军的这群将官原本是口瞪目呆,不知道程展这言中之意。
很快就有人把王再起地精彩故事都传了出来,这一回让他们再次在交耳细语的同时,又一次口瞪目呆。
一半是满腔的义愤,一半是控制不住的口水,程展的艳福也未免太过份了,而这小人也未免太无耻了吧?而且这官运也未免太强了吧?
从白身到独当一面,统领数个军头的大兵,他才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无耻小人!
现在他相信了,相信程展能对他们一视同仁了。
连这么无耻下流的小人都能重用,何况是他们这些英伟君子了。
当即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官解开外衣,提着祖传的秋水宝刀,到程展自荐了:“得闻安陆生变,某愿率本部兵马,不需将一颗粟一文钱,驰援安陆!”
程展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说道:“将军的心意,程展心领了,且留在襄阳,随我一起击退燕贼,再建奇功!”
“某破敌心切!”
“吾都记在心上了!”
“某还有个妹妹,虽不是国色天香,也是小家碧玉!愿留作人质,托付将主!”
“不急不急!过两日,苏夫人和雨夫人便要来襄阳成婚了!”
“将主?”
“我只要荆州!只能助我一统荆州者,惟才是举!”
程展带着自信说道:“燕国纵有铁骑百万,我有铁打的襄阳,他来多少,我便灭多少!”
“我便在城上举行婚事,且让那燕蛮子看个眼馋,活生生急死!”
他在城头铁袖一拂:“荆州是我的,襄阳也是我的!”“有才学有野心的人,都到我这里来吧!”
正文 三百五十章 鱼跃
我有雄图大略,我有壮志未酬,所以我才投效了程展
王再起嘴角总是带着几份隐隐的得意,从费立国军中冲杀回来的他恭着手说道:“几位将军,多谢了!”
以郭连城、袁夕、李纵云等数名大将保举,一致推荐王再起能独当一面,而王再起也当真是不负所望,今天好一场大厮杀,硬是从费立国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郭连城那纵横无敌的马队也是在费立国军中杀了三个来回,硬是让费立国明明看到胜利近在咫尺,却只能看着他远去:“有我们几个保举,王将军这一次是要高升了!”
“都要高升!都要高升!大家同喜同喜!”
王再起毫不客气就接受这样的庆贺,这一回竟陵军攻取了襄阳,一跃而成荆州境内最大的军阀势力,而他和李纵云、袁夕等人,以弱兵对抗费立国的天下强军,虽然说损失伤亡很大,但终究是把费立国军给挡住了。
现在从襄阳方面回援的部队是源源不断,竟陵方面也有大兵前来支援,任他费立国能耐再大,也只能退回去。
他一想到自己平云青云,就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值了,这是他应得的。
他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只要手掌天下大权,何愁没有丽人相伴?
费立国非常郁闷,他笑着对部下说道:“这一回是让竟陵军看到了我们的利害!”
可是连他都知道,纵然是占了便宜,可终究还是拿不到安陆半寸土地。
原来以为借着今天的东风,能一举把李纵云歼灭。把竟陵军彻底打痛,没想到又冒出了一个王再起这样的疯子。
这个疯子有多疯,有多变态,费立国倒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听说这个人十分无耻。
无耻到什么程度?据说是能把自己后娘和婆娘外加妹子都送给程展当情妇地强人。
竟陵军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用的不是霍虬这样的闻香教叛徒。便是李纵云这样的失意军人,或者袁夕那类乡下土豪恶霸。甚至连这等没有廉耻的小人都敢任用。
早上出战地时候,费立国军还大笑三声:“这人若把他老娘、婆娘、妹子都送给我,我饶他一命!”
他是打心眼里看低了这个王再起,可事实硬是让他大吃一惊。
阳泽海没冲下来。费平没冲下来。就连费立国自己冲了三次都没冲成功,这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既然连老婆后娘妹子都不要了,一受莫大地利诱,当即是拼足了十二分力气,任费立国军如何攻打,始终是屹立不动。
到了这种地步。士气甚挫,将伤兵灭。眼看着四面八方的援兵都来了,费立国也只能含恨而归了:“这种小人。怎么能挡得我费立国堂堂大军一日猛攻?”
“他连这种小人都敢用,实在是没有人才啊!”
“什么?竟陵军连这种小人都敢用,实在没有人才啊。”
“这是咱们兄弟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啊。咱们兄弟苦日子到了!”
江夏。
两个不得意的中级军官一听到这个消息,那是一阵狂笑之后。就发现一个悲哀地事实。
无论这个小人再怎么无耻,再怎么下流,但是有才有学地他们却只是两个幢主而已。而这个献妻求荣之辈,却能独当一面。统领数军。
人比人,气死人,但是他们更看重这其中的含义:“听闻竟陵一军。
一向闻才是举,只需有才学,立得了战功。便能步步登天,直入青云!”
“兄弟我也就是个庸才,便是去投竟陵军,现在也晚了!”
“不然不然。兄弟你听我说上几句。我听说那程展现在如朝阳初起,但有来投者。一律迎之不拒。”
“有才学的,固然能平云而上,没有才学的,只能敢实打实地跟着他办事的,也可以逐级晋升!”
“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军中听说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物都敢收,竟有教匪受降之后,能统万人者!”
“何止,我这一回都打探清楚了,
没有什么老底子,有什么的人才,只能尽心尽力办事地好事!”
“想想也是,你看看那王再起!这个人渣,呸!”
在不平之余,那是满脸的期盼:“咱们没有那么标致的婆娘,也没有什么好出身,更不是什么惊天纬天的奇才,但是我觉得竟陵这路子还适应我们。”
天下间地狗熊,总是所见略同。
在江夏,在宜陵,在川中,在河南,在安陆,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人都谈论着这件事。
王再起被作为一个最典型地例子反复谈论着,但是在起初地藐视之后,人们开始以正面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
特别是听说王再起受了程展地嘉奖,不但赏给田亩财物,还特许其统率三军,所有兵员从清虚道俘虏中补充之后,攻击的声浪一重高过一重。
没别地,全是眼红的,正人君士已经退到第二线去了,现在眼红的小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