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女人。
看来,那些杂志上的报导并非子虚乌有。
「这样吧,你先带她进屋,我出去*了解*一下台北的环境,随便逛逛——」Joe 对齐骋暧昧地眨眨眼,随即识相地退开,他不想当电灯泡。
而几乎同时,郁阑夜也隐约感觉有抹阴影笼罩著她,缓缓地,她从微启的羽睫中瞧见齐骋高大的身影,於是又连忙合上——她不敢睁开眼,怕是在作梦。
若醒了,梦也就结束了。
倾贴著他的胸口,聆听他沈稳的心跳,郁阑夜感到安全而温暖,而他全身散发的皮革味,更真切地提醒著他的存在。
「齐骋?」她软语呢哝。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他粗嘎道,抱她进屋走向床边。
一听到他沈浑的嗓音,郁阑夜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望著他。
「真的是你……我等了你好久……」她有些激动,眼眶红热。
齐骋扯动唇角,眼神温柔地凝望向她,仍搂抱著她坐在床边,没有松手的打算——拥著她,令他有种想安定的渴望,那是一种他未曾体验过的满足感。
「你的衣服湿了。」她嚅声道。
「你也不差。」
他发上的雨水滴落到她的脸上。
「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感冒的……」她伸手抚过他颊上的胡渣,才短短一个星期没见,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齐骋拉下她游移的小手,定定地看著她,不发一语。
「你……又喝酒了?」她轻声问道。此刻他所展现的炽热眼神,她是了解的。
齐骋微扯唇角,仍然静静地凝视她。
「我喜欢你笑,你笑起来好看极了……」她再度伸手触向他刚毅的唇瓣,沿著他的唇线来回细细描绘——手指所到之处,皆像燃起无数热火般灼烫著他。
半晌。
他无法再压抑内心狂搅的情感,终於倾身向她——火热的双唇缓缓印上她的额头,满是胡渣的下巴摩擦著她脸颊柔嫩的肌肤;搔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小喘口气,心脏也如小鹿般乱撞。
沿著她高挺的鼻梁、细软的颊肤,他的唇一路游走,时而亲吻她的耳鬓,时而亲吻她的双睫,然後,才在她热切的回应下,攫获住她的唇——一触及她温热柔软的唇瓣,齐骋原本轻柔的亲吻立刻变得火热且具侵略性,他不断在她嘴内强烈探索著,她也迫切地想要多吸取他的气息,就像这些天来渴望见到他般。
威士忌的味道在两人唇舌之间流转,梗存彼此的矜持顷刻化为乌有——她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激起他潜藏於心的热烈情感。
齐骋的双手滑过她的颈项来到湿淋的衣襟之间,当他解开第一颗扣子时,她略微僵了下,但并没有抗拒——他的大掌仿佛带有魔力似的,所经之处都灼烫著她。
接著,他的手指轻柔地来回抚摸她的锁骨,并且继续攻城略地,一路往下探索她胸前更隐密的嫩白之地——
第九章
「这是什麽?」
正打算解开郁阑夜胸前第二颗扣子时,齐骋的动作突然僵直、停顿了下来——他离开她的唇,皱著眉往下看向被她双手紧抱在胸前的「障碍物」。
「嘎……」郁阑夜从迷炫的情绪中蓦然地被拉回,这才想起自己仍将资料袋紧拥在胸前。「这是!」
忆及杂志上刊载的绯闻和李明哲的要胁,郁阑夜忍不住愧疚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她哽咽道,连忙拉拢衣衫,挣脱他的怀抱,刻意和他保持两公尺的距离。
「我说过了,别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齐骋皱眉道,起身走向她,不明白她为阿而哭——难道是因为他吻她?「你怎麽了?」
郁阑夜连退两步,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为一步之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你的话,和你保持距离……这样也不会被抓到把柄了……」她难过得掉下泪。
「把柄?」齐骋一箭步上前,一把掳住她,不让她再有退後的机会。「你是说追星周刊的事?」
「你知道了?」她抬眼看他,冷不防一滴泪水夺眶而出,滑落面颊。
齐骋捧著她的脸,以拇指轻拭她的泪水。「这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我以为你不喜欢……」她嚅声道。「你不在意?」
「你呢?」他反问。「怕这些照片被登出来吗?」
「我不怕……」她摇头,坦白说道。「事实上,我很高兴对象是你,所以我不在意……可是,这不代表我会让他来伤害你……」
听著她坚定的言词,和一副充满「使命感」的保护者姿态,齐骋忍不住摇头提醒她。「闹绯闻,你的伤害会比我大。」
「我不在意。」
「但——我在意。」齐骋沈声表白,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的嫩颊,语带怜惜道。「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她还太单纯,是该受到保护的。
他真切的话语,让郁阑夜深受感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泛滥。「可是我却反而害了你。」
「害我?」他不明白她在担心什麽。
「李明哲下次就会把目标针对你。」
「怎麽说?」他逼问。
郁阑夜犹豫了下,最後才鼓起勇气将手上的资料袋交给他。
齐骋面色严肃地阅读完那一叠有关他的调查报告後,脸色下沈,低咒了句:「该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你别生气……」她难过道,豆大的泪珠有如断线的珍珠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见她伤心落泪,齐骋顿觉心慌意乱,未再压抑心中涌升的情感,他轻搂她入怀,轻拍她的背,放柔语调说道:「我不是生你的气……」该死的记者!
「我每次都给你带来麻烦……」她俯在他濡湿的胸前抽泣著,内心非常自责。
齐骋抚著她的发丝,问道:「那家伙是不是提出了什麽要求?」没事他是不会把资料拿给她看的。
郁阑夜将李明哲提出的条件据实以告——包括……要她陪他一夜……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将你的事登出来……」她一脸歉疚,态度坚决地向他保证。
齐骋扬高双眉,表情错综复杂。「你打算答应他的要求?」
「我也不知道……」她不确定地缓缓摇头。「如果他只要钱,我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是……」
「不行,我不答应!」齐骋低吼道,紧紧圈住她她太单纯了,单纯得不懂人情世故。这种记者他见多了,个个食髓知味,而且没有职业道德。
她偏著头,不太了解他这句话的涵义,但从他表现出来的动作及神情,她相信他真的在乎她!
而她——也同样在乎他啊!
「那个……写的都是事实吗?」她屏气凝神。「有关……你的母亲……」
「是事实。」
「哦……对不起……」她尴尬道,没料到他会答得如此乾脆。
「既是事实,就没什麽好道歉的。」
「既然真是这样,就更不能让这件事曝光。」她坚持道。因为齐心净当年也是台湾演艺圈小有名气的玉女明星,再加上未婚生子的杀伤力,恐怕……
「无所谓,反正我母亲当年赴美之後就在台湾演艺圈销声匿迹,早已过气的女明星是没有人会对她的陈年旧事有兴趣的,就算登出来也无所谓。」他冷漠道,像是在述说一件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事,而那抹初识他时沉鸷於他眼中的阴冷神情又出现了!
「为什麽……为什麽要用这种态度谈论你的母亲呢?」她相信他不是这麽无情的人啊!
「态度?」齐骋挑高了眉,突然像喝醉酒般自言自语道:「我根本从来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态度」和她说话,甚至,我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寥寥可数——」他苦笑著,走到冰箱旁,从中取出一罐啤酒大口灌饮。
见他眸中出现从未有过的脆弱神情,郁阑夜情急之下,毫不考虑地抢下他的啤酒罐,急道:「我说过了——不准再喝酒。」
闻言,齐骋倏地收起笑容,高深莫测地凝望著她,粗嘎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
「当然,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郁阑夜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他的腰,不愿再看到他独自一个人喝著酒,她想分享他内心的感受。
她对他的用心,他并非感受不到,只是——他怕自已承受不起!
齐骋犹豫了下,才缓缓将手搭在她的肩膀道:「连我母亲都不曾如此关心过我。」
「不会的,伯母当然也是关心你的……」她天真地安慰他。
「是吗?」齐骋不以为然地扯著唇角,道:「我母亲关心演出机会向来更甚於我,所以从我有记忆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她耗在片场等待别人*施舍*演出机会」
「为什麽说是*施舍*呢?」她伸手轻抚过他紧拢著的眉峰。
「你是个幸运的人,不但有家庭的保护,而且一出道就快速走红,至於演艺圈里人吃人、人踩人的竞争生态,你还未曾真正体验过,所以,应该很难想像有人为了争取一个角色而出卖自己、出卖朋友——尽管那只是个路人或死人的角色。」齐骋以手指拨开她颊旁的发丝,以不曾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
「可是当时伯母不是在台湾的演艺圈也小有名气吗?为什麽会突然前往美国呢?」
齐骋撇撇嘴角,漠然道:「因为一个人。」
「是……凌老板吗?」
齐骋抬起讶异的视线,盯著她半晌,才坦诚道:「长久以来,母亲绝口不提当初离开台湾的原因,我也没有兴趣探问,直到母亲临终前,我才知道一切——因为当年*他*基於事业的考量,娶了另一位当红女星;母亲伤心之馀,刚巧又碰上一个可以前往好莱坞发展的大好机会,於是她就像逃难似地离开了台湾……
「也许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又或许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所以,尽管她後来因为怀有身孕而被撤换掉演出机会,她仍然坚持不回台湾……」
郁阑夜紧紧搂住他的身子,不知道是否该说些什麽来平抚他的痛。
「那——你会认他吗?」她头倚靠向他的胸膛。
齐骋紧抿的嘴向上扬起淡淡的弧度,双臂回拥著她,汲取她给予他的温暖。
「没有这个必要,*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亲眼见过,也算是了一个心愿。
就算心中原有期望,在见到「他」婚姻幸福美满的同时,也只能随同母亲的悲哀一起埋葬掉吧!
郁阑夜仰首视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自己的事,却没料到听见的会是这样的情形。
「你——」齐骋拥著她,以额头抵著她的,道:「实在满爱哭的!」
他无奈地以手袖替她拭泪。
「我才不爱哭……」她以手背抹去泪水,强调道:「我只是替伯母感到很难过……」在美国沈浮多年,齐心净带给自己只是满身无法平复的伤痕……
「成名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不带感情地说道。「只是她的代价并没有获得回报。」
尽管他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她相信他依然是在意齐心净的,因为她始终相信——隐藏在他寒冷面具下的,是一颗温柔细致的心呵!
而她——终於摘下了他的面具。
「太好了。」她朝他露齿甜笑,心中十分愉快,她喜欢和他如此亲近的感觉。
「怎麽?」他以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对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反应不免感到有趣。
原以为接受一段感情对他而言非常困难,尤其对象还是个女明星……但,说也奇怪,自从他敞开心胸,真实面对她的情感之後,他的心境反而异常平静,先前那种焦躁和不安几乎不翼而飞……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女明星动心的,看来他似乎错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之前为什麽不喜欢女明星了。」她仍然对他微笑著。
「哦?」他挑高眉。
她神秘地笑而不语,因为她知道问题根本不在於他曾经遇过什麽样「行为不检」的女明星,而是因为齐心净为了追求这三个字的头衔,不但害惨了自己,也伤害了他。
「总之,你应该不是因为曾被某个女明星抛弃什麽的,才会……」
「抛弃?」他向来读不出任何讯息的面容,出乎意料地露出惊讶的神色。
「因为刚开始我以为她就是……」她转身指向他的床头。「钦?相片呢?」
「烧了。」
「烧了?」她瞪大眼。
怎样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那张相片,所以这几天我南下安置她的骨灰时,顺手烧给她了。」他两手交叉胸前,欣赏著她天真吃惊的表情,调侃道:「你以为她就是曾经欺骗我的感情,甚至抛弃过我的*某个女明星*?」
「我怎麽知道……」
见她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齐骋忍不住朗笑出声。
郁阑夜抬眼瞧他毫无防备地大笑,不由得也跟著嫣然一笑,满足道:「如果每天都能见你这样开心地笑就好了。」
听她这番真诚之言,齐骋突然以手环住她的身子,低下脸倾靠向她,攫取她唇边漾存的笑意——他炽热的唇舌像是虔诚的崇拜者般,缓缓舔吻著她美好的唇形,逐渐探入口中,缠吻狂索,品尝她口中醉人的滋味。
她轻喘出声,柔软的身体反射性紧贴上他,并且勾住他的颈项,预备对他的唇舌施予同样的热情——「哈啾——」
倏地,一声突来的声音让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