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戚冠佑却又来烦他。
‘谢泱璇是谢氏集团总裁谢耀广的独生女,如果我们戚氏能联合谢氏的力量,在商场上绝对锐不可当。’
戚季予视线仍放在文件上,‘我们戚氏不需靠外人的力量壮大。’
身为戚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戚季予的确表现出色。
短短的两年,他让整个戚氏的营业额成长了几近一倍,这相当不容易,尤其在景气如此颓靡的时候;他的成就与努力,让每位股东在年终分红时,都是笑容灿烂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坐稳了戚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戚氏集团的上任总裁,也就是他的爷爷戚传光,仍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还是能够左右公司的决策,甚至可以随时拿走他总裁的光环。他如果继续想在一群豺狼虎豹环伺之下出线,老头子绝对是个关键。
所以,他才千里迢迢去买下白玫瑰……
‘真可惜。’戚冠佑吹了一声口哨,‘听说她挺美的,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他压低了声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说完了没?’戚季予眉毛一抬,有点恼怒地说:‘说完就滚。’
他举起手来,做出一副投降状,‘是兄弟我才如此尽心尽力为你们拉线耶,也不知道爷爷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居然改了遗嘱,要把整个戚氏集团和家产留给一个从未谋面,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孙女。’
‘是可能,爷爷还没有决定。’他提醒他,可是在他心底,他比任何人都笃定这件事的可能性。
‘不管如何,我觉得联合谢家的力量,对我们有利无害。何况爷爷也希望你娶她不是吗?’
他冷哼,‘他希望我就得娶?你今天才认识我呀!’
谢泱璇是个被宠坏了、任性而骄纵的千金大小姐。她这种金枝玉叶相当的惹人厌,一副地球是绕着她转的模样,下巴比任何人抬得都高,好像别人”都活该穷死一辈子,只有有钱人才是人。
他讨厌这种富家千金,偏偏她又巴着他不放。
而老头子居然要他娶谢泱璇来结合两大家族的势力!老头子说的很明白了,在他生日之前,如果没有一个订婚宴会来让他开心的话,那么他会做出一件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来。
这是一个威胁。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心知肚明,老头所谓的“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即是庞大的家产没有他们的份。
为此,各人无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走着,其中,以戚季予完全掌握住状况最为泰然,他的如意算盘已拨得仔细。
他会在他九十大寿时给他一个订婚宴的。
“总之,我话已带到,为了怕你刚刚埋首公事没听清楚,我不厌其烦地再为你报告一次,下个月八号,晚上七点在谢家别墅,谢泱璇小姐诚恳的邀请戚先生你参加她的私人派对。被邀请的都是具有价值的单身汉,当晚会让名媛仕女们竞标,然后与她们共度浪漫的一夜。”
“不用说,如果我去了,最后一定是让她得标?”
岂不摆明了羊人狼口?“你不用再说服我了,我不会去的。”
戚冠佑耸耸肩,“反正我说过了,决定权在你。”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骚动声,接着门“砰”
地一声被撞开,戚至霖身影粗鲁地闯入他们的视线中。
“戚季予,你好样的!”他一进门便破口大骂。
“哥,你怎么了?”戚冠佑不解地皱起眉头,他和戚至霖是亲兄弟。
戚至霖转过头来瞪着弟弟,“你怎么成天和这个外人混在一起,胳臂肘尽往外弯。”
戚冠佑有些不悦,“你怎么这样讲,季予怎么算都是我们的堂兄弟。”
“哼,我不承认!”
戚家今天所有的问题就是出在戚季予和戚至霖这两个堂兄弟上,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戚至霖一直不服,论年纪,他比戚季予大,戚季予只是仗着是大养子的独生子,戚传光照排行才把总裁的位子给他。
戚至霖虽然已经当到整个企业的副总裁,但他仍是不满足,他不像戚冠佑,当个小小的总经理就不想再往上爬,心甘情愿地服气戚季予的领导,他认为戚氏集团该是他的!
戚季予冷冷地开口,“发生什么事?”
“你还敢说!你这卑鄙的小人,居然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下白玫瑰,你……”
“一百五十万美金?买了白玫瑰?”干嘛花这么多钱买玫瑰花呀?戚冠佑疑惑的打岔。
戚季予挑起眉,“你知道玫瑰的事?”
“别以为只有你跟陈声那老小子交情好,别忘了我爸和他可也是换帖的好兄弟。”
“喂,那为什么我不知道……”知道什么啊?戚冠佑仍是一头雾水,可是显然的,没人想为他解惑。
“你居然动用公司的钱去于这种事?太胜之不武了!”戚至霖继续咆哮。
“你错了,我没有动用公司一分一毫,那一百五十万美金是我自己投资得来的钱。”
以为他戚季予只能靠戚氏吗?那就错了,是他的才能让戚氏蒸蒸日上,不是他靠戚氏庇荫,例如眼前的某人。
只要他想,再创一个戚氏王国也不是问题。他的确是想利用玫瑰坐稳总裁的大位,可用意却和戚至霖不同。
戚至霖是单纯的想要荣华富贵,且不知餍足,而他却是要防止父亲的心血被毁于一旦,毕竟不是所有的戚家人都有经商的才干。
“何况,想动用公司的资金去拍卖会场的人是你吧!只是,你仍比不过我。”戚季予面无表情,面对这个堂哥,不用为他留颜面。“还有,别以为你那一千万港币的赌债,是老天爷掉下来的钱替你还的。”
他不戳破,是他不在意那些小钱,只要不影响公司运作,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那个亏空公款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来他面前大小声。
“你……”戚至霖脸一红,“你怎么知道?”
“我劝你不要打玫瑰的主意,我知道声叔有跟二叔说爷爷可能更动遗嘱的事,但你抢不过我的。
你若不轻举妄动,那么至少还有个副总裁的位子可坐,再贪心,小心到时什么都没了,我言尽于此。”
“哼!”戚至霖气得涨红了脸,可是却也无计可施。恶狠狠地瞪了戚季予和戚冠佑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他不信会没办法,白玫瑰这朵花他绝不轻易放弃!
“我完全被瞪得莫名其妙!”待门又被粗鲁地关上,戚冠佑开始哇哇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白玫瑰、红玫瑰的?你要投资花园还花店呀!”
“白玫瑰,她是我的女奴。”
“女奴了不会吧,你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一个女奴?”戚冠佑像看到外星人一般地傻住了,“她是金子打的还是镶钻石,那么贵?”
“她是无价之宝。”戚季予想起她的倩影,不自觉地嘴角浮现一抹笑。
“好吧,那你买一个无价之宝干嘛?帮你煮饭洗衣还是暖床?”哇,每天换不同的妓女抱,一百五十万美金可以让他从现在开始到“不行了”,钱都还可能用不完。
他笑得诡谲,“我要她为我生个孩子。”
第二章
昨天深夜,玫瑰和戚季予到达了香港,回到他位于浅水湾的别墅。
她一夜无眠。戚季予把她带到一间客房前,丢下一句早点睡,人就闪进角落的大房间里。她在简单的梳洗后,曾走到那个房门前,发现门缝隐隐透来光线,和键盘答答答的声音,她知道他应该是在工作。
他真是一个工作狂哪!从开罗回到香港的一路上,就看到他抱着他那台Notebook不放,手机的来电也几乎没中断过。
她回到房间,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她再次体会到她的主子真是个有钱人的事实,这么多豪华又不失品味的装潢及古董家具,她长到这么大,别说是使用了,恐怕连看也没看过几回呢!
无法成眠,玫瑰干脆起了个大早。黎明的曙光透进窗帘时,亦把清啭的鸟鸣声带进来,她站在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前望出去,静静沉淀自己。
好半晌,她披了一件外套,决定下楼走走。在开罗时,他有命饭店的人为她准备几件轻便的衣物。
一条铺整得平坦的小碎石子路在眼前延伸,这庭院大得不可思议,怕不有几百坪之大。
她走到一个看来相当雅洁怡人的小花园,中间有一座矗立着维纳斯塑像的喷泉,池水不断地喷起又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绕着水池呈向心状的植满了色彩缤纷的各式花朵,她喜欢这花园。
正想坐在池边的椅上歇会时,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人火烧屁股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嘴里高八度的尖叫声不断。
她真的是火烧屁股了!
玫瑰看她屁股上燃着火光,伴随着杀猪似的惨叫,真像是一部精彩的灾难片!
她连忙冲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扑打着帮忙灭火,稍后那早已喊得声嘶力竭的妇人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突地,“砰”的一个声响在她脚边震开来,她没吓一跳,反而那名妇人吓得跳了起来。
“喂!你干嘛不尖叫?”
玫瑰听到一个软软的稚嫩童音,转头看去,草坪上站了个大概六岁的小女孩,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脸上神情挑衅。
看来,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小时候在育幼院,她见多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他们是跟着他们的贵妇妈妈前来做“善事”的——如果欺负育幼院院童好满足他们的阶级意识跟虚荣感也算是好事的话:
“我干嘛要尖叫?”玫瑰忍不住皱起眉头。
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恶作剧用的掌心雷,小孩子的玩意儿!拿颗手榴弹来,或许她还会配合的叫个一两声。
“小姐,你快走开,这个孩子不受教,她要我死啦!烧到你就不好了。”阿娇苦着脸说,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恐。
“什么?刚刚的火是她放的?”玫瑰瞪大了眼B青。
“她放鞭炮时不小心的啦!”阿娇迟疑地开口,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可是那小女孩完全不领情。
“才怪!笨蛋阿娇,我故意射你屁股的,笨蛋。”
小女孩一边做个鬼脸,一边提起脚来踹了她一脚,还气焰高张地叫道:“快点滚蛋,滚开!”
“喂,你这小孩超级没家教的。”玫瑰看得义愤填膺,伸手拉住她要再踹向阿娇的脚,让她重心不稳地跌在草坪上,身上的衣服都脏了。
“你敢拉我?”小女孩瞪大了眼,“你这个坏女人、死女人!你敢拉我!”
玫瑰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才多大的小孩,居然这么会撒泼、这么会骂人?
阿娇连忙上前阻止她,“历历,进去好不好?我烤吐司给你吃。”
“不吃!你滚开!老妖怪跟女妖怪想害我!滚开、滚开!”历历双脚乱踢,这次踢中了阿娇的胫骨。
阿娇痛得弯下腰来,“历历,我跟你说不可以踢人,你答应你爸爸的!”
“不要你管,你只是个笨奴才,我爱踢就踢!”
玫瑰长眼睛还没看过这么粗鲁野蛮的孩子,才这么小就会骂人家奴才?打人、踢人、还放火烧人家屁股,什么坏事都做,她爸妈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
她一把拉起历历来,“喂,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放开我!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坏女人!凭什么管我?”历历又踢又打,着实把玫瑰给惹火了。
“你该刷牙了,年纪这么小,说话这么难听。”她回头问一脸无奈的阿娇,“她平常就这么坏吗?她爸妈不管管她吗?”
“先生很忙,不常回来,历历在她爸爸面前倒是乖乖的。”阿娇搓着手很不安的样子,她很怕她的小主人伤了这位小姐。
对喔,她这时才想到要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她看起来是个混血儿,可她的国浯讲得好“轮转”,比自己这个中国人还要标准。
“我叫我爸爸回来教训你!”
历历龇牙咧嘴地大吼,一脚往玫瑰小腿上踹。
她一时没防备被历历踹个正着,痛到受不了地放开她。
历历趁机用指甲想抓她的脸,还好她闪得快,尖锐的指甲划过了她的脖子,隐隐渗出血丝来。
居然敢抓伤她细嫩的肌肤?这下玫瑰真的火大了!
“死小孩,我跟你卯上了!摆不平你我就跟你姓!”
她卷起袖子,一把抓住她小小的肩膀,把她按倒在草坪上,用力拍击她的小屁股。
历历死命的挣扎,杀猪似的大叫,混乱之中粗言秽语又骂了不少。她年纪虽小力气倒不小,死命的反抗和攻击,倒把玫瑰给攻了个狼狈不堪。
终于,历历累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软弱地趴在她的腿上,呜呜咽咽地说:“你这个坏女人……”
玫瑰也累惨了,听到历历细细的啜泣声,她突心生不舍,一把将她揽抱进自个儿怀里。
“小姐……”阿娇想说些什么,可玫瑰对她摇摇头。
“阿娇姐,你就先回去准备早餐吧,历历交给我好了。”
“嗄?可是……”她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耶,就这样把小小姐交给她……
玫瑰放下袖子,为历历擦去挂在脸上的鼻涕眼泪,“我是戚季予买回来的女奴,昨夜到的,所以不会跑掉。”
女奴?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古老时候的名词?阿娇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