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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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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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国府四小姐,纪子萱,司空觐早已找人查探清楚,虽为相国府四小姐,却不是个受宠的,杜墨洳虽与纪子萱来往密切却与相国府无所牵连。
  闻言,杜墨洳浅笑不语,司空觐见其不欲多言,只是笑笑,提及其他话茬便将此事揭过。
  司空觐面上虽无甚变化,却是暗自心思飞转,有了着摘抉。
  一路上两人谈笑不断,到了茶馆二人皆是拱手做请,互让对方先请一步。
  两方落座,司空觐才道出此次来意。
  下月初八宫中将宴请各府公子小姐,贤能才子将会由各皇子招为府中幕僚,美貌佳人则被列入来年春日皇子选妃的候补名单之中。
  除此外,帝京权贵子女聚集于此,若是碰上心意相合的公子小姐,不定来日就登门下聘成了一桩亲事。这些才子佳人中也不乏早已互许心意,想借宫宴向皇上请旨的。
  当然,这宫宴是在宫中举行,除却儿女私情外自然避不得些朝政缘由,皇上有意哪两臣子相对立,有意哪两臣子相亲和,在这宴会上便能借机实现。
  让两臣子交好的便利法子之一就是让其二人结为亲家,赐婚一说便由此而来,将那有意撮合的臣子子女赐下姻缘,那有意挑拨的就棒打鸳鸯,因而皇帝身边的管事公公除了要伺候好皇上外,更是将宴请来的官家子女的名字记得清楚,将她们的家世背景背得烂熟于心。
  司空觐此次邀约杜墨洳便是要亲自递与他宫宴的宫函,能赴宴的公子小姐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杜墨洳这是司空觐亲选之人。司空觐有意在众人面前将杜墨洳招为谋士,一是抬举杜墨洳让其为己所用,二是为打消其他皇子暗中招纳杜墨洳的心思。
  杜墨洳瞧着宴函星眸微闪,片刻接下。
  司空觐唇角扬起,又拿出一封宫函放于桌上,笑道:“这封是丞相府四小姐的帖子,有劳杜兄代转。”
  司空觐此番别有用心,纪子萱虽不受宠,但她毕竟是纪广居的女儿,司空觐断不会让杜墨洳与相国府有所牵扯,将纪广居之女娶回府中的。此次宫宴,以司空觐的手段要想将纪子萱与其他男子系到一处易于反掌,司空觐欲借此切断杜墨洳与纪子萱的联系。
  杜墨洳将司空觐的心思瞧得明白,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接下,按礼替纪子萱谢恩。
  杜墨洳虽已接下宫函,司空觐藏于目光深处的厉色却仍未消散,他所想的杜墨洳一清二楚,杜墨洳所能想到的,司空觐又如何猜不到,杜墨洳这是以退为进,眼下虽应承下,但到了宫宴那日纪子萱会不会到场仍是未知。
  杜墨洳抿茶笑道:“子萱甚少出府,有幸入宫她必定欣喜不已,墨洳在此替其谢过六皇子,宫宴之日,墨洳必亲携子萱同六皇子道谢。”杜墨洳一席话便是承若宫宴之日纪子萱必定赴宴,以此打消司空觐的戒心。
  司空觐勾唇一笑,瞧似无意的提到:“杜兄若有心仪之人,便同我一说,借此次宫宴我求了皇上赐婚促成佳话也非不可。”司空觐是个多疑的,就算杜墨洳许诺纪子萱必定赴宴,司空觐也疑心有他,如若杜墨洳当场求旨赐婚,司空觐也不能奈其何。
  话中弯弯绕绕,杜墨洳心中清明,求旨赐婚这法子杜墨洳不是没想过,但当即他就否决了,若放在往日兴许他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眼下他却没有来的强烈反感。
  纪子萱在杜墨洳身边,杜墨洳有信心保她周全,他无需那般做也不会让司空觐在自己眼底下伤害纪子萱。
  杜墨洳点漆的黑眸微微噙笑,“殿下有意恩泽在下,在下却无意劳烦殿下,成婚之事于墨洳而言为之尚早,要想成家立业,墨洳得先有一具好身骨才行,不若然哪位姑娘肯嫁与我这病秧子。”
  “诶,杜兄何来此言?”司空觐宽慰了杜墨洳几句就将话茬撩开、
  两人谈起了别家趣事,而后兜兜转转又提起了“赐婚”二字,不过此次谈及赐婚主角却是纪羲禾。
  “杜兄,于你而言成家尚早,但于相国府二公子,纪羲禾可是急不可耐呀!”司空觐笑道:“我偶闻闲语,只道此次宫宴那纪二公子必然要向皇上请旨赐婚,迎娶位美佳人回府的。”
  杜墨洳鲜少听这些闲语,自然也不知司空觐所说何事,只是顺势问道:“那佳人是谁?”
  “何府小姐。”司空觐喜怒不形于色,纪羲禾要求娶的正是瞧中的女子,但眼下司空觐却是笑得轻巧,仿若说的这何府小姐不是他有意的何婉,是旁的小姐一般。
  再说杜墨洳这处,他还真就当做是旁的何府小姐了,杜墨洳心下一沉,眸色深深,“请问殿下是哪位何府小姐?”
  “帝京第一才女,何婉。”
  司空觐悠悠张口。
  缓缓,杜墨洳开颜一笑,目中眼波滟滟,“那便恭喜纪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杜:恭喜恭喜呀~
  小纪瞧着着前人,一脸高深玄妙,但笑不语
  以上,更新啦~~~


☆、第二十八章

  纪广居的举动让何瑾头痛不已,心绪绞成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相国府的用意。
  起初何瑾一心以为纪广居是冲着何晏黎而来意在联手扳倒国公府,但眼下何晏黎明目张胆的与纪广居亲密往来,国公府早已对其生出疑心,且有了何瑾的搀和,国公府不仅对何晏黎寒心对纪广居更是提防。
  一贯不偏不倚的国公府如今却在朝堂上有意与纪广居对立而站,眼下若说国公府对六皇子一党是无意交好,那对丞相府则是有心针对。
  凭国公府如今的地位,若陆韵之有意,想要攀附国公府的也不在少数,但陆韵之终究不是那种玩弄权术之人,他只一心为朝廷办事。
  话虽如此,但他陆韵之可不是那只知一味忍耐的软弱之徒,受人一尺不说敬人一丈,这受的一尺定是要全数奉还的。
  户部尚书齐安昌,右侍郎狄纶均为纪广居一党,今日朝堂之上,陆彦就将这二人轮番弹劾了一番。
  “齐安昌勾结私党虚报田地户籍,朝廷征收赋税一千万两,上报国库的却只有四百万两,尚不足一半。右侍郎狄纶为虎作伥,暗中替齐安昌遮掩罪行,蒙蔽圣听,齐安昌狄纶蛇鼠一窝按律当斩。”金殿之上,陆彦身着一品绯袍,腰系玉质革带,服上纹绣大独科j□j五寸,革带素雅雕刻简朴,他立于殿中字字雪亮,掷地有声。
  “臣附议!”
  “臣附议!”
  。。。。。。
  附议声四起,六皇子一党的官员全数站出,势必要借此机会将齐安昌这纪广居用来掌控朝野的右臂卸下。
  而丞相一党皆是静寂无声,垂首望地,心思各异。
  齐安昌汗如雨下,头大如牛,他瞧着一旁的纪广居,双唇抖抖索索地祈求着唤着“丞相”二字。
  前世国公府被诬陷之罪之前,陆彦就已掌基本握了齐安昌等人的确凿罪证,最终却是叫奸人抢先一步得逞,那时陆彦想要将罪证禀呈皇上为时已晚,国公府被抄家之时所有罪证几乎全被纪广居借机销毁。
  将齐安昌治罪已是数年之后,那时杜徵受到重用中通过不懈努力,替国公府平冤,将齐安昌这只纪广居的替罪羔羊收入了大牢。
  而今,情势已变,国公府提前收网先发制人,将了纪广居一军。
  瞧着陆彦,纪广居目色阴狠,他握拳咬牙,最后只得弃车保帅。
  纪广居深深瞧了齐安昌一眼,齐安昌立即知晓了纪广居的意思,眼中顿是一片死寂。
  ***
  户部尚书齐安昌及右侍郎狄纶被扒去官服戴着镣铐上街斩首示众时,何瑾正在院中品茶,那是何府四小姐,何婷自己所制的,昨个叫丫鬟送来,说是给何瑾的谢礼。
  离何瑾送去新茶给何婷品赏的那茬子事而已过多时,何瑾受何晏黎喜爱时何婷不将这回礼送来,反倒在何瑾不受待见之日送还回礼,瞧着这包茶叶,妙珠心道这四小姐可真是位怪人。
  何瑾抿茶,只觉此茶入口微涩,后味回味甘美,仿若清泉入口唯有清香留齿,在有心人眼中这茶如是泡法得当定是千金难寻的佳品。
  茶香飘渺,这是刚泡好的茶水,热气缭绕与杯口,淡淡的香气充盈着嘴鼻。何瑾刮盖再尝,暗赞一声好茶!
  何瑾弯眉浅笑,姿态悠然。
  眼下何晏黎虽不待见何瑾却也无法动摇她的嫡女之位。
  原本因为纪广居的有意提拔,何晏黎已经下定了心意要扶正安氏,但自打听说丞相府有意来给何婉下聘的是庶子纪羲禾,而非嫡长子纪文懿后,何晏黎的心里热乎意顿时凉了半截,要扶正安氏的事儿也待来日再说了。
  何晏黎是个见风使舵,见财起意的贪婪之徒,而今齐安昌,狄纶,两个丞相党羽刚被陆彦弹劾后抄家问斩,何晏黎这处就立马遣人带着几匹锦缎去了何瑾的院子,说是年关将近,这几匹缎子是给何瑾做几件新衣裳的。
  何晏黎遣人将锦缎送来时,何瑾刚品赏完何婷送来的茶叶,正思虑着要送些什么东西答谢她这妹妹。
  一匹匹色光滑亮丽的柔缎,叫丫鬟们搬进院里,何瑾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些个呈着锦缎的奴婢们竟个个都是她眼熟的,都是离了她院里攀上何婉那处高枝的丫鬟。
  何瑾把玩着手中茶杯默默不语。
  那些丫鬟捧着锦缎站成一排,妙珠心思敏捷,仅瞧着何瑾一样便知道主子的意思。
  妙珠眉梢飞挑,不紧不慢地踱步从那排丫鬟面前走过,边走边笑得无声,而后缓缓停下,目光利如刀锋,一顺溜地从丫鬟们身上扫过,叫人手脚打颤,“怎的,大小姐院子何时成那街头巷口的杂食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真是畅通无助呀!”
  布衣丫鬟们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只能瞧见乌黑的发髻,脸几乎都没法子看见。丫鬟们也有羞耻之心,离了院子的人哪有颜面再回来,今日之事全是何晏黎的主意。
  此时此刻何瑾代表的正是国公府的态度,她若收下了锦缎,收下了这批丫鬟,那便是应承下了何晏黎,让其又有心思做回国公府的“贤婿”。何晏黎的算盘打得响,他只当何瑾如几年前陆氏在世时一般懦弱,他这父亲给其什么,何瑾就必要接下,如此一来,贯来喜爱何瑾的楚国公自然也会瞧着何瑾的份上饶恕了他这一回。
  何晏黎正盘算着如何将何瑾收下自己锦缎的事儿传到国公府里,却不料,一送锦缎的小厮进屋禀报,说是那些锦缎和送锦缎去何瑾院子的丫鬟给大小姐全数转给了二小姐,如今那些缎子及丫鬟全在何婉院子里站着呢。
  只听书房里传来砰地一声,何晏黎手里的金石镇纸给他砸在了门栏上,向上弹起后落在了门外滚下了台阶,如此还不够解气,他单手握拳狠击案几,案几上的茶杯给震离了桌面,原地转了几轮而后倒在了案几上,一滩子茶水浸湿了桌上书册,却无法浇熄何晏黎心头怒火。
  比何晏黎火气更甚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瞧着院中一溜排端着锦缎的丫鬟,脸色气得煞白的何婉。
  何婉是个能忍的,就算手中的娟帕已给她绞破了,她也能扬起笑收下何瑾送来的锦缎,将这些个丫鬟们迎回院子。但转身回屋后,她那张盛满笑意勾人心颤的动人小脸顿时就变得狰狞,但绝美的脸蛋无论怎样都无法将她心中一切不堪的情绪都精准的呈现在脸上,美人儿心中再如何恶毒咒骂,她也长着一张能叫人轻易宽恕的脸蛋。
  就像现在,何婉打碎了一地瓷器,暗中瞧见的小厮奴仆都闭嘴不言,心中只道是何瑾的不好,是那骄横的嫡小姐给何婉难堪惹其生气的。
  虽是无意,但这些维护何婉的奴仆却是想对了何瑾的心思,何瑾的的确确是有意惹恼何婉的。
  纪广居用意不在何晏黎,何瑾便将目光投到了何婉身上,何婉处事谨慎,但在如何谨慎的人在气晕了脑子,心绪不宁时也会露出马脚。
  给了何婉难堪后,何瑾立即就叫唯一留在院中的小厮,安福子,仔细盯着何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很快安福子就带回了消息,说是查出了端倪。
  收下何瑾送来的锦缎次日,何婉就带着丫鬟出府去了满香楼。
  何府小姐偶尔出府品品美味无甚大事,但何瑾特意叮嘱安福子要留意何婉与丞相府的牵连,说来正巧,何婉一进满香楼,片刻后纪广居的轿子便落在了满香楼门外。
  若说丞相与何府小姐口味相仿倒也说得过去,但没几日后丞相府里就传出消息,庶子纪羲禾被养在了丞相夫人的名下,成了相国府嫡次子。
  何瑾听着府外传来的消息,对纪羲禾“嫡少爷”这个新称谓并不感到稀奇,她只是奇怪何婉有何本事竟能左右纪广居的想法?
  按理,纪羲禾被丞相夫人养在名下应是几年后的事情,但现在却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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